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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月的研习,两派心法早已略有心得,为了印证所学,我又翻出了搁置已久的补天诀重新温习。之前觉得较为晦涩的语句,此番竟然变得浅显易懂起来,想起目前尚有剧毒在身,非一般药石可解,我索性另辟蹊径,遵循邪道修炼起补天诀来。
出乎意料的,不出三日,五毒心法又遇到了瓶颈。除去一些早已熟稔的调元运气法门,其中结尾的封册上俱是一些标识药草的蝇头小字,密密麻麻的,满目皆是。
诸如金刚纂、百步还阳、羽泽、五步蛇一类的,满满当当挤了一页,我看的不明所以,念给琪文听,想不到却把他吓了一跳,告诉我这都是至为常见的草药,略带毒性,常人若无病痛根本不需要吃这些东西。
我听得模棱两可,反复翻查着标注草药的那页递给他看,不想他语出惊人,哆嗦着嘴巴又说:“这上面的草药几乎全是有毒的,你这是要做什么?”
手中卷册突然变得沉重无比,我纠结着眉头,一时怔怔的瞧着那条五爪金龙发起呆来。
不是没有想到以毒攻毒的法子,可是每种草药背后并未详述剂量,也没有药方一类的调配公式,我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以身试药,无奈下,只得把五毒心法再番搁置。
琪文见我恍恍惚惚的,也不多问,窜进柴房架柴生火,不时回过头来瞧我两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需要帮厨吗?”
“不用。”
“那我帮你泡壶茶?整日在这里白吃白喝的,我挺过意不去。”
“随便啊,反正吃完饭也得喝茶,姐姐你进屋歇着吧,一会就好了。”
我取了井水提进屋里,还未寻到茶壶,院子里突然传来几下急惶惶的敲门声,有人在门外边敲边喊,喉音惶急中带着十二分的惊恐。
“竹子!快开门,不好了!村里来了好几个恶霸,鹃儿丫头也被他们给捉去了。”
第58章 诛寇()
柴房中好似有物事被打碎的声音,我惊愕回头,正见琪文扯着村民的袖子,双肩不住颤抖,眼中流溢着满满的震惊和惶恐,“快带我过去,我要去救她!”
那群民一脸不可置信,“莫再说救人了!咱们赶紧逃了去报官吧,那些强盗都是练家子,你一个小娃娃去了岂非白白送命”
琪文一把扯住他领口,对着村民张嘴咆哮,声若惊雷,“报官一个来回少说也得两个时辰,根本来不及,这次就是送命我也要去,她才那么大一丁点,现在肯定怕的要死,我好歹也要过去瞧瞧她的,你还不快些带路!”
我胸膛里猛地惊跳几下,却又很快平息下来,提起宝剑飞也似的窜出屋子,同那村民冷声道:“莫要惊慌,方才到底出了何事,详细说与我听。”
那村民惶惑的瞧我几眼,视线落在我手中宝剑的瞬间,好似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适才村子里来了伙凶神恶煞的无赖,个个携刀带剑,说是来剿水匪。可女侠您势必知道,咱们村几十年前那水寨早已被江湖义士连根铲除,如今哪还有什么水匪,这分明是借着这旗号来打劫的,那恶霸的头头放出话来,日暮之前需得将金银财宝跟美人悉数奉上,否则便要将白日里掳去的村民都给杀了。”
琪文攥紧我的手掌,声音微微颤抖,“村霸贾大山不是还会两手棍法吗?他在哪?”
“贾大山棍法都还没施展出来,便被那几个人给活捉了,此刻被吊在村头,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哪里还有平日威风的样子。”
我手中宝剑攥的生紧,递给琪文一个宽慰的眼神,示意村民带路。
穿过农田,绕过几曲灌引庄稼的溪流,不远处,果然有几艘小船泊在岸边。一片空地前,早有十几个彪悍的身影围坐一处,为首一人,看穿着倒像是某个大派弟子,隔着一排排晾晒渔网的架子,也瞧不甚清。
顺着那村民手指的方向,我看到有人被高高吊在树上,手腕皮肉几近翻卷,深可见骨,坠着一口重逾百斤的磐石,脚踝全被捆在身后的枝干上,身子倒坠,只凭四肢支撑重量。那人显然不堪折磨,被吊得全身抽搐不止,涎水眼泪混杂的脸上一片狼藉,粗壮的腕子血肉模糊,渗出淋淋鲜血,顺着绳索一路蔓延,几乎将身下磐石都染成了深浓的酱黑色。
我俯下身形,竖指抵唇,示意他们噤声,注意到树下不远处有十来个村名被绳索捆缚,鹃儿赫然正在其中,像受了极大惊吓,瑟缩着蜷缩起身子,纯净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和恐惧。
压低了声音,我沉沉开口:“你们在此地待着,莫要乱走,少时若有变故,尽管逃了便是。”
注意到琪文眼中的担忧,我摸摸他的头,柔声安慰,“你若不听话,我便难以安心对敌,这些人显然绝非一般江湖匪类,我自有妙招,你等着瞧好戏便是了。”
那村民尚算机灵,拽着琪文的手腕悄声道:“女侠说的是,竹子交给我,您放心去吧。”
我点点头,扯下缠裹宝剑的湖绸,站起身来,越过几丛芦苇,冲着那伙人缓步逼近。
将宝剑反手藏在背后,心中十分安定,我走的袅袅婷婷,极力伪装出一副娇弱不胜的样子出来。再行数步,原本聚集在空地上喝酒吃肉的贼子们,突然都齐刷刷的停下了声音动作,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呆愣愣地怔坐不动,一时间有些忘乎所以。
此刻距离稍近,我才注意到那带头的年轻人,着装服色竟与武当派弟子相仿,只是玄门道袍一贯讲究的古雅无垢,却被他穿得不伦不类犹胜屠夫,入目俱是满满当当的市井俗气。
他最先回过神来,呼喝着周围的同伙纷纷起身,目光肆无忌惮落在我的腰际,继而转移到嘴唇锁骨,脖子、胸膛,再从小腹大腿慢慢滑落,还特意在胸部之间停留了片刻,露出个淫靡的笑容,吞了口涎水,猥琐道:“美人,呆着做什么,还不快脱光了衣服,大爷保证让你绝顶升天。”
我唇角微挑,绽出一丝冷笑,并不打算同他们废话,一片哄笑声中,长剑龙吟出鞘,信手便是武当剑法第三式太虚伏魔,一剑既出,恍若惊雷下击,春雨倒泄,我身形左旋,剑势右扫,激起数道寒芒,锋刃过处,赫然见到当先三人暴凸着双眼,颈部以下被搅作一团碎肉,白森森的断骨飞溅洒出,连同髓液染得地面红白一片,极为恶心。
眨眼之间,已有三人遭我诛戮,持剑的手青筋浮露,胸臆间填满了嗜血的快意,剩下几人被突来的变故吓得怔在原地,早已心胆皆丧,摸爬滚打着逃向小船。
那道人突然大喝一声,拔剑迅急袭来,剑势方出,劲风卷刮,一身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你们想抓我回去?先试试老子这招再说!”
我面寒如水,脚下平移两尺,当门进击,手中神兵宛如匹练,架开道人剑势,趁势改横为直,倒转过剑柄,剑尖银芒颤动间,快如电掣,那道人惨叫一声,右臂手腕被我齐根削下。一声短促的嚎叫尚且含在喉间,鼻梁自上的半个头颅又被我掌中剑横斩削落,头盖骨方一落地,剩下的大半个脑壳瞬间爆出大蓬血雾,寒芒疾卷间,血雨腾空,须庚之间,又有七八个恶徒横死在我剑下。
眼观不远处,已有三人窜上了小船,正待放棹启行。我不紧不慢迈着步子,十丈的距离,转瞬即到,那三人回头一瞥,齐齐的一个机灵,瞬间好似遇到了索命恶鬼,手下一阵慌乱,哭嚎着埋怨同伙,只恨爹妈少生了好几条腿。
我轻点足尖跃上小船,一片惊叫声中,但听一阵轻轻的皮肉撕裂声,宝刃破躯直入,没及剑柄。
那掌船的汉子不可置信的瞪着透体而出的半截剑刃,颤动着喉结缓缓扭头,我一咬牙拔出长剑,将他踢下船舷。身后传来一阵鱼死网破般的怒喝,携着冷风堪堪袭落,我回目瞟瞥,变招硬架攻来长刀,一沉皓腕,剑化惊鸿,幻出千重剑影,瞬间满眼残肢四分五裂,仰天散落,满满溅了一船脏器碎骨,和着刺目的鲜血缓缓流淌到脚边。
一震手腕,我甩落剑身残血,再番回到岸边的瞬息,心脏却陡然抽紧。
槐树下,有漏网之鱼散乱着发髻,脸上溅满血污,长刀堪堪搭在鹃儿细白的脖颈上,忽然发疯似的叫喊起来,“不准过来,信不信老子宰了她!”
我收剑还鞘,没什么起伏的声音空落落回荡在在田野间,“你若伤他分毫,我保证你会比其他人死的凄惨百倍,放开她,你走吧。”
那人一阵狂笑,双目如血般赤红,“你莫要当老子好骗,只怕我一松开这女娃,立时便会血溅五步,如今为求安身脱险,我只有将她带走,你这女魔头今日将我兄弟残杀殆尽,来日方长,老子少不得要仗刀替他们报仇雪恨!”
“鹃儿!”耳闻芦苇丛中迸出一声凄厉的哭喊,琪文不知何时甩脱了村民的掌控,边跑边叫:“你把我带走吧,不要伤害我妹妹”
我闪身挡在他面前,俯下身子替他拭去泪水,低低的道:“琪文,你相信我吗?”
琪文抬起泪眼看我,皱眉哽咽了几下,郑而重之的点了点头,清凉的眸子复又盈起一层水雾。
我揉揉他的头发,再番回头的瞬息,不禁愕然。
眼角敏锐的捕捉到一抹身影以迅捷无比的速度掠过半空,在明晃晃的阳光中筛下数道如烟似雾的残影,晃若白羽翻飞,余光依稀可辨。
那团白影贴着树干无声滑落,行动间宛若鬼魅,指影携着丝丝锐风,分袭向那凶徒各大要穴。
那人喉间尚未来得及发出惊呼,肢体瞬间变得僵直,血丝遍布的双目中,霎时惊惧莫名。
似乎还嫌不够,那施袭之人复又以类似擒拿的手法卸去他双臂关节,这才心安理得的拍拍双手,一指乌光应手点出,准确击中捆吊贾大山的绳索,这才慢悠悠扯去堵住鹃儿口中的巾帕。
“大哥哥!”
闻得鹃儿脆生生的呼唤,我不由随了他略显熟悉的背影频频眺望,再番收回视线的当儿,又征询的去瞧琪文。
手指被死命的拽住,琪文眼中无比兴奋,抹去眼角快要干固的泪痕,指着那抹白影冲我嚷嚷,“是大哥哥,真的是大哥哥!”
那白衣人回过身来,漆黑的眼瞳勾成了好看的月牙状,一贯皮赖似得口吻,登时让我如坠云里雾中。
“嗯,伤势看来恢复的不错,这一干恶徒沿岸为非作歹已有数月,此番被屠戮一尽倒也不足为惜,只是让你手染血腥,我倒是惭愧的很,雪若不会怪我吧?”
我一敛眉,怔怔盯着满地温黏血肉,心头竟未生出丝毫不适的感觉,仿佛杀人对我来说,早已是司空见惯之事,容不得半丝怜悯心软。
对于聂宣的出现,我多少有些意外,但转念联想到遁影门的情报收集能力,又随即释然。
第59章 献计()
前段时日弑雨轩掌门花毅大寿,江湖上人尽皆知,只是对于峨眉弟子遇害一事,弑雨轩消息封锁固然严密,却未必见得能瞒过耳目遍及天下的遁影门,否则他此番施手救我,岂非太过巧合?
他笑的坦然,直似将满地尸体视作无物,眉眼透着三分轻佻,话语却出奇的温柔,“雪若何妨先带孩子们回屋去,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待我处理完这些麻烦,再回去跟你解释。”
我略微颔首,一手抱起鹃儿,一手拉着琪文,再番路过芦苇丛时,那村民早已吓晕了过去,瘫在地上不省人事。
“鹃儿”我柔柔轻唤,扯起一丝僵硬的笑容,“适才姐姐收拾那帮恶徒,你都瞧见了?”
“嗯,非但瞧见了,还瞧得很仔细。”意外的,她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两只小手圈着我的脖子,亲昵的靠在我肩头,“姐姐是我们的大英雄,我跟哥哥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害怕。”
琪文跟着大点其头,崇拜的眼神一瞧便知发自内心,我不由失笑,暗骂自己多疑。
两个小家伙显然受了不小惊吓,一切安顿妥当之后,早已沉沉睡去。我熄灭灶火,将乱糟糟的柴房打扫整洁,透过半开的窗牖恰好瞧见聂宣施然走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一对大白鹅,自顾自的说:“这些村民真是懂事,今晚终于可以打打牙祭了。”
我跨过门槛,顿觉好奇,“这算是什么?”
他嬉皮笑脸的小跑过来,两手随意一甩把鹅扔在地上,“咱们替村子收拾了恶霸,这两只鹅自然算是谢礼了。”
“那村霸贾大山此刻如何了?”
他伸手挠挠头,撇着嘴不住摇头,“伤势过重,我替他渡了些真气也无济于事,只能听天由命。”
我微微叹息,察觉到两道复杂莫名的视线将我罩定,不禁蹙眉。
“对雪若的第一个评价,我说红颜祸水来着,是吧?”聂宣搓着手掌,痞子般流里流气的眼神中却又掺了毫不伪作的纯真可爱,“结果我惊喜发现:我找到的不是参天古木,而是一座古林!”
我抱剑而立,有心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适才瞧你全力施为,手法路数近似像极了武当镇派绝学太虚剑法,不知我可有看错?”
“你若想知道,我便将此中原委悉数奉告又有何妨?”我组织一番语言,自弑雨轩结识静璇之后的所有事情如实陈述一遍,其中并未隐瞒花知秋与玉萧神剑一事,聂宣起初只是觉得好笑,但涉及花知秋之时,却又听得瞠目结舌,满脸不可置信,只是隐然中却又流露出的几许兴奋,让人瞧了,心底不免有些生疑。
“传言昔年玉萧剑在武林之中,一手曾造成无数杀孽,之后十大门派围剿魔教,花知秋就此消失江湖,下落不明,虽经有不少人明查暗访了数年之久,仍是难寻到任何蛛丝马迹,如此看来,花毅为了不将此事外传,却有将弑雨轩内部整肃一清,否则依着各类买卖情报的门派,他断无可能将此消息封锁长达二十年之久。”
我点头赞成,暗自仔细观察他的神色,“花静璇一手卜算之术,可谓天下无双,我适才所说的情报,其中自然涉及若水神宫,以你这段时日的打探,不知于此事有无可取之处?”
他弯起的嘴角隐有笑意,目中涌现出一丝怜意,“花大小姐说的,确实不假,可经我暗查所得,尚有更为惊人的秘密。”
不明白他缘何如此,我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只垂了头静待下文。
“暗害峨眉弟子之人,不过是若水宫中的小卒杂兵,尚不足虑,只因真正的幕后人物始终隐迹不出。我连番思索,想不出到底什么人堪有此等惊人才智,竟能创造出如此一处神秘的隐世门派出来。如今若水神宫势成一方,已有数十年光景,江湖中竟然无人察觉到她们的存在,独以一人之力一手掩尽天下英雄耳目,此人本领可谓惊世骇俗,正派此番若再无作为,只怕武林朝不保夕。”
我未曾想到后果居然会有如此严重,怔怔回眸,断然道:“如今若水宫中诡计尽出,行动越来越频繁,我们须得考虑背后偌大牵连,一旦将消息公之于众,若水宫必成武林公敌,只是如今主持江湖之人一贯眼高于顶,自负倨傲,你我空口之言,又如何能够取信天下英雄。”
他沉吟少顷,唇角绽放一朵明媚的笑容,两个酒窝又圆又深,可爱异常,“这有何难,雪若如非失忆,自然知晓长白三老的名号,这三人隐居深山不出已有二十年光景,侠名显赫,江湖中人闻其名号无不肃然起劲,平生渴念,不过只求能够缘悭三老一面而已,遁影门中作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