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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案旁传来几下肆无忌惮的娇笑,静璇掩唇忍着笑意,眉目弯弯的样子,格外清纯可爱。
花明初噙在唇角的笑意骤然僵住,凝眉沉吟少顷,咬在唇尖的措辞,仍在一味寻思不休,“颜值?靠脸吃饭?宝宝?”
夏紫尘面色不复之前红润,显然酒醒了大半,同样亦是一脸慕名奇妙的样子,迷糊不解的目光,频频流转在我们三人之间。
我咳嗽两下,摆手道:“花公子信守约定,言出必践,此等风范,实在教在下钦佩之至。”
静璇敛回笑意,态度仍是不冷不热,“既然雪若替你说话,今日且先卖你个面子,不过本小姐丑话说在前头,此番让你进楼,你便势必欠了雪若一个大大的人情,日后江湖相会,可万万莫要忘了报答她才是。”
花明初只微微颔首,“此行倒也属人情之常,君子当知恩图报,这实是无可厚非。”
我不动声色,突然明白过来静璇何故如此,此事看似简单,趟若她不愿卖自己兄长一份薄面,想必另有原因,适才对夏紫尘侠名视若无睹,显然有诱花明初入彀之意,果然不出所料,故布陷阱,意即在此,为的是日后花明初能帮衬一二,凡事若遇困局,他碍着今日承诺,必当鼎力相助。
静璇转身拂袖,吩咐下人为二人引路,说出口的话看似在叮嘱侍女,矛头却是不依不饶对准了花明初跟夏紫尘,“七巧玲珑杯搁在绣房掐金小盒中,另有珍藏名酒储于匣柜里,七样杯具,七坛美酒,可莫要搞错了顺序,若是掺了味,我倒宁愿将这至宝扔了去。”
花明初但笑不语,满脸无奈和宠溺,对看了半天戏的夏紫尘抱拳一揖,“在下有心奉酒,夏兄这便请了。”
他一举一动俱是礼数周全,未见逾越,果有世家望族之风,一语方落,当先迈步而入,进了楼里。
夏紫尘啧啧摇头,一个劲感慨:“这小子一路对大爷客客气气,倒也未见这般咬文嚼字,这当儿酸溜溜奉承这俩纯纯的小姑娘,简直像贴身内裤经年不洗,臭不可闻!”话刚说完,突然扛剑在肩,跨着歪歪斜斜的步子,斜睨我们几眼,“闻道昔日魔教天狐媚功称雄武林,大爷瞧你俩倒是媚骨天生,往后可要离那伙妖人远些,倘若以身涉魔,大爷剑下,必斩妖邪”
静璇眸绽厉色,神态倒是一派怡然,见我好奇的随了夏紫尘的背影,故意促狭道:“夏紫尘号称醉剑却邪,平素放纵不羁,嗜酒如命,是江湖中有名的浪子。其师琼妖容,精通机关数术,深悟道家百法,胸罗万有,西域番邦之学,亦所精通,他自创的剑法诸子十三式,更是冠绝天下,夏紫尘只是学得十之一二,便已名动江湖,四海皆知,此人虽有些浪荡随性,却也算得名师门下,为人更是忠厚仗义,你是不是对他感兴趣呀?”
我挑挑眉,无奈道:“你想太多了,之前我曾在穰县与他有一面之缘,恰好是我刚刚穿越来的那日。”
“我懂了,当时你隐匿真容,这也是适才夏紫尘根本不认得你的原因,此人同莫师兄情逾手足,彼此情义深重,均视对方为生平知交,倘若打好关系,往后势必能帮到不少大忙。”
我默默沉吟,片刻才道:“有些事我不大明白,噬天教二十天前气数已尽,纵有漏网之鱼,倘不足虑,莫非魔教当初所承绝学至今犹存吗?”
她摇摇头,精明的眸子流转不休,“以魔教近百年培养的根基,何等深固,岂非一夕可灭?当年虽遭灭顶重创,但至今仍暂存生息,现今魔教最近的据点,被某个神秘人纠集残部,转移至君山腹地之中,实力暗藏,不比等闲,大有卷土重来之势。至于魔教所承绝学,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第53章 静旋的好意()
静璇微微一怔,正色道:“此事非同小可,切记万勿与他人提及!我曾通过琼妖荣口中得知,那方势力本是天下间四处最神秘的福地之一,以洞庭湖水布阵阻隔外界,防守严密,任何人都被拒之门外,此派中人行踪诡邪,武功强绝,可谈得上当今隐匿行迹最成功的势力,门中弟子皆使单剑佐以阴柔掌力,兵刃刻有水纹印痕,是为若水神宫之标志。”
“若水神宫?!”我惊恐的瞪大双眼,几分蚀骨的邪寒自脚底升腾,浑身冰冷到如坠冰窟,瞬间寒彻遍身。
静璇发觉了我的异样,声音沉下些许,低低的道:“你可是想起什么了?”
我耸动几下喉头,肆无忌惮的恐惧浸入心脉,全身的鸡皮疙瘩悉数贲起,只觉得骨头深处都好似在颤抖,带着无力又噬心的刺痛。
被身体本能的恐惧层层攫住,竭力闭眼却也无法遏制,我吞吐着大口的空气,不由得攥紧静璇的手腕,额头汗滴涔涔滑落,意识开始有些恍惚。
背心不知几时徒然袭入一股暖流,窜经覆脉,将攀遍全身的悚栗渐次平息,良久良久,我才松开静璇,死死咬紧牙关,却听她充满关切的声音响在耳畔,“集中心神,莫要乱动,引气少冲穴,走维道,入侠溪。”
我照着她说的去做,内息转瞬充盈,暖意拂遍全身,逐一接管各处,周身舒泰,再也不复之前亏损的模样。
渐渐平复下呼吸,我蹙眉开口,笃定无疑:“适才听到你提起若水神宫,我突然有种又熟悉,又怕到骨子里的感觉,这种绝望之感,绝非短时间内受人钳制可成,看来,我确实是这若水神宫弟子不假了。”
静璇收回真气,揉揉被我捏红的手腕,“我若知道此事对你意义如此重大,定然一早便直言坦白了,如今谜团迎刃而解,你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
“若是可能的话”我沉吟道:“可在剑法初成之后,去洞庭一探。”
她闻言倏凛,“若水神宫中,机关甚多,实是险恶无比,此事若无半点眉目,谁也休想安然进出,万不可轻易涉险。况且在此之前,我虽消息灵通,知晓武林中有处势力遍布天下的若水神宫,但时至此刻,仍不知宫中头目是谁。”
“这我懂得,适才你说若水宫是天下四大神秘地界之一,另外三处不知又在何处?”
“这些话我本不愿说与你听,但往后你行走江湖,若能多了解几分武林秘事,想必亦有所助。”静璇眸中清浅,动作轻妍地一敛袖福,“这几处地界最最神秘之处,在于甚少有人亲眼目睹耳闻,比如琼妖荣的息隐之地‘临雪别苑’,此人行事一向诡谲莫测,处处与常人不同,生平之中,甚少履迹江湖,武林中人素来无人知其相貌,是以隐迹何处,自然也便无人得知。至于第二个地方,当属昔年雪域剑派迁徙之所,十八年前,盛极一时的雪域派横遭灭门惨祸,只有少数弟子得以逃出生天,盘踞雪山深处,暂舍苦修,西域雪原山高路险,严寒难拒,纵然武功高绝,若不得法门,不被摔的粉身碎骨,亦将耗尽体力,被活活冻死在雪山上。第三个地方,无疑便是江湖中消息最为灵通的下九流门派:‘遁影门’,传言此派消息最为灵通,门主聂延灼网罗了江湖上成百上千的小帮派,可谓势力浩大,耳目万千,之所以说它神秘,只因据点分布天下,时常变动,因此之故,龙首总舵位居何处,便是魔教亦未得知。”
我心怀一宽,将收到的消息慢慢消化,“倘若不是身份敏感之故,我决计不愿涉足江湖,此时局势逐渐已见明朗,却由不得我固步不前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已选择了方向,只能一直走下去。”静璇颇有唏嘘之意,柔声宽慰:“咱们都知道,江湖险恶难测,利害纠葛,委实一言难尽,若只凭着悲天悯人的单纯性子,只怕难以融于世故,待到剑法登入大成之境,何妨仗剑行侠,斩尽宵小,也体验一番男儿们侠骨柔肠,笑傲江湖的滋味。”
思及当初杀人时的余悸,此刻心头竟多了几分木然,我垂目紧盯着淡淡沁汗的掌心,自嘲笑道:“某些禁忌,一旦初犯,怕是再也没有回头路,杀人的时候,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岂非是杀人太多才有的表现么?”
静璇檀口微张,欲待回答,眼神却蓦然一转,轻轻落在我肩后,“莫师兄?”
月门后,石阶前,雨势不经意间缓缓停歇,透云而出的日晕拓下淡淡斑驳树影,斜斜投射下一抹欣长的身影。
“惊扰芳驾,实非所愿,尚请静璇师妹鉴谅。”
静璇掩唇轻笑,飘然的眼神徘徊在莫风与我之间,“师兄哪里话,你们先聊,少时若要寻我,进楼来便是了。”
莫风颔首见礼,目送静璇离开,毫无征兆地倏而迫近半步,垂首凝视我良久,调笑似的话语漫过耳际:“气消了吗?”
我垂首避开他的视线,略略摇头,“我气度还没那么小,你这会来此,可是有什么事吗?”
“适才刚刚接到飞鸽传讯,师伯动用人力从别的方向着手暗查,虎符之事已有眉目,当初谋筹参与此事的幕后,与杀害峨眉弟子的女子显然是同一伙人。”
我露出微讶的神情,心下却平静的没有丝毫起伏,“此事不知毒圣前辈又是如何得知的?”
莫风目光有些意味深远,淡然道:“自然是暗中探查敌情,有所发现,纵然未能了如指掌,但也能发现一些绝不寻常之处,届时若水落石出,自然联络花老前辈集结天下武林英杰,等时机成熟之后,登高一呼,共伐此獠。”
他不愿说,我自然不会多问,想想也知道,凡事若无十足的把握,尚难轻易决断。书信所呈必然有限,我的问题,确实有些多余。
“你这当儿前来同我说明此事,只怕另有文章,说吧,现下你又在作何打算?”
他会心一笑,“确实瞒不过你,此番若去帮衬师伯,总要比回温县合适一些,贼人计划已然展开,这场争斗恐再难以善罢干休,定要你死我活才能收场。”
我自顾臆测,下意识道:“毒圣他老人家,想必现下已经不在平县了吧?”
“你猜的不错”他执了我的手,眸中泛起几许温柔,“雪若,我委实不愿你涉足此事,目前的江湖上,实是风云变幻,时生争斗,一念失慎,便会陷身强敌环伺之中,你只要同我坦白想法,我大可先将此事搁置,等到制成解药后,我们便远离这片江湖可好?”
我抬眼定定看他,心头不觉涩然,“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
他碧眸中陡然一震,恍如潮水起伏跌宕,不过稍纵即逝,片刻便又恢复如常,“师父一心归隐,不问世事,与师伯跃登武林的性子截然相反,我自小受恩师慈训,绝非喜爱名利,攀附权势之辈,
雪若为何不信我?”
心口一阵苦涩难耐,我的声音依稀透出几许疏离,“莫大哥位跻十大剑客,又师出名门,为人谦和忠厚,前途自然未可限量,你纵然能放得下名利恩仇,又如何能为我放得下至交好友,今夕为我担此重大责任,他日便能如此轻易释怀吗?”
莫风揽过我的腰,目光深邃闪烁,镌刻着满满受伤的神情,恍若伤兽,“雪若,你究竟要如何才肯信我!”
我挣扎不脱,索性任他强硬得揽着,只低垂下头,不去看他。
“我明白你的想法,雪若是怕我顾全旧谊,以致难舍江湖大义,背信毁诺于你,倘若我助你查明身份后便归隐深山大泽,从此踏遍青山,想携一生,你可愿意吗?”
我震惊抬头,一时只能怔怔的望了莫风。
碧眸中怜意璀然,他忽而凝了眉,柔声道:“早先目睹你易形之术出神入化,杀敌手法更是纯熟到后发先至,抢敌先机之境,可见曾经历过极为严格的训练,此外身负剧毒,饱受荼毒之苦,便是为求控制,使你不生二心,这样的组织,绝非你我之力可以抗衡。”
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容不得我生出半丝怀疑。所有证据都早已逐个印证,莫风行迹江湖多年,阅历丰厚,没有理由瞧不出这些端倪。
我冷静下来,终于开口:“你如今身负侠名,倘若同妖女共结连理,只怕会被天下人垢笑,如此抉择,简直可谓顾此失彼,天下间女子何其多,你又何必”
不等我说完,一双沾满水珠的唇便贴到了我的唇瓣上,堵住我未尽之语。
炙热的温软循着鼻尖一路向上,啄米似的轻吻着垂落的眼皮,我下意识的抗拒,不住捶打着他的胸口。手腕却被霸道的钳住,指缝间被一阵肆意挑捻,背上立时流过一阵酥麻的快意,我不由自主地扭动肢体,却迫的下身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第54章 作别()
脸颊泛起一片烧红,我忍不住闭目吐息,偏过头去,声音从喉头挤出,隐隐拉出几许懦弱的颤抖,“你放开我!我不再说就是了。”
耳垂被温热的口鼻喷下几缕热雾,我激的浑身一个哆嗦,连脖子都烘热一片。
莫风的声音沉沉,透出魅惑非常的韵律,如春风拂过耳际,“记住了,你已经答应与我厮守终生,若再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我定要好好的惩罚你。”
双腕钳制倏然松懈,我挣脱开他的掌控,转身奔向绣楼,身后片刻沉静,响起戏谑似的一声笑,“且先收拾行李,未时初出发,前往丹水县同师叔会和,莫要误了时辰。”
入得锈阁中庭,正巧瞥见端坐品茶的静璇,我拍拍滚烫的双颊,故作无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静璇抿着笑意的眸子里氤氤氲氲,满是暧昧,“方至巳时两刻,与你们约定的时日尚还有些功夫,不妨喝杯茶再说。”
刚降下温度的脸复又火辣辣的烧了起来,我落座绣墩的瞬息偷眼去瞧她,“你都听见了?”
“只是大概听到你们为什么在争执,不过看此情景,都是小打小闹罢了,方才莫师兄嘱托之事,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徐徐长舒口气,未做隐瞒,将适才莫风透露的消息悉数相告,临了,静璇似乎听出我话中有征询的意味,持重得思索片刻,正色道:“不管如何说,你虽已查出一些真相,但在若水宫的身份尚自成谜,若被她们视作通敌的叛逆,必有暴露之危,依我所见,此行务必低调行事,还是隐藏真容为妙,有莫师兄相助左右,相信不会生出其他风波。”
接过静璇递来的玄青色纱巾,我不禁莞尔,指缘轻轻摩挲两下,入手薄如蝉翼,轻透非常,倒是个折衷的法子。
“此去须得万千谨慎才是,江湖诡奇人物甚多,一言难以尽述,若得闲暇之余,务必勤练玉萧神剑所载武功,等到剑法大成之日,你方有自保之能。”
悉心听着静璇殷殷嘱托,心头难免有些感动。
静璇眸光一闪停在我身上,神情认真中却又透出几许惆怅,垂首自袖中摸出一方油纸缠裹的物事,轻轻推在我面前。
“这是弑雨轩录载的本门剑谱,内附独门心法,共分上下两卷,除此之外,还有武当太虚剑法与上清无极内功的修习方式,全篇俱是内家嫡传正宗武学,上册详述修习内功心法,下册大抵尽是对敌实战经验,你且收下。”
我吓了一跳,谨慎间侧耳倾听隔间有无动静,惊疑莫名的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这是做什么?”
她面上镇定若初,瓷盖刮撇着掌中热茶的叶沫,淡淡道:“你不必如此小心,七巧玲珑杯被我放在内间三重内阁之中,他们决计听不到的,此番赠你秘笈,对你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江湖上最忌偷学他派武功,若被抓住现行,少说也是断筋之刑,这我可有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