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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看之下随意而柔软的包,她拎起来才发现,原来上面早已精准地设计好了纹理,一旦被人拎起或者背起来,整个包就会顺着设定好的几何纹路笔直利落地展现出线条,那干净又有型的模样异常独特。
slaman拎着包再看了一眼,立即将自己原来的包打开,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哗啦一下倒进了这个看似无型的包内,甚至还故意丢了两本精装书进去。
如她所料,放在那里的软皮包依然是扁扁的一堆,看似毫无动静。可等再拎起来一看,虽然里面放了无数杂乱的东西,可它依然忠实地顺着设定好的纹路直接挺立了起来,一点都没损坏它完美无缺充满力度的线条。
slaman拎着包站在等身穿衣镜前左看右看,又把包背了一会儿,直等被里面的精装书压得肩膀酸痛,才算把包给放下了,眼睛发亮地说:“这可真不错,待会儿我就要去美国了,可以直接把它团成一团塞进旅行包里,反正拿出来的时候都是这么完美的形状——这是送给我的吗?”
“是的,这是给您的,另外我听您助理说到时候会遇见伊莱雯,所以我也想托她给伊莱雯带一个”
“给我吧,我到时候亲自交给她。”slaman接过防尘袋内的包看了看,见是个相同颜色的,便说,“回去后多准备几个颜色,我推荐你这款包上itbag——年度的。”
事业的一路高歌之中,叶深深却总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没来由的空虚与恐慌。
她坐车回element。c,一路上抓紧时间看文件,慢慢考虑着新一季的设计要点。是暗色还是亮色,是棉料还是麻料,是简约还是繁复需要考虑的事情塞得大脑满当当的,那种空落的感觉似乎就能减少一点。
每个季度到来之前,全球的设计师们都会竞相发布自己的作品,但他们只能提供时尚,而真正的流行取决于时尚编辑和买手们的偏好。比如叶深深那组引发了众人关注的“莫奈”系列,就是被他们从当季的作品中挑出,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特质,所以才能在全世界引发关注,成为那一季的时尚焦点。
而如今她的身份有了变化,不仅仅只是设计师,同时还是element。c的决策者。所以她审查手中的图纸时,除了设计本身之外,还需要同时考虑商业性。然而从成千上万的设计图中判断其中哪一套或者系列会获得成功、会带来广泛的流行和充足的利润,而且——她现在不允许任何一次出错——简直是个残酷的选择。
所以她聚精会神,不敢错过哪怕一毫米偏离美感的误差。
司机开车很稳,经过了一个又一个路口。周围全都是繁华的街道,路两旁的商店内,陈设着当季服装的巨幅海报。
在等待红灯的时候,叶深深从文件上抬起头,偶尔朝外面看了一眼。
mortensen的广告依然那么强势,占据了最中间的巨幕。时尚是不管季节的,在渐冷的秋季之中,他家的广告依然那么热辣,在沙滩上打滚着拥抱在一起的情侣只有下身牛仔裤,上身除了沙子什么都没穿。
叶深深的目光稍微往右边移了一下,撞进眼帘的是和mortensen一样强势的5x3米巨幅海报。纯黑的底色上,只有模特的半身照,穿着毫无纹饰的白色上衣,只靠精确的剪裁和设计来支撑一切。然而设计师将每一根线条都控制得太过精准,所以这份简单就显得极具冲击力,简直霸道地吸引人的目光,令人根本无法转移视线。
叶深深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薇拉的设计。
一意孤行而强硬蛮横,直截了当到不考虑任何市场、消费者和流行的因素,随心所欲特立独行。偏偏她又绝对具有这种不讲理的资本,她崛起的道路上几乎是无人可挡。
车子已经发动,她的目光还追随着那巨幅的广告牌,最后才仓促地看了看品牌。
加比尼卡,和巴斯蒂安先生并列的设计师自创品牌。
当初巴斯蒂安先生被誉之为时尚界的“大帝”时,加比尼卡被称为“教皇”。两人各自创立自己的品牌后,自然也暗自形成较量的局面。不过巴斯蒂安先生将心血过多倾注在了安诺特下属的几个顶级品牌,自己的影响力虽然上去了,却不像加比尼卡专心经营自己的牌子,所以这些年品牌似乎是被压了风头。
而现在,两人又有了新的较量方式,比如说,各自所新收的关门弟子。
叶深深和薇拉。
车子很稳,窗外的风景依然在不紧不慢流逝。
叶深深将目光收回到面前的文件上,却是神思恍惚,再也看不见任何字。
她终于知道了自己心里那些无法控制的空茫从何而来。
她真的在害怕。
因为她见到了薇拉的设计,她知道,目前的自己,还没有抓住那能够对抗薇拉的力量。
在她几乎拥有了一切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还无法成为顾成殊所想要的,永恒之星。
她竭尽全力,可她无能为力。
顾成殊是个习惯、同时也擅长掌控一切的人。
从element。c到宋叶的年华,从一线品牌到小网店,他如果需要,都可以把一切分析得清清楚楚。只要一串数据、几个关键性节点摆在面前,所有过去未来的一切都会像蜘蛛网一样顺着应有的逻辑轨道延展,长度、广度、密度,全都无遮无掩呈现在他的眼前,不会有任何偏差。
所以他敏锐地发现了叶深深的不对劲。
虽然人心比数据复杂亿万倍,但基本分析思路还是一样的。千头万绪追根溯源,叶深深的不对劲,是从那一夜她企图强上他之后开始的。
一开始他觉得她是因为羞愧,无法面对那时候的自己——毕竟,他也有点无法面对那时候的一切,也不敢相信那个轻易失去了理智的人就是自己。
但两天后他就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叶深深在以为他看不见的地方,独自沉默黯然。
顾成殊认为这绝对不是应该出现的情绪。所以他结合当晚的情况,从脑海中尽量抽取了那一夜残存的清醒记忆。
那时她哭着将他压在身下,模糊不清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
“胡扯!谎言!骗人!全都是你一贯的手段!我是你第几个啊?第几个?!”
顾成殊把这句话翻来覆去想了许久,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叶深深在他的车上时,是清醒或者至少是半清醒的。
她很可能已经发觉了自己背后安排的事情,而且对于其中针对她的那一部分,她很介意。
那么是不是应该解释呢?还是将错就错下去,或许能更顺利地完成自己的计划?
一贯决断迅速的顾成殊,这一次居然有点犹豫了。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顾成殊打量着沉默低头吃饭的叶深深,顺手给她剥好了虾,放在调料碟里推到她的面前。
叶深深受宠若惊地捧着碟子,迷惘而惊讶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这让顾成殊又开始考虑起另一个可能的事情来。
万一,深深承受不住压力,抛下一切逃离了,可怎么办?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叶深深,心里又升起另一个念头——要不,再给她喝点酒?
虽然理智立即就推翻了这个念头,但不知为什么,一股暗流就像地底的火一样偷偷蔓延开,让他简直无法忍受。
他蓦然站起身就到厨房去,用冷水冲着自己的手,明明没什么可洗的,却木然站在那里任由冰冷的水流过自己的肌肤。
灼热的火山勉强被理智镇压住,几乎足以毁灭一切的念头被掐死在还未开始之前。
叶深深一直回头看着他,直到他走回来了,才说:“以后我自己剥吧,你不喜欢虾的气味吗?”
顾成殊若无其事在她对面坐下,说:“没有。”
叶深深疑惑地看着他,默默吃着他给自己剥好的虾。
“对了,slaman对那个包的评价如何?”顾成殊转开话题问。
“她应该蛮喜欢的,马上就带去美国用了,还说要推荐它为今年的itbag。”
顾成殊淡淡说:“那就好。如果伊莱雯也喜欢的话,我们在背后再推波助澜,通过关系或必要时金钱开路,将前期的这批包先送给一部分时尚圈有影响力的人试用。这款包还是很有特色的,只要抓住了媒体眼球,应该能迅速引发关注。”
叶深深喝着汤,想着顾成殊为自己铺设好的所有道路,她知道自己应该像以前一样表现出兴奋开心,可她的眼前,闪过的却只有薇拉的那套设计,在巨幅的海报之上,君临天下,俯视所有人。
所以她发了一会儿呆,神情沮丧,声音低哑:“其实,这个世界上有能力的人很多,只是有些没有助力的,被默默无闻埋没了,有些幸运的,被背后的推手捧了出来。因为才华终究还是敌不过资本,得不到帮助的人,只能默默淹没在人群之中”
第191章 貌似约会 3()
顾成殊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状态这么低迷,便说道:“不要这么消极,资本只是铺路石,而才华是改变这个世界的东西。若这世上有才华的人比比皆是,我又何必这么久才找到你?”
“真的吗?”叶深深咬了咬下唇,有些话,她明知不应该说,可此时此刻看着坐在面前近在咫尺的他,她还是脱口而出,“薇拉比我更有才华。”
顾成殊微微一怔,他用一双充满了不明意味的眼神打量着她,许久,在她不自然地抿唇避开自己的视线之后,他的唇角露出一丝愉快的弧度,问:“你在介意她?”
叶深深低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勉强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放弃她而找我毕竟,她的设计是顶级水平,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达到她那样的境界。”
他凝视着她,仔细端详着她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仿佛要将她心里所有的东西都一点一滴看得清楚,不肯遗漏。
“倒不是放弃她主要是她之前与我理念不同。”他轻描淡写的,仿佛随意地说,“如果有需要的话,比如说,在别的地方实在无法达成我想要的效果,那么我就只能去找她了,反正她现在也已经回到服装设计这条路上来了。”
叶深深低头默然,勉强控制自己握筷的手不要颤抖。
她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她令他不满意的话,那么,他随时可以放弃自己在她身上倾注的心血,转而去寻找更合适的人,比如说,薇拉。
她是他随时可以抛弃的人。
他给她的一切,全都随时可以收回,如果她达不到他的要求的话。
她真的,能做一个他需要的人吗?
她真的能成为自己所暗暗期望的,让他无法离开的对象吗?
她忽然感觉到无比的颓唐无力,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有漫漫的恐慌,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
而顾成殊不动声色,仿佛并未看到她任何的恐惧与茫然,只无动于衷地给她再剥了几只虾推到面前,即使她已经再也没有胃口吃下去。
“成殊,我觉得你给深深太多压力了。”
抓紧一切时机跑到element。c厮混的沈暨,看到叶深深废寝忘食沉溺在设计之中的模样,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尤其是他站在旁边看了叶深深足有一个多小时了,她才在抬头喝水时看到了他,还恍惚了好一阵才认出他来时,沈暨简直被吓到了。
他一脸控诉地跑去找顾成殊,告诉他真的不能这样对待深深了。
“你知道吧成殊,稍微加点压力是没问题,可你现在是把薇拉这么一个宇宙级的重压给直接掼到深深身上了,没有缓冲没有保护,你这是要她直接被压爆啊!”
顾成殊伺候着叶深深的花草,若无其事地瞥了他一眼:“要是连这么一点压力都扛不住,她就不是叶深深了。”
沈暨见他云淡风轻的样子,顿时气势都弱了:“但是我很担心她这样下去,会把身体弄垮的。她本来就每天都忙得团团转,从element。c到巴斯蒂安工作室再到国内还有个网店呢,一手抓这么多事情还要想着自己的设计之路,要是我,早就被逼疯了!”
“是吗?我也觉得,她确实是杂务太多了。”顾成殊微皱眉头,想了想说,“我会替她分担一点的。”
“你帮她分担的只是事务,我说的是你给她的心理压力啊,心理!每天都处在薇拉的威压之下,头顶悬着摇摇欲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你觉得她能好吗?”沈暨郁闷地问,“就算你有心打算和薇拉复合,可为什么要拉上深深?你们纠缠不清的关系,别伤害到无辜的她啊!”
“谁要和薇拉复合了?”顾成殊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十八岁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彼此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为了逃避家族的压力,她跑去当建筑师、我回中国发展,现在我更已经有了深深,你觉得我们会有关系吗?”
沈暨简直大惊失色:“可可你看起来的样子,明明就是在误导深深!”
“我没有误导她,是她自己先入为主,以为和我接触的女人都是前女友——不过我分析了一下她面前所要走的路,觉得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所以就没有刻意对她解释而已。”
“你是要让深深因此而发奋,为了超越天才薇拉,拼命把自己逼上绝路吗?”沈暨质问,“她现在这种不成人样的状况,你看了真的忍心吗?”
顾成殊将天竺葵上最后一片发黄的叶子剪掉,把剪刀丢在花架下面:“这不是我忍不忍心的问题,这是她自己的坎,过得了要过,过不了也要过。我相信深深自己会知道如何面对的。既然她可以走到现在,可以从地摊走到网店、从方圣杰工作室走到巴斯蒂安工作室,从中国来到法国,那么她就一定能从普通的设计系毕业生叶深深,走到顶级设计师叶深深。”
沈暨默然,他回头看着工作间内堆积如山的设计图,想着叶深深在广受排挤的方圣杰工作室迅速站稳脚跟的过往,想着叶深深在两个月内疯狂学会法语的奇迹,想着叶深深说要背下来就真的把一整本都背下来的关于服装的一切,只觉得心里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
最终,沈暨只能黯然叹了口气,说:“是啊,毕竟她是深深,是永远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深深。”
顾成殊虽然表现得淡定又满不在乎的模样,但当晚叶深深回来的时候,他还是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叶深深。
确实,她好像连打理自己的时间都没了,整个人萎靡不振,连把自己收拾精神的力气都缺乏。
在这方面,沈暨的确比他敏锐多了。这让天天与她在一起的顾成殊暗自郁闷。
“明天周六,你加班吗?”顾成殊问她。
叶深深迟疑了一下,说:“要去盯一下element。c明年春季的成衣,给阿方索和米赛亚的两个系列出一份评估意见,另外网店那边新设计师有点不靠谱,我和宋宋约好了给他们开个视频会培训一下”
“春季成衣的事你放到后天,反正其他人要到周一才能继续后面的工作;评估意见出简单点,把评估模版给我,我替你精简一下。网店那边的事情交给沈暨,他培训新人肯定比你更合适。”顾成殊三下五除二把她所有的事情给推掉了,“总之,把明天空出来给我。”
“好”叶深深点头,暗自疑惑地看顾成殊一眼,不知道明天到底有什么大事。
根本就一点事都没有。
跟着顾成殊出门的叶深深,完全摸不着头脑。
先是去逛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