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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轻轻点头:“石头哥,我回不去了,只能住下来。”
石永言以为她说回不去白府,再想一想,明白是回不去白圩村。
她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地方。
“没事,你想捎信,我替你送回去。”
“不过是报个平安。”
白岩一家四口有自己要过的日子。
她跟着石永言出去,这里离白府很远,不用再戴着纱帽遮掩,根本就没人认识她好不好。
石永言将她带到店中,白棠选的很快,挑简单结实的,一张床,方桌,椅子,案几,花架。
店家估摸着就没见过这样会买买买的姑子,呆在那里都忘了算账。
“掌柜能送货吗?”石永言想帮她付银子,被白棠一个眼神阻止了。
买这么多,能不送吗,掌柜收了钱,问好地址,说用板车很快就给拉过去。
“这是新搬来的?”
白棠点一下头:“以后想着什么再过来买。”
回去路上,她见着有人用盆装着活鱼在叫卖。
走过去选了几条,刚才收拾的时候,见着灶间还有没用完的面粉,油盐酱醋也略有剩余。
虽然她有些嫌弃那几个多话的,不过好歹是全力帮忙做事,不能让人饿着回去。
灶间收拾出大半,白棠连衣服都不换,卷起衣袖倒出面粉来和面。
石永言是见惯她做事的样子,另三个的眼睛都看直了。
“石头哥,帮忙把鱼处理一下。”
石永言拎着用草绳串好的活鱼,到后院的井台边,摔晕了,剖开肚子去内脏去鱼鳞,清洗干净,再交还给她。
白棠起了油锅,放葱段蒜瓣爆香,将鱼慢慢滑进锅,煎成两面金黄,倒清水进去,合上锅盖,大火滚沸,香气扑鼻。
等再把锅盖揭开,汤色已经变得奶白奶白,她再就和好的面团捧过来,揪着面片下锅。
一回头,几个人都不干活了,眼巴巴瞅着,等开锅吃饭。
白棠做两件事情的时候,会变得心平气和,一个是看医书,一个是做饭。
撒了些盐巴,她尝一口,鱼汤本身鲜美,不用加过多的佐料,要是能有点胡椒就更好。
这里比不上她在白府设置的小灶房,里面样样齐全,可惜以后都用不上了。
她用重新洗干净的海碗,每人都是大半碗的面片汤,一条鱼。
分量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偏心。
阿屠理亏弄坏了床铺,以为自己的那一份会打个折扣,见着喝老大的没差别,心里头偷偷像开了朵花。
白棠自己盛了个小碗,坐到一角的边桌,安静的吃。
胡虎吃得稀里哗啦,也不怕烫,很快都热呼呼落了肚,吃人的手短,放下碗,抹了嘴,赶紧继续干活。
正好送家什的板车到了,另外两个放下碗,过去帮忙。
石永言反而站着没动。
“锅里还剩了小半碗,你再添点?”
石永言吃饱肚子,好像提起气了:“阿棠,我不问别的,你只同我说一句,你有没有在白家受委屈?”
白棠低下头来苦笑,这真是耿直性子的石头哥才能问出来的傻问题。
她这样被扫地出门,看的那些脸色不算,肯定是还有难听的话,不堪的手段。
一想到白旗山狰狞的嘴脸,像是要生吞了她一样,白棠知道,她出是出来了,以后的日子恐怕没有这么好过的。
除非,她直接投靠了阿澈,那么足够有能力,反打白府的脸,让他们没一个能够幸存的。
可是,她不想那么做,不想依仗阿澈的势力。
如果可以说,她直接和老夫人说,她在余家服侍的人就是陵王,皇上的七皇叔。
倒要看看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敢动她。
那时候没有说,所以以后也不想说。
“阿棠,你告诉我,都告诉我。”
“我不想提。”白棠还是这一句话。
“他们这样对你,你为什么不想反击?”
“我以后都过得很好很如意,就是最好的反击。”
白棠抬起头来看着他,石头哥大概不会明白这样的道理。
第442章 心有灵犀()
如果,她说她受了很大的委屈,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跪了大半夜,然后被个十分可笑的理由撵出来。
石头哥会怎么做?
总不能带着胡虎这样的人,直接冲进白府找老夫人评理去。
到时候,她可以想象的出,白旗山会更进一步在老夫人面前倒打一耙,不知道把她说得更加下贱到什么程度。
她不愿意去想,所以不会多提。
“可是,可是,你好端端一个,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又没人打我,还让我把细软都带出来,不算逼人到绝路。”
“你一点不生气?”
“气死了自己,让别人看笑话吗?”
石永言被她说得彻底没脾气。
“石头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就当是我自己要出来透透气的。”
石永言明白是问不出个究竟了,以后,以后等她想明白了,总会告诉他的,他不急在一时半会儿的。
“那个人,你为什么不让他帮忙?”
白棠没想到他会提起阿澈,微微笑道:“他在做更加重要的事情,我等他回来。”
石永言见她不过提及那人一小句,眼底都会泛出柔柔的光芒,好像想一想那个人,就会开心的满足。
不禁心底发酸,明明是他先遇到的阿棠,为什么他没有这样的好福气。
“你这样出来,他会不会……”
他会不会嫌弃你,这是石永言的想法,但是没好意思说完。
“他不会的。”
白棠答得很顺口,最初在阿澈面前的她,也不过是一个村姑。
她喜欢阿澈,或者是阿澈喜欢她,都仅仅是喜欢这样一个人,而不是背后那些附属的条件。
“那就好,那就好。”
石永言总觉得那个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回避,他就是不想追查的太明白。
好像他和白棠之间还有一层薄薄的纱,只要不点破,他可以不远不近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一旦这层纱不在了,白棠就回彻底逃走,连最后的一分念想都没有了。
“我去看看他们收拾的怎么样了。”
白棠不能一直躲在灶间里,如今这个小院子是她的了。
送这个的,送那个的,一直在敲门。
还真被麦冬给说中了,如果有一天离开白家,买个安静的小院子,再找两个会做事帮衬的,未必就过不下去。
也不知道,麦冬菖蒲几个,有没有被她的事情牵连。
她院子里的几个,多多少少其实都知道她有心上的那个人,特别是菖蒲,如果老夫人和白旗山逼问的话。
菖蒲会不会都说了,要是都说了也没有关系,菖蒲本来就是老夫人身边的,她不能要求过高。
已经被泼了一身脏水,反正趁着没有干透,再来一盆也不碍事。
她里里外外看一圈,全新的床铺搭好,被褥从里到外都是新的。
杜仲到底在白府做事,选的虽然不是丝缎,也是很柔软的料子,盖着应该很舒服。
这么一会儿时间,连纱窗都重新糊好了。
白棠站在窗前发愣,想的是老夫人送给她的那些纱窗,那时候,真是掏心掏肺,只想把好东西都给了她的。
到底是几时开始,老夫人和她有了芥蒂的。
不仅仅是从白芨的事情开始,白棠有些糊涂,想要再往回了想,暂时没有这个精力。
再看看窗外,天色已经黑了。
“这里还有小半壶灯油。”杜仲翻出来的。
“还有几截蜡烛,怎么都是用过的?”
胡虎用火折子点燃一根,先被呛了一下:“这么大的烟,也不知道买些好的,这一晚上点下来,屋子里头的人都熏成腊肉了。”
白棠被他这个比方说得噗嗤一声就笑了。
能笑就好,一屋子的几个人都偷偷看她,笑得真是好看。
“今晚你先凑合着睡下,回头我们再过来帮忙。”
石永言知道再留下去,对白棠的名声总是不妥,毕竟她身边没一个人陪着,有点事说不清楚。
他做好打算,找几个能干的,轮流现在她的院子外头守着,守着个万一。
白棠等人都走空了,陌生的院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特意在屋中点了两盏灯,不过灯油不好,烟味很大,呼吸有点发苦。
白棠稍许梳洗一下,她从白家带出来的,就两套平常穿的衣裙,拿出来放在柜子里。
那个觉心师傅给她的装着各种纸团的匣子,她也带出来了,放在衣柜底下。
包袱最底下是一把精巧的匕首,还是阿陆送给她的及笄礼,用来防身的。
白棠照旧放在枕头底下,以防万一。
吹熄了灯,她趁着一点点月色,摸上床去躺好。
这都一天一夜了,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忍不住流眼泪。
大颗大颗,根本不受控制,沿着脸颊两边,流进枕头中。
不是难过,也不是委屈,又或许都有点,把她的一颗心塞得很堵很堵。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要把不是她做错的事,都怪罪到她身上,让她独自来背负。
还有老夫人,她的祖母为什么只听信白旗山的话,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从头到尾,不是她彻底放弃,而是老夫人的眼神中,根本没有一丝对她的信任。
从流露出厌恶的一瞬间,她就知道身上某个位置,被老夫人用目光盖上了洗不掉的印戳。
阿澈,阿澈,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哭着想你,想你回到我身边,把我抱到胸口,然后让我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
流泪必须要有怜惜的观众,否则眼泪都是浪费。
此时此刻,坐在回程马车中的苏子澈,明明因为过度疲累,眯着眼睡过去,猛地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主人,怎么了?”
阿陆跟着被惊起来,还以为又有人偷袭。
自打见了灰鹰王,他就变得一惊一乍,老觉得会有刺客。
苏子澈沉默的坐了一会儿,如果他说好像听到棠棠喊他,肯定是错觉。
相隔这样远,就算她真的喊他,也没有可能会听见的。
但是,心口发紧的感觉那样真实,简直让他心惊肉跳。
第443章 新日子()
想一想,白棠在本家好吃好穿的供养着,他还留了朱夫人扶持,应该不会出任何岔子。
为什么那种不安就像是被一颗石子砸进了湖心,涟漪一圈一圈漾开,根本不能平复。
阿陆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能够让主人这样操心的,大概也能想得出是谁了。
那个从来不叫人省心的小白糖。
“主人,我们还要几天才能回荀陵郡。”
“我知道,传信给阿九,让他看看白家有什么风吹草动。”
“是,这就去安排。”
苏子澈几个深呼吸,波动的心境慢慢平复下来。
她一向能够照顾好自己,这一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上官先生那边有消息了吗?”
“和老五两个闭关一样,什么消息也没有。”
苏子澈点点头,这是憋着一口气,一定要做出成品才肯见人。
和灰鹰王打趣说做个外观看起来差不多的不难,要真的做到能够将他们压制在屋顶的那样,就没那么容易了。
虽然双方嘴上都没有明说,心中的焦急都是不能避免的。
这样的火箭弩一旦用于战场厮杀,只有一方拥有的话,那就是杀伤力极大,一边倒的战事。
无论另一方如何骁勇善战,在这样的杀器面前,损兵折将在所难免。
谁都不想看到那样惨烈的后果。
他的时间不很多了,要做大事,必须要面面俱到。
既然对方一个疏忽过早暴露了火箭弩,那么他就更加应该牢牢抓住这个好机会,到时候成倍的加以反击。
本来这些天,他心里头都被这些冰冷而残酷的想法充斥着,连白棠的名字都被他刻意回避开了。
他不想这样一个可以令他心尖发软的名字,被这些该死的东西包围着。
他的棠棠,只应该露出最柔软的笑容,站在日光下,等着他回来就好。
这一刻,他有个很荒谬的念头,恨不得能够长出翅膀,立时飞回到她的身边,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他喜欢看出现时,她惊喜又警惕的眼神,总是能够令他在心情最坏的时候,笑出来。
他的棠棠,他的棠棠,不知道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像他相思入骨一般的在想着他。
没关系,很快他就回到荀陵城,这一次应该会隔很久再远行。
灰鹰王不是答应了,下次要直接过来会面。
那么就不用离开这许多天,许多天不能见到她了。
苏子澈实在太累,身体上的负荷叫他无法一直保持清醒,他只能用小睡来调解。
实在不行的时候,吃一丸卢娘子研制的药。
一路上,只吃过一次。
是药三分毒,他的身体能够承受的已经不多,他不敢冒险。
在大事未成之前,他不敢冒险。
阿陆已经将要嘱咐阿九做的事情在纸条上写好,信鸽从车窗飞出去。
他转过头来看到主人嘴角微露笑容,已经重新入眠。
真该死,被主人这么一提醒,他的心也跟着被吊到嗓子眼,小白糖不会真出什么事情了吧。
还是赶紧快马加鞭,赶回去见到人才能够心安。
白棠是哭着睡过去的,早上没有人喊她,她醒过来的时候,头疼欲裂,窗外天色大亮。
她费力的起身,才发现屋中没有铜镜。
打来洗脸水,凑合着照一下,双眼肿的像桃子,她赶紧用井水冷敷了几次。
昨晚没有把炉火完全扑灭,以后一天三顿都要自己动手,用拨火棍将余火散开,塞了点柴草进去,耐心的等着火苗慢慢****上来。
这些本来都是她做惯了的,昨天捡拾起来还有些生疏,今天已经得心应手。
抓两把米淘洗干净,加上水,慢慢熬煮成粥。
白棠见日光不错,把新买来的被子枕头拿去后院晾晒。
大致又把后院的布置看一圈,预备要搭几个架子,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
井台边,青苔层层,有段日子没清理,白棠见有巴掌大的绿叶覆盖了半边井台,再细细看,原来是落葵。
这个可以清炒,可以放汤,清热解毒,留下倒是好的。
其他的都是些野草,白棠把后院的野草拔除干净,灶头上的白粥散发出微甜的米香。
她在瓶瓶罐罐只能够翻了一通,找出些腌制好的萝卜头,切成细条,用来配粥吃,可惜家里没有香油。
白棠吃了一大碗热粥,摸出带来的纸笔,当时就把书桌上常用的那些卷下来。
把屋中欠缺的,要补充的,想到一件记下一件,预备着过会儿就去采办。
昨天换下来的衣裙是不能穿了,上街太显眼,她才不想要招人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回头找家成衣铺,选几件合身的换一换,万福斋的那些,实在不适合上街。
白棠看着越写越多的一行行,想想自己的荷包,银子必须要省着点花销,不然早晚坐吃山空。
她总不能在附近找一座山,重操旧业吧。
就算山上有药材,她需要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