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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静安跪坐在床边，瞬也不瞬的凝视云晓单纯无害的睡颜，忍不住用手指抚摸着她的眉眼。
“晓晓，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哪怕是短暂的，但是有回忆就够了。”陈静安牵扯出一丝微涩的笑容，“这种感情，我真的再清楚不过了。”
*****
云晓还要去照顾云晨，脸上的伤肯定瞒不过他。
云晓撒了个谎，没说云爱国回过家的事，也没说自己是为了护着他母亲留下的手镯才被云爱国踹下楼。
她告诉云晨是自己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来，只是云晨并不尽信，但也没再逼问他。
云晨的病情得到控制，住了几天就准备出院的手续，刘广仁给他开了新的药方，大多都是进口药。
之前云晨一直不肯用，是因为觉得那些药太贵，花在他这个将死之人身上太浪费，可现在他却改了主意，甚至主动要求刘广仁多给他开一些。
第969章 回忆（48）（）
云晓以为他想通了，特别开心。
其实她并不明白，云晨这么做是因为不放心她，不想这么快离开她。
云晨住院的这段时间，白墨晟一直没有和她联系，云晓打过一次电话给他，但是是沈行止接的，听到白墨晟正在忙着开会，云晓也就没说什么挂上了电话。
云晓看到那新闻的时候，正和云晨坐在客厅吃水果。
云晨的身体刚有点起色，这几天也能下床走一走，云晓陪着云晨喝了几天的粥，今天终于等好了一些后才算开了荤。
云晓酒足饭饱，云晨切了水果给她吃，两人正说着话，云晨就看到云晓的表情不怎么对劲。
他转头，随她的视线看向电视。
电视中正播着娱乐新闻，报道一位女星的最新动态，女主播声音清脆悦耳，背景画面是一个伟岸男人护着女星往饭店里走的视频——
“当红花旦兰妮尔自上次酒店门照片时间后，再度被踢爆恋情，有影迷认出这位男人就是白氏集团当家人白墨晟。据兰妮尔的公司发表的声明，白氏最近正准备投资兰妮尔的新戏……”
云晨将电视关上，云晓听到不到下面的发展，但眼前来来回回的，都是白墨晟和兰妮尔相携走进饭店的画面。
他的背影，她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云晓怕云晨看出异样，两手攥成了拳头，脸上却挂着笑，“晨晨，我有点累了，先上楼，你也早点休息知道吗。”
不等云晨回答，云晓就起身往自己卧室的方向走，云晨担忧的目光始终盯着她，见她双肩颓然地垂着，整个人都透着失落，云晨的心里隐隐作痛。
回到卧室，云晓躺在床上，眼神空空地看着天花板。
是她太粗心大意，和白墨晟这么久没联系都没有多想什么，那通电话里沈行止似乎欲言又止，她也因为没和白墨晟说上话太失望而没有去注意，现在想一想，似乎都有了解释。
他想分开了吗？
云晓闭上潮热的眼睛，转身趴了过去，脸埋进枕头里，心被一阵恐惧所掩盖——
即将要失去一样重要东西的恐惧。
*****
第二天，黑色宾利提前十分钟等在白氏的门口，很快，一队人马簇拥着一个人从写字楼里面走出来。
那个人太高了，所以在一众人当中鹤立鸡群，挺括的黑色西装，从头到脚都无不彰显品味和地位，他系了一条浅灰色的领带，深邃的五官扳着的时候颇具威严。
他走向车旁，身边的中年男人似乎在和他说着什么，他微侧着头，偶尔做了一个很细微的表情作为回应。
突然，他像是有所预感，忽然朝某个方向看了过来——
云晓一下子就僵了一僵，原先那丁点儿的勇气在看到他身边围绕着那么多人之后，渐渐地消失了。
她有一种想要把自己藏起来的冲动，相比起马路的那一头，她所处的地方如同另一个世界。
他的世界是光鲜亮丽的，而她的呢，肮脏而充满污秽，且暗淡无光。
第970章 回忆（49）（）
白墨晟的眼神似乎在她身上并未停留太久，就像是无意间看到一个引人注意的陌生人，最多只会关注两秒，随后便撇开了眼睛。
他上车后，宾利开走，原先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折回了大楼，只有沈行止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她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说打个电话给我？”沈行止没有质问的意思，只是怕她会空等。
云晓没回答他的问题，澄澈的大眼看着他，用最直接的话问他，“白先生不想见我，是不是？”
沈行止被她的直率问得一愣，随即抿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云晓涩涩地笑了，她又不傻，只消他的一个眼神，她就都明白了。
刚刚他看着她的眼里，有冷漠，有疏离，就像在红楼她闯进去时，他看她的眼神——
一切又回到了过去吗？
云晓垂着脑袋，沈行止看着她头顶多出来的伤口，眉头一皱，“你又打架了？”
云晓的泼辣他也是见识过的，在红楼那次，给他留下了颇深的印象。
而她则是轻轻地摇头，“被打了而已，不过不要紧，我都已经习惯了。”
而且现在，她受伤与否，难受与否，又有谁会心疼呢？
习惯？
沈行止不明白她所谓的习惯是什么意思，但对这个女孩总是会生出心疼的感觉，他叹气，“白总交代我，让我带你去买车。当初……当初答应过你的。”
云晓肩膀一颤，垂着的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指甲深陷进掌心也不觉得疼。
她抬起头看沈行止，笑得比哭还要让人难受，“分手费吗？可是，我还没学会开车啊……”
还没来得及学会开车，就已经抓不住那个男人的心了。
“我真是失败啊，沈行止，说不贪心的，可到最后还是觉得不满足，觉得这里疼。”她捂着胸口，喃喃地道。
沈行止闭了闭眼睛，他也从未像这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工作，他在心里叹息，伸手把云晓瘦弱的身子抱住，“总要向前看，时间久了，你会忘掉他的。”
她能忘了他吗？
云晓不知道。
她只是知道，白墨晟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越是接触就越泥潭深陷。
曾经她以为自己离开的时候会很潇洒，只要他开口，她便不留恋，可现在她才知道，就连想到再也不能见到他，就像是拨皮抽骨一般的疼。
这个人，宠着你的时候可以把你捧上天，离开你的时候也可以做到半分情面都不留。
可是心里多难受，云晓在面对云晨的时候，还要强颜欢笑。
不想让云晨跟着担心，所以所有的苦，她都得自己吞，这可能就是自食恶果的意思吧。
这几天，沈行止几次打电话过来，催云晓和他见面，没有其他目的，只是想和她一起把她喜欢的那款车定下来。
云晓拖了又拖，只要那辆车过户到她的名下，她和白墨晟之间就真的断了。
可她又能拖多久呢？避而不见就真的能让白墨晟回心转意？
怎么可能呢？
痴心妄想吧！
第971章 回忆（50）（）
周三下午，云晓最终还是答应了沈行止的邀约。
坐在咖啡厅里，沈行止把一份文件交给了她，并不是汽车过户的文件。
“你不会开车，要车也没用。白总托关系买了一处公寓，b市最好的地点最好的楼盘，市值五百多万。”
沈行止仔细端倪她的表情，一改刚才公事公办的口吻，缓缓说，“对之前那些……人，白总没有这么上过心，都是交给我去办的。这公寓是他亲自从朋友那里买来的，手续是我办的，房子对你来说更有用一些，就算不住，也可以当做是一项投资。”
云晓盯着面前那份文件，没有拿，就只是盯着，轻声问，“五百多万的房子，我是不是他之前那些情人之中最贵的一个了？”
沈行止不太喜欢她这么贬低自己，但还是点头，“是。”
她陪了白墨晟两个多月，获赠一处价值几百万的房子，就连那些一线女星都不能比。
出乎沈行止的意料，云晓的表现很平静，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后，反而笑得很灿烂，“那我知足了，至少我是特别的。”
云晓看到沈行止吃惊的表情，知道他一定觉得她的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通常这个时候女人都是该歇斯底里，上门找到负心汉破口大骂，又或者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大手笔的，多给自己争取点利益也好。
但其实呢，云晓难过极了，心里也痛极了，她只是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现给别人看。
她最害怕的，是别人对她的同情。
和云晓分手后，沈行止回到白氏，门也没敲气冲冲地冲了进去，“以后这种事你不要让我办，缺阴德啊这是！”
白墨晟正在打电话，冷冷扫沈行止一眼后，对着电话简单交代几句，把电话放回办公桌。
“她怎么样？”
“你关心吗？”沈行止还是第一次这么没规矩，瞪了白墨晟一眼，说，“好好的小姨娘让你这个老狼给糟蹋了，临走之前还嘱托我好好照顾你……我怎么照顾你？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是我给安排的，说不准哪天我又把你送到哪个女人的床上去了，她明知道，还要我……哎！造孽啊！”
白墨晟半垂着眼睛，手里把玩着一只打火机，办公室内的灯光把他的面部轮廓照得异常深邃，却始终没有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须臾，他低声开了口，“东西都给她了？”
“嗯。”白墨晟没对沈行止的行为说什么，沈行止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火，即便关系多好，但他们终究还是上下属。
沈行止气消了大半，拉开身边的椅子坐下，平心而论，“我看她根本就不稀罕那些东西，我告诉你她那房子值多少钱的时候，她眼皮都没动一下。她是真的喜欢你，从眼睛里就能看出来的。”
听完沈行止的话，白墨晟把手指间打转的打火机一收，纳入掌心里，别有深意的口吻道，“她现在年纪还小，再过十年，她会明白，男人和金钱，还是后者更可靠一点。”
沈行止苦笑着摇摇头，“所以，我们这样的人才变得那么可悲。”
第972章 回忆（51）（）
在门外看到醉醺醺的云晓时，陈静安几乎不知该作何反应。直到云晓往屋内走，脚步不稳险些跌倒，她才手忙脚乱的把她扶进卧室。
“怎么喝了这么多？”陈静安闻到云晓身上浓重的酒气，看到她的眼圈也有点红，不知道是不是哭过了。
云晓仰躺在床上，头顶上的白炽灯亮得照眼，她抬手用手臂把眼睛遮住，喃喃地自语道，“他不要我了……”
陈静安给云晓脱鞋的手一停，往床上看去。
云晓遮挡着眼睛，但是有液体从眼角缓缓滑落。
陈静安从来没有见过云晓哭，她听云晨说过，云晓不是不会哭，而是只会躲在没人的地方自己偷偷的哭。
小的时候，她被云爱国打的遍体鳞伤，手臂骨折的时候都没吭一声，嘴上依旧不饶人，于是云爱国打得更狠。后来云晨半夜给她送吃的，才听到屋子里面传来压抑地窒闷的抽泣声。
陈静安鼻子一酸，如果不是真醉了，云晓一定也不会在她的眼前流眼泪吧。
陈静安也随她躺在床上，用手搂住云晓瘦削的肩膀，脸藏进她的颈窝，“晓晓，忘了那个人吧，他不值得你对他好。别喜欢他了，好不好？”
云晓醉得厉害，她是怎么回到陈静安的家自己都不记得，没过多久就没了意识。
再后来，似乎有人把她从床上叫起来，是陈静安的声音，“晓晓，喝杯牛奶吧，喝完你会好受一些。”
云晓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口干舌燥，正好把一杯牛奶全部喝掉。
睡到半夜，云晓隐约感觉到身体里升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很热但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就连睁开眼睛这种小事做起来都非常困难。
柔软的唇贴在她的眼睛上，一只清凉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云晓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舔了舔干燥的下唇，想让那个人吻她……
“白先生。。。。。。”
云晓发出软腻的呓语声，那个人却停了下来。
“晓晓，我不是那个人，那个人只会让你痛苦，但是我爱你……”
似乎很遥远的声音传进云晓的耳朵，那人的长发垂落在她的脸颊一侧，云晓的唇被那人含住，可她尝到的却不是白墨晟略带苦涩的尼古丁，而是一种更贴近女人的味道……
云晓打了一个寒噤，猛地睁开眼睛，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近在咫尺，她在那上面看到妩媚，和不同寻常的一种迷恋的眼神。
“陈静安，你怎么了？我不是岳明，我是晓晓啊。”云晓大惊失色，这样的陈静安让她觉得害怕。
陈静安覆在她的身上，如同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宠溺又无奈的对她笑，“晓晓，你从来都不会多看看我的是不是？如果你多看看我，就会知道，我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岳明。”
听到陈静安的话，一种凛冽的冷意从心里冒上来，云晓想动一动，想推开压在身上的陈静安，可她却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陈静安小心捧着她的脸，凑近云晓的唇边，压低声音说，“如果那个人可以给你幸福，我可以放手。可是你很痛苦，晓晓。和我在一起吧，我会好好的爱你，不会让你哭。”
第973章 回忆（52）（）
“可我们都是女生！”云晓喊出声，声音却哑得厉害。
陈静安眼中闪过一丝痛意，但很快消失不见，“男女又如何，只要我们真心相爱就可以了啊。晓晓，如果我不迈出这一步，你永远不会明白我对你的心。你说的对，哪怕只有一次机会，我也要试一试，我不想将来后悔……”
云晓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去砸自己的脚，如果当初她知道陈静安对自己存的是这样的心思，她一定会和她保持距离，甚至远离她。
“陈静安，我不会喜欢你的，如果今天你碰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森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陈静安抬起头，迎上的是一双清冽凌厉的眼瞳，那样毅然决然的望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陈静安迟疑了。但同时她也知道，如果错过了今晚，她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近她了。
陈静安用额头抵着云晓，用饱含温柔的声音说，“晓晓，没有人会像我一样爱你，把你交给我好吗，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这不是爱，陈静安。”
云晓闭上眼睛，她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感觉到陈静安解开她衬衣的纽扣，云晓死死地咬住了唇，甜腥的味道充斥口腔，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搀。
陈静安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们在一起洗澡睡觉，毫不避讳彼此，可此时此刻，感受到陈静安像是膜拜一样亲吻她的身体，云晓只觉得恶心。
并不是因为知道了陈静安喜欢女人，而是因为她的不择手段。
云晓不知道陈静安给她喝了什么东西，以至于她的身体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内衣的肩带缓缓从肩膀上脱落，云晓的唇角勾出了一丝苦涩的笑，谁能想到有一天，她会被最亲密的朋友侵犯呢？
陈静安也察觉到云晓的不对劲，这药劲儿并不是很强，但也不至于让云晓浑身发冷。
不过陈静安的犹豫也只有一秒钟的时间，她还是一边说着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