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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看到的是如林的刀枪、无数的云梯。士兵们手里高举的矛和刀,遮盖”了那黑压压的身影,冲击守军视野的只是那些刀和矛发射出来的白光、漫山遍野又如林的枪矛、涌动前行的云梯……
冲过一段距离后,联军也开始朝城上射箭,呐喊声似乎小了那么一点点,也许是数以万计的箭支同时在空中撕裂空气所发出的声音把人们的喊声给压下了一些,也有可能是双方的士兵在咬牙进攻时忘记了嚎叫。
联军如潮水般很快就漫过了城外的那块平地,漫过并不宽深地护城河,很快就搭上了云梯。无数的士兵附在这窄窄长长的梯子上攀爬着……。
赵云手提银枪镇定地站在北城门的城楼中间。他没有大声叫喊也没有催促战斗着的士兵,只是神态自若地站着,偶尔挥一下手里地银枪把那几支即将伤到自己的箭支拨开,他的双眼正看着远处城下忙碌的人群。那里是张鲁的营寨,大军虽然已经在攻城。但营寨里还有很多在忙碌着什么。
在他身前和左右两段城墙上,布满了士兵们:靠最外层以女墙为掩护的是一溜不断拉弦射击的弓箭兵,他们现在几乎变成了一架机器,动作单调而快速:拉弦、放箭、取箭,再拉弦,再放箭……,一个士兵中箭或被下面飞来的石头砸中倒下,后面地弓箭兵立即补上。
在这一溜弓箭兵的身后接着就是一些手持推杆的士兵。这些专推敌方云梯的士兵一见搭上来的云梯就几个人冲过去向外或向旁边猛推。不过显然下面也有士兵在保护它们,是以很少有被直接推倒而导致人跌断的情况,但也阻碍了敌人的攀爬速度,有时甚至还能把只附了一二个士兵的云梯给拖上来。在这些士兵的旁边或着后面就是那些抛石、洒滚油、放擂木、扔石灰的士兵们。他们现在还在有选择性地抛着石头、泼洒着滚油、扬洒着石灰。显然是久经锻炼地他们动作非常的纯熟。
在城墙的中间位置是几排持刀持矛的士兵,他们现在正半蹲着,在耐心地等待敌军地上来。到时候他们将取代弓箭兵的位置,作为最后与攻城敌人面对面砍杀的战士。因为不象前面的士兵一样有女墙的直接保护,所以此时的他们手里都握有盾牌,冷静地迎挡着飞上来的弓箭,小心避让着砸上来的石头。
在这些士兵地后面则是那些忙于运输守城物质、加热沸油、抢救伤员的壮丁或着准备下批参战的士兵。
虽然敌人已经到达了城脚下。但这里还是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负责防守西门的黄忠的表现则与赵云的表现完全不同,他带着护兵在城墙上来来回回地走个不停,也有一里多长地城墙被他走了好几遍了。他年纪虽然很大,颌下白须飘飘。但依然健步如风,而且现在地他笑容满面。
每走一段距离,他就要停下来向那些正在战斗的士兵问一声:“敌人爬上来了没有?”
黄忠问完,却没有人回答他,他也似乎不需要士兵们地回答,依然笑了笑,拍一拍士兵的肩膀,笑道:“胆量不错。差点赶上黄某了,哈哈……”
士兵也已经习惯了他的询问方式和笑声。对于他的问题,你有闲心就可以回答,也可以不用回答,但不管你回答不回答,黄忠都会自己说下去。说完第三句话之后再离开。
果然。黄忠又说出了第三句话:“好!好!好!”
就算是跟了他几年的老兵也不知道他经常说的这三个好字是什么意思:是说敌人爬上来好?还是士兵们战斗得好?
不过大家听到他爽朗的声音就感到心情平静,心里的紧张也减少了不少。
黄忠说完好之后马上离开。走到另一个地方去自言自语去了。
防守南门的兀突骨与赵云、黄忠的表现也差异颇大,如果一定要比较的好,那他的表现与黄忠的差不多,只是更兴奋更活跃。他也在南面的城墙上带着护兵来回跑动。
他喜欢做的事是把头伸到外面看一看正在攻城的敌军。见下面有人在爬就对身边几个举石的士兵喊道:“快砸他!他们在爬!”
然后紧盯着下坠的石头和下面的敌人:“哈哈……,砸得好!脑袋都给你砸烂了,不错,老子给你记功!”
但不久又骂上一句:“狗日的,这都砸不中?你砸的时候要用的脑想一想,看那个抚梯的会往哪里跳!知道吗?知道了?不错!下次你给我砸死他。看见箭飞过来也要机灵点,不错,就这样扭一腰让它们白跑了!”
有时他还对着远处杨怀所在的方向大喊:“杨怀匹夫。快点冲过来!老子手痒了!”他声音虽大,但也无法盖过几万人发出的呐喊和四周发出地惨叫,他的喊声也只是周围几十个人听见而已。
但这也足够了,这几十个士兵听了兀突骨的喊声后,边笑边参次不齐地大喊:“杨怀匹夫快来啊!”
看到士兵的笑脸。兀突骨高兴地大笑几声,然后提着铁枪带着几个护兵跑到下一个地方去鼓动去了。
张任把守的东门此时已经变成短兵相接了。他没有赵云地冷静,也没有兀突骨的洒脱,他只是身先士卒地与士兵一切与爬上来的敌人撕杀着,他手里的银枪每刺中一人他就咬牙喊道:“来得好!”或者说:“去死吧!”
战斗立即进入了白热化的程度。
一旦攻城的战斗一展开,双方几乎就没有什么计谋可言,凭的主要就是战士的勇猛、士气地高昂、人数的占优、器械的精良来取得胜利。
这次因为是东南西北四方四门同时进攻,加上张杜联军用上了所有的投石车和井阑。箭支更是不计数量地望城墙上狂泻……,战斗开始不久守军的伤亡就开始大量增加起来。
虽然张任把守的东门最先短兵相接,但真正压力最大的还是赵云把守的北门,这里面对的是张鲁的大本营,不但有张鲁在后面看见这里攻城地情况而使这些攻城的士兵更加卖力,而且最主要的是张卫那一万蓝虎营就用在这里。张任那里只是少量地段有强悍的士兵爬上了城墙,其他地段地士兵有时还能腾出手支援一下别人。赵云这里却不同,几乎在每个垛口都有人爬上来,每个防守的士兵都要拼命才能将爬上来的张鲁精兵给砍下去。
此时的赵云早带着护兵到城墙上去杀敌了,他没有停留在哪个固定的地点。就这么一路走过去,看见城墙上有初步立稳了脚跟的敌人他就迅速跑过去,几下把敌人挑下去就奔到另外的地方。虽然形势紧张但在城墙上真正能立稳脚跟的并不多,因为守军占据了城墙居高临下地优势。又准备充分,联军能够爬上来的士兵与城墙上的守军完全不成比例,而且这些爬上来的士兵大部分都带了伤,有些甚至仅仅是爬了上来,守军还没有上去砍他,他就自己眼一闭死了!当然也有一些幸运的猛汉,冲上来时全身无伤,也能在城墙上拼砍一会。让他身后有更多人爬上来,但也仅此而已,生存时间长不了几秒。
所以就算压力最大的赵云防守地这段城防也是有惊无险。
战斗正在进行地时候,刘嘉、徐庶、法正等人在护兵的保护下来到了北面地城楼。
刘嘉年轻气盛也操刀和这些护兵一起参加了战斗。
“赵将军,情况怎么样?”刘嘉见一身血污的赵云过来,连忙问道。
“回太守。现在因为战斗才开始不久。情况还算正常。虽然伤亡比前几次大了一点但完全没有问题。唯一担心的就是守城物质可能用的多了一点,怕用完这几天今后就缺乏了。”赵云冷静地说道。虽然他一直在战斗。但体力消耗好象不大,说话连气都喘一下。
“哦,先这么用吧,或许今后就用不上了。只要先打下他们的嚣张气焰,我们今后才轻松点。对了,赵将军,在城下嘉好象没有看见张鲁。他什么时候回营的?”刘嘉看着城下道。
“他杀了太守的二哥后,部队一进攻他就回营了。现在士气正旺,可能他认为暂时不需要督战吧。”赵云道,说着他抱了一下拳就匆匆离开了,在他前方又爬上来几个蓝虎营的人。
见爬上来的敌人不多,刘嘉没有跟上去,而是继续远眺着张鲁的大营,对眼前攻城的士兵视而不见。心里在想:张鲁匹夫等下老子炸火药的时候,你会来吗?
让刘嘉牵肠挂肚的张鲁此时正在帐篷前看着自己的手下攻城,只不过与刘嘉相距有几里路,所以相互都看不清对方。
他见自己的士兵不断爬上去又不断地摔下来,脸上一时兴奋又一时懊恼。
听到阎圃在帐篷里走动的声音。他就转身朝帐篷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对里面地阎圃和杨松道:“鲁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到着江油镇似乎比葭萌关容易攻破,又感到它很难取下。想不到刘嘉小贼的战斗力这么强悍,我们四面进攻还是处于胶着状态,这仗到底要打多久才行。他们以前是不是故意示弱?”
阎圃笑道:“战斗还只有一个多时辰,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攻得下?有的城要攻几个月呢。我们虽然不要这么长的时间,但十天半月能攻下就很了不起了。他们以前雪藏一点实力也是正常地,但刚才探马不是报告说刘嘉上城了吗?战斗才开始就上城,说明他们感到非常吃力了。”
张鲁说道:“鲁只是感到有点奇怪而已。鲁就不相信他刘嘉真有三头六臂,经过这么多次的战斗,他还能挺多久?我们每一方的兵力都是他们难以承受的。十天就十天吧,只要能在庞统达到雒县前能解决问题就成。哈哈……”
说到最后。张鲁却笑了起来,让杨松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阎圃点了点头,说道:“根据我们刚才收到从城里射出来的消息说刘嘉他们已经把几天用的守城物质都搬上了城墙,士兵也只有鄂焕率领的那五千精兵没有动用了。据圃的估计,他们到现在为止就已经损失了二千多士兵……”
张鲁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原来鲁和杨怀都以为江油镇轻易可下,只要几万大军一攻就行了,所以我们二方都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想不到这小贼如此厉害。当时还亏了孙先生坚持要我们全力以赴。”
阎圃看了看帐篷门口,然后严肃地说道:“圃倒认为主公为自己多考虑一点没有错。就算现在我们都全力以赴了,也应该做好万一出事地打算。”
张鲁一惊,连忙说道:“先生担心杨怀暗算我们?”
“不是。杨怀他现在就算有心也是无力。圃担心的是城里的刘嘉。”阎圃道。
“他们?不可能吧。刚才先生不是说刘嘉几乎感到吃力了吗?难道他还会主动进攻我们不成?”张鲁不相信地说道。
“圃是担心他们狗急跳墙。现在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他就把守城物质这么不吝啬地使用,很显然他没有要长期坚守的意思或者说他不是刻意准备长期死守。既然不长期坚守,那他们就只有二条路可走——逃走或消灭我们!”阎圃有点郑重其事地说道。
杨松立即反对道:“走?要能走他们早走了。以前不走现在能走到哪里去?消灭我们?哈哈。现在世上这么想的恐怕只有先生一人,他三万多人能消灭我们十几万大军?先生这是自己吓自己吧!他把守城物质大量运上城墙是因为他们现在的民工多,又不知道到底用多少,所以宁多勿缺。这完全是我们十几万大军同时进攻逼的,先生就不要做过分之想了。而且这些物质用不完可以存放在城墙上为什么一定要按天数来运送呢?要是松作守城主将,也知道攻城最猛烈也有松懈下来的时候,只要顶住进攻方也就是我们的进攻二到三天,我们就会休整。所以现在就是要多用一点。给我们一个迎头痛击以打落我们地士气。”
张鲁点了点头,与杨松一样等待着阎圃的解释。
阎圃摇头道:“这些圃知道!圃是从他们这么做的当中联想到在他们身上发现的一系列迷惑不解地事情。圃的这话并不是针对这运守城物质这件事而突然发出来的。自从绵竹被我们用洪水攻下后,圃就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头,圃也就这些问题想了好久,就是现在圃还是没有想通这刘嘉到底要干什么。”
阎圃见两人认真的样子,明显已经想了很久的他继续说道:“首先是在赤壁之战中有上乘表现的刘嘉突然变傻。在江油耽误了一天半的时间。聪明如徐庶法正等人也一齐变傻,跟着刘嘉犯错误。这是第一个不正常。二是把张辽主动放出去,以前圃也以为张辽是被我们挡住进不来的。现在圃想起这件事并不是这么简单,甚至连赵云那么慢回雒县都是他们用地计策。赵云当时接应了张任后,带着他们一路收容地二万败军不慌不忙地赶回雒县,在响水坝与张飞率领的成都兵打了一个平手。之后呢,赵云让张任的那些败军前往德阳休整。自己在张辽的接应下回雒县。疑点就出在这里,既然是迟早要让败军去德阳的,为什么冷静地赵云不在涪水关附近就让他们去德阳而非要让这些败军陪他走这么一大段路?开始圃以为他们是想让二万败军参加防守雒阳才这么做地,现在看显然不是。这么一来,赵云走慢路,张辽接应而被阻就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了。”
“第三是马谡地行踪是个谜,黄忠在江油关坚守这么长时间不合情理。据我们细作说马谡当时并没有随刘嘉急急忙忙赶到绵竹、雒县去。他和一些士兵突然消失了,这附近周围的老百姓也被他们征用。甚至连道观里的道士也被他们征用了,他们把这些道士和老百姓集中到了一个不知道的地方,之所以说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人看见这些人参与修城。他们到哪里去了?去干什么了?至今还是一个谜。刘嘉一回来这个马谡就出现了,那些老百姓和道士们就出现在城里。依圃的判断,这个马谡和他地士兵与征集的老百姓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江油镇。既然不离开,那么他们肯定是事先就预计到了刘嘉要回来,不是吗?刘嘉被围还准备回来,这难道不奇怪吗?……,还有黄忠。黄忠是一名无人能敌的虎将,又带了近万的精兵,完全是一支能用在重要位置取重要作用的部队。如果刘嘉真心突围的话,完全可以让另一将军如兀突骨、鄂焕等人带着几千人利用江油关、江油镇、绵竹等关卡、城池、地形边打边退。我们的蓝虎营最厉害也不可能追到刘嘉。同时刘嘉把黄忠用到前面去与赵云一起组成尖刀部队。那样的话,突围的希望是不是更大呢?刘嘉就更加安全呢?”
说到这里,张鲁、杨松都不住地点头。
阎圃越说口气越沉重,似乎自己也越来越确信自己怀疑的正确:“而他偏偏把黄忠放在江油关,让我们蓝虎营不能前进一步!他们这么做不就是不让我们进江油关并准备回来吗?……,还有就是庞统地表现,表面看庞统在接到刘嘉被围的消息后表现得中规中矩,一边做救援的准备。一边把交州、荆州的事交待得清清楚楚,表现得非常稳重。连从桂阳出发都选好吉日才动身,每天前进地行程虽然比平时的行军的行程长一点点,但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不急不躁固然是好,也是一个统帅应该做的,但也是不是也太稳重了一点呢?毕竟被围的是他们的主公而不是普通军队。最可疑的是刚才主公看到的那消息。庞统为了长沙城竟然让水军返回荆州。自己地部队上岸而行,这正常吗?这么不把时间放在心上。到底是来救人还是在干什么?俗话说救人如救火!是主公刘嘉重要还是长沙城重要?”
张鲁眼睛一转,说道:“会不会庞统想自立为王?”
“不可能!就算庞统有心他也办不成,交州的沙摩柯可是刘嘉的心腹,庞统要反,第一个要防备的就是沙摩柯,庞统哪里会把重兵交给他?现在长沙的李严、江陵的甘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