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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鬼，我是人。当然我也不算是完全的人类，我稍微加入了一些梦魇身体内部的构造。”安哥拉笑眯眯地装乖，双手交握星星眼看着酒吞童子，“我可以让人做梦，什么内容都可以。就好像我可以让雪青做一个美梦。”
“身处于美梦里面的人是最没有防备的。”
三四岁的小萝莉软乎乎地笑着，真的是让人一点招架能力没有。“你告诉我关于——紫菀统治时期妖盟发生的事。作为回报我给你一个美梦，或者是让雪青做梦”
“如果你能告诉我一点与众不同的东西。”
安哥拉甜甜地笑起来，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酒吞童子眉头紧皱，眼神沉沉的，明明是亮金色的妖瞳，却让人莫名地想到诡谲的黑暗。随后他的眉头一松，松开抓着她的手，向上一提。像是拿着酒葫芦一样把她用胳膊夹住。
“你这小不点脑子里想的真多。有空想阴谋诡计耍间离，还不如赶紧把实力提上去。妖怪和紫菀之间的关系比你想得要复杂。别多嘴，也别乱看。”夹着安哥拉向外走的酒吞童子，眼角突然闪过一抹笑意，嘴角肆意地一勾。豪爽狂傲，才是酒吞童子。
“你这话，难道没问滑头鬼他们？”
气闷的安哥拉用手撑着脸，她卖萌耍痴也没有从那个混不吝的滑头鬼口中挖出紫菀来到日本所做作为的真正意图。
“哼，问了。”安哥拉小脸撇到一边，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恭敬谄媚地对他说，“这不是没问出来，所以我才找您大妖怪酒吞童子问问看么。”
“您这么厉害，知道的一定更多。”
“不巧，我是后来的外来妖，不清楚妖盟里面的勾勾搭搭。”酒吞童子在安哥拉滔滔不绝的讨好声里，看心情搭着话。
“既然你都是后来的妖，那你为什么喜欢她？”安哥拉就不明白了，像她这样从前跺跺脚就能毁灭世界烧却人理的灭世宝具，也没有怎么喜欢雪青。被她半骗半哄着脱离原来的世界，来到这个对她压制极大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就是想知道雪青究竟想要做什么，她又会因此创造出什么样的未来。她是世界恶意诶，当然会关心世界会怎么样。是会变得善意多一点，还是恶意多一点呢？
但是这些妖怪不同了，他们秉性不同，善恶不明。却死咬着一个人类不放，这当然很奇怪了。有沉迷人类制造出来的温暖的妖怪，自然有能摆脱温柔乡的。
在她看来，酒吞童子是后者。虽然好像看着也有点界限不清，摇摆不定。
“漂亮，强大，我为什么不能喜欢。”酒吞童子表情淡然地说出紫菀的两个优点，那样的女人不管是谁都会欣赏的。
“好肤浅的理由啊，不过也正常。”安哥拉理解地点头，所以对着毛都没有长齐的雪青，酒吞童子的抵抗力就上升了。因为在他看来，雪青和维奥莱特重合的点不多。
“你选择看你喜欢的部分，你只喜欢她的外表，没有兴趣理解她的内在。”所以才能抽身这么快。
“不然你以为？和妖怪谈情说爱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酒吞童子终于把安哥拉提溜到用屏风隔开的大露台，露台很大，上面排列有序地放了两排四人用的矮木桌，共八张。
放眼望去，栏杆外是雨后初晴的大海。
“我在楼上没有看见有这个露台。”安哥拉抬头看，往上数两层就是刚刚她和雪青朝外看的窗户。
“一点障眼法罢了。”酒吞童子敲敲桌子，立时就出现一桌子吃食。除了那壶酒能看出是给他准备的，其他易消化的食物鱼片粥小笼包什么的，全是为了安哥拉准备的。
这楼里的妖怪偏心的都不知道从哪里说去了，你们难道都是萝莉控吗？
灶火童子：萝莉是世界的珍宝yeah
“？”
正捧起粥小口小口喝的安哥拉歪头看虽然表面上一派风平浪静但是实际上黑气满满的酒吞童子。
没用杯子，酒吞直接瓶口对着嘴喝酒，偏头看海，“多看广博的景色，心胸也会变得更开阔。”他心里自我安慰他不和这些小妖怪一般见识，居然连下酒菜都没有给他准备这种小事，他才不会斤斤计较。
一杯浊酒下肚，眼神清醒的酒吞童子意识却有些迷离了，不知为何他好像有些醉了。他轻笑一声，海风吹动他的红发，一切显得宁静又美好。
安哥拉轻轻开口，带着如同海上初升起的水汽般的蛊惑：“我听雪青说过这句话呢，紫菀难道也爱说些大道理吗？”
紫菀？她，其实并不爱说这些大道理，她更喜欢和人，不是，是妖说笑。她不喜欢和人靠近，明明是个人类却喜欢和妖怪混在一处。
记忆中坐在廊下的金发女人嫣然一笑。
“为什么亲近妖怪？呵呵，因为你们都很可爱呀。”抱着座敷童子的女人低头亲昵地和女童鼻头碰鼻头。手指冲着他勾了下，跟招小狗似的，但是他还是不耐烦地过来了。看见酒吞童子真的过来了。她又忍不住开心地笑起来，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不管怎么欺负，一个吻就可以原谅了。一个不行就两个，太好哄了吧。”她无奈地笑着说，“要担心自己以后下场的人不是我，是你们呀。”
“我要是不见了你们该怎么办啊？”
“我会保护你，所以不存在这个问题。”
妖物异于常人，其中美貌者不胜凡几。紫菀亦是美丽中的佼佼者，她更为强大。对妖怪来说有特殊的人格魅力。尝过一次就再也无法割舍。
当雪青绕过屏风找到安哥拉的时候就看见酒吞童子好像醉倒在桌子上睡着了。滚在一边酒壶里一滴酒都没有了。
“大早上就喝酒，对胃不好吧。”她吐槽着，脱鞋走上露台，看安哥拉在乖乖地吃早饭，于是同样坐下来。桌上立时出现一副新的餐具和餐点，摆满了桌子。
“因为是妖怪所以才敢乱来吧。”安哥拉才不说是自己让他睡过去了，还让他做了梦。在雪青来之前，安哥拉就把酒吞才喝过一口的酒全倒了海里喂了鱼，造成他喝醉过去的假象。
第148章（）
迅速点亮乖巧技能的安哥拉捧着用杏仁煮过没有腥味的羊奶，拖着坐垫挨着雪青坐下；像是一个真正的小孩子发现心头好于是把它分享给自己喜欢的人一样；两只手举着盛着羊奶的玻璃杯对雪青说：“这个羊奶超好喝。”
虽然笑得很甜；但是雪青知道安哥拉不是真正的孩子。把她拐过来，一是雪青不想黑泥继续祸害那个世界的爱因兹贝伦，二是她想看看黑泥变成人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现在看起来还是一只挺普通的白发小萝莉。身边完全没有正常参考值的雪青这么想着。
端起桌子上突然出现的羊奶，她也要长身体呢。这么想着；她也捧着杯子喝。
雪青偏头看睡得死死的酒吞童子，小心翼翼地推了一下；没有醒。于是她便加大了力道，他都被推下桌子了还是没有反应。雪青点了一下头，嗯，有问题。
她转头看了一眼低头安静喝奶的安哥拉又偏过头去专注于自己的早餐上。感受到头上的视线消失了之后；安哥拉悄悄地吐出几个奶泡泡，盘算着要不要找个被黑锅的妖。这里妖怪多，随便扒拉几个都能找到可能对酒吞童子下黑手的妖。
然而雪青的手轻轻地放到了安哥拉的头上，“你看起来很喜欢妖怪们，要留下来再他们一起玩一会儿？”
这是在隐晦地问她要不要留下来。安哥拉握着杯子的手，不安地扣着手指，如果这个世界和她原本的世界相似。那么爱因兹贝伦家藏有圣杯一事想来是真的，为了不让它再次污染；雪青是不会把她放进冰雪城堡的。
安哥拉瘪瘪嘴；下巴靠在杨木做的桌子上；骗子说好让她自己做选择的。
而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冒出了一个金色煎饼圈咳不是时空门，大洋彼岸的dr瑞德从里面出来了。为他划开时空门的法师对雪青点点头重新回到纽约圣殿。
“嗯，这里就是日本了吗？我还是第一次来。”瑞德稍微有点局促的拉着行李箱，小幅度地偏头打量他所在的露台，不远处就是一片蔚蓝色的海。
“抱歉，这么突兀地把你叫过来，美国那边还是晚上吧？坐下来吃，emmm夜宵？”雪青忍不住笑起来，拍了一下身边的垫子请他坐下来。不会跪坐也没有关系，对外国人来说，跪坐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安哥拉也不会，而且她还小雪青怕跪坐会影响她以后小腿骨的发育，也不让她久跪。
“谢谢？”瑞德惊愕地看见有不足10厘米高的小人给他端上一杯清茶——在他拒绝和雪青她们一样的羊奶之后。等雪青憋着笑提醒了他一下，他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看好像不太礼貌。
“这些是日本的妖怪。”雪青给瑞德介绍，这些茶碗生出来的付丧神，都是些小家伙原本怕生的他们是不会在人类面前出现的。但是谁叫瑞德的气息纯净温和，没有攻击性。连这样弱小的妖怪都不会对他产生威胁感。
“这个也是？”瑞德指的是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酒吞童子。
“嗯，这个也是。”雪青伸手要来了瑞德的手机，他的手机早就被她升级换代过了，现在不过是重新安装信号接收器，翻一下亚洲的墙。
“查谷歌你也可以找到他，酒吞童子，日本三大妖怪之一。不过也同样更新换代过很多次了，最开始的那个酒吞童子不是这个。”雪青一点点地跟瑞德解释关于日本妖怪的一个奇特现象，只要酒吞童子这个妖怪的名号没有在人类口中消亡，这个妖怪就会再次复生。和神的换代极其相似。
“那么反过来是不是也可以。”瑞德咬了一下唇，看着雪青说，“如果我在人们的心中消亡关于酒吞童子的概念。”他在谷歌里找到了关于这个妖怪凶残的描述。
“我即使不去对抗他，他也会被我杀死。”
雪青微笑点头，“有一些手段就是这么来彻底销毁神明的。好比美洲的神明就是因为神像庙宇被侵略者毁得七七八八，又被销毁了信仰传播的渠道，现在都消亡了。”
“不过这个时间用得有些久，花好几十年吧。”
那短的呢？瑞德刚想问又闭上了嘴。
用时短的，当然有。不过不能和瑞德说。雪青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她请瑞德过来是想要他把日本地区的妖怪也纳入法典的监管范围里。
“不过需要因地制宜，我在这里的权威比不上在欧美的”雪青圈住安哥拉的腰，把小家伙抱在怀里，原本还想傲娇地推拒几下的她因为雪青点在她额角的亲亲，放下了矜持。乖乖的窝在雪青的怀里。
“让我好吗？我、我是说还有卡莱尔先生他们，他们在系统地学习了法律了之后，对于编纂黑暗法典也有一定的把握我觉得他们就可以。”瑞德面对一双黑眼睛和一双紫眼睛的注视，终于下定决心说。
“阿尔让你编纂时将律法更偏向于人类，或者说是美国人，让你感觉到愧疚了？”一个没忍住，雪青直起身子揉揉乖巧地学着她跪坐的瑞德的头发，“如果是让运算功能强大的高级智能来设定规则，这样是会方便很多。但是据我所知的所有该等级以上的智能系统都衍生出了灵能意识。”
也就是说产生了灵魂，有了自己感情。交给那些ai做，不如用这个筏子来让人和非人之间交流切磋一下。
“所以我只能让你们来了。”雪青和安哥拉一起耸肩表示无可奈何的心情，“等一下我给你介绍其他的大妖怪，他们都有些势力。你把他们当成当地黑帮的地头蛇来看就ok了。”
“也就是说你不在意偏差？”瑞德喝一口茶，恩，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苦。
“不论是谁制定的法律，都是有偏差的，偏向弱者的。绝对的公平反而有可能是最为不公的。”雪青戳了一下，看酒吞还是没有要醒的意思，便略过了他。
“长寿种们对时间的概念和我们不一样，对情感的坚守，emmm，参考我们就可以了。总是有长有短的。这一点，我想你在看见卡伦一家应该有所了解了。”
瑞德的行李以及法典草纲被小妖怪们送到了雪青的隔壁房间，雪青带他去见一见那些酒鬼，她觉得他们会喜欢瑞德的。毕竟他超可爱。
拉开纸门，早上还没醒醉得昏天黑地的妖怪们先前被雪青摆得整整齐齐现在他们又各自滚做一团去了。
“嗯，按照人类的理解，妖怪们都是一群法外之徒，喝酒吃肉各种文学影视里面对那些人的描述都格外粗犷。看起来好像也确实如此”瑞德闻到了浓浓的酒气，最里面的那个妖怪服饰最高级，看起来地位是这群妖怪的首领。他身上透着一股放荡不羁，是和西方吸血鬼们不一样的气质。
“不过，相处下来，你就会发现属于他们的温柔。”
安哥拉被雪青一路抱着，雪青有心安抚她便一直没有松手。绕过脚下七拐八拐的醉鬼，她捏住滑瓢的鼻子，让他憋不住醒来。
“啊哈，我说大小姐啊，你还不如浇我一盆冷水呢。”终于憋不住的奴良滑瓢，喘着大气醒来，一边懒懒地打着哈欠，一边埋怨着她。穿得松松垮垮的外衣因为他吊儿郎当的坐姿掉了一边下来，露出瘦削的肩膀。
瑞德只来得及轻轻瞟了一眼，又因为撩人的艳鬼马上低下了头。不过他还是看见了一点，滑瓢的后背上有纹身，但是没有看清究竟纹了什么。
奴良滑瓢转眼看见雪青领了个纯情的人类青年——他看见他衣衫不整还会脸红。这年头，这样的男人都快要死绝了吧。突然很想调戏一下jpg
突然觉得橘里橘气的。雪青顺手抽出滑瓢别在腰带上的烟杆，敲在他想要对瑞德动手动脚的手上。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别动，人家可是正经人，别玩坏了。
瑞德握拳放在咳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他看见雪青的眼神了。她提前和他打过招呼，滑头鬼比较爱玩交朋友，单纯的字面上的意思。他交的朋友人类妖怪甚至神都有。又因为交友广泛，在哪一方面都吃得香。
“毕竟我在老家也是被人当做客人神来供奉的嘛。”烟杆在滑瓢的手上转了一个花，他又顺回来了。既然知道了这个人类的来意，他也要做点什么才好。滑头鬼弯起他鎏金色的眼睛，笑得有几分孩子气。
“不仅仅是我们，把这片土地上的神也包裹进去好了。”
“你看如何。”
奴良滑瓢含笑看向雪青，再怎么讨论来讨论去，这里主事的就只有雪青一人罢了。
雪青抱着安哥拉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垂下眼让人看不清里面的颜色，“我怕上面的那些神不会听我这小小人类的话。更何况是遵循法典上的事项。”
第149章（）
在奴良滑瓢眼中；化名为紫菀的维奥莱特是个充满野心的西洋女人。但是野心在他眼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他还想过夺取天下当魑魅魍魉之主呢；现在也完成了一半，所以就不必老三说老四了。
将分散各地的大妖怪聚集起来绝不是无心之举；她的目的是为了抵抗“天”。几百年的夙愿与血仇转世后的雪青或许忘了，但是那些妖怪没有忘。
可是；奴良滑瓢嘴上叼着烟嘴在雪青看不见的地方苦笑。许多大妖怪往上数三代说不定就是国津神或者是天津神的一员。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和云端上面的神究竟又什么关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