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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睿哲爬到她后面,用胳膊拥住她,忽然有些惆怅。
他没有问她任何话,只是仅仅拥住她纤柔的身子,闭上眼睛睡觉。
黛蔺躺在他怀里,浓睫半闭,柔软玉臂攀住他锁在胸口的猿臂,不让他贴着她异世灵武天下。
夜,静静的流逝,落地的垂纱窗帘在随风起舞,一室寂静。
第二天一早,服务员将早点送过来了,滕睿哲穿着长裤去开门,看到了窝在门边的小雪球。小家伙将身子缩成一个小团子,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个白色球球。
他将狗儿子抱起,放到床上,窸窸窣窣穿衣。
小雪球将眼睛眯开一条缝,哼了一声。哼,主人爸爸你总算有良心,肯把我抱上床来了。昨晚我看了一场香艳火辣的激情大战,差点没喷鼻血,只有咬地毯,舔自己的爪爪。
你们坏啊,欺负我小雪球没有女朋友,并且未成年。
黛蔺将脸埋在枕头里,睁开一双美丽的瞳眸,看着爬到她面前的小雪球。
小雪球咬她的被角,不知是什么意思,胖嘟嘟的屁屁直往被窝里拱。
她伸手抚住它,不让它钻进被窝,因为她没有穿衣服,被窝里一丝不挂。
滕睿哲穿好衣服就出门了,轻轻带上门,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她这才起身,把衣服穿上,抱小雪球去吃牛奶。
小雪球舔了一口,‘阿秋’一声,打了个小喷嚏,可爱极了。
她摸摸它的白毛毛,走到落地窗前给辅导员打电话,把今天的假给请了,请病假,然后带着小雪球走出酒店房间。但是门外有保镖拦住她,不让她出酒店:
“今天高家会在酒店召开记者会,正式向苏小姐赔礼道歉,请苏小姐务必出席。”
“我不想去。”她断然拒绝,并且冷道:“其实没必要召开记者招待会,已经过去了。”
“那苏小姐先在酒店休息,不要出门,避免再次发生意外,让高家的人跟踪。”保镖又公事公办道,把她往门里回请:“在高家正式发表道歉申明前,苏小姐最好不要离开这个房间,就在这里住下,这是少爷的吩咐。”
“我学校有课。”
“我们已经给苏小姐请了假。”
他们将黛蔺重新送进大套房,恪尽职守的守在大门口,一动不动。
黛蔺看着卧房中央那张巨大的床,头一时有些眩晕,扶着墙站着,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
——
高先祖高老爷原本是要威逼黛蔺再次道歉,不把古敖这个小小检察官放在眼里,决定出一口恶气,但是在滕睿哲把他请去三号包间,与总检察长、第一法院的法官喝了顿酒后,头脑倒是越喝越清醒了。
他高家在生意场上是混得开,占据江北半壁江山,商界龙头老大;在官场上结识的高官,也确实能轻而易举撤去古敖这个检察官,咽下这口气;
但他不想为了一个服务员去开罪这包间里的三位大人,给自己的生意路添堵;女婿萧梓不是在喜宴上没为这服务员说一句话么?两场婚宴办下来,都对苏黛蔺视而不见。
这足以说明,萧梓已经站他高家这边了,心在他大女儿身上,根本没把这姓苏的当回事。
加上他私下抓人的事,让那古敖在路上逮着了,正在保镖嘴里套供词,死缠着不放,如果他高家再执意追究下去,只怕会得不偿失泡妞大宗师全文阅读。
想想树大招风,他高家家大势大,碰上个蚁民顶撞晚玉,暗地里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给解决掉了;但若碰上有后台的,并且这后台还是办案的,他就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身在生意场上,没有人能干净,大事小事都会犯一点,然后用权势压住;所以他高家不想惹滕睿哲,也不想惹法院的人,省得硬碰硬,让自己功亏一篑;
但古敖那年轻人上面没人,无父亲撑腰,也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肆意妄为,他道过歉后,是一定会走走后门,与他顶头上司打声招呼,让那小子在检察院呆不下去!
这就是恃强凌弱,只畏惧比自己强的,阿谀奉承,但绝不会放任比自己弱的爬到头上撒野!
“我高家今日召开记者会,是要对酒宴撞人一事做出澄清。这事错在小女晚玉,所以正式向苏小姐公开道歉;当日苏黛蔺苏小姐经过小女晚玉身边时,不小心让晚玉撞倒,小女晚玉自小性子急,一时发生争执……”他对座下的记者做出道歉声明,没有让助手代劳,而是自己亲自出席声明:“当时双方都在气头上,难免会动气,还请苏小姐海涵,原谅晚玉的不懂事。这事的确是晚玉做得不对,伤害到了苏小姐……”
“那这件事是不是说明,我们现今这个社会确实存在阶级之分?”争先恐后的记者在下面发出疑问,脑子转得飞快,提出敏感问题:“当时高老爷也在场,为什么不阻止侮辱事件的发生?是不是在高老爷心中,确实瞧不起从事服务行业的工作人员?”
高老爷被问住了,面色微变,老眸扫了座下的记者群一眼,侧首对身边的助手怒道:“这些记者不是你安排过来的?为什么他们会问这些敏感问题?这场道歉声明只是一个形势,不是真正的记者会,绝不容忍他们胡说八道!”
助手抹抹额角的汗,低声道:“高总,您觉得这是形势,但苏小姐那边需要真正的道歉。您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封住记者们的嘴后,您去休息,我来善后。”
高老爷骑虎难下,扭过头清清嗓子,掷地有声回道:“这件事高某确实办得不妥,毕竟当时在招呼客人,没有注意到小女那边发生的事。当时只见得那大堂经理按压着苏小姐,非要给出道歉,高某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方才勃然大怒。这件事不存在什么阶级之分,是一场误会。不管怎么说,我们老一辈也是从艰苦岁月走过来的,下乡,做知青,都是为了给社会做出贡献。”
“但侮辱事件还是发生了,苏小姐还是受到了伤害,不是么?”记者反问他,“难道你们无缘无故扇了人一耳刮子,就说声‘对不起’了事吗?”
他老脸一黯,叹息了一声:“所以我高家对不起苏小姐,伤害了她,日后定会严厉教导小女晚玉,人心向善,并拿出我高家一半的基金,用苏小姐的名义,援助山区穷困儿童。晚玉,你给苏小姐道歉,诚挚的!”
他吩咐身边的女儿。
娇小姐高晚玉没想到会面对这样的场面,很是难堪,又不能忤逆父亲,咬了咬唇,对着话筒道:“苏小姐,不管你有没有来现场,有没有看电视,我都要在这里对你说声‘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对,先撞了你,请你原谅我,我以后一定会改掉这样的习惯,尊重他人。”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冷冷瞧着座上的这对父女,目露讥诮之光。前有李副市长之女李湘湘,敲锣打鼓的在电视上炫耀她父亲是市长,理直气壮闯红灯撞人;
现有高晚玉,撞了人,还让人给擦鞋!这个社会是怎么了?女不教,父之过啊!
“还有那大堂经理呢?为什么要按压着苏小姐?他弄清楚事情始末了吗?就因为高二小姐是富家千金,苏小姐是服务员,于是只听高二小姐片面之词,就把人给按压在地上?在他手下做服务员,是不是没有人权和尊严?他自己又算什么!我们强烈要求酒店经理站出来说话!”一时间,人群激愤起来。
滕睿哲一身浅色西装,高贵俊美,站在楼上,薄唇边歪着一抹邪佞的冷笑,刀锋眸光停留在下面,垂眸看着一楼的记者招待会蛇出没。
只见那皇家食府的大堂经理被人给请出来了,抖抖索索的,西装制服如咸干菜挂在那瘦小的肩膀上,求救的看着高老爷。他是被人给押过来的,身边守着几个黑西装男子;若不来,伺候他全家!并且他吃喝嫖赌的那些事,全部让人给挖出来了,酒店直接将他开除!
高老爷把脸一偏,目光移开了。
讨好卖乖的事,可都是你自己做的,没人求你,自己收拾烂摊子吧!
于是那酒店经理膝盖一软,对公众嚅嗫道:“当天看到高小姐大叫着被泼了酒水,我身为大堂经理,肯定是要服务员赔礼道歉,息事宁人。但让苏小姐跪地上擦酒水,是高小姐的意思,不然大小姐们消不了那口气……”
“经理,本小姐当时是在气头上,觉得被一个服务员针对很恼火,但按压着她的人,可是经理你!你为了讨好我们高家,让保安过来拦着苏黛蔺不准走,愣是把她按压在地上擦!”高晚玉娇声怒斥道。
“如果不是你高小姐不肯息事宁人,非要苏黛蔺道歉,我又怎么会听令行事,把人给按压在地上?苏小姐擦的是你的高跟鞋,又不是我的鞋!”经理狗急跳墙反驳。
“我高家几时说让你把人按地上了,气的人是我,自作主张的人可是你!你这种人不就是想巴结我高家吗?”
“我巴结又怎样,你高家当时就是那个意思,根本不把人当人,非要服务员跪在你们面前,才肯解气……”
两人一来二去争执起来,气得脸红脖子粗,各自的丑恶嘴脸暴露无遗。
“够了!”高老爷一拍桌子,怒喊一声‘晚玉’,实在没脸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转身往台下走。高晚玉这才闭嘴,连忙跟上父亲的步伐,用手包遮着脸,匆匆坐上高家的车。
——
黛蔺靠坐在套房窗边,把道歉现场的直播看了,静静关上电视。
小雪球摇着尾巴,嗷了一声,欢死了。
这群小人,这下狗咬狗,让人看笑话了吧,看你们还欺不欺负人!噢,不能叫狗咬狗,它小雪球才是狗,简直是玷污它们狗狗,而是恶人咬恶人,互揭丑恶嘴脸,一丘之貉,呼呼!
不过主人妈妈你不要伤心,主人爸爸帮你把清白追回来了,接下来就是雨过天晴啦,主人妈妈你要振作,再与主人爸爸肉搏大战,嘿咻嘿咻。
它爬到黛蔺腿上,蹲她大腿上,仰头望着她。
主人妈妈,肚肚饿了。
黛蔺温柔看着它,精致的小脸除了在床上嫣红些许,一直是苍白的,尤其是在阳光照射下,像一朵洁白的梨花,她抚了抚小雪球的小脑袋,出声道:“妈妈现在上不了课,也上不了班,感觉像坐在牢笼里。那三年,妈妈也在坐牢。每天放风的时候,站在铁网边望着外面的那棵柚子树,一直等,可惜没有一个人肯来看我。”
小雪球呜了一声,窝在她怀里,打滚。主人妈妈,我给你打滚,你笑一个。
黛蔺看着小家伙,轻轻笑了一下。
手机在这时响起来,是食府办公室的号码,女经理打来的:“苏黛蔺,好不容易找到你的手机号码了,你现在能不能过来一趟?我想与你谈谈升职的事,解约的事不存在了,那大堂经理被辞了。你如果想继续上班,我让你接替他的职位,我相信你有能力做好的。至于时间安排,一切可以协商,以你的学业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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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蔺收电话,准备前往食府与女经理洽谈,但这个时候,滕睿哲回来了。
他让保镖退下去,走到黛蔺面前,柔声问她想不想出去度假,俊脸温柔,雄姿英发。一双迷人的深邃眼眸,瞥过来,看一眼她脖颈上的青紫吻痕。
黛蔺后退一步,没与他目光相接,说要去酒店谈工作的事。
“我陪你去。”他立即道,唇边噙起了柔和的笑,高大尊贵,却也温柔至极。
于是在去皇家食府的路上,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他陪同,寸步不离。他亲自开着车,短发清爽,容光焕发,心情很好。
他没有陪她进去,让她一个人去的,自己等在门外。
她去见了女经理,女经理说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所以不知道大堂经理做的那些事,实在是疏忽。而原本呢,她是打算让黛蔺升职做领班的,提拔人才,但考虑到黛蔺的身体状况和学习情况,便决定缓一缓。
但现在食府发生这么大的事,就不能再缓了。
“苏小姐,我们食府虽然开门迎宾,但也不是横蛮不讲理,是非不分。关于大堂经理不问清楚事情原由,就处罚工作人员下跪道歉这事,董事会一致决定,不但开除大堂经理,而且会让他背上相应的法律责任,拿出精神损失费和其他赔偿。所以苏小姐你放心,我们食府会为你讨个公道的。”女经理爽直道,拿出一份早已拟好的文件推至黛蔺面前:
“你先看一看,如果没问题,明天正式升职为经理,工作时间不变。白天的班,则安排其他的经理负责。”
黛蔺把文件看了一眼,抬头轻声道:“谢谢经理的美意,但我今天过来,是来辞职的。这是预支的两个月工资,数目您点一点。”
她把钱推过来,准备起身走。
“苏小姐!”女经理忙喊住她,又说道:“我给你升职,是注重你的能力,并不是带着私人感情。你的工作时间表,确实是有人提醒我调的。因为我一直太忙,什么事都交给大堂经理,让他全权负责,很多事被蒙在鼓里。但后来我发现,你勤工俭学太辛苦了,不能让你工作学习两头耽误,便给你做了时间调整。不过,给你升职是我个人的意思,我觉得你应该学有所用,不能一直这样做服务员,给人端盘子洗碗。”
黛蔺停住脚步,捏紧手中的包包。
这个给她调整工作时间表的人,果真是滕睿哲啊。
“苏小姐,你考虑一下,辞职信我先放着,职位也给你保留,等着你散心后回来。”女经理最后对她说道,把桌子上的资料翻了翻,拿起笔,开始继续投入工作,非常干练。
黛蔺便走出办公室了,轻轻带上门,走在酒店的走廊上。
不知怎的,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无论怎么做,她都觉得苍白无力,回不到她当初的心情。
——
滕睿哲坐在车上讲电话,开的是新车,牌照也是新的,避免被人跟踪。
“把那两保镖放了,供词也不要上交,先压着,高先祖已经召开了记者会。”
“滕少,你真觉得高先祖会善罢甘休?”古敖在电话那端笑着问道灵域。
“他会的!若不甘休,损失最大的那个人将会是他!他早衡量过了!”滕睿哲沉声冷道,扭头,看到黛蔺从酒店里走出来,“高晚玉撞人骂人的录像已经公布于众了,他高家就算有一百张嘴,也无法颠倒是非。他若想用强,会有人比他更强,让他这老奸巨猾的商人得不偿失!若现在息事宁人,矛盾才不会越滚越大!话就说到这吧,你办自己的案。”
“那行,祝滕少有个**蚀骨的愉快假期!”古敖见好就收的收了电话。
滕睿哲看着黛蔺上车,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把酒店的工作辞了,一双鹰一般的锐眸微微一黯,神色微冷。毅然辞职,是因觉得没法再在酒店待下去,心里有阴影?
还是因为觉得,是他暗中助了她,所以一定要把工作辞掉?
他紧紧盯着那张小脸,想要一个答案。
其实他没有暗中插手她的工作,一切都是她用自己的实力获得的,工作认真,能吃苦,灵巧,女经理欣赏她,提拔她,让她自己体会自己的社会价值。他只是不容忍有敌人伤害到她,挟持她,危及她的性命,必要时刻才出手。
但黛蔺给他的答案是,她现在要回自己的住处,不想随他出去散心。
“身子还疼吗?”他用这句话来掩盖自己被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