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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甫落,佟玉清已急声问:“你们南海帮的帮主,可是‘闹海神雕’黄宫成?”
船老大毫不迟疑的颔首说:“不错,正是我们帮主!”
江玉帆一听,不由关切的问:“姊姊认识他?”
佟玉清有些凝重的说:“他的外甥蔡甫才出言轻佻,被我一剑杀了。”
众人一听,俱都一惊,南海帮帮主“闹海神雕”黄宫成的来因,也就可想而知了。
江玉帆依然神色自若,转首望着陆贞娘,近乎有些命令的说:“请表姐把‘散花手’第十七招,和最后三招,到那边石后传给玉清姊姊应急!”
说着,举手指了指“亡魂谷”石碑左边的一片树林。
陆贞娘看了江玉帆一眼,立即望着佟玉清,镇定的说:“玉清妹来!”
说罢转身,当先向深处驰去。
佟玉清本待说她并未将“闹海神雕”放在心上,但她见陆贞娘连一句异议的话都不敢向江玉帆提出来,她那里还敢迟疑?
是以,急忙应了声是,紧跟陆贞娘身后驰去。
江玉帆又望着“一尘”道人,吩咐说:“派人将王永青坛主换回来,剖解石龙的工作继续进行,此地有我们几人应付足够了!”
“一尘”道人恭声应了个是,立即面向憨姑、哑巴、“独臂虎”三人一招手,说:“你们三位随我来!”
说罢,即和“独臂虎”三人展开轻功,迳向“亡魂谷”深处驰去。
这时,逐渐驶近的两艘大海船业已将主帆落下来,前后辅帆也正徐徐的下降中,两船主帆桅杆上的旗帜这时看得更明显了。
“悟空”和“风雷拐”这时才看清悬在主帆桅杆上的绿缎大锦旗,至少有八尺见方大。
前面较大的海船上,已有人由舱厅内走上了船头。
江玉帆一见,立即说:“我们也到船上去吧。”
说罢,即和韩筱莉阮媛玲当先向海边沙滩上驰去。
“悟空”和“风雷拐”,以及“鬼刀母夜叉”和“黑煞神”四人,则紧紧跟在身后。
船老大早在听说来船可能是他们南海帮帮主的时候便匆匆回船了。
这时一见江玉帆飞身纵上船来,立即奔过来恭声问:“请问江盟主,敝帮主前来如何欢迎法?”
话声甫落,紧跟着纵上船来的“风雷拐”已沉声说:“我们是主,你们帮主是客,照着江湖的规矩去做!”
船老大一听,恭声应了个是,立即望着聚集在船舷上的数十船伙,高声期喝道:“竖旗——铺毯——”
喝声甫落,数十船伙同时应了一个响诺,其中二十余人,立即奔进中间入口的底舱内。
这时,两艘大海船愈来愈近了,较前面的一艘尤为庞大,好似一艘作战用的艨艟巨舰。
一颗张牙露齿,暴眼突睛的大虎头,安装在船头上,载沉载浮,好似吞水吐浪的大海兽。
打量间上十余名船伙,一面呼喝,一面拖出一捆猩红大绒毯来,其余几人则将一面绣有金边的锦缎红旗,悬在一根粗大竹杆上,并竖立在厅舱前,由四名船伙撑扶着。
拖拉绒毯的十数船伙,则熟练的将大红绒毯铺在船头上,宽度几乎盖严了整个船头上的船面。
表示欢迎的旗子一竖起来,对面大船的舱厅内,再度走出三个人来。
江玉帆和韩筱莉等人立身在新铺的猩红大绒毯的****,一面伫候,一面凝目打量。
只见对面由厅舱内走出来的三人中,就有镇海的分舵主楚天彪,挺着个大肚子恭谨的跟在前面两个人之后。
当前一人年约六十余岁,霜眉银髯,面色红润,一双虎目,炯炯有神,身着一袭淡金长袍,右手捻着银须,岸然卓立船头,远远看来,暗涵威棱之气,果不愧是统领一帮的首脑人物。
江玉帆等人看了卓立船头上的六旬老人,断定就是独霸东海的风云人物——南海帮帮主“闹海神雕”黄宫成。
再看立在黄宫成右侧的另一老人,灰发花须,六旬不到的年纪,着海水绿长袍,徒手未携兵器。
江玉帆等人俱都没有见过“分水豹”铁黎元,是以无法肯定灰发老人是谁。
韩筱莉却忍不住望着肃立红毯边缘的船老大,和声问:“老当家的,那个穿海水绿长袍的老人,可是你们南海帮的首席堂主铁黎元吗?”
船老大见问,赶紧恭声回答道:“回禀姑娘,是的,他就是人称‘分水豹’的铁黎元铁堂主!”
韩筱莉有些轻蔑的说:“看他紧挨着你们帮主右侧站着,好像很得宠似的,他的武功想必也不错吧?”
船老大自然听出韩筱莉的轻蔑口气,但他也看出这位一身鲜红劲衣的姑娘在“游侠同盟”
中的重要地位。
这时见问,只得谦和的解释说:“铁堂主身为总舵首席堂主,位高仅次于我家帮主,水里陆上的功夫当然还说得过去,他的响万儿虽然叫‘分水豹’,实则他的一双铁掌,功可开碑,力可碎石,尤为惊人……”
立在“悟空”身后的“鬼刀母夜叉”和“黑煞神”,见船老大在那儿为“分水豹”卖字号,不自觉的怒目瞪了船老大一眼。
船老大看得心中一惊,以下的话赶紧住口不说了,因为他知道,这两位男女凶煞虽然碍着韩姑娘的面子不使出声喝叱他,但很可能为稍时到达的铁黎元招来麻烦。
韩筱莉一看船老大的神色,知道站在身后的“风雷拐”等人中有人拿眼睛瞪他,是以改变话题问:“立在船头两边的那些人呢?”
船老大回答说:“那些人可能是总舵上的香主和执事。”
恰在这时,身后沙滩上突然传来一阵衣袂风响。
众人回头一看,正是秃子王永清飞身纵上船来,大家心里明白,王永清水功精湛,江玉帆派人将他换回来,稍时很可能派上用场。
只见秃子走至绒毯边缘,向着江玉帆抱拳恭声道:“启禀盟主,属下遵命回来了!”
江玉帆会意的微笑颔首,肃手命秃子站在身后,因为“闹海神雕”的大船已经停在数十丈外,并放下一艘平面快船,“闹海神雕”等人马上就要转船过来了。
立在阮媛玲身后的“风雷拐”,立即低声道:“盟主,看情形黄帮主前来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江玉帆总觉得南海帮帮主黄宫成来得有些突然,即使不是为了佟玉清杀死他外甥的事前来,也有籍机暗窥实情之嫌。
是以,有些不以为然的低声问:“何以见得?”
“风雷拐”低声道:“如果是寻仇挑衅,大船可直驶近前交涉,便不须在转船费时了!”
江玉帆却凝重的低声说:“有了‘万里飘风’赵竟成骗走‘万艳杯’的教训,我们还是谨慎几分的好……”
话未说完,“风雷拐”已连声应了两个是。
说话之间,“闹海神雕”和他们南海帮的首席堂主铁黎元,以及镇海分舵主楚天彪三人,业已纵上平面小船,急急向这面驶来。
但是,另一艘大海船上,也放下一艘平面小船,而且有十数壮汉由船上卸下不少东西,显然是“一尘”道人需要的物品也一并载来了。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自然放心了不少,但他深觉江湖险诈,人心不古,仍不敢坦然处之。
“闹海神雕”的平面小船前进很快,俄顷已离大船不足十丈了,足证两个壮汉的腕力惊人。
平面小船愈驶愈近,双方面目也愈来看得愈清楚。
只见“闹海神雕”卓立船头,捻须含笑,“分水豹”铁黎元静立一侧,神色有些深沉,显然藏有心事,镇海分舵的楚天彪,则恭谨的立在两人身后,神情也显得有些凝重。
“风雷拐”一见,立即低声说:“盟主,果然被你说中了,看楚天彪和铁黎元的神色,他们可能是有为而来。”
话声甫落,蓦见恭立在“闹海神雕”身后的楚天彪,倏然横跨两步,抱拳当胸,以焖焖有神的目光,望着这面船上,同时恭谨朗声道:“南海帮帮主黄宫成,顷闻‘游侠同盟’江盟主驾临东海,特来拜访!”
话声甫落,“风雷拐”也趋前数步,抱拳当胸,望着“闹海神雕”的小船,肃立期声道:
“游侠同盟江盟主,迎候多时,恭请黄帮主登船欢叙!”
把话说完,小船已经驶至近前,只见“闹海神雕”爽朗的哈哈一笑,大袖一拂,身形凌空而起,呼的一声飞上大船来。
“分水豹”铁黎元和楚天彪,也紧跟着“闹海神雕”黄宫成身后登上船舷。
江玉帆一见黄宫成登上船来,首先急迎数步,同时含笑愉快的说:“在下此番东来降除海怪,由于时机十分短暂,未克前往贵帮总舵投帖,甚觉失礼,如今复蒙资帮主移驾光临,内心愈感不安了!”
“闹海神雕”黄宫成,再度爽期哈哈一笑,道:“江盟主言重了,老朽昨夜抵达镇海,欣闻江盟主驾临东海,深觉机缘难再,特来攀谈欢叙,江盟主想必不会见怪吧?”
江玉帆也哈哈一笑说:“岂敢,欢迎至极!”
“闹海神雕”黄宫成,又望着铁黎元,肃手道:“上前见过江盟主!”
“分水豹”铁黎元,急上一步,抱拳当胸,深深一躬,道:“南海帮‘海鲸堂’堂主铁黎元,参见江盟主!”
一旁的楚天彪,也趁机向前见礼,并族声说:“参见江盟主!”
江玉帆一面还礼上面笑着说:“铁堂主,楚舵主请免礼。”
把话说完,正待将韩筱莉和阮媛玲介绍给“闹海神雕”认识,对方已正色笑着说:“江盟主英华内敛,仪表非凡,果是当代身怀绝学的少年奇才,难怪立业伊始,便已轰动了大江南北,震惊了整个武林呢?哈哈……”
“闹海神雕”说罢,冗自哈哈笑了。
江玉帆年纪虽轻,但他却知道树大招风,人大招嫉的道理,这时一听,立即迷惑不解的问:“黄帮主,你这话是……?”
话刚开口,“闹海神雕”再度哈哈一笑道:“江盟主,难道你还不知吗?现在武林各大门派,飞鸽往返,高手连络,到处是人心惶惶,风雨飕摇,都为了江盟主你呀?”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惊异的问:“什么?都是为了我?”
“闹海神雕”突然也敛笑正色说:“怎么?江盟主还不知道?”
江玉帆迷惑的摇摇头,说:“在下还不知道何事?”
“闹海神雕”继续正色说:“湖滨山庄的‘多臂瘟神’邓天愚,扬言你江盟主打死‘黄面狼’挟持‘红飞狐’?决定将这件事送交上屈龙首大会的龙首盟主少林寺处置……”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突然瞪眼怒骂道:“放他娘的屁,他自己的总管护院没有管好,私奔卷逃,随着‘乾坤五邪’跑到西域大雪山去了……”
江玉帆觉得“闹海神雕”乃一帮之主,自已的属下在他面前咆哮总是一件失礼的事,是以急忙回身,沉喝道:“薛执事怎可在黄帮主的面前出言无状?”
“鬼力母夜叉”一听,那里还敢多说,赶紧恭声应了个是。
“闹海神雕”却毫不介意的急声问:“江盟主,‘红飞狐’和‘黄面狼’跟随着‘乾坤五邪’去了西域大雪山,这话可是真的?”
江玉帆立即放缓脸色,含笑道:“不错,这件事丐帮中的弟子们有不少人亲眼看到!”
“闹海神扬”一听,不禁迷惑的“噢”了一声,继缤关切的问:“那么在嘉兴城外以‘寒魄神功’杀死‘黑白双煞’和‘大岭四恶’,以及辱杀‘武当三剑客’和毙了崆峒群道与龚霄的也不是江盟主了?”
话声甫落,韩筱莉突然瞠目怒声说:“羞辱‘玄洪’老道,杀死武当三剑客的是我!”
“闹海神雕”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惊异的望着韩筱莉,关切的急声问:“姑娘可是姓韩?”
江玉帆见问,正待介绍,“风雷拐”已抢先说了:“这位韩姑娘芳名筱莉,乃西域五老人之一‘慈晖婆婆’前辈的高足,昔年威震塞外‘塞上姥姥’前辈的娘家孙女……”
话未说完,“闹海神雕”听得面色一变,不自觉的跺脚脱口道:“这就对了,现在江湖上的豪杰,各大门派的掌门,都把江盟主视为是‘九宫堡’老堡主,‘陆地神龙’江老英雄的孙儿了……”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俊面立变,只得强自镇定的说:“竟有这等事?黄帮主,不知事情现在怎样了?”
“闹海神雕”则有些焦急的说:“不仅这一两件事,黄山慈云庵的‘慧如’老师太也向各大门派发出了告急飞帖,说是被困仰盂谷的‘獠牙妪’由于江盟主的缘故,也要重入江湖了却前仇了……”
江玉帆听得心头再度一震,不由“噢”了一声。
“悟空”和尚突然揽杖合什,宣了一个佛号道:“阿弥陀佛,这真是无中生有的事,本同盟与‘獠牙妪’蔡无瓜葛,可以说连这位老前辈的名号都没有听说过,敢问黄帮主,不知‘獠牙妪’是怎么说?”
“闹海神雕”黄宫成道:“据说,‘獠牙妪’不愿透露真正的原因,但她却肯定江盟主会经侵犯过她的仰盂谷……”
“悟空”故意叹了口气说:“这就是静极思动,借口起事,既然提不出真正的原因,各门各派大可不要理她!”
“闹海神雕”继续说:“也许‘獠牙妪’是受了黄山纯阳观‘法鹤’仙长的唆使,才借口江盟主侵入仰盂谷而向各大门派提出重入江湖的要求……”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故装迷惑的问:“这与纯阳观的‘法鹤’仙长有何关连?”
“闹海神雕”正色说:“因为飞谷凤的陆姑娘前去黄山找你江盟主,因而与纯阳观的道人发生冲突,一连伤了几位道长,闹得整个黄山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獠牙妪’也许就利用这个借口说你江盟主侵犯了她的‘仰盂谷’。”
江玉帆断定“獠牙妪”为了颜面问题,绝不会向各大门派说出“万艳杯”不翼而飞的事,她如此恫吓各大门派,只是想促成整个武林对他江玉帆的敌视和注意。
现在他担心的倒是“法鹤”仙长对陆贞娘和阮媛玲两人杀伤几名纯阳观道人的事,是以,关切的问:“法鹤仙长怎样处置的这件事?”
“闹海神雕”道:“法鹤仙长觉得对方两位姑娘都是大有来历的难惹人物,他无法处置,只有报请他们邛崃派的掌门人‘灵鹤’上人裁决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正色说:“听说邛睐派将这笔账也记在了江盟主你的身上!”
江玉帆听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问:“这是为什么?”
“闹海神雕”正色的说:“以为陆姑娘前去黄山是找你江盟主呀!”
江玉帆听得心中有气,不由沉声说:“这真是岂有此理?”
“闹海神雕”有些感喟的说:“明年秋后的龙苜大会,势必要提前举行了,而这一次龙首大会,很可能是为你江盟主而提前的呢!”
说话之间,发现江玉帆剑眉微剔,星目闪辉,立即游目看了一眼船面,同时不解的问:
“噢?飞凤谷的陆姑娘呢?”
江玉帆也恍然似有所悟的“噢”了一声说:“她和本同盟的右护法‘一尘’道长等人,正在岛上监视谷中怪物!”
“闹海神雕”一听,突然关切的问:“岛上怪物怎样了?”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认为“闹海神雕”的前来,很可能是为了海怪,是以,故装沉吟的说:“现在距离海怪隐没的时限已经快到了,大家正在日以继夜的守着,如果失掉这次机会,只有期待三年以后了。”
说罢,为免“闹海神雕”继续询问有关海怪的事,是以,故意以恍然的口吻,歉声道:
“非常抱谦,尽顾谈话,竟忙了请黄帮主和铁堂主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