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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帆早已看清了是哑巴方守义,秃子也伏身在楼脊的阴暗中。
这时一见哑巴方守义的手势,心中大喜,正待察看情势凌空飞过复去,驼背岭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女子清啸!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顿时想起了昨夜身穿白纱的少女,今夜为何劲衣背剑,现在的这声女子清啸,很可能就是她们的仇家来了。
果真如此,“万艳杯”非但盗不成,反而被“獠牙妪”发现他们的行踪,甚至卷入今夜的仇杀漩涡中。
就在江玉帆心中一惊的同时,前院长阁前,人影闪动,风声飒然,银装少女,“獠牙妪”,以及“万里飘风”和其他三个老人,同时飞落在长阁龙脊上。
也恰在这时,隐身正南崖巅上的“风雷拐”等人,也发出了紧急求救信号——一连发出两声凄厉枭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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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江玉帆没想到情势会突然间急转直下;就在哑巴方守义发现了“万艳杯”的同时,驼背岭方向竟传来了女子清啸,而偏偏在“獠牙妪”等人听到啸声纵上阁脊的同时,隐身在南崖巅上的“风雷拐”等人,也发出枭鸣的求救信号。
韩筱莉一听,不由万分焦急的悄声说:“玉弟弟,‘悟空’他们向我们求救了!”
江玉帆懊恼的轻咬著朱唇,略微沉吟!他决定先去支援“悟空”等人,以后再俟机前来盗回“万艳杯”。
是以,先望著业已伏身在楼脊阴影下的哑巴秃子,一连挥了两个“离去”的手势,接著对韩筱莉,悄声说:“我们走!”
走字方自出口,正南崖巅上突然又传来枭鸟扑捉宿鸟的吱叫声。
江玉帆一听,和韩筱莉同时舒了一口长气,焦急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因为方才那两声枭呜,是真正的猫头鹰发出的呜叫,而不是“悟空”等人发出的紧急求救信号。
他们在小村上商仪细节时会经规定好,万一遇到真的枭鸟呜叫,“黑煞神”就马上再发出枭鸟扑捉宿鸟的声音,以免误了事情。
江玉帆再看哑巴和秃子,两人仍伏身在原处,正焦急的用手指著楼脊,似乎在说,“万艳杯”就在楼内,希望他和韩筱莉两人赶快过去。恰在这时,第一声女子的清啸已经停止,而另一个女子清啸却在较北的一座高峰上又响起来。
韩筱莉一听,立即碰了一下江玉帆,同时悄声说:“看情形、今晚前来向‘獠牙妪’寻仇的人还真不少,好像两批都是女子。”
江玉帆正待说什么,前面阁脊上的“獠牙妪”已自语似的恨声说:“老身近三十年没有杀人了,来吧,只要他们敢进入‘仰盂谷’一步,我就叫他们都在湖里喂鱼!”
只见身穿土布长衫的“万里飘风”,恭谨的说:“老夫人请放心,这两个发啸的女子,并不是他们之中的人!”
江玉帆一见“万里飘风”发话,心头怒火再起,如不是“风雷拐”一再的劝告他要以武林大局为重,他只要一翻掌,“万里飘风”便立时毙命了?
心念间,又见“獠牙妪”转身望著银装少女,一脸气忿的问:“昨晚你的确将我的意思转告给‘慧如’师太了?”
只见银装少女恭声说:“是的,娘!”
“獠牙妪”唔了一声,冷冷的恨声说:“这真是我等了几十年的大好机会,这一次我万万不能放过!”
“万里飘风”再度恭声说:“老夫人请放心,‘慧如’师太准备二更过半就在驼背岭上等他们,现在二更还不到,他们绝不会来得这么早……”
话未说完,“獠牙妪”已沉声问:“不会来这么早,为什么有两个女子发啸?”
“万里飘风”有些无可奈何的恭声说:“老夫人,老奴不是对您禀报过了吗?现在发啸的两个女子,不是他们“游侠同盟”中的人!”
江玉帆和韩筱莉一听,这才知道银装少女劲衣背剑,以及“獠牙妪”等人坐镇在长阁上,并不是准备迎击什么前来寻仇的敌人,而是专一对付他们“游侠同盟”的。
心念问,只见“獠牙妪”两眼目光冷电般的一闪,立即怒声问“你们不是说,他们之中有三个女的吗?”
另一个穿淡灰长衫的老人,接口恭声说:“他们‘游侠同盟’虽然有三位女子,但都是武功独特的凶煞女子,并没有深厚的内力,只有他们的盟主江玉帆……”
“獠牙妪”立即沉声问:“他怎么样?可是武功高绝,当世的顶尖人物?”
银装少女赶紧裣衽恭声说:“他还是个弱冠少年,武功再高,也不会高过您老人家!”
“獠牙妪”立即以威棱的目光望著银装少女,“唔”了一声,沉声问:“你说的他是指的谁?”银装少女儿问,娇盛顿时通红,立即胆怯的低下了头。
“獠牙妪”继续沉声说:“稍时那个江玉帆果真来了,你如果再手下留情,故意放他逃走,嘿哼……”
银装少女一听,立即抬头恭声说:“娘放心,他……江玉帆不会来这里。”
“獠牙妪”突然怒声问:“你怎的知道他不会?”
银装少女儿问,立即垂下了头,竟不敢再回声答对。
“万里飘风”一见,只得躬身回答说:“江玉帆已被‘慧如’师太迎住了,再说,他也不知道小姐和老奴等人在此,他自是不会前来!”
岂知“獠牙妪”竟不可理喻的怒声说:“江玉帆不来也不行,备时即按照我的计划,前去将他引进谷里来!”
银装少女惊得急忙抬头,急声说:“娘?……”
话刚开口,“獠牙妪”已瞠目沉声说:“少废话,一切按照我的计划,向你说一遍,你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也是我起小把你带大的,你的婚事,我有权为你出主意,江玉帆胜不了老身的轻功内力和兵器,他休想娶你……”
“万里飘风”一听,立即面透难色的道:“老夫人……”
话刚开口,“獠牙妪”已沉声问:“你要说什么?”
“万里飘风”为难的说:“那天邓天愚……”
“獠牙妪”立即讽讥的说:“邓天愚怎样?他是个天大的大笨虫,这一次老身出了‘仰盂谷’,第一个先取他的老命!”
说罢,她瘦小的身形一闪,宛如一缕轻烟般,飞下阁檐不见。
“万里飕风”等人彼此看了一眼,一俟银装少女纵下阁檐,才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飞身纵了下去。
江玉帆和韩筱莉看了“獠牙妪”和银装少女等人的谈话,内心都有一番感触,但他两人内心的感触却迥然不同。
江玉帆原木决定必要时掌毙“万里飘风”赵竟成等人,强取“万艳杯”,即使杀了“獠牙妪”也在所不计。
如今听了他们的对话,才知道银装少女处处维护他,而“獠牙妪”却要利用他江玉帆犯谷以求解禁,籍口重入江湖。
他看得出,“万里飘风”等人和银装少女,都不希望“獠牙妪”籍机出谷,下山惹事。
他直觉的判断,“獠牙妪”很可能也知道身怀“万艳杯”的中年人汪管家那天要经过太湖,所以才派了银装少女率领著“万里飘风”等人前却劫杯,可惜的是“红飞狐”抢先了他们一步。
江玉帆有了这一想法,因而断定“万里飘风”赵竟成,那天晚上的确去了湖滨山庄,显然,当日间中年人将“万艳杯”丢给他江玉帆时,“万里飘风”等人中的一人,必然也在当场。
有了以上两种想法,断定“万里飘风”那晚的前去湖滨山庄,可能跟踪他江玉帆的成分较大,所以,他们才又跟踪到宜兴来……
“獠牙妪”这一次的急欲藉机解禁下山,也很可能是为了前去太湖找邓天愚,以报劫杯之仇。
一旁的韩筱莉的想法又自不同了,她看了“獠牙妪”对待银装少女的恶劣态度,使她起了很大的感触,她想到师父“慈晖婆婆”对她的疼爱,她也想到四位师叔对她的爱护,她更想到自己的倔强和任性。
看到银装少女,她觉得她韩筱莉实在太幸运了,更看出师父和四位师叔,是多么的慈祥,对她是多么的照顾。
因而,她也下定决心,今后要作一个通情达理,温顺听话的好女孩,要尊敬师叔,孝敬师父,再本倔强任性,惹他们五位老人家生气了。
两人心念间,发现对面高楼上的哑巴,再度站起来,并向著他们焦急的指一指楼下,两手不停的比划。
江玉帆一见,立即望著韩筱莉,悄声说:“我们怏过去吧,看方坛主的神情,好像遇到了困难似的!”
韩筱莉一颔首,两人双双纵向地面,身法曼妙,轻灵扬逸,落在地上,毫无声息。
两人游目察看了一眼附近形势,发现确无可疑之处,才以轻灵的身法,沿著墙阴暗影,迅即移到了哑巴和秃子两人伏身的高楼下。
两人仰首一看,秃子王永青正伏在楼檐上向他们招手,要他们放心的纵上去。
韩筱莉会意的一颔首,一长身形,当先向楼檐上飞去,江玉帆辽点足尖,紧跟著飞身而上。
两人一登上楼脊,立即隐身暗处,秃子和哑巴立即爬了过来。
江玉帆首先悄声问:“万艳杯可是在楼里面?”
哑巴立即点了点头,但焦急的比划了两个手势。
秃子王永青立即悄声说:“万艳杯可能在****的圆几上,不过,方坛主说,这座楼除楼脊瓦面外,其他地方,都有机关!”
江玉帆“噢”了一声,关切的间:“方坛主认为怎样才可到手?”
哑巴先移身楼檐边缘,比划了一阵手势,头向地面低了低,又指了指朱椽,才用手灵例的一招,接著笑了。
江玉帆和韩筱莉看得如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心里又急又气又好笑,所幸带来了一个精灵猴——秃子。
只见秃子王永青,立即悄声解释说:“方坛主说,盟主可用‘金钩倒卷帘’的姿势将身形垂下去,挺身接近透风窗口便可以看见****的高几上放著“万艳杯”了。
江玉帆一听,立即悄声问:“方坛主说‘万艳杯’就放在楼****的高几上?”
秃子解释说:“不,方坛主说,****高几上还有一个细磁容器,‘万艳杯’就放在那个细磁容器里……”
话未说完,哑巴已在旁焦急的比划了两个手势。
秃子立即郑重的解释说:“盟主可用‘虚空摄物’的功夫将‘万艳杯’取过来,但是,那个容器绝对不能动,方坛主说,那个容器下很可能有警铃!”
韩筱莉立即望著哑巴,悄声问:“你看到‘万艳杯’放在里面了吗?”
哑巴又比划了一个手势,秃子才解释说:“盟主一看就知道了,里面虽然摆满了古董珍物,但他相信****高几上的容器内上定是‘万艳杯’……”
韩筱莉立即不以为然的说:“东****在容器里,你怎知道是‘万艳杯’?”
秃子急忙解释说:“方坛主看到容器的圆口内,透出‘万艳杯’的毫光宝气?……”
韩筱莉正色说:“珍物古玩都有宝气,你怎的知道一定是‘万艳杯’……”
江玉帆怕时间拖久了误事,立即悄声说:“方坛主他们都见过‘万艳杯’,所以他能认出来,现在我探身下去就知道了。”
说罢,摒息走至楼檐边缘,微提一口真气,脚下巧使“千斤坠”,身体同时向楼外仰下去,宛如灵蛇般伸进了楼檐下。
江玉帆以背贴著檐下朱椽,徐徐将头部接楼近窗上方的通风孔,探首向内一看,发现里面有悬有挂有陈设,摆满了各种奇珍古物,在四盏明精致亮宫灯的照射下,毫光四射,闪闪夺目,原来是一座藏宝楼。
江玉帆特别注意的,当然是楼****的特制高几。
只见楼内四过均有陈设,唯独楼的****空敞,地板上铺著深红绒毯,毯上独放一个紫檀雕花高几,几上是一个扁圆形的湘磁绘花,大如圆盘的扁形图缸,而上面缸口的直径,约有八九寸,仅比缸身小了几分。
果然,这个精致的扁形圆缸内,有一蓬瑰丽十彩的光华射出来,和那晚在客栈里观看“万艳杯”所看到的完全一样。
但是,“万艳杯”虽然在扁缸里面,可是江玉帆的视线却看不见,换句话说,“虚空摄物”只能由直线招引过来,而不能由扁缸内引出来。
如果用“弹指神功”将精磁扁缸震破,又怕稍一不慎震碎了“万艳杯”。
有鉴於此,江玉帆只得吸腹挺身,又翻上楼檐。
韩筱莉一见,立即关切的悄声问:“怎么样,拿到了没有?”
江玉帆见问,只得将不能下手的原因告诉给韩筱莉三人。
韩筱莉一听,不由焦急的说:“这该怎么办?”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说:“只有在房面上挖个洞!”
哑巴一听,立即焦急的摇摇头,同时比划了一阵手势。
秃子看罢,解释说:“方坛主说,瓦面下是钢板,除非回去拿‘金斗’来!”
韩筱莉听得精神一振,立即悄声说:“我的‘腾龙剑’削铁如泥,何必回去拿“金斗”?”
江玉帆一听,立即挥手阻止说:“不可以,不要说撤出“腾龙剑”来,剑芒四射,容易被下面发现,而且我也不希望把房面破坏,露出痕迹破绽来!”
韩筱莉一听,立即焦急的说:“玉弟弟,你想做得不露一丝痕迹,恐起很难到手吧?”
江玉帆正待说什么,忽见哑巴方守义,悄悄爬至楼脊****的桃形尖鼎前,仔细的看了看,并用手指轻轻一弹,“铮”然一声,竟是金属的声音。
哑巴目光一亮,立即望著江玉帆兴奋的比划了一个手势,并用两臂抱鼎,做著旋转之势。
秃子一见,立即兴奋的解释说:“盟主,方坛主说,这个桃形尖顶是铜铸的,也许能够旋开,如果能旋开,他断定里面一定装有警报的铜铃和铜钟,必须极为小心才能不发出声音……”
江玉帆立即急切的悄声问:“你以前遇到过这样的情形?”
哑巴见问,立即兴奋的点点头。
江玉帆一见,也忍不住兴奋的悄声说:“那你就试试吧,但干万小心。”
哑巴会意的点点头,先轻巧的将桃鼎两边的拱形琉瓦掀起来。
江玉帆一看,发现左右瓦片下果果各有一个活栓露在鼎外面。
只见哑巴并不去动那个活栓,而双臂却抱紧铜鼎****而谨慎的向上旋转。
随著哑巴的挺身直腰,铜鼎果然与楼脊离开了,同时,射出了一蓬灯光。
秃子一见,立即帮著哑巴将铜鼎托起来,轻轻放在旁边的楼脊上。
江玉帆一看,方才看到的那个活栓上,果然系著一个铁槌,滑轮上的铁索,深垂楼内,末端悬著一个金光四射的金盒,正是他方才看见的那个。
看了这情形,当然知道铜鼎内也装著一个铜钟或铜铃,只要盗宝的人飞身一拉金盒,滑轮一动,铁槌便立即击响铜鼎内的铜钟而发出响声。
江玉帆打量间,精灵的秃子早已探首下看,同时兴奋的悄声说:“盟主,果然是‘万艳杯’!”
江玉帆心中一喜,探首向下一看,不错,只见彩华闪射的“万艳杯”,正端正的放在扁圆形的磁缸内。
於是,他再不迟疑,俯身下去,将右臂小心的伸入洞内,望准玉杯,默运功力,振腕一招,“万艳杯”应手而起,直入手内。
“万艳杯”一入手内,江玉帆的心也忍不住激烈狂跳,兴奋无比,脱口悄声说:“万艳杯失而复得,终於找回来了。”
说罢,深怕毫光外泄,迅即放入怀内。
秃子和哑巴看也不看“万艳杯”,立即双双将铜鼎抬起,小心的放回原位,并将两片拱形琉瓦,照原样历在楼脊上。
江玉帆一俟秃子两人放妥,立即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