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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知,獠牙妪竟黯然缓慢地摇着头道:“你现在还不是她们的敌手!”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同时也感到不服,立即提高声音解释道:“玉儿自得到师母的慈谕,便日夜苦研天仁老前辈的掌剑心法,现在已经练成了‘泻地银河’绝技……”
岂知,獠牙妪依然缓缓摇头道:“你的武功虽然进步神速,但仍不是她们师徒母女的对手,怎能将她们捉来见我呢?”
江玉帆听得神情一呆,不由惊异地道:“难道她们的武功还超出了天仁老前刖辈的手着宝录吗?”
獠牙妪颔首乏力地道:“超出了一些,但并不多……”
江玉帆一看獠牙妪神色再变惨淡,说话再度乏力,赶紧将手中的小玉瓶,凑近獠牙妪的面前,焦急地道:“师母,您快服一些仙芝露吧!”
獠牙妪微一摇首,道:“我不想活那么久,你还是把它收起来吧,将来到了天南大蛮山也许用得着!”
江玉帆觉得仙芝露每人都有一瓶,即使将来用得着也不在乎这几滴。
是以,再度将小玉瓶送至獠牙妪的面前,但是,尚未开口,獠牙妪已激动乏力地道:
“玉儿,我衣下腰里有个小荷包,里面有一个小册子,你把它拿出来!”
说着,剧烈颤抖的左手,立即将她的衣摆叉子掀开。
江玉帆恭声应是,定睛一看,果见衣下有一个绣金荷包,串连在獠牙妪的丝鸾腰带上。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知道,荷包里面的小册子,必是獠牙妪极为重视之物,显然,即使是她的心腹宁大娘也未必清楚,否则,獠牙妪便不会连宁大娘也要迥避出去了。
江玉帆收起小绿瓶,然后谨慎的解开荷包外面的丝带,掀开荷包,用中食两指挟出一个薄薄的小册子来。
他不便先看,立即双手捧至獠牙妪面前,恭声道:“请师母过目,可是这个小册子?”
獠牙妪看了一眼,缓慢地点了点头,乏力地道:“不错,就是它!”
说此一顿,略微喘了口气,继续道:“玉儿,你必须尽快找到你馥馨师妹,两人合练上面记载的绝世武功……”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不由为难地道:“可是……可是师妹……”
獠牙妪一看江玉帆为难的神色,立即叹了口气,又无可奈何地道:“也罢,万一你师妹不止目与你合作,为了报仇,为了杀死贱婢尉迟春莺,那你就在你们贵同盟的五位姑娘中,任选一人练习吧……”
江玉帆不由关切地问:“师母,一定要两人,一定要一男一女……?”
话未说完,獠牙妪已颔首道:“不错,而且对方一定是素身璧女才可练习。”
江玉帆听得脑际轰然一声,身躯不由一战!
獠牙妪看得霜眉一蹙,立即语意深长地道:“小册子上记载的清清楚楚,男并不一定是童男,但女方必须是璧女!”
江玉帆听了虽然放心了一半,但他的五位娇妻,却没有一人能够和他共研小册子上的旷世武功,因为,她们都和他有了雨水之欢!
心念间,已听獠牙妪自语似地恨声道:“我就因为失去了苦练这种武功的先决条件,才被尉迟春莺把我身边的人夺走,我恨,我恨死那贱婢尉迟春莺!”
说此一顿,突然抬头望着江玉帆,瞪大了一双可怕的眼睛,怨毒地切齿恨声地道:“玉儿,你学会了小册子上的武功,必当手刃那贱婢尉迟春莺,也就是大蛮山的仙霞宫主九玄娘娘,你一定要杀了她为师母报仇,师母这一生悲惨的命运,都是她害的,都是由她造成的呀!”
江玉帆听罢,“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拱揖垂首,毅然沉声道:“师母放心,静养福体,八、九月内,必有玉儿手刃尉迟春莺的好消息……”
獠牙妪缓缓摇头,切齿恨声道:“老身已是风烟残年,恐怕等不了八、九个月了,你必须先为老身咒个誓!”
江玉帆听罢,也未深思,立即仰面望天,拱揖恭声地道:“皇天后土,神人共鉴,弟子江玉帆如因故循私,放过了那尉迟春莺,必遭神弃,天地不容……”
话未说完,獠牙妪哼了一声,已萎缩在大椅上,冷汗顿时渗满了一脸。
江玉帆看得大吃一惊,脱口惊呼:“师母,师母!”
急呼声中,挺身而起,先将手中的小册子放进怀内,急忙将獠牙妪滑向椅下的身体扶住。
就在这时,风声飒然,人影闪动,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以及万里飘风赵竟成和宁大娘,已闻惊呼由院外飞身纵了进来。
江玉帆一见,立即望来一尘道人急声道:“右护法快来,师母她老人家……”
话刚开口,獠牙妪已乏力地说:“不要管我,玉儿……你要记住你咒的誓……你绝对不能放过那贱婢尉迟春莺……她诱走了我的丈夫……害苦了我的一生……”
话未说完,再度晕了过去。
万里飘风赵竟成一见,立即望着宁大娘,催促道:“宁大娘,快将老夫人抱进内宅去!”
说话之间,宁大娘已托抱起撩牙妪,匆匆奔出房去。
万里飘风捡起獠牙妪掉在地上的拐杖,立即望着江玉帆等人,黯然叹了一口气道:
“唉,害得诸位一餐饭也没有吃饱……”
江玉帆心思紊乱,知道大家也无心再坐下吃饭,是以,向着万里飘风一拱手,凝重地道:
“赵老英雄,在下奉有师母面谕,必须尽快赶回九宫堡去,如果有了师妹华馥馨的消息,务必火速通知在下,或亲陪她前去九宫堡,在下等前去大蛮山仙霞宫,必须有她辅佐才行!”
万里飘风抱拳当胸,毅然道:“少堡主放心,如果老朽见过我家小姐,就是拼得﹂死,也要请我家小姐前去九宫堡见您!”
江玉帆一听,断然应了声好,接着拱手道:“如此在下就告辞了!”
万里飘风赶紧道:“老朽恭送……”
业已拂袖纵出屋外的江玉帆即道:“不必了,老英雄还是进内照顾师母吧!”
说话之间,身形已凌空而起,越过房面院墙,直向南面的斜崖前驰去。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哪敢怠慢,和万里飘风招呼了一声,直向江玉帆身后飞身追去。
江玉帆一面向崖上飞驰,一面想着怀中小册子的事,万一华馥馨不肯前去九宫堡共研武功又该怎么办?
五位美丽娇妻,都已成了艳丽的青春**,这要到哪里再找一个适当配手——未出阁的黄花少女呢?
他心里为此非常烦躁,因为他已听出獠牙妪的口气,他必须学成了小册子上的武功才能前去仙霞宫。
如今,他已无法再找到一位武功不俗的少女,和他共同苦练小册子上的武功,但是,他希望能有补救的办法,使五位娇妻中的一位能够学成。
是以,他这时急于想找一个地方,和五位娇妻共同参研小册子上的武功,以求弥补之策。
心念间,风劲一强,目光一亮,业已驰上了崖巅。
回头一看,五位娇妻和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也神情凝重地追至身后。
这时夜空晴朗,满天繁星,虽然没有明月,却也没有一缕白云,徐徐的山风,吹拂着每个人的衣袂,发出了卜卜响声。
越过一片乱石荒草矮树,即是来时登上来的断崖边缘。
江玉帆驰至近前,正待闪身而下,东南方蓦然传来一声娇叱:“小心了!”
江玉帆等人同时一惊,纷纷刹住身势。
就在江玉帆刹住身形的同时,蓦见崖下数十丈外的一株参天古木的顶端上,赫然站着一个银缎劲衣,背插长剑的少女!
也就在江玉帆举目前看的同时,只见银缎劲衣少女的右腕一扬,一道寒光一闪又到了江玉帆的面门前!佟玉清曾经细读过天仁宝录,一看银装少女的手法,立即惊得脱口急呼:
“小心,穿云剑!”
急呼未落,前面“叭”的一声脆响,江玉帆已扬腕震碎了闪电射至的穿云剑。
紧接着,亮影一闪,江玉帆已飞身驰下险崖,直向数十丈外的那株参天古木扑去。
但是,对方银装背剑少女,却早在穿云剑掷出之后,已闪身泻下十数丈高的参天古木,身法宛如星飞丸射般,直向东南驰去。
江玉帆虽然身法奇速,无奈双方相距了至少近两百丈距离,加之对方银缎劲衣女子,轻功精湛,也非一时片刻所能追及的。
尤其山中多茂林,又无月光,一旦对方进入漆黑暗影中,便会立即失掉对方踪迹。
但是,江玉帆这时业已气极,虽然明知可能徒劳无功,依然尽展轻功,狂驰疾追。
距离愈来愈近了,看来仅有数十丈距离。
但是,前面不远处已到了驼背岭西面的那片广大茂林。
江玉帆看得心中大急,恨不得一步追至银装背剑少女的身后,伸手将她捉住。
前面亮影一闪,顿时不见,那银装少女业已驰进了广大茂林。
江玉帆不由气得哼了一声,正待考虑是否继续追去,但是,林中却出现了一蓬淡弱红光,恰好现出那银装少女的身影。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顿时大怒,一声轻啸,衫袖疾拂,身形疾如奔电般,直向林中如矢射去。
就在这时,空际已传来佟玉清和陆贞娘焦急娇呼:“玉弟弟止步,遇林莫入,当心有诈!”
江玉帆哪里肯听,回头一看,陆佟五女仍在数十丈后,而悟空等人已被远处的树木岩石挡住了身影。
劲风一凉,急忙回身,业已到了林前。
江玉帆身形不停,直扑林内!因为,在一蓬淡红毫光笼罩下的银装背剑少女,正在前面林隙间继续向东南飞驰。
江玉帆越看越气,他认为对方银装少女,显然有意和他较量轻功。
心念及此,不由震耳一声大喝道:“阎姑娘站住!”
前面的银装背剑少女一听“阎姑娘”,显然吃了一惊,不自觉的回过头来!
江玉帆趁机凝目一看,正是那天在幕阜山北山口外遇见的银装美丽少女,一直跟踪前来,又跑到“纯阳观”搬弄是非的人。
但是,也就在这时,对面银装背剑少女已驰出了广大茂林,她身体四周笼罩的那蓬淡红毫光,也顿时消失。
江玉帆深怕失去她的踪迹,猛提真气,身形如电光石火,一闪已出了林外。
急忙游目一看,果然不见了银装少女的身影。
前面就是驼背岭了,她绝不能在这么短促的刹那间驰上岭巅。
但是,他仍加速身法向驼背岭上驰去。
到达驼背岭上一看,哪里有银装少女的踪影?
江玉帆正感奇怪,佟玉清和陆贞娘,以及韩筱莉,朱擎珠与阮媛玲五女已驰出茂林,正向着这面岭上驰来!
陆佟五女一看立在岭上的江玉帆,正在目光炯炯的游目察看,知道被银装少女跑掉了。
是以,驰上岭巅,佟玉清首先关切的问:“听你大喝阎姑娘,可是那个前去搬弄是非的银装女子?”
江玉帆再度看了岭下四周一眼,才恨恨的道:“正是她,我喊了她一声阎姑娘她才突然不见了!”
阮媛玲在旁生气地恨声道:“她一定跟踪着我们进入了仰盂谷,暗窥我们谒见獠牙妪前辈的情形!”
一提獠牙妪,江玉帆顿时想起那本小册子,于是急忙由怀里取了出来。
陆佟五女一见,不由齐声问;“这是什么?”
江玉帆有些激动地道:“这就是你们离开后,师母交给我的小册子。”
说话之间,陆佟五女已看清了江玉帆手中小册子,长约四寸,宽仅寸半有余,是一种极柔软的纸,看来没有几张。
但是,小册皮上的六个朱红隶字,却写得几乎盖满了册皮,那六个字就是万钧鸳鸯剑法。
江玉帆紧蹙剑眉,神情激动,用有些颤抖的手揭开小册皮!
册皮一开,立有两行鲜红醒目的朱砂草书射入六人的眼帘——鸯剑必须璧女,鸳剑并非定是童男。
江玉帆见小册上写的和獠牙妪说的一样,立即懊恼地将小册子合上。
韩筱莉看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玉帆懊恼地沉声道:“练不成这本小册子上的万钧鸳鸯剑法,去了仙霞宫也是送死!”
陆贞娘和韩筱莉听得娇靥一变,脱口惊啊,道:“真的?”
佟玉清却娇靥一红,十分焦急地问:“可是,现在到哪里去找武功不俗而又精通剑术的璧女呢?”
江玉帆沉声道:“只有等赵老英雄找到师妹华馥馨了!”
阮媛玲则忧急地问:“万一找不到华姑娘,或她不愿前去九宫堡呢?”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挑,断然豪气地道:“不管华馥馨愿不愿意去,也不管找到找不到搭配的对手,也不管学成学不成万钧鸳鸯剑法,一俟玉姊姊分娩后,立即赶往大蛮山,仙霞宫就是一口油锅,就是一座刀山,我也要进去手刃那尉迟春莺,活捉她的女儿弟子,并将霞煌真人三个老贼碎尸万段,方消我心头之恨,方慰那些冤死武师们的地下英灵!”
陆佟五女见江玉帆说话之时,目光如炬,眉透煞气,钢牙咬得格格直响,紧摇的右拳也不时愤怒的挥动,知道江玉帆的决心已定,不管他能否学得成“万钧鸳鸯剑法”,谁都阻止不了他前去仙霞宫。
就在这时,半岭下的那片荒林前,突然传来俊小子铁罗汉的怪声尖呼道:“盟主姊夫快来,咱们大家都要死了!”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听得神色一惊,循声一看,只见悟空、一尘、风雷等人,俱都神情紧张的围在茂林前的一座青石观看。
一看这情形,江玉帆心知有异,衫袖一拂,即和陆佟五女,身如俯冲鹰隼般,直向岭下林前扑去。
正在愤怒叫骂的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和憨姑几人,一见江玉帆六人电掣般扑来,纷纷闪开了。
铜人判官和鬼刀母夜叉则指着那座高约三尺有余的圆形青石,愤怒的道:“盟主请看,他奶奶的也太气人了!”
满面煞气地江玉帆急忙刹住身势一看,只见那座笋形青石上,竟以内力直透刀剑的方法,刻着一行潦草字迹。
定睛一看,竟是:“大蛮山区就是尔等的葬身之地!”
江玉帆一见,顿时大怒,不由切齿恨声道:“大蛮山就是阴曹地府,也休想阻止我江玉帆前去!”
说话之间,五指弯曲如钩的右掌,已缓缓地按在青石上,一阵克克碎石声响,青烟飞扬,碎石纷纷坠落。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一见江玉帆俊面苍目双目尽赤,深怕他暴怒成伤,纷纷脱口惶呼:“盟主息怒!”
江玉帆却凄厉地望着悟空等人,恨声道:“我不杀尉迟春莺,誓不为人!”
说罢转身,直向岭上,电掣驰去。
陆佟韩朱阮五女和悟空、一尘等人一见,纷纷起步追去。
但是在他们沉重地心灵中,俱都掠过一个不吉祥的阴影,那就是此番前去仙霞宫,恐怕是凶多吉少,难像以往血染大雪山和火烧黑虎岭等那样顺利的获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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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结束) ……
第四部 擒凤屠龙
第 一 章
喜得麟风忧犹在夜空漆黑如墨,狂风似山崩海啸,大雨倾盆,直如万丈下泻的巨瀑。
震耳欲聋的霹雳,随着撕裂夜幕的刺目电光,一个接一个的劈向了幕阜山区。
山峰震颤,崖倾树折,惊心、可怖,大地似乎就要翻覆了!
樵夫猎户们,个个瑟缩在他们的茅舍里,那些虎豹熊猿,更是不安的伏在洞穴中,整个幕阜山区,再没有行走奔驰的动物。
但是,威震江湖,赫赫有名的武林第一世家的“九宫堡”,耸立夜空的“摘星楼”下,以及后堡内院的“连云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