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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帆一见,立即蹲下身去,以中食二指抵在“黄面狼”的‘人中’上,同时和声问:
“赖总管,你醒一醒,我有话问你!”
“黄面狼”呻吟了一声,眼皮剧烈颤动,似乎想睁开眼睛。
江玉帆深觉时间无多,立即和声问:“赖总管,柳湖华柳姑娘呢?”
“黄面狼”喘息了好久,才颤声无力的说:“去……了……天山……”
“风雷拐”等人一听,彼此互看了一眼,似乎在说,柳娴华根本不在‘湖滨山庄’嘛!
江玉帆继续问:“中午在湖堤上被‘红飞狐’追踪的那位朋友呢?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黄面狼”无力的说:“……被……我……打……死了!”江玉帆一听,又惊又怒,不由急声问:“可问出他的来历底细?”
但是,“黄面狼”的喘息加剧,双唇已经启开无力,牙关咬得紧紧的。
江玉帆一看,显得非常焦急,又如指在“黄面狼”的心经穴上轻的点了一下,同时提高声音问:“赖总管,你不能睡,我问你,你可知道‘万艳杯’的主人是谁?”
“黄面狼”极吃力的张开嘴,久久才游丝般的声音,说:“……不……不知道……”
江玉帆焦急的吁了口气,再提高些声音问:“邓庄主知不知道你和‘红飞狐’来这里!”
说罢,点在“黄面狼”人中上的中食二指,似乎又增加了几分劲力,同时,也立即将右耳凑近“黄面狼”的嘴前凝神静听。
围立四周的“风雷拐”等人,更是静得大气都不敢呼吸,因为他们知道,江玉帆问的每一个问题,都与他们今后有密切的关系。
但是,倚坐在“悟空”怀里的“黄面狼”,已没有了一丝鼻息。
江玉帆失望的站起来。
“悟空”和尚也放下了“黄面狼”的尸体,就在原地盘坐调息。
在这一刹那,整个大殿内静得没有一丝声音,每个人都凝重的望着江玉帆,尤其佟玉清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关切。
江玉帆看了一眼“黄面狼”的尸体,不禁有些懊恼的说:“我们早来一会儿就好了。”
“鬼刀母夜叉”不知江玉帆的心意,立即指着“黄面狼”的尸体,轻蔑的说:“盟主,像他这种心肠比俺还坏的人,你还想救活他呀?哼,落个囫囵尸首就是他祖宗有德了。”
江玉帆耐心的解释说:“我是想问他几个重要的问题,尤其是‘多臂瘟神’邓天愚知不知道他和‘红飞狐’来了此地!”
“一尘”道人,道:“卑职以为‘黄面狼’和‘红飞狐’俱是邓天愚的智囊心腹,他们两人离开,邓天愚不可能不知!”江玉帆忧虑的说:“果真如此,我们就真的应了‘红飞狐’的那句话了,我们‘游侠同盟’今后休想有安宁日子过。”
“一尘”道人继续说:“至于丁赖二人来了此地,卑职认为邓天愚未必知道。”
江玉帆“噢”了声,道:“你说说看!”
“一尘”应了声是,继续说:“卑职以为丁赖二人可能在我们离开座门就去找船了,为了先我们到达那片树林,他们必须用快速的梭形舟,而最能发挥校形舟的快性能,就是只坐个人……”
江玉帆立即关切的问:“你是说,只有丁赖二人没有操舟的舟子?”
一尘”道从毫不迟疑的说;“是的,丁赖二人会不会水功,卑职不太清楚,但在职湖滨山庄多年总管的‘黄面狼’不可能不会操舟。”
江玉帆立即同意的颔首道:“那是当然。”
“风雷拐”立即插言道:“照右护法的揣测,小舟既没有舟子,而‘红飞狐’又没有回去,邓天愚当然就不会知道丁赖二人来了此地”。
江玉帆听罢,突然有些懊恼的说:“唉,我一直认为‘红飞狐’狡黠多智,没有圆好后步,绝不敢轻易涉险,所以方才她逃走的时候,我为了……唉……”
说至此处,突然懊恼的住口不说了。
已将“黄面狼”胸前背后检查了一遍的“铜人判官”这时已望着江玉帆,迷惑的说:
“盟主,这小子身上,既无刀口又无外伤,好像是死在穴道被制上。”
“独臂虎”突然插言道:“既然没有别人跟随“黄面狠”前来,这小子是死在谁的手里呢?”
说着,指了指“黄面狼”的尸体。
恰在这时,盘坐店息的“悟空”和尚已睁眼站了起来,同时沉声说:“不管他是死在谁的手里,先把他的尸首丢出去再说。”
秃子深怕派到他,立即望着哑巴,半玩笑半认真的说:“喂,方老兄,刚才是俺背你,现在该你背他了吧?!”
哑巴一瞪眼,两手正要比划,但他发现江玉帆正望着他,一声没吭,抗起“黄面狼”的尸体,飞身纵出殿去。
江玉帆的眼睛虽然望着哑巴,但他心里却在想着,究竟是谁向“黄面狼”下的毒手?
是以,自语似的说;“是呀,是谁向“黄面狼”下的毒手?”
“悟空”和尚道:“这几天太湖附近高手云集,可能是‘黄面狼’来此途中遇到了仇家……”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不以为然的说:“这怎么会呢?俗话说的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什么地方碰上,什么地方动刀子,谁还耐着性子跟他跑到这里来?”
“风雷拐”一听,也颔首说:“薛执事说的也有道理。”
“悟空”和尚见“风雷拐”也这么说,顿时光火,不由望着神龛,生气的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道是济公活佛要了他的命不成?”
如此一说,不少人失声笑了。
江玉帆哑然一笑,本能的去看神龛上的济公活沸。
一看之下,脱口轻“啊”,竟然愣了。
江玉帆天生异秉,悟性极高,否则,也不会在十四年之内,学会了父亲、外婆、以及八位娘亲的独门绝学,他的聪慧由此可知了。
是以,他这用心一看,立即看出这尊济公活佛的立像,异乎寻常。
他发现济公活佛的身架,和那双极拉着破鞋的赤脚所踏的方位,竟和他们九宫堡的建筑形像,有着异曲同工的玄机和奥妙。
济公活佛的左掌微吐,暗掐佛诀,似拍似势,似圈似点,而右手的破蕉扇,形如刀剑,似刺人,似挥似扇,真是一式妙绝人寰的招法。
“悟空”等人见江玉帆一看神龛,脱口轻啊,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济公活佛,似乎看呆了。
“风雷拐”心知有异,不由急声问:“盟主,可是这座神龛有什么门道?”
江玉帆依然目注佛像,自语似的说:“这真是举世无双,妙到巅峰上的上乘手法!”
“悟空”一听,不由震惊的问:“盟主,这尊济公活佛,可是真的有什么奇妙之处?”
江玉帆转首望着“悟空”,微一颔首,正色道:“不错,真的被你一句气话道中了。
‘黄面狼’正是死在这尊济公活佛的左掌之下……”
话未说完,殿内立即发出数声惊啊!
这话幸而出自江玉帆之口,若是出自十一人中的任何一人,必定招致大家的讽讥和笑骂。
“独臂虎”几人这时都认真的注目瞻仰,仔细端详起济公活佛的佛像来。
由于济公活佛的宝相庄严,面殿祥笑,雕塑的栩栩如生,而又和真人体型同等高大,使这些向来不信神鬼的江湖凶煞,个个肃然起敬,就是“黑煞神”和“鬼刀母夜叉”,也面透虔诚。
但是,他们看了许久,仍看不出济公活佛的左掌和右手的破扇,有什么玄奥把式妙绝人寰。
因为他们曾经见过的济公活佛像,几乎都是袒胸露腿,赤足跟鞋,右手拿着一把破蕉扇。
“鬼刀母夜叉”几人虽然看不出什么奥妙,却没有一人敢说出来。
江玉帆却在那里目注佛像,自语似的继续说:“这正是西方禅门无上绝学,可惜这些年来,一直未曾被人发现。”
“黑然神”一听,实在忍不住暖喘着说:“盟主,属下头脑愚笨,生性愚蠢,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名堂来!”
江玉帆莞尔一笑,说:“小弟现在就告诉你,佛像的左掌,几乎包含了掌法中的拍点劈切抓等几个重要动作,而且,吞吐如电,变化莫测,右手蕉扇,更是具备了刀剑斧扇各种兵器的玄奥要诀,最奇妙的是足踏两仪,动作起来,由一元起始,而历经了七星八卦九宫,一旦触动机关枢纽,佛像便进退如闪电,掌扇快如风,令你防不胜防,必被击中。”
说着,游目看了凝神静听的“悟空”等人一眼,继续说:“如果小弟判断的不错,‘黄面狼’是死在‘气海’和‘志堂’两穴被点中上。”
说罢,又望着神情惊异的“铜人判官”,含笑问:“丁堂主,你方才可曾察看‘黄面狼’的腹部和腰后?”
“铜人判官”毫不迟疑的摇摇头,道:“卑职没有。”
恰在这时,殿门外人影一闪,哑巴方守仪,已飞身纵进殿来。
秃子一见,立即关切的问:“老方,你有没有看一下‘黄面狼’的腹部和腰后?”
哑巴正满腹的闷气,加之又是秃子发问,不由裂嘴咬牙,两手比划,“咕哩哇啦”了一大阵。
哑巴的手势显明,即使“风雷拐”没有解释,江玉帆也知道方守义已将“黄面狼”的尸体,丢进了庙后的山洞里,没有检查尸体上的穴道。
方守义比划间,发现大家个个神情肃穆,好像每个人都有一副沉重心事,已知有异,但又不便“咕哩哇啦”的问,只得迷惑的望着大家,站回原先的位置。
“一尘”道人则望着江玉帆,关切的问:“盟主,您方才说,‘黄面狼’是触动了佛像的机关枢纽……”
话刚出口,江玉机已想起了什么似的“噢”了一声,颔首道:“不错,我想枢纽可能就在神龛内,咱们可以过去看看!”
说话之间,跨过供桌,当先走至神龛台前。
“悟空”等人一见,急步围拢过去,依序站在神台的两边。
江玉帆探首向神龛内一看,立时指着神台,说:“诸位,机关枢纽就是济公活佛脚下的这个大钢盘,任何人踏进钢盘边缘,机关便立时发动。”
“悟空”等人一听,纷纷神情惊异的探着向内观看,只见神台的****,果然有一个落满了灰尘的大钢盘,边缘直达左右两尊天神的脚前。
再看济公活佛的脚下钢盘,纹路纵横,更是错综复杂,由于经过了方才的机关震动,纹路已显得十分显明。
“独臂虎”看罢,面色大变,不由惊悸的搔着头说:“乖乖,看来俺郭家祖上还算有德,直的不该断子绝孙,毁了俺这条根!”
众人一听,纷纷转首去看“独臂虎”。
“鬼刀母夜叉”不解的问:“怎么回事?”
“独臂虎”惊悸的说,“中午洪泽湖老湖主‘金杖追魂’父女来的时候,俺老郭差一点没掀开黄幔钻进去,结果俺还是跟着大伙躲到龛后面去了……”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不屑的说:“怕啥?只有‘黄面狼’那该死的,盲人骑了一条瞎眼驴,乱闯一通,要是换了俺‘黑煞神’,嘿哼……”
说着,神气的一裂歪嘴,继续说:“一听见机关声音,俺马上就跳下台来。”
江玉帆哑然一笑,立即望着“风雷拐”,笑着说:“刘堂主,把你的镔铁拐给我!”
“风雷拐”不知江玉帆要拐做什么,但他恭声应了个“是”后,仍将镔铁拐双手递了过去。
江玉帆接过按铁拐,也不说话,立即用拐头在神台大钢盘的边缘上,轻巧的点了一下。
就在拐头触及大钢盘的同时,“咋喳”一声轻响,佛像掌扇立即飞旋似的挥动了一招,快如电光石火,无数掌影翻飞。
紧接着,一阵刚猛劲风,“呼”的一声扑出来——事出突然,距离又近,“悟空”“一尘”“风雷拐”几人的功力较深厚,仅被震得双肩摇晃,而哑巴,秃子和憨姑几人,均被震得后退了两三步。
“悟空”等人急忙一定心神,无不大惊失色,相顾发呆。
方才大发豪语的“黑煞神”,早已惊得面色如纸,张开的歪嘴,久久不知合起来。
江玉帆神色自若的淡然一笑,道:“不管你的轻功多高,只要你的双足一踏上大钢盘的边缘,佛像的机关使马上发动。”
说此一顿,特地又郑重的问:“诸位知道方才在岭下为什么只听到‘黄面狼’的惨叫,而没有听到佛像机关发动的声音!”
秃子王永青立即回答说:“因为‘黄面狼’刚踏上神台,便被济公老佛爷的掌扇打下来了!”
江玉帆立即赞许的一颔首道:“不错,假设有什么兵器的物体掉在大盘上,佛像便会反覆施展他的奇奥招式,直到将钢盘上的东西甩出为止!”
说罢,顺手将数十斤重的镔铁拐,压在大钢盘的边缘上,同时,飞身退后了一丈。
“悟空”等人已知厉害,心中一惊,纷纷后退——说时迟,那时快,“悟空”等人的身形尚未落地,神龛上呼呼风响,隆声如雷,佛像两脚进退,掌扇旋飞,只见掌花扇形,已看不清佛像的面目。
由于数十斤重的大铁拐一直压在钢盘上,佛像掌扇,愈挥愈快,加之“隆隆”之声震耳,“呼呼”的刚猛劲风激荡,尘烟弥漫,大殿颤动,只震得梁柱门窗“格格”发响,椽木瓦片不断的坠下来,声势骇人至极,令人惶恐战栗,大殿上的油灯残烛,全被震熄了。
“悟空”等人一见纷纷惊得急声高呼:“盟主,快把铁拐拿下来!”
但是,立身一丈以外的江玉帆,双目如灯,一瞬不瞬的盯视着那片旋转如飞的掌花扇影,对“悟空”等人的高声急呼,充耳未闻。
“轰隆”震耳中,“哗啦”一声,两边的落地花窗殿门,已有数扇被震倒,左殿角的飞檐和殿顶,也应声塌了下来,大殿内尘烟飞扬,格格直响,隆隆如雷的佛像,依然旋飞不停。
“悟空”等人大惊失色,有的已飞身退出殿外,但每个人的口里,都本能的惶声惊呼:
“盟主,快把铁拐拿下来!”
但是,江玉帆依然是渊亭岳峙,屹立不动。
就在这纷纷跃退的同时,一道纤细身影,竟一声不吭,飞身向神龛前扑去。
“风雷拐”一见,不由惊得嘶声大喝道:“佟姑娘回来!”但是,已经迟了。
只听一声娇呼,看看扑至神台前的佟玉清,已被刚巧劈,出来的刚猛狂飚声中,娇躯被震得悬空一个筋斗,直向殿门飞去——“悟空”等人一见,纷纷脱口惊啊!
就在众人“啊”声出口的同时,亮影一闪,已向翻滚横飞的佟玉清扑去。
亮影之快,宛如电光石火,一门已将佟玉清的娇躯抱住,身形不停,凌空直飞殿外,飘然落在广台上。
众人定神一看,托抱着佟玉清的竟是他们的盟主江玉帆!
“鬼刀母夜叉”急呼一声:“妹子”,当先扑了过去,“悟空”等人也飞身纵了过来。
众人低头一看,只见佟玉清娇靥苍白,秀发散乱,樱口闹得紧紧的,高耸的酥胸急剧的起伏着,人已经晕过去了。
这时江玉帆的神情沉痛的抱着佟玉清已缓缓蹲下身去,左掌立即抚在乳下一寸的“返魂穴”上。
“一尘”道人一看江玉帆抚掌的位置,立即在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瓶来,拔开瓶塞,清香四溢,顺势倒出一粒粉红色的小药丸来。
神情焦急的“鬼刀母夜叉”一见,立即将佟玉清的牙关捏开,“一尘”道人立即将小药丸放进传玉清的口内。
江玉帆身具神功,再加上“一尘”道从的补命丹,半盏茶不到的工夫,佟玉清已呼吸均匀,娇靥红润,一双明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