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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末说完风雷拐已赞叹地道:“这个女子对事情计划之周密,设想之周到,确属罕见,较之已死的红飞狐尤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要是决心向盟主下手,盟主绝难防备!”
秃子立即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轻蔑地道:“还不是咱们盟主机警,没喝那个侍女端来的什么百花露酒?……”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断然道:“不,就是喝了也不会中毒,到了那时候,她不过只是尽量想办法让玉弟弟在她身边多待一会儿罢了!”
朱擎珠和韩筱莉一听,不由气得娇哼一声,声韵中充满了妒意。
佟玉清继续感触的说:“倒是玉弟弟离开楼栏的一刹那,使她在骤然若失,突感孤寂的情形下,不禁感到难以割舍,因而使她娇靥透煞……”
话未说完,阮媛玲突然似有所悟的道:“玉哥哥不是说那女子进帐换衣服的时候,曾经和那个叫小燕的侍女悄声争执吗?那恐怕就是侍女催促贾幻娘赶快向王哥哥下手……”
话未说完,朱擎珠已颔首道:“不错,我也正要如此说。”
韩筱莉迷惑不解道:“奇怪,玉弟弟把她抱回去,干什么还要进帐换衣服?”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暗自焦急,因为他方才在叙述全般经过时,没有把银装女子酥胸半裸,双峰隐现的旖旎情景说出来。
当然,银装女子向他幽怨的表示,他是她孀居后唯一抱过她的人的话,自然也删掉了。
这时见韩筱莉发出疑问,心中一惊,灵智突现,立即解释道:“当时她胸前染有血演,必须换件干净衣服,也许趁机会和侍女有所商议……”
话未说完,江玉帆突然转首看向厅外,同时急声道:“丐帮有消息了!”
说话之间,急忙起身,举步走向厅外。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一面起身一面纷纷走向厅外,只见一个中年健壮花子,正由院门外神色匆匆的走进来,正是定更时分连路过的白河分舵主窦三眼。
中年花子窦三眼一见江玉帆等人掌灯坐在厅上,自是大感意外,误以为江玉帆等人坐等消息,是以一面前进,一面抱拳恭声道:“启禀江少堡主,那辆篷车有了踪迹了!”
江玉帆一面拱手还礼,一面肃容道:“窦舵主快请厅上坐!”
于是,大家进入厅内,特为窦三眼在江玉帆的附近一侧设了一个客座。
江玉帆首先关切地问:“窦舵主在什么地方发现那辆密篷马车?”
窦三眼恭声道:“小的刚刚接到六福镇的飞鸽报告,那辆密蓬马车在那里连夜雇船渡河……”
传玉清立即关切地问:“六福镇距此多少里地?”
窦三眼略微想了想,才道:“不到上八十里地,那里是堵水的大渡口。”
说此一顿,突然又有些紧张地继续道:“马车虽然是同一辆,但却多了十多名灰衣道人保护……”
江玉帆等人听了并不感到惊异,因为他们认定是银装女子他们故弄的玄虚,那些道人自然是昆仑派的弟子门人。
但是,一尘道人却关切地问:“窦当家的可曾注意到马车上拉的是什么人?”
中年花子窦三眼,毫不迟疑地正色说:“不是人,是一具新棺材!”
风雷拐噢了一声,故装迷惑地问:“怎的知道马车内拉的是棺材呢?”
窦三眼略微迟疑道:“怎样知道马车上拉的是棺材,通报上没有说,也许是在船家口里探听出来的吧。”
佟玉清关切地问:“现在马车的方向……”
话刚开口,窦三眼已接口道:“仍是奔的正东,不过,少堡主诸位如想追赶,最好现在马上起程。”
江玉帆一听,立即面向秃子,吩咐道:“王坛主,你辛苦一趟,通知掌柜的准备早餐并备马!”
秃子王永青,恭声应了个是,起身走了出去。
陆贞娘继续望着中年花子窦三眼,和声问:“窦当家的,贵地城北五六里外的小村上,是不是有一位吴富绅?”
话声甫落,窦三眼已毫不迟疑地正色颔首道:“有哇,姑娘认识吴员外?”
陆贞娘淡雅的一笑道:“不认识,不过听说他的一位公子新近去世了,可有此事?”
中年花子窦三眼哦了一声,道:“去世一年多了。说来可怜,吴员外一生乐善好施,修桥铺路,做了不少的好事……”
阮媛玲见窦三眼越扯越远,赶紧拉回正题,道:“真正可怜的还是他那位儿媳妇……”
话未说完,窦三眼已有些懊恼地道:“就是呀,娶过门去还不到一年,就守了寡,自古红颜多薄命呀……”
朱擎珠见这个花子头还真健谈,可惜大家没这份心情听,是以赶紧插言问:“听说她还学过几天武功!”
窦三眼一听,立即一整脸色,不自觉地提高声音道:“敢情,可以称得上是本地属一属二的侠女高手,像小的这号人物,三两个一齐上别想占到她的便宜!”
江玉帆等人一听,不由彼此通了一个惊异眼神。
一尘道人则关切地问:“这么说,吴员外的武功也不俗了?”
岂知,窦三眼竟一笑道:“恰恰相反,全家上下只有他们少奶奶会武功。”
江玉帆为了证实自己没有受感情左右而受愚,因而特别加重语气问:“吴家少奶奶真的有你说的那样矫健身手?”
中年花子窦三眼一听,立即正色道:“小的怎敢说谎欺骗少堡主,谁不知道她是本城振远镖局贾老镖头的独生女儿……”
佟玉清听得目光一亮,不由脱口急声问:“你说她是谁的独生女儿?”
中年花子窦三眼被问得一愣,不由惊异的望着佟玉清,迷惑地道:“她父亲就是现在振远镖局的贾老镖头!”
佟玉清一听,不由蹙眉沉思,同时迷惑地自语道:“奇怪,她真的姓贾!”
中年花子窦三眼一听,不由再度惊异的看了一眼佟玉清。
陆贞娘则关切地问:“窦当家的可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中年花子窦三眼,略微沉吟想了想,以不敢肯定地口吻,迟疑地说:“好像是叫贾幻娘!”
“贾幻娘”三字一出口,全厅震惊,立即掀起一片轻啊!
窦三眼看了这情形,由于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再度愣了。
佟玉清突然站起身来,望着江玉帆等人,凝重地解释道:“她的丈夫既不是死在我的手里,她的父亲贾老镖头现仍健在,贾幻娘不可能是我的仇家……”
陆贞娘和风雷拐几人都觉得应该由佟玉清亲自去找贾幻娘谈一谈,很可能查出一些头绪来,这时一见佟玉清站起来,立即关切地问:“你想去找贾幻娘?”
佟玉清立即颔首道:“不错,根据今晚事情的发生经过,我总觉得贾幻娘的嫌疑最大,我想请窦舵主现在就陪我去一趟吴员外家……”
话未说完,中年花子窦三眼已慌得急声说:“姑娘使不得,千万不能去……”
鬼刀母夜叉铃眼一瞪,立即生气地问:“为什么不能去?”
窦三眼立即慌急地正色解释道:“因为吴员外一直要把贾幻娘送回娘家去,可是一直找不到借口……”
陆贞娘却不解地沉声问:“为什么?”
窦三眼正色地道:“因为贾幻娘嫁过去还不到一年,就把吴员外的独子给克死了……”
江玉帆一听独子,星目倏然一亮,脱口急声问:“你说吴员外几个儿子?”
窦三眼被问得再度一愣,只得惊异的说:“他们吴家历代单传,吴员外就这么一个儿子……”
话未说完,心思细腻的阮媛玲,突然望着江玉帆急声问:“玉哥哥,你方才不是说,那个黄衣侍女称呼贾幻娘二少奶奶吗?”
如此一问,大家都恍然想起来了。
江玉帆立即沉声道:“症结就在这句二少奶奶上,难怪黄衣侍女如此称呼她,她会惊急怒叱,显得十分不安……”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凝重地道:“这么说,吴家少奶奶贾幻娘的处境很可能仍在危险中,我们仍应去看一看吴家的情形!”
中年花子窦三眼一听,立即正色反对道:“吴员外世代书香,和武林侠士绝少来往,咱们前去虽然是为了他家少奶奶的安危着想,但也很可能因此毁了贾幻娘的名节而被逐出吴家来!”
江玉帆深表同感的问:“窦当家的意思是?”
窦三眼正色道:“根据少堡主和诸位谈话的神色,贾幻娘显然是遭人利用或受制……”
风雷拐立即颔首道:“不错,正是这种情形!”
窦三眼继续正色道:“不管情形如何,咱们现在去都于事无补,小的与贾老镖头很谈得来,就请他亲自跑一趟吴家,表面是探望女儿,暗里是察看情形……”
韩攸莉立即迟疑地道:“可是我们急于上路……”
话刚开口,江玉帆已和声道:“我们不能在此久等,只有中途听消息了,那个被称为二少奶奶的银装女子,绝不会仍留在吴家!”
窦三眼听罢,立即起身抱拳道:“少堡主说的极是,小的马上就去和贾老镖头连络,一有消息,立即通知六福镇的徐执事!”
江玉帆等人一听,纷纷起身送出厅外。
这时天光已亮,街上店内已有了吆喝人声,秃子引导着两个提着饭篮的店伙,正由院门外走进来。
送走了白河县的丐帮分舵主窦三眼,大家立即就席进餐,但每个人在心里思索的,都是那个银装女子——二少奶奶。
十一凶煞行道江湖时,杀的都是绿林巨盗,劣绅恶霸,这些年来究竟杀了多少贼男女,早已不复记忆,这时要想在往昔被杀的劣绅恶霸中理出一些头绪,揣出一丝线索来,实在大难了。
江玉帆既然知道了银装女子就是在马上撒毒粉的女子,也就是劫持元台大师的首脑人物,自然竭力去想对方可能向他下手的方法。
首先他想到了银装女子身上那种甜甜腻腻的芬芳,因而,不自觉地脱口道:“有了。”
如此一说,大家俱都为之一惊,纷纷停止进食向他望来。
朱擎珠首先关切地问:“可是想起那女子的来历?”
江玉帆立即正色道:“没有,不过我想起了她伪装重伤,故意要我送她回去的原因,完全是想利用她身上事先涂满了的毒粉企图把我熏晕,我当时虽然觉得这种香气与表姊珠妹她们身上的香气不同……”
话未说完,陆佟韩朱阮五女的娇靥顿时通红,直达耳后,他自己也自觉心口一震,而急忙住口不说了。
一尘道人和风雷拐则凝重地正色道:“盟主说的不错,她真正企图向您下手的不是动作,而是向您下毒,因为盟主早已百毒不侵,所以她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坚持要盟主送她回去!”
江玉帆才继续迷惑不解地道:“说也奇怪,他们是怎的知道我一定会出去?又怎的知道我一定往正北?”
风雷拐立即正色解释道:“敌暗我明,我们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他们的眼中我们住的这座店是座临北街,如果有人出外搜索,除非追赶什么人,一般都不会越过大街向南去,所以他们把重心布置在北面……”
独臂虎却不以为然地道:“俺就不信他们的眼睛能看四五里地,恰好盟主一出后街他们那边就发出了打斗声音。”
一尘道人立即正色道:“这是很简单的问题,咱们客栈附近的房面或高楼上,一定有他们的人潜伏监视,一发现盟主出店,立即挂起一盏红灯,只要银装女子他们仔细察看,便不难发现咱们盟主的快速身法……”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忿忿的恨声道:“奶奶的,要是碰上了俺歪嘴,俺就他娘的不吃她这一套。”
鬼刀母夜叉﹂听,立即哼了一声,讥声道:“要是你碰上了那个狐狸精,尸体早凉了个把时辰了。”
黑煞神听得﹂瞪眼,正待说什么,憨姑突然憨声问:“要是咱们盟主,不出去呢?”
一尘道人立即没好气地道:“这就等于捉虎捕鱼,挖好了陷阱放好了索,谁能保证回回满载而归?这只能靠机会。再说,那位二少奶奶等的并不一定是咱们盟主很可能抽冷子杀一两个傻小子,触触咱们‘游侠同盟’的霉头!”
说至最后,一双精光小眼睛,溜了一下黑煞神和独臂虎。
黑煞神和独臂虎看得、心中有气,不由哼了一声,同时恨声道:“老杂毛,你不要话里带刺,咱们是骑着驴看唱本一走着瞧,俺发誓要把这个狐狸精逮着?”
话声甫落,一尘道人已冷冷地道:“很好,我们大家就看你们两人的了。你们两人放心,‘游侠同盟’和她打脚道的机会很多……”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不自觉地问:“她已经照过了面,还敢再来吗?”
一尘道人毫不迟疑地正色道:“正因为和盟主照过了面,所以才敢再来!”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满面迷惑,乍然间闹不清一尘道人话中的意思。
但是,在这一刹那,他却突然想起了银装女子临分手时的那句话——江少爷,如果我这个苦命女子有失礼和对你不起的地方,请你千万不要介意。
江玉帆心念至此,不由暗呼一声糟糕,因为他当时曾经毫未思索的答应她我当然不会介意。想到大丈夫言出如山,一诺千金,不由暗暗焦急,心说:“她犯了这等震惊武林,轰动天下的大错误,我怎么能够原谅她呀!”
恰在这时,院门外人影一闪,一个店伙已恭谨地走进院来。
风雷拐一见,立即催促道:“马匹可能备好了,咱们上路吧!”
于是,大家匆匆走出店来,纷纷上马,沿着护城河,绕城而过,直向六福镇飞马驰去。
***
六福镇是堵水的一处大渡口,街道宽大,商店林立,人口不下千户,也是附近百里著名的水旱大码头。
江玉帆等人一行一十六骑,沿着宽大官道飞驰,不足两个时辰,已到了六福镇的街口了。
只见镇街上,车水马龙,商旅拥挤,有的由渡口急急走过来,有的则正向渡口涌去。
江玉帆等人高坐马上,徐徐策马前进,由于尚看不见帆影和桅杆,知道渡口在镇的东端。
就在大家进入镇口的不远,一群人中突然走出一个青年花子,向着江玉帆施礼恭声道:
“请少堡主到舵上说话,涂执事正在恭候您!”
江玉帆一听,立即拱手和声道:“就请前面带路!”
青年花子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向后街急步走去。
江玉帆回顾了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一眼,策马跟在青年花子之后……
青年花子步履匆匆,神色也透着焦急,绕过后街,即是一座稀疏的杨木大林,一座完整祠堂,就座落在林中。
一个衣衫刚能蔽体,满脸油污的小花子,正立在祠堂门口张望,一见江玉帆等人,转身奔进门内。在前引导的青年花子,立即举手一指祠堂,回头望着江玉帆,恭声道:“少堡主,就是那座祠堂!”
话声甫落,祠堂内已急步奔出十数名老少花子。
江玉帆等人一看,只见当前老花子,身材瘦小,目光炯炯,颏下蓄着一绺山羊胡须,一望而知是一位精干型的人物。
由于老花子等人急步奔来,江玉帆等人立即勒缰下马。
就在江玉帆等人跃下马来的同时,老花子等人已奔到了近前。
只见老花子一面前进,一面抱拳大声道:“丐帮弟子涂福参见江少堡主……”
江玉帆未待老花子涂福话完,已伸手含笑和声道:“涂当家的辛苦了!”
老花子涂福赶紧道了声不敢,立即开门见山地急声说:“那辆密篷马车昨晚渡河后,前进速度并不大快,少堡主诸位如果快马加鞭,天黑前一定可以追上。”
说罢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