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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帆静静的望着佟玉清的面庞,紧紧握着佟玉清的手,看来神情极为痛苦。
医术不亚于赛扁鹊谢感恩的一尘道人,则绝望的坐在另一边,深深地低着头,显然为无法救活佟玉清而正在伤心流泪!
大家看了这情形,内心格外悲痛,纷纷加速身法,再度痛哭失声。
江玉帆和一尘一听,绝望地缓缓抬起头来,一见飞蛟邓正桐也来了,一尘道人急忙站起身来,江玉帆则流泪呼了声外公。
邓正桐和陆贞娘等人急忙探首一看,只见仰面倒在地上的佟玉清,酥胸仍在起伏,惶恐的心情首先安定了一半,再看她两眼肿得大如铜铃,深红中透着紫黑。
肝肠寸断的鬼刀母夜叉,却“哇”的一声扑跪在佟玉清的娇躯旁,哭喊了一声老妹子痛哭失声。
陆贞娘和悟空等人一见,更忍不住悲从中来,泪下如雨。
生离死别,是人生最痛苦的事,邓正桐自然体会到,黑煞神和独臂虎等人的心情,想到他邓正桐已是快进棺材的人了,偏偏还活着,而明媚健美的佟玉清,刚刚二十岁的少女,还有数不尽的绮丽生活,幸福时光,偏偏这么快就结束了她青春宝贵的生命。
大家一哭,双目紧闭,仰面倒在地上的佟玉清,泪水也像决堤的江河般由她红肿发乌的眼缝间流出来。
但是,她有些苍白的唇角,却强自挣出一丝苦笑,用手轻轻挥动着,竭力以镇定地声音道:“你们大家都不要哭,小妹还有话说……”
话未说完,站在后面哇哇大哭的铁罗汉,突然哭声道:“秃头……公公……呜呜……江伯伯……他们来了……”
邓正桐,陆贞娘,以及悟空等人一听,纷纷止哭,同时本能的闪开了一条路。
只见九官堡主江天涛和他的八位夫人,以及齐鲁大侠金剑英,小李广钟清,赛扁鹊谢感恩等人,正神情惶急地向这边如飞驰来。
在他们的身后左右,尚跟着三老会的老龙头皇甫阳,洪泽湖老湖主金杖追魂夫妇,还有丐帮帮主四眼盲丐和他的两个老师弟王景海、刘燕强。
就在大家打量的一瞬间,身法快如飘风的九宫堡主江天涛和八位夫人神情紧张惶急地已到了近前。
江玉帆一见父母到来,星目中的热泪又再度涌了出来,一抬佟玉清的螓首就要站起来。
江天涛一见,急忙挥手急声道:“不要乱动!”
就在说话的同时,彩虹龙女已扑在佟玉清的娇躯旁,痛哭失声的道:“孩子,你不能丢下你玉弟弟不管呀……”
如此一说,四周又掀起一片哭声,鬼刀母夜叉急忙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彩虹龙女萧湘珍。
佟玉清神情激动,娇躯颤抖,她用手握住这位原应该是她的婆母的彩虹龙女,她流泪悲痛地道:“伯母,请您不要难过,这只怨清儿无福,服侍爷爷和九位老人家……”
江天涛和富丽英以及金杖追魂夫妇等人一听,无不暗赞佟玉清是个知书达礼,顾大体会说话的好孩子。
只见佟玉清满面泪痕的继续悲声地道:“现在清儿有两件事拜托江伯父和伯母们……”
彩虹龙女一听,赶紧流泪悲声道:“有话你尽管说,你江伯伯一定会为你办到的!”
佟玉清微微颔首,未语脸先红,略微迟疑才悲声道:“清儿死后,希望能把清儿的尸体埋在九宫堡附近的山谷中……”
话未说完,大夫人富丽英已感动地流着泪道:“佟姑娘你放心,万一你不幸西归,你江伯伯一定把你安葬在一座能俯视九宫堡的高峰上。”
佟玉清一听,立即感激地点点头,但却又关切地问:“伯母,请问在场的都是哪些人?”
彩虹龙女何等聪明,知道佟玉清有隐密交待,因而,急忙回头察看。
但是,九宫堡主江天涛却郑重地道:“佟姑娘放心,登上峰来的都是自己人,也都是你的长辈,我保证他们都可以为你保密!”
如此一说,丐帮帮主四眼盲丐和他的两个师弟,以及齐鲁大侠、小李广钟清等人,都自动的悄悄离开了。
虽然,江天涛并没有要他们离去,但根据武林的忌讳,听到别人的隐密并非是福,还是不听的好。
佟玉清虽然双目红肿,但听力仍极灵敏,这时一听有人离去,才安心地流泪低声说道:
“伯母,除了我母亲一人外,没有人知道清儿的详细身世,玉弟弟没有在私下里问,清儿也没在私下里谈及。”
说此一顿,有些悲痛地继续道:“家母是****老王的长女文吉娜萍姬……”
话一出口,江天涛等人无不暗吃一惊,江玉帆、陆贞娘,以及悟空等人,虽然在西域知道了佟玉清一些身世,但却不十分清楚。
只见佟玉清继续流泪悲痛地道:“她老人家现在隐居在科南山的大华峰上,那是一处昔年世外高人仙修的地方……”
说着,在小锦囊内取出一方紫红光芒闪射的玉佩和明珠来。
江玉帆和陆韩朱阮四女,以及悟空、一尘等人一看,知道佟玉清在西域用来吓退金衣教主拉帕奇的那方龙凤紫玉佩。
只见佟玉清拿着龙凤紫玉佩,神情激动泪下如雨,十分悲痛的交给彩虹龙女,悲声道:
“伯母,这是昔年文成公主下嫁西域时随身佩带的紫玉龙凤佩,是唐朝大宗皇后恩赐,将来伯母见到家母时,就说清儿得了不治之病,切莫说是死在昆仑派的毒粉之下……”
话未说完,陆韩朱阮四女和憨姑鬼刀母夜叉几人都掩面失声痛哭起来。
江玉帆和悟空、一尘、独臂虎等人,也都抽噎流泪,想到佟玉清在西域哈拉山口,以这方紫玉龙凤佩吓走了金衣教主拉帕奇,解除了一场大劫难,想来好似昨天的事。
但是,此刻在这寒风凄凉的峰巅上,她却身中毒粉,就要抛下大家死去,从此幽冥异路,永无再见之期,怎不让大家肝肠寸断,痛哭失声呢?
九宫堡主江天涛,神情黯然,八位夫人簌簌落泪,皇甫阳和阮公亮夫妇也忍不住感伤叹息。
彩虹龙女萧湘珍,双手接过前朝瑰宝,心痛如割,哽咽得无法马上回答佟玉清的话,仅仅呼了声“可怜的孩子”,便泣不成声了。
就在这时,蓦见人影一闪,一直目注佟玉清面部伤势的变化的赛扁鹊谢感恩,突然绕过彩虹龙女和鬼刀母夜叉匆匆走至佟玉清的另一边,急忙将身形蹲跪下去,立即将手指叩在佟玉清的脉门上。
江玉帆和陆韩朱阮,以及悟空、风雷拐等人一见,大惊失色,一致认为伤势恶化,不由脱口急声道:“玉清姊姊可是不行了?”
也就在大家脱口惊问的同时,蓦见一尘道人的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有转机!”
说话之间,分开憨姑和鬼刀母夜叉,急步向佟玉清的另一边走去。
彩虹龙女萧湘珍飘然而退,将位置让给了一尘道人。
大家听了一尘道人的有转机,这才发现佟玉清的两只乌紫红肿的眼睛虽然肿势没有消,但由她眼缝中流出来的泪水却是清而透明的莹晶泪水,而不是混合著红色血丝的泪。
到了这时候,堡主江天涛也不由地回头望着七八丈外的四眼盲丐和齐鲁大侠等人,兴奋地说:“黄帮主请过来,有转机!”
丐帮帮主几人一听,自然也极高兴,飞身奔了过来。
只见一尘道人已轻轻地将佟玉清的眼皮用手指撑开,发现眼珠除了布满红丝,并没有溃烂!
叩完了脉的赛扁鹊,不由不奋地道:“这真是奇迹,照方才的情形看,这时应该双目溃烂,脓血不止,早已气绝了……”
佟玉清听说已有了转机,芳心的兴奋自然是难以形容,因而激动地道:“晚辈只觉得****紧缩,双目剧痛,丹田真气直向上涌,迫使四下流窜的毒性回缩,晚辈立即诱导这股奇异真气到脸部上来,才渐渐觉得好过些……”
话未说完,赛扁鹊已望着铜人判官等人,急声吩咐道:“快去天池取些水!”
铜人判官等人听说取水,彼此一愣,因为没有容器,决定拿手去捧!
就在大家心念决定地同时,哑巴方守义,早已飞身纵至池边,只见他俯身取水的一刹那,金红光芒暴涨,峰上顿时一亮,光华耀眼,眩目生花!
大家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都不禁脱口惊啊!
江玉帆听说最心爱的玉清姊姊可能有救了,内心的高兴绝非笔墨可以形容,这时一见哑巴用以取水的,竟是放在他鹿皮胯囊中的战国金斗,因而笑着道:“爹,那是玉儿在大湖惠山灵隐寺的佛像头上得到的战国金斗……”
江天涛听得神色一惊,末待爱儿说完,立即关切地急声问:“可是赵玉用以刺杀代王的利器大耳长尾斗?”
风雷拐等人一听,聚都暗赞江堡主博学多才,知古通今。
江玉帆早已颔首应了个是。
金华闻处,哑巴已擎着盛满了池水的金斗奔了过来!
赛扁鹊一看,立即兴奋地催促道:“快些拿来,这东西正好!”
说话之间,已迫不及待的由哑巴方守义的手里将金斗拿过去。
黑煞神看得虎目一亮,顿时想起盟主江玉帆怀中的万艳杯!
但是,他人虽然毫放粗犷,但粗犷中有时也很细心,他张了张大嘴巴,突然惊觉到此时此地不宜使用万艳杯,因而到了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见赛扁鹊先将一包药粉放进金斗内,然后示息江玉帆将佟玉清的螓首放平,并由一尘道人用手指将佟玉清上下眼脸撑开,将金斗内的天池泉水,徐徐冲洗。
两只眼睛分别冲毕,立即有丝丝热气蒸腾而起,看来红肿也消了少许。
之后,赛扁鹊又在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拔开瓶塞,异香扑鼻,谨慎小心的在佟玉清的两眼里,分别滴了雨滴。
一切完毕,将瓶收起,这才含笑抬头,缓缓站起来,望着江天涛和八位夫人,宽言道:
“托堡主和诸夫人的福,佟姑娘今夜好好休息一晚,明晨再点一次眼药就好了!”
江天涛急忙拱手和八位夫人同时含笑谦声道:“谢前辈辛苦了!”
彩虹龙女说罢,发现手中还捧着佟玉清的紫玉龙凤佩,转首一看,只见飞蛟邓正桐和几个小儿女以及悟空等人,围着躺在地上的佟玉清在那里有说有笑!
是以,急忙过去,探首向内一看,发现佟玉清红肿乌紫的两眼,果然消肿了不少。
陆贞娘、韩筱莉等人一见,纷纷含笑地站起身来,发现其余七位夫人也围了过来。
彩虹龙女首先望着樱唇绽笑的佟玉清,愉快的道:“清儿,这方玉佩是前朝文成公主的心爱遗物,也是当今的瑰宝,你还是好好的保存着吧……”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含笑恭声道:“伯母,清儿带在身上蹦蹦跳跳的真怕把它碰坏了,伯母,您就暂替清儿保管吧!”
彩虹龙女听得甚觉不妥,不由急声道:“不,这是……”
话刚开口,飞蛟邓正桐已爽朗的哈哈一笑道:“俺的湘珍贤侄女,你是冰雪聪明的人,怎的这时也糊涂了呢?”
彩虹龙女听得一愣,不由望着邓正桐,迷惑地问:“您老人家是说……”
邓正桐立即笑道:“我老人家是说,儿媳妇的珍宝不交婆婆娘保管交给谁?”
如此一说,彩虹龙女立即会意地笑了,所有在场的人都笑了,江玉帆的俊面却红了。
娇靥通红,直达耳后的佟玉清,不由闭着双目嗔声道:“邓公公……”
话刚开口,老怀开畅的邓正桐,已举手一指佟玉清,愉快的笑着道:“你们听听,这孩子该有多聪明,以前见了我喊老前辈,现在喊我邓公公,再喊就要喊老外公了……”
话未说完,四周再度掀起一阵愉快大笑。
丐帮帮主四眼盲丐和他的两位师弟,同时上前两步,向着邓正桐,江天涛以及富丽英等人,拱手含笑谦声道:“恭贺前辈,皇甫前辈,江堡主暨八位夫人,佟姑娘总算安全脱险,双目复明了!”
江堡主和八位夫人以及四夫人皇甫香的父亲皇甫阳,自然含笑还礼,各自谦逊几句,只有飞蛟邓正桐,望着俊面含笑,红晕未褪的江玉帆,沉声道:“傻小子,把人家要饭的家伙给人家吧!”
江玉帆被问得一愣,乍然间还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情。
一旁哑巴方守义立即在背后将万年青竹杖拿下来,一面挥舞,一面嘿嘿啊啊的向着江玉帆比划。
哑巴这一乱舞不大紧,丐帮帮主和两位长老早已慌得躬身深揖,“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九宫堡主江天涛等人赶紧肃容敛笑,纷纷闪开了。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难怪在西域一过同德城风雷拐就建议要哑巴用布包好背在身上,原来这枚万年青竹杖对丐帮竟有这么大的威严。
心念间,已听邓正桐半玩笑半认真地道:“傻小子,快给人家吧,你没看见三个老花子都矮了半截吗?”
江玉帆一听,赶紧由哑巴手里将万年青竹杖接过来,侧身而立,双手高举同时和声道:
“请黄帮主受杖!”
四眼言丐和他的两位师弟一听,三人俱都惶恐无地地伏跪在地,同时,由四眼盲丐惶愧恭声道:“第三十七代弟子黄禄,身为帮主,无德无能,以致镇帮宝杖为叛徒晋八盗走,弟子愧对祖师爷,今夜恭迎宝杖回坛,弟子为赎罪衍,即将帮主大位交于下代弟子顾廷英掌管,并闭关悔过四十九天!”
说罢叩首,跪行向前。
九宫堡主江天涛一见,赶紧向爱儿施了一个眼神。
江玉帆立即会意,急步向前迎了过去。
四眼盲丐接杖在手,感激涕零,将宝杖转身交给了背后的两位师弟,同时起身后,再向江玉主帆深躬一揖,恭声道:“少堡主乃本帮隆德大恩人,请受老花子大礼一拜……”
话未说完,人影一闪,飞蛟邓正桐已伸臂将四眼盲丐扶住,同时哈哈一笑道:“老花子,我那外孙子一直感激你那些徒子徒孙们,为他的‘游侠同盟’跑腿出力传达消息,贵帮的宝杖也是他们‘游侠同盟’的兄弟姊妹顺手捡来的,他还给你老花子也算是他们‘游侠同盟’对你们丐帮的些许谢意……”
话未说完,四眼盲丐已正色道:“邓前辈的话晚辈斗胆也不敢违背,但这件事晚辈却不敢同意,本帮的弟子确曾为游侠同盟跑过腿出过力,传达消息,但少堡主都一一按照江湖陋规赏过了银子……”
邓正桐立即爽朗的道:“那是他小子心甘情愿给的!”
四眼盲丐一听,赶紧抓住机会正色说:“晚辈给少堡主叩头也是心甘情愿出自内心真诚的感激呀……”
邓正桐一听,故意老脸一沉,怒声道:“哪有守着老子给儿子叩头的道理?你已经是快进棺材的人了,白活了七八十岁年纪,你是怎么搞的?”
四眼盲丐听得一愣,觉得邓正桐的话是歪理,但他是在场年龄最长的人,而且又是江玉帆的老外公,还真不能惹他生气。
正感进退维谷,邓正桐又放缓声音,沉声道:“再说感恩戴德是记在心里的事情,难道你老花子叩了头,感了恩,从此以后大家是路人?”
四眼盲丐一听,赶紧正色说:“那当然不会,不过,为了本帮全体师徒对江少堡主感戴之意,就把老花子的金牌赠给江少堡主,将来走遍天下,均可指挥本帮弟子……”
话未说完,九宫堡主江天涛已正色道:“黄帮主可使不得,小大年龄尚轻,遇事难免意气,万一他为了争强好胜,拿着你的金牌去指挥贵帮的门人弟子,那还了得……”
三老会老龙头皇甫阳也在旁含笑插言道:“方才邓兄已说得很透澈了,黄帮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