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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开口,“铁罗汉”已嚷着说:“姊夫盟主,您别问啦,您一听他们的肚子就知道啦!”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不由惊异的问:“怎么回事?”
“铁罗汉”立即正色说:“肚子咕噜咕噜,饿了嘛!”
江玉帆失声一笑,不由望着“黑煞神”和“独臂虎”,迷惑不解的问:“你们两位的胯囊里,不是有麦饼吗?”
“黑煞神”立即没好气的一指“铁罗汉”,无可奈何的说:“都给他啦!”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尚未开口,“铁罗汉”已理直气壮的说:“不吃饱那有力气扛这个?”
个字出口,肩头一塌,金光一闪,肩上的大铜人“咚”的一声丢在雪地上。
“悟空”几人一见,俱都忍不住笑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已响起一个洪亮兴奋的声音道:“江盟主和诸位大侠请到‘玉阙殿’上待茶,酒筵马上摆好啦!”
江玉帆等人闻声转头,“黑煞神”和“铁罗汉”几人听得精神一振!
只见急急奔来一人,正是方才率领“玉阙峪”高手和伤者的虬髯大汉王定山。
再看那些高手受伤者,以及哭哭啼啼奔过去的女护卫等人,这时已沿着正西绝壁,到达了正北那片房舍前。
打量间,虬髯大汉王定山已到了近前!
江上帆立即含笑拱手道:“王大侠……”
话刚开口,虬髯大汉王定山已慌得急忙抱拳正色道:“江盟主快不要如此称呼,王定山以及整个‘玉阙峪’的男女护卫,都是您的属下,都愿参加您的‘游侠同盟’,听您差遣,为您效死……”
江玉帆连连拱手,笑着说:“多谢诸位的美意,这件事大家还要从长计划……”
话未说完,王定山已豪放的正色说:“大家弟兄方才已商议过了,全部离开‘玉阙峪’,俱都赤诚的投效您江盟主,以报答您江盟主暨诸位大侠的救命恩德!”
江玉帆依然含笑正色道:“大家同临绝地,同处生死关头,自应相互照顾……”
“风雷拐”看出江玉帆有拒绝之意,深怕扫了虬髯大汉王定山的兴头,赶紧含笑插言道:
“今日天色已晚,风猛雪大,本同盟总得明天午后才能离去,诸位加盟之事,明天再谈不迟……”
王定山一听,依然兴致勃勃的说:“对,老英椎说的不错,这场大雪也许三天五日不会停止,如果封了山,诸位恐怕明年三月以后才能走呢!”
说罢,冗自愉快的笑了!
江玉帆原本预定赶回中原过新年,如今听说恐怕明年三月以后才能走,心情不由一沉,希望这场大雪明天就可放晴。
王定山笑罢,立即肃手一指“玉阙殿”,愉快的继续道:“江盟主请,诸位请。”
江玉帆微笑颔首,正待举步,蓦见七八丈外的雪地上,一蓬淡黄金光,直透雪外,这才发现“玉阙老怪”和“金剑银星”两人的尸体仍留置在现场,这蓬淡黄金光,正是那柄金剑的寒锋光芒。
于是,意外的“噫”了一声,不由望着王定山,迷惑不解的问:“他们的尸体,诸位为何仍未移开?”
王定山见问,神情立变凝重,看了一眼已覆满了白雪的两具尸体,旧的尊敬和新的痛恨,使他不由叹了口气,骤然道:“他们似乎已预感到今年必遭大劫,所以早在两三个月前,突然派工匠为他们五人每人雕制了一其水晶石的巨大棺材。左右殿备的弟兄们已经去抬了,稍时入殓后,还要请示‘圣母’停放在什么地方!”
话声甫落,“黑煞神”突然冷冷的说:“照你说的这样看,方才那个自绝的老婆婆,恐怕也救不活了!”
江玉帆等人听得心中一动,顿时想起被她自己掌风震晕的“雪山圣母”姜锦淑,于是,纷纷道:“我们快去看看,如这么久时间尚未醒来,恐怕真的施救困难了!”
说讦之间,江王帆等人再度念步向广台前走去。
殿前广台,俱是“玉阙峪”出产的上好水晶石建成,再加上精工匠心的雕刻和设计,梯形广阶,卷云迥栏,经过殿内明亮的灯光照耀和反射,彩华缤纷,毫光四射,覆着皑皑白雪的一面,更幻成了五颜六色,直疑亲临玉虚天阙。
登上广台,江玉帆等人的目光不由一亮——
由于目光的直视,只觉“玉阙峪”内,金红交织,彩霞眩目,一并五间,中门大开,左右四间,俱是通天落地门窗,殿内晃动的灯光,穿过透明的水晶石,七彩迷离,灿若云霞,幻**间的奇景。
随着大家的急步前进,只见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悬满了七彩旋动的羊角宫灯,也因而使得晶莹透明的“玉阙大殿”霞飞彩射,看得人目迷五色。
江玉帆凝目细看,只见殿内高大深远,在一座通天大锦屏前,横置一座红绒平台,五张金漆披红大椅,一并排在台上,这五张大椅,显然是“五邪”临时议事的座位。
台前两丈处,左右各列三张红漆贴金大椅,俱有锦帔,不知是什么人的座位,再向前两三丈,即是女护卫们摆设的桌椅酒席,直到走进殿门,才发现有数十桌之多。
江玉帆关切的是“雪山圣母”的伤势。因为她的不治,必使感情丰富的阮媛玲伤心。
进殿一看,只见陆佟韩阮朱五女和“一尘”道人,尚有三名背剑的女护卫,正围立在西北角下的一张广榻前。
江玉帆不再迟疑,即和“悟空”等人绕过摆满的席桌,急步向前走去。
秃子哑巴“黑煞神”以及“铁罗汉”几人,对“雪山圣母”的死活和殿内富丽豪华的景色,似乎都提不起兴趣,一进殿门,便捡了一桌席位就座。
围立榻前的佟玉清,首先发现了江玉帆等人,她立即神情凝重的急步迎了上来!
江玉帆一看佟玉清的神色,心知不妙,可能真的被“黑煞神”说中了——姜锦淑怕也救不活了!
是以,一俟佟玉清走至近前,立即关切的低声问:“醒了没有?”佟玉清连连颔首,凝重的说:“醒了一会儿了,不过她一直要找你问话!”
江玉帆迷惑的“噢”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佟玉清继续说:“‘一尘’道人给她服了两滴‘仙芝露’,要她调息养神,但她坚持不肯……”
江玉帆一听,立即惊异的问:“她一定要找小弟问话?”
佟玉清凝重的点点头,应了声是,继续语意情长的低声道:“稍时姜前辈问话时,你要看在玲妹妹的份上,务必忍让一二,她的四位师兄悉数被杀,心情自然恶劣……”
话未说完,身后广榻处已传来阮媛玲的哭声招呼道:“玉哥哥!”
江玉帆循声抬头,只见泪痕满面的阮媛玲,正眼含热泪的望着他,陆贞娘和“一尘”道人几人,也正转首望来。
于是,他先会意的望着佟玉清,宽慰的低声说:“小弟知道,我尽量忍耐就是。”
说罢,举步向前走去。
将至榻前,陆贞娘和朱擎珠已闪身退至两侧。
只见华发蓬散,仰面躺在榻上,面色已恢复红润的“雪山圣母”,缓缓睁开了无神的眼睛。
江玉帆一见,想到“雪山圣母”这时的心情,日间“红飞狐”临断气时的拜托,以及佟玉清方才的叮嘱,只得走至榻前,拱手为礼,恭谨的呼了声“姜前辈。”
“雪山圣母”缓慢乏力的点了点头,神色竟没有动气的意思,这的确令江玉帆等人感到意外。
只见“雪山圣母”乏力的说:“江少侠……我恐怕也将随我那……四个罪孽深重的师兄永埋地下了……”
话未说完,神情激动,喘自加剧,双目中涌满了泪水,旋滚欲下。
江玉帆立即宽慰的低声说:“一尘道长医术高明,有他为前辈诊治,前辈一定能康复起来!”
“雪山圣母”没有信心的摇摇头,噙在双目中的热泪,立即滚了下来,乏力的戚声道:
“老身万念俱灰,生趣毫无……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说此一顿,特别望着江玉帆,继续道:“不过……在我死前……我有几句话问你……你要说实话……否则……我是死不瞑目的……”
江玉帆一听,立即恭护正色道:“前辈有话请讲,晚辈一定照实回答!”
“雪山圣母”满意的点点头,立即左右察看,并关切的问:“软榻取来了没有?”
只听不远处一个女子声音,恭谨回答道:“回禀圣母,已经取来了……”
江玉帆等人闻声转首,只见一个身着皮背心的背剑女护卫,正扛着一个锦缎软榻站在不远处。
这时,其余三个女护卫,已过去帮着将软榻展开。
陆佟韩阮四女,也急忙谨慎的将“雪山圣母”抬起来,缓步向软榻前走去。
江玉帆看得剑眉一蹙,闹不清“雪山圣母”有什么紧急大事机密隐私要向他询问。
心念间,陆佟韩阮四女已将“雪山圣母”放在软榻上,四个背剑女护卫,立即将软榻抬起来,同时,谨慎的向着****锦屏后的殿后门走去。
陆佟韩阮朱五女随在榻侧照顾,“一尘”道人则默默的跟在榻后,他怕“雪山圣母”一时真气不继,还得随时救护。
江玉帆刚待起步,“风雷拐”已低声提醒说:“盟主去时仍应随时戒备,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对方要与盟主单独密谈,必要时盟主可以拒绝!”
江玉帆一听,知道“风雷拐”和“悟空”等人已决定不再跟去,因为“雪山圣母”能够公然相询的话,她便不会要求抬她到后宫去了?
是以,会意的颔首宽声道:“我自会见机行事!”
说罢,急步跟了上去。
走出殿后门,即是一道高约丈五,宽约两丈的通道长廊,在画楝雕梁的****,悬着一行明亮宫灯,直达十丈外的一片灯火辉煌处,虽然左右廊壁的窗孔均在壁巅檐下,但由于风猛雪大,仍不时吹进一些雪花来,落在地上的鲜红绒毯上。
进入彩华缤纷的长廊后,四名女护卫的步子突然加快,想必是经过“雪山圣母”姜锦淑的催促。到达灯火辉煌处,竟是一座设备豪华,形如穿厅底阁的大建筑,****后门仍有一道灯火明亮的长廊,左右两座楼梯通至楼上,而抬着软榻的四名女护卫,却熟悉的折身向西,在穿厅的尽头,沿着一道座梯,匆匆登上。
登上座梯,江玉帆的目光不由一亮,只见一道长廊,从灯火,雕梁,以至地毯,俱是一色绒黄,这颜色与阮媛玲身上穿的衣裳完全一样。
这一发现,使江玉帆,陆贞娘,以及佟玉清和韩筱莉,都联想到阮媛玲的喜穿绒黄,完全是遵奉父亲“金杖追魂”阮公亮的意思。
因为,根据这道飞阁通廊的色彩,以及远处灯火明亮处的一片绒黄,显然是姜锦淑深深喜爱这个颜色。
但是,就在四个抬软榻的女护卫准备进入飞阁通廊的同时,软榻上的“雪山圣母”已和声吩咐道:“就在通阁上吧!”
四个女护卫齐声应是,折身走上另一道座梯,竟是一间极宽敞豪华的阁间,锦墩玉桌,檀几盆花,壁上悬著名家字画,富丽中透着高雅。
软榻放下,阮媛玲正待搀扶,“雪山圣母”已强自撑臂坐起来,并轻轻舒了一口长气!
“一尘”道人一见,立即恭谨的关切问:“前辈可是觉得真气已经凝聚了?”
“雪山圣母”缓慢的点点头,但仍有些中气不足的进:“已经很好了,所以我想就在此地和江少侠谈谈!”
说话之间,两个女护卫已至内室抬出一张上有锦垫的太师大椅来。
江玉帆一听,知道“雪山圣母”的确有意要和他单独密谈,如今既然在此想必不会请陆贞娘等人迥避,事情当然也不会如他想像的那么严重。
心念间,陆贞娘和佟玉清已将“雪山圣母”扶坐在椅上,看情形,她的体力果在快速的恢复中。
“雪山圣母”先支走了四个女护卫,接着肃手请大家就座,这才伤感叹息的说:“骤遭巨变,恍如隔世,老身的四位师兄一一被杀,这虽然是他们的罪孽重大,自食恶果,怨不得诸位和江少侠,但说老身心境平和,深明大义,内心没有丝毫恨意,这也是欺人之谈!”
说此一顿,游目看了江玉帆七人一眼,继续说:“现在老身体力渐复、神志已较清醒,有很多话老身已不便再谈……”
江玉帆一听,知道“雪山圣母”已打消了死意,是以欠身恭声道:“前辈有话尽请吩咐,晚辈等均愿全力以赴,如涉机要,晚辈等也愿代为守密!”
“雪山圣母”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站在椅边为她梳理华发的阮媛玲,老脸上不由现出一丝欣慰和慈祥的光采,并赞许的连连颔首道:“跟你们这些知书达礼的孩子们,仅仅相处片刻的工夫,已使老身觉得生趣重现,不过,老身也将效法你的师母,直到老死不离开‘玉阙峪’一步……”
江玉帆和陆贞娘几人虽然都本能的恭声应是,但都有些茫然不知所以,不知道她所说的“师母”是谁,而指的又是谁?
只听“雪山圣母”继续说:“现在我才明白她为什么敢公然宣称重入江湖,以报当年被困之恨,以洗当年所受之耻……”
话末说完,“一尘”道人已起身稽首问:“敢问前辈,不知您说的是何人的师母,那位师母又是何人?”
“雪山圣母”被问得一楞,不由惊异的说:“老身指的自然是你们的盟主江少侠呀?”
陆贞娘几人听得一楞,仍由“一尘”道人解释说:“盟主江少侠,出身武林第一世家,乃‘九宫堡’‘陆地神龙’江老堡主之爱孙,家学渊博,且有八位堡主夫人个别指导……”
(前情请看拙作《绣衣云鬓》)
话未说完,“雪山圣母”已颔首道:“这些老身都知道……”
陆贞娘却久身恭声问:“可是我表弟自幼习艺塞上,从未另拜名师,何来师母?前辈恐怕误听外间传闻了!”
“雪山圣母”听得神色一拐,脱口轻“啊”,不由惊异的望着江玉帆,而大感意外的问:
“你那几招‘魔掌’精华是向谁学来的?”
江玉帆也听得一楞,不由也迷惑的说:“什么?几招魔掌?”
“雪山圣母”真气似乎已经畅通,头脑似乎也较清醒了,是以,连连颔首,解释说:
“是呀,就是方才施展的连环三式,那就是‘魔魔掌法’的精华呀?”
江玉帆似有昕悟,但仍迷惑的问:“前辈是指晚辈、施展的那招‘活佛’掌法?”
“雪山圣母”听得****一战,面色大变,不由脱口惊呼道:“什么?你说他老人家还活在世上?”
江玉帆一听,简直闹糊涂了!
一直在旁静听的佟玉清,心知有异,不由欠身恭声解释道:“玉弟弟说的‘活佛’,是指太湖惠山灵隐古刹的济公活佛像,而不是隐修世外的武林高人!”
“雪山圣母”一听,不由迷惑而惊异的问:“活佛神像?你是说那尊神像在触动机关枢纽后,佛像便施展出‘魔魔掌法’的精华三式?”
江玉帆接口道:“是的,只要有物体触及佛像脚下的钢盘,佛像便会连环不息的施展那三式掌法,直到将钢盘上的物体震开为止!”
“雪山圣母”听罢,一面沉思,一面缓慢的点头自语说:“奇怪,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去了太湖?为什么要将这三式玄奥掌法装置在佛像上?”
江玉帆不敢说出“金斗”的事,因为他断定“雪山圣母”并不知道这件事,否则,傍晚他进入谷中时,手中就握着“金斗”,如果“五邪”之中的任何一人知道,都会当场指出来。
但是,他很想知道参研出这招精奥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