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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船上的人在惊恐中又添了几分慌乱!
来不及思考刚才河上传来的喊声是真是假,未找到丢失的军机图,带着火芯的箭,不断射中战船。
天气干燥,火势渐起。
顾不得其他,还未出征,船上的将士们都纷纷跳下河中自保性命。
那场面,叫看的人都暗自惊心动魄。
虽知道这一切是出自他们的计划,可真正实施起来,不足百人,竟然将上百只战船和二十万水军搅得天翻地覆!
真是痛快啊!!!
可是看了会儿,白慕琳问题又来了,“楚将军,你不是只呆了三十人来么?短短时间,怎么会射出那么多箭?”
难道带来的精兵都是三头六臂?
楚嘉得意一笑,卖了个关子,“我家王爷亲自训练的精兵,可不是儿戏!”
初出深谷,女子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原来打仗这么有意思。”
想想,她拉着沁儿道,“今日做完这里的事,我们明天改道去奴刹!你和武伽太子不是很相熟吗?我们去帮他打仗!”
真是哪里危险往哪里钻。
墨卿然一听便准备开口制止。
谁料楚嘉听白慕琳说要贺兰沁儿去奴刹,心里立刻想办法阻止。
第379章 止战,盗船(五)()
楚嘉听白慕琳说要贺兰沁儿去奴刹,心里立刻想办法阻止。
抢白道,“奴刹太子神武得很,根本用不着帮忙,五日后我们要去打苗疆,姑娘不如与我们一道,还有发挥的机会。”
反正都是打仗,白慕琳唯恐少了自己的玩法,立刻答应,“好吖!苗疆我还没去过呢!”
再说她终于把视线放到墨卿然身上,“卿然也可以帮你们,没有他解不了的毒!”
楚嘉当然知道墨卿然的厉害,“有墨先生相助,必定是如虎添翼啊!”
得了这句恭维,又想那丫头好歹没忘记自己,某人的脸色也缓和多了。
唯有那女子将方才这里的瞬息变化和各人的心思看得透澈。
慕琳只想着玩闹,墨卿然的心却在她身上。
而楚嘉,担心自己不回风都,不能与那男子相见,所以才向自己身边的人下道。
可是
想起司空韵,还有花殇,还有风曜
回去,真的能改变什么吗?
“楚将军,为何那么突然要去打苗疆?”心里的醋酸味散了,墨卿然开始关注时势。
今日进了沧州城后,各种传言都听了个遍。
最多的,不是曜帝命风若痕去打朱雀么?
况且那男子也应允了,还要了十日做准备。
当时贺兰沁儿听到这消息后,脸色还一度苍白。
朱雀新皇白宣,他们都对他有着不同程度的了解。
但绝对能肯定的一点,是白宣将来必定能成为英主明君。
风若痕此时带兵攻打他,必然两败俱伤。
那女子还在黯然伤身,怎么忽然从楚嘉这里听到的消息,就变得完全不同?
提及此,楚嘉对眼前几人也不想隐瞒什么,“王爷未归时,皇上下旨让我去带兵南下”
说到这,他若有似无的看了沁儿一眼,脸上表情晦暗难明,“三十万大军,随我打哪里。”
“怎可能!!!”沁儿立刻惊动起来。
第380章 止战,盗船(六)()
“你现在听我说是不信,自己回风都看看便知。”楚嘉没有半分玩笑意味。
“后来王爷回来,皇上就改了心思,让王爷出征朱雀,原以为如此便作罢了,前日我才收到消息,原来皇上秘密派富察宇来到此处,领沧州全数水军,攻打船王。”
这点兵力,对于叱诧银沙海的船王来说,简直是以卵击石!
“我们的皇上,莫不是疯了”白慕琳心直口快。
连她都知道,现在风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是为上上策。
怎么皇上好像非要搅得天下大乱似的。
“不会的”沁儿摇了摇头,满脸不可置信,“风曜不会的”
“沁儿”白慕琳安慰她,“你还有摄政王嘛。”
想起自己鸽子带来的信,这女子一直没有看,如果她看了,或许就明白些了。
只是白慕琳没想到,他们的皇帝,竟然连天下百姓都不顾了。
那方河面,时机以待,楚嘉从船中站起来,准备去劫粮草船只。
“如果他不会如此做,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罢,楚嘉脚下一踩,去与手下汇合了。
留下那三人,再看贺兰沁儿的脸色,墨卿然和白慕琳暗自交换了眼神,皆默然不语。
楚嘉虽不如沁儿想得周全。
可开端顺利,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提点他也知晓该如何照做。
烧了靠近粮草的战船,借着夜晚起的风,一路向西北方向而去。
六十里外的郡城,早有人手准备在那里,只消船一到,就将粮草卸载,送到安全保密的地方。
所有的粮草,都被劫了下来。
二十万的大军,发兵不成了。
终是阻止了一场祸端。
天明。
十几艘粮船在青山秀水之间,借着风力,行得极快。
女子站在其中一艘的船头,彻夜难安。
天边渐渐泛出白光,又是新的一日
第381章 断情,血染深宫(一)()
这船行了多久,贺兰沁儿就站在船头多久。
楚嘉的话一直在脑中来回翻涌。
他口中的曜帝,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那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风曜。
“昨夜一宿没睡,你身体才刚恢复,去休息下。”白慕琳按捺不住,终是走过来劝她。
“我没事呢。”沁儿垂眼一扫,瞥见她怀中抱着一个木质的盒子。
大小与她曾经在鸽苑里拿出来的那个一样。
“这是你给我的那个盒子?”没想到她带来了,沁儿一直都没机会看。
白慕琳把盒子交到她手中,“既然你睡不着,就看看这个,看完你就知道是如何了。”
白慕琳恐怕是天下间知晓秘密最多的人。
四年前一只白鸽从风都城飞来,信笺上写满了那里一个女子对她心上人的思念。
那种朝夕相对,对方却不知自己心意的感觉,白慕琳实在太了解了!
回信渐渐繁多,两个未曾蒙面的女子,隔着千里传递心事。
后来,白慕琳才知道,风都的那个闺中密友,便是当今的皇后——花殇。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风曜的一切,都通过那女子的一字一句了如指掌。
他是如何变化,如何开始恨,如何设计所有的人,将这天下颠覆搅乱。
最后一张,落款为上个月帝后大婚前夜。
花殇字字凄楚婉转,心底是不愿意嫁入皇宫的。
她绝对是个自私的人,自私到根本不想与谁分享自己的丈夫。
娶她的男子,必定要全心全意的爱她。
可她要嫁的人,心早就给了贺兰沁儿。
风曜终究是放不下的。
花殇知道自己没有化解他仇恨的能力,只希望有朝一日,沁儿能够再回风都,用曾经的他对她的爱,改变一切。
风都皇宫。
夜已经很深了。
连月亮都沉了下去,整个世界,只剩下无尽的空寂。
第382章 断情,血染深宫(二)()
一抹安宁的素影,走进空置了的木匠阁。
微薄的光线,能够依稀看见里面一排排架子上摆放的各种精美的雕刻品。
再走进,内室里便有了光亮。
风曜盘腿坐在白色羊绒的毯上,手里握着刻刀,一刀刀认真的雕刻着稀有的金丝楠木。
还未能看出他这次想做些什么小玩意出来。
听闻身后有脚步在靠近,头也不抬道,“我想做支簪子送给她,你说她会喜欢吗?”
说时,没有任何戾气,平静的脸庞满是笑意。
橙色的灯盏散出柔和的光,照在风曜的脸上,平添了几许美好温润的色彩。
仿若他还是那个开朗和善,那个后宫里人人都喜欢的大皇子。
相比之下,风若痕却始终十年如一日。
极少的暴怒,极少的狂喜。
他总是将自己掩饰得很好,除了对那个女子的爱。
默然注视了兄长的背影一会儿,他问,“无法收手么?”
那把在运作着的刻刀忽的停滞,半秒后,又继续开始刨着楠木。
宛若这里四下只有他一个人。
此刻他看上去静若止水,仿佛天崩地裂,都与他无关。
风若痕默默站了会,终究是无言的转身离去。
才迈开几步,忽闻身后飘来风曜不真实的声音,“再让你选一次,皇位和沁儿,你要什么?”
男子驻足,一言不发。
他的沉默,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贺兰沁儿是风若痕一生的挚爱,永不会改变。
又听他的兄长轻飘飘的笑了笑,叹息的道,“最开始她先爱上的人是我是我”
“你知道么?”从来不与哥哥争抢什么的男子,启音中初次有了丝软弱,“就算她不会爱我,我也不会毁掉一切作为报复。”
他顿了顿,闭上双眸深吸了口气,呼吸中夹杂着隐忍的颤动和痛楚。
像是在那一瞬间做了个撕心裂肺痛不能言的决定。
第383章 断情,血染深宫(三)()
再睁眼,他决然道,“我爱她,所以会不顾一切阻止你。”
风曜的笑容变得苦涩,“不愧是朕的好弟弟!”
风若痕刚走出了木匠阁,就闻一阵铁血的步伐声紧逼而至。
手中握着武器的禁卫军随即将他团团围困住。
新上任的禁卫军统领,曾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夏渊。
“王爷!”夏渊单膝跪地,对他肃然道,“皇上有令,命微臣护送王爷安全回风王府。”
是要将他软禁么?
男子轻笑,淡眸中没有一丝畏惧,“你觉得,你们能困得住本王么?”
夏渊愣了一愣,随即口气更加强势,几乎是吼出来,“皇上有令!若王爷稍有反抗——”
他重重的吐出那三个断情绝义的字眼,“杀无赦!”
好一个杀无赦
风若痕仰头凉薄的笑起来了,终于他们两兄弟也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莫说被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夏渊,就是宫里从小伺候他长大的奴才都从没见他这样笑过。
那笑,比哭更加惨烈,比锥心刺骨更加苍凉。
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吗?
无法怪任何人他,只痛恨自己!
“王爷”宫中瞬息万变,夏渊不是糊涂人,只是现今的局面对风若痕实在不利。
随他一道的两百个精挑细选的精兵,后面还有三百射手。
单凭风若痕一人之力,只怕稍有差池,就会命丧当场。
他只得哀声求道,“请以大局为重!”
三日后,风都城中,三十万大军集结神武广场,战旗飘飘。
早朝上才被赐封的平南大将军——富察涟,即将领兵出征,攻打朱雀。
今日富察家连连受到封赐,蒙受圣宠,一时间,变得荣耀富贵起来。
莫说皇上让他们去打朱雀,只怕再给一只大军,让富察家最小的儿子去战奴刹,只怕他们都是敢的。
第384章 断情,血染深宫(四)()
偌大的广场,周遭站满了百姓。
无人雀跃,细听之下,全是低低的哭诉声。
他们的家人要上战场送死而去,主帅却洋洋得意的骑在高头大马上,好生威风。
就连小孩子都知道此时出征朱雀愚蠢至极。
可是他们的皇上似乎真的疯了。
风王府内。
自三日前被禁卫军以‘保护’之名将风若痕送回风王府后,整个王府就被严密圈禁。
兄弟之间,似乎对调了角色。
“大军就要出征了,这可怎么好”司空陵急得在厅堂里来回踱步。
前日他才送出密函,告知白宣他们出征真正的目的,让那方早做准备,一取蚩尤。
只怕这边三十万军队压境,矛头却指向了朱雀国。
届时他们出尔反尔,还要背负不仁义之名,这根本就是陷风若痕于困死的僵局!
蓦然,原本坐在榻上的男子倏的站了起来,司空陵立刻一惊!
不管不顾的就正正挡在他面前!“王爷!你现在不能去。”
风曜已经起了杀心,他现在只是将亲兄弟假意囚禁在王府。
实则根本没人能真正将风若痕困住。
兄弟二人手中都握着兵权,而风曜,只是在等一个光明正大可以内斗的借口罢了。
可今日不阻止出兵讨伐朱雀,那么必将引来国乱。
风若痕若是走出王府半步,势必引发内乱。
如何做都是错
“你以为,拦住我什么也不做,就会被放过了吗?”男子轻笑,视线越过司空陵,看向来人。
卢尤从宫中而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
一路弓着身,就没直起来过。
“王爷”来到风若痕跟前,卢尤声音压得低低的,“皇上请您入宫。”
听出他话音里隐隐的忧虑,风若痕只问,“卢尤,你在宫中当差多少年了?”
“回王爷,老奴,十一岁入宫,伺候曦皇,先帝,还有皇上,已经足足五十年了。”
第385章 断情,血染深宫(五)()
“五十年。”这个数字,已经足够了。
仿是沉吟了下,素来寡沉的男子,忽然对卢尤报以一个心无城府的笑。
主仆一场,被侍奉多年,好似感恩。
那笑是卢尤从未见过的,让他不由得微微一怔。
“王爷”
“难得出宫,就不要再回去了。”
风若痕说得淡淡的,然后吩咐司空陵将他安置好,自己便行了出去。
众人皆心知,他这一去,兄弟之间,必然有一个无法再活着。
不禁啸然泪下。
司空陵更是急得想跟他一同入宫,却被风若痕轻描淡写的抬手,让周遭的侍卫将他牢牢拦住。
从未想过,会走到今天这步
将近午时,烈日当空。
风曜一人站在宣政大殿内,龙袍加身,栩栩如生的金龙顺着衣摆处攀附而上。
好似随时会跳凸出来,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随着‘吱呀’的一声闷响,大殿的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风若痕如他所愿的出现在眼前。
“若痕,你来了。”风曜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期待。
他将手中两把宝剑,扔了一把给来人,“我们好久没比试过了?”
说着扬手命人将门再度合上,没有他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来打扰。
隔空接过宝剑,风若痕只问,“赢你是否就收回发兵的圣旨?”
他们二人的剑术,出自同一名师。
自小一起练剑习武,对彼此都了如指掌。
从未认真打过,又怎知谁胜谁负?
就在大门紧闭的刹那,风曜拔出宝剑,猛然跃身向前,杀气逼人的向风若痕袭去——
兵刃相撞,在空气中迸发出极其扭曲的声音!
他生生挡住那致命一击,随后见到自己兄长放大的脸孔,猩红的双眼带着狰狞的笑意。
终于将所有的恨都释放了出来。
“不。”风曜冷冽而嗜血的回答,“除非我死!”
第386章 断情,血染深宫(六)()
闻言,风若痕眉间一皱,握剑的手扭转了剑柄,剑气流转,将风曜弹开数米远。
落地平稳的男子狂放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