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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李云鹤送来的菊花酒和菊花糕河东王便没有见着,重阳节那日,方府兴办赏菊宴,请河东王过府去赏宴。河东王去了,吃了方府送来的菊花糕和菊花酒只觉得与以往吃的大不相同,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施家送过来的,再一细问又知道是施家嫁到邵家的表小姐送回来的。这般一路追问而去,菊花酒和菊花糕的来处便落到了李云鹤的头上。
“原来是她?倒是个心思巧妙的人。”河东王笑道,回头就叫人去李云鹤那里讨要菊花糕和菊花酒。
经得河东王派人上门讨菊花糕和菊花酒一事,李云鹤这里又多了一样出名的物事,有那头脑灵活的商家来找李云鹤,想要与她合伙做药酒和药糕的生意。这倒是提醒了李云鹤,或许可以找个人合作将药医分开?
——实在是这段时间银钱有些吃紧。
虽然自名声渐显后李云鹤便没有再受过穷,但也一直没有多么宽余过。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也是唯一的经济来源便是李云鹤给人看病收取的诊金,李云飞念书花费很大,她又经常做些施药救贫之事,是以银钱难免就少攒些。
这些年来李云鹤也攒了些钱,只是这次到京城都花得差不多了。李云飞到国子监读书朱玉搭上了人情总不能再让人家搭钱吧?这一块出了李云鹤的荷包就瘪下去了大半,后来又买宅子、开医馆,再经官司之事一通折腾下来李云鹤已经捉襟见肘了,这次若不是邵家借了宅子她连医馆都重开不起来。
李云鹤便找朱玉商量,朱玉事后又与邵明说起,邵明听了笑道:“还找什么外人,咱们自己不就药铺子么?”
“可那是生药铺子啊!”朱玉说:“再说了,我总觉得朋友之间纯粹比较好,多少亲兄弟都为了银钱闹得你死我活的呢!”
“你这人。”邵明说朱玉的心思也太多了些,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的?云鹤是那种钻到钱眼儿里,就六亲不认的人?”又说:“万事皆有章程,亲兄弟明算帐,到时候把每项列举明确,权责利分清楚,哪里还有什么皮扯?”见得朱玉还是摇头,邵明笑道:“不瞒你说,我打云鹤的主意已经许久了?”
“啊?”朱玉倒是没有多强的反应,倒将旁边侍候的席婆子给惊了一跳。
“想什么去了呢!”朱玉失笑道,说天色不早了让席婆子回去歇息。
看着席婆子犹犹豫豫地离开的背影,邵明搂了朱玉过来欢喜地笑道:“人生之幸莫过于娶一貌美贤惠的妻子,而这个妻子又是自己的知己了。”惹得朱玉好生地脸红,这才又接了方才的话题道:“你云鹤妹妹现在在京城可是家喻户晓,若是哪家医馆挂牌售她的药必定大卖。这可是一大块的肥肉,你可不要只顾着避嫌却将它从我们嘴边推开。”
“我还是觉得不大好。”朱玉犹豫道。
“你先别自己做决定了,不如去问问云鹤?”邵明说:“我倒觉得她也是有意和我们合作呢!”
“有吗?”朱玉有些拿不准。
“若是她没有那个意思,又何必跑来问你?明面上是向你讨主意,何尝不是探咱们的口风,看我们是不是也有意做成药?”邵明分析道。
倒是有些道理。
朱玉点了点头,却又是为难地道:“可咱们那是生药铺子啊!”
“你啊!”邵明无奈地点了朱玉的额头一指,好没脾气地叹道:“那就把生药铺子换成既贩生药又卖成药的不就行了吗?咱们那铺子虽然一直都没有大赚过,可到底经营了这么多年,该有的路子是铺现成的。”
看得邵明真是上了心,朱玉只好应了,说:“那好吧,回头我去问问云鹤妹妹的意思。”
与别人论起来,李云鹤自然更愿意相信朱玉一些。
“我一直有些犹豫,现在听了你的话后心里头就宽松、放心多了。”两个人商量了一番朱玉笑着跟李云鹤说了自己的担忧。
李云鹤听了失笑道:“姐姐待我之心我岂能不知,不过姐夫也说得对,咱们只要把权责利分明白,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龌龊产生。”一顿又笑道:“就算是有什么误会和矛盾,我们姐妹两个也必要藏着掖着,直接把话摊开了说,误会和矛盾自然会迎刃而解。”
“妹妹说得极是。”朱玉笑着应和道。
朱玉父母虽然给她留了大笔的钱财傍身,但谁又会嫌钱多呢?
铺子是现成的,路子也是现成的,邵明又派了黄子期来总揽此事,便于行事。
第63章 :()
李云鹤挺失望,她还道邵明会给黄子期谋一个正经的前程呢,结果还是收到身边做了个管事。
黄子期的办事能力很强,就李云鹤看来似一团乱麻的诸事,到了他的手里顿时变得乖顺起来。人事调配,生药进料,药房修建,还有制药时的粗、细、粗等不同等次的加工,不安是人员安排,还是质量监督,以及安全保密工作都做得没有一点儿纰漏。
没有这些闲事分心,李云鹤自可以倾心于药理医方,做起自己的事来也是事半功倍。
经过开始的混乱以后,李云鹤也充分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她还是只适合研究病理药方啊,人事安排等诸事她是真的玩不转。
人贵自知之明,李云鹤索性将这些闲事撂开手,只专心于医药。
在邵明的重视之下,在黄子期的周到安排、大力督促之下,邵家和李云鹤合伙的药房“庆余厅”总算是开业了。
正好赶上初冬将至,热寒交替的时节风邪寒症盛行,便是俗称的“秋瘟”,庆余厅开业主售的第一味药便是专治此症的“双仁丹”。这是很大众的一品药,是个药铺都有得卖,但庆余厅所不同的是这些味被分了年龄、身高体重不同分别售卖的。
刚开始大家也只觉得是庆余厅弄出来的噱头,搏个眼球而已,只是买了药吃了后才知道,内里果然有门道。
毫不意外,庆余厅开业的第一炮打响了,来了个开门红。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许多药铺都来找黄子期想要与庆余厅合作,也有人来挖李云鹤的,李云鹤一一谢绝,也不得罪人。
吃一堑长一智现在遇事尽可能地和缓些,不去做那些得罪的事。
李云鹤在庆余厅虽占了三成的干股,但却没有做什么投入,她是以药方技术入的股。每日里她只需要钻心医事,其它的什么事也不用管,只等着每个月分红便好。
庆余厅的生意越来越有起色,李云鹤索性将医馆搬到了庆余堂去,反正那里也需要大夫坐诊。邵家给的这个院子,就纯住人了。还有正西坊的那栋宅子,李云鹤也不想就那么搁在那里浪费,想自己手头也有些余钱了,便去善堂挑了几个聪明伶俐地领回家,放到那个宅子里,请了个先生教他们读书,等得认识些字了便让他们背药经。准备着以后传他们衣钵,也不枉青云道长费心教她了一场。
这般忙碌着,转眼就到了年底,该准备过年的事宜了。
也不知道往年燕京城是在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但今年下的却是比顺德历年还要早。
一夜之间,满城束裹,燕京城就像是被穿上了一层白裘大衣一般,分外的清丽可人。
“这时候若是站在西山顶,那便妙了。”朱玉紧了紧身上的斗篷,一边拨弄着火盆里的炭火,一边笑着说。
“有什么妙的?”李云鹤两眼不离书本,随口问了一句。
“站在西山顶可以俯看整个燕京城啊!”朱玉笑道,眯了眯眼又说:“也不知道方家的梅园里的梅花这时候开了没有?站在西山顶正可以看到方家的那片梅园,若是花开,满城银素中红艳一片,何等的美景?”
“方家?”李云鹤一怔,将手中的书本放到一边,接了朱玉递来的热茶捧着,问道:“是不是姐夫老师家?”
“是啊。”朱玉笑着答,“说起来倒有一件事我给忘了。”
“什么事?”李云鹤问。
“前儿个师母过府来,说是想请你去方家给方延宇治病。”朱玉说。
“方延宇?是哪一个?”这个名字李云鹤听都没有听说过,不过既是姓方,朱玉又是直呼其名,应该就是方安国的哪个子侄了。
果不其然,朱玉说:“就是三房的那个遗腹子。”
听到这个李云鹤便知道说的是谁了,那可是燕京城出了名的药罐子。话说当年朱玉与他齐名,都是比死人多一口气而已。想即朱玉当年的模样,李云鹤摸着鼻子瞄了她一眼,心说自己的医道果然高明啊,看朱玉现在的这样子哪里还有半分病容?
李云鹤的心里万分得意,就听得朱玉在一边说道:“师母的意思是想请你过府,就住在方府里头,专心给方延宇治病。”
“嗯?”李云鹤的眉头不由得一挑,道:“又没有隔多远,让他们把人送来不就行了么?”
“这怕是不行。”朱玉说:“你是不知道那方延宇病得都只剩下一口气了。”
“就跟你当年一样?”李云鹤笑问。
朱玉脸就是一红,却还是点了点头:“说是比我当年还要重几分。”
“那也就跟死人没有什么差别了。”李云鹤说道。
“所以这才来找你吗?”朱玉说:“方家的规矩大,总觉得男女有别,事关了性命这才来找你。”
“这事”李云鹤摸了摸下巴,道:“那要是我治不好,他死了岂不会怪到我头上?”
“我也觉得不是很好,没有替你应下来,不过,师母既然求上门来,我也不好硬拦着。”朱玉提议道:“要不咱们哪天先去看一看?”
说是病得都要死了,却还这么慢腾腾的,想是不要紧?
李云鹤想了想问朱玉道:“他那病以前是由谁给看的?”她说:“可别又整出个腾大娘和益寿堂的事!”
“是太医院一个姓周的太医,不过他现在已经致仕回乡了,那方延宇便是被方家人送到周太医的家乡去治病去了。估计是不行了,这才又弄了回来。”朱玉解释说,完了保证道:“放心,方家不是那腾婆子。”
这倒也是。
李云鹤点了点头,道了一声:“那你安排一下吧,看哪天合适就先去看看。”
“你应了?”朱玉有些惊诧,她是知道李云鹤接的重病号都是拉到医馆里来看的,从不住到病人家去。
“先去看看,至于别的后面再说。”李云鹤点了点头回答道。
朱玉很是高兴,立即去跟邵明说了,邵明又与自己的老师说,那边再行安排。
第64章 :()
隔日方家便派了人来接,朱玉月份大了,家里头有两个大肚子邵郡侯夫人也不好出门,大太太又要管着家里的中馈,邵郡侯夫人便让三太太陪着李云鹤去了方府。
虽然方家和邵家关系很近,但李云鹤这还是第一次来方家。
方家是累世的官宦世家,其气象自然是不俗的。
首先就这个方家宅子的地理位置讲它便不凡,这宅子紧挨着皇城,过了太仆寺便是皇帝家的西苑。据说当年方家鼎盛时,就常从太仆寺旁边的小巷子穿到西苑去,是皇帝家的常客。
再其历来讲,它乃是本朝开国高皇帝颁特旨赏赐下的。当年高皇帝便有明言,要将此地予方家世代居住,非谋逆、造反大罪不可夺。
再就论其面积,前朝覆灭后天下混战了三十几年,人口锐减至前朝鼎盛时期的三分之一。高祖打下这燕京城时,整个燕京城连五万人口都没有。那么多的地都是空着的,高祖便大笔一挥,将燕京城分了个三六九等划分成区域,也把文武百官的功劳划了相应的等级,让他们在对应等级的区域去按照自己的功绩大小圈地。方家的先祖乃是高祖皇帝的老师,又是他打天下的首要谋臣,高祖向来敬重于他,百官更是以他马首是瞻,他的宅子自然是百官中最大的。
经历近两百年,开国时的许多勋贵已经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就算如许、邵这般存留下来的多多少少都有了些改变,或是爵位降了,或是换了宅子。但方家,却如一棵千年的老苍柏一般,始终屹立在西苑墙外,太仆寺旁。
转过了琉璃桥,立即就感觉到前方清静了许多,掀开轿帘往外一瞧,只见得前面有一个空旷的广场。以广场为中心东西有两个街道,两个街口各立了一个高大的彩楼牌坊,东边的上书“紫气东来”,西边的上道“西霞普照”,那广场的北面正中间又有一个牌坊,上面是高祖的御笔“文房世家”。高祖笔法苍劲如游龙走凤一般,四个大字写得气势磅礴。在那四个大字下,又有一排小字“文官落轿武官下马”。这牌坊的后面这才是方府的大门,没有什么封诰赦命,只在高高的门楣上用斗大的楷书写了“方府”二字。
车轿是从那牌坊前绕过,从东边的那个牌坊下钻了过去,绕到了方府的东侧门。
“将李大娘子接来了?”东侧门早就有人等候多时了,李云鹤听见有个年龄不是很大的男子在外头问。
“是。”坐在前面青篷小车里来接李云鹤的方府下人应道。
“是方显吗?”听得外面的声音,与李云鹤同坐一车的邵三太太突地掀开了车帘子,朝外面喊了一声。
外面立即有人飞快地应道:“是小的。”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三十来岁,穿着一身青色皮袍的年轻管事快步走到了车前,抬头望着邵三太太笑道:“真是二太太呢?小的给您请安了。”知道她是来送李云鹤的,又忙道:“您看这怎么是好?这大冷的天,还劳烦您跑这么一趟。”
“这有什么?”邵三太太笑着说:“正好我也有许久未给老太君请安了。”
原来邵三太太是方家老太君的娘家侄孙女,算起来血缘还不算远。
两个人寒喧一番,方显这才知道李云鹤也同坐一车,又连忙来跟李云鹤见礼:“劳烦您大冷的天跑一趟。”
“行了吧你,怎么越来越没有出息?”邵三太太嗔道:“颠来倒去的就那一句,你就是这么跟你爹学的?”说着便朝着方显挥了挥手,方显嘿嘿地笑了,邵三太太与李云鹤解释:“这小子的爹是这府里的大总管,最是得方家老太君的器重,他本人也在你姐夫师傅的身边当差。”又说:“看来方家挺看重妹妹的啊!”
“但愿不要让他们失望吧!”李云鹤笑了笑道。
方显将原来驾车的赶了下去,自己跳上来亲自驾着马车往里走。
进了东侧门往里走了须臾便又进了三层仪门,仪门后面种了好大一片矮冬青,这时候被昨天夜里下的小雪薄薄地盖了,只见得白中透绿,绿中嵌白,煞是好看。
矮冬青后面是一个小巷,马车却是在这里停止了,早有婆子抬了软轿在这里候着。方显请了邵三太太和李云鹤下了马车,请他们换了轿子再往里走。
重门叠户,都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程,每过一处就听得有人惊喜地欢呼:“来了!来了!”然后便是飞快奔走的脚步声,还有向里报信儿的欢呼声。
“这方家果然是高门大宅啊!”听得外面的动静李云鹤挑了挑眉头,说实话她进河东王府都没有这么热闹的。
又是过了许久,李云鹤感觉到轿子晃了一下,顿了顿就听见外头的人说:“到‘松鹤斋’到了,还请李大娘子和邵三太太下轿。”
自有人将轿帘掀开,李云鹤弯腰出来,一抬头就见得到了一座院子前头。
“这里是方家老太君居住的院子,想是先要见过老太君。”邵三太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