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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春樱,无故诬陷她人,坏我掖庭宫风气,杖五十。”
“姑姑,我是冤枉的!我没有诬陷她,没有!”春樱被拖出去行刑,披头散发的模样,狼狈极了。
安姑姑哼了一声:“一个个,都是不省事的,好了,我们走!”
“慢着………”
安姑姑慢慢回头,用一种平静却透着冷意的目光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
“安姑姑,金钗之事尚未解决,姑姑这么走了,该如何向皇后娘娘交代?要知道,丢失御赐之物,可是大罪!”
苏锦墨不紧不慢地说道。
安姑姑一字一顿地道:“那你想怎么办?”
苏锦墨轻松地说:“自然是继续查下去。”
安姑姑不置可否。
苏锦墨道:“方才春樱神色慌张,奴婢怀疑金钗正是她偷的,或者她们房里人偷的,她告发棠梨苑分明是贼喊捉贼。”
孙司正正色道:“锦墨妹妹可不要信口开河。”
第89章 89祸水东引()
“没有搜查过,孙姐姐怎么知道锦墨冤枉她?再说安姑姑一向公正,哪有只搜查棠梨苑却不查荷香苑的道理?大家都隶属浣衣坊,只查一处,不查别地,恐怕会寒了姐妹们的心。”
苏锦墨虽然是对孙司正说的,可话里话外指责安姑姑处事不公。
安姑姑淡淡地道:“荷香苑自然要查,可是苏锦墨,你这般笃定荷香苑藏污纳垢,如若没有,那。。。”
苏锦墨斩钉截铁地回答:“那奴婢甘愿受罚。”
“小姐!”
“锦墨!”
茜雪等人轻呼一声。
“好。”安姑姑双眉一挑,“既是如此,我们这就去荷香苑搜查!”
一众人浩浩荡荡地进了荷香苑,彼时荷香苑的宫女早已在两旁垂首而立,安姑姑一个眼神过去,早有几名司正冲进去,翻箱倒柜,片刻,有人回道:“屋里没有要找的东西。”
孙司正冷笑一声:“锦墨妹妹还有什么话说?”
苏锦墨神色不动地道:“姐姐兴师问罪有些早了,春樱屋里没找到金钗,极有可能这金钗藏在与她交好的人屋中。”
安姑姑哼了一声:“既然如此,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来人,将这荷香苑好好搜查一番。”
几名司正一齐动手,一盏茶的时间将荷香苑里里外外查了个遍。
“回安姑姑的话,荷香苑里都搜遍了,没见着皇后娘娘的簪子,唯独一间屋子里面的箱笼、衣柜都上了锁,奴婢们没法查检。”
安姑姑眉头一皱:“那是谁的屋子。”
“是。。。是奴婢的。”人群里走出一个穿着普通,却满头珠翠的宫女。
“这不是赵盼儿吗!”
“她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赵盼儿死死盯着苏锦墨,恶毒的目光如同一条毒蛇,吞吐着信子。
为什么这个贱人还在这?她现在不是应该因为犯了宫廷大忌,被杖责吗!难道挨打的人不是她?春樱这个废物!
安姑姑轻咳一声,压住附近的议论声:“既然是你的,打开就是了。”
赵盼儿忙道:“奴婢怎敢不打开,只是这里风急露重,还请姑姑并几位司正进屋喝杯茶,暖暖身子。”
赵盼儿这么一说,几位司正脸上都露出和悦的微笑,暗道赵盼儿会来事,她们查了一晚上,早就是又渴又累,只是不敢在安姑姑面前表露罢了。
众人进了赵盼儿的屋子,眼前都是一亮,没想到赵盼儿再失去司正位置后还能住在如此华丽的屋子里,看来她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不仅仅是一个周掌药。
孙司正环顾四周的摆设,心里有些嫉妒,她在掖庭宫做了二十年的司正,还不如赵盼儿一个小小的宫女住的好,“盼儿妹妹倒是会享受。”
赵盼儿丝毫没有注意到孙司正话里话外的醋意,而是颇有些得意洋洋地道:“这些并不算什么,请大家尝尝今年新下的风露茶。”
说着亲自动手,从天青色汝窑罐子里倒出一些茶叶,用滚烫的水泡了,又特意找出一套紫砂茶具,为围坐在桌前的安姑姑等人一一奉上。
第90章 请君入瓮()
李尚食轻轻一呷,顿觉一股清香从齿间落在咽喉,四肢百骸都舒心通畅极了,不禁赞道:“一个普通宫女房里能有这样的好茶真是难得!”
安姑姑用茶盖飘去茶末,微笑道:“李尚食见多识广,能不能给我们这些俗人解解惑,这茶到底好在何处?”
李尚食淡淡一笑:“安宫正这是在考我呢!这枫露茶是枫露点茶的简称,制作方法很简单,取香枫之嫩叶,入瓯蒸之,滴取其露即可。”
“如此简单,珍贵之处在哪呢?”孙司正疑惑地问。
苏锦墨细品枫路茶,微笑道:“这枫路茶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是白茶的一种。”
“白茶!”众人一阵惊呼,这白茶是贡茶,每年进贡皇室之后,所剩极少,在民间流通的不过一、两斤,因此经常被富商哄抬出天价,没想到这么难得的白茶,会在一个宫女的房间喝到。
苏锦墨缓缓道:“这白茶珍贵,不单单在于其生长之处,往往在林崖之间,非人力可至,也在于芽英不多,蒸焙困难,汤火一失,就会变为常品,必须制造精微,运度得宜,才能表里昭澈,成为精品。”
李尚食缓缓点头,目光中尽是欣赏之色。
其余人也被苏锦墨吸引专注地听着,完全没有注意身后人的动作。
赵盼儿有些惊诧,没想到这苏锦墨居然知道这么多,两人都是世家小姐出身,这么一比,岂不是显得自己没有学识?
想到这,赵盼儿用一种愤恨的眼神看着苏锦墨,好像是她抢去了自己所有风头!
苏锦墨淡淡地道:“可惜咱们现在所饮的这杯,因为主人不懂烹制之法,竟用浅焙之法,白白糟蹋了这好芽英。”说着,从袖子中抽出一方丝帕,轻轻擦了擦嘴。
李尚食冷笑一声:“这便好比,焚琴煮鹤,牛嚼牡丹!”
赵盼儿刷地,脸羞的通红,她不敢对上李尚食,只能恨恨地盯着苏锦墨。
却见苏锦墨正意态闲适地擦着嘴角的水珠。
这帕子。。。。赵盼儿眼前一亮,这好像是曼珠沙华,只是。。。只是颜色不是大红!
哈哈,好你个苏锦墨,居然不知道这曼珠沙华是大明宫最大的禁忌,还敢堂而皇之的拿出来用!今天你死定了!
当下,装作什么也不懂地模样,笑着对苏锦墨道:“苏司正,奴婢瞧着你手里那方丝帕,花样倒是别致,能让奴婢瞧一瞧吗?”
茜雪等人讶然地看着赵盼儿,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谦卑了?
苏锦墨大方地将丝帕展开,平铺在桌上,微笑道:“前天是我的生辰,茜雪特意找春樱要了一个不一样的花样儿,绣成这帕子,给我当生辰礼物。”说到春樱,苏锦墨露出淡淡地忧伤:“春樱着丫头真是傻,怎么能听信别人的挑唆,来陷害茜雪呢!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啊!”
众人细细瞧着,这帕子上的花样果然奇特,不同于别的花,此花开得绚烂却并无枝叶,花瓣反卷如龙爪,花萼单生。
第91章 宫中大忌()
安姑姑一见之下,瞳孔慢慢收缩,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而一向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李尚食,竟然面色大变。
众人见两宫宫正都是这般模样,全都怔住了,屋内安静极了,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忽地,安姑姑拍案而起,手中茶盏滚落在地,像是摔在众人的心头,吓得众人心都是猛地一跳。
“好个大胆地苏锦墨,居然敢私藏宫中禁品!”
苏锦墨跪倒在地,一脸茫然地望着怒发冲冠的安姑姑,颤声道:“姑姑什么意思,锦墨不明白!”
安姑姑冷笑一声:“好一个不明白!不是你让茜雪去寻这花样儿?”
赵盼儿兴奋极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苏司正见多识广,学识渊博,刚才还对我屋中的枫露茶指点江山,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曼珠沙华是宫中的禁忌?”
“曼珠沙华!”
稍微年长一点的宫女全都大惊失色,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野兽一般,少数入宫较短的宫女则一脸茫然。
有人地声问:“曼珠沙华是什么?”
“是一种西域来的奇花异草,二十年前宫中曾大面积种植,但十年前不知为何全被销毁,皇后娘娘降下懿旨,宫中不得再出现此花,违者杖毙!”
“啊!这么严重!”
“快别说了,我想起那个全身是血的宫女就害怕,她可是因为误画了曼珠沙华就被活活打死的!”
“天啊,这么一说,苏司正不是死定了!”
茜雪脸色惨白,哽咽道:“安姑姑,苏司正冤枉,苏司正并不知道这是曼珠沙华,是春樱给了奴婢这花样,奴婢瞧着新奇才绣的,小姐。。不,苏司正并不知情,求安姑姑饶恕她。”
苏锦墨垂着头,众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李尚食心急如焚,暗怪自己不细心,怎么没早一步发现她的帕子绣地是曼珠沙华!这下触犯了皇后娘娘的禁忌,谁也救不了她了!
身为皇后娘娘的近臣,李尚食非常清楚皇后娘娘对这曼珠沙华的厌恶已经超出对一般花草,她完全是将它看成了那个人的化身,只要曼珠沙华出现,就会让皇后想起她那些被压制、被侮辱的岁月,对于让她回忆起这些不愉快的人,她会毫不犹豫地予以铲除!
“并不知情?一句简单的并不知情就想推卸责任吗?”安姑姑怎么会放过这个置苏锦墨于死地的机会,“你既然说是春樱给你地花样,那本宫正就传春樱与你对质,让你们主仆死得心服口服!”
“带春樱!”孙司正冲门外大声第说了一句,片刻,两名健硕的宫人拖着奄奄一息的春樱进了屋。
春樱挨了整整五十杖,下身早已被打烂,现在整个后臀血肉模糊,说不出的可怖,她甫一进屋,众人都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下意识第掩住口鼻。
“泼醒她!”安姑姑淡淡吩咐一句。
赵盼儿忙不迭第用茶壶里剩下的枫露茶将春樱泼醒,完全不在意这茶的珍贵。
第92章 百口莫辩()
苏锦墨心里冷笑:为了至我于死地,这赵盼儿倒是舍得!只不过我岂能让她如意!
一泼之下,春樱幽幽转醒,茫然环顾四周,忽然大哭着爬到安姑姑的脚下,用手拉扯着裙摆:“姑姑,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安姑姑嫌恶地蹭开她的手,用帕子掩住口鼻,正色道:“且不说金钗之事,我问你这花样儿可是你给茜雪的?”
春樱一怔,看到孙司正给她展示的丝帕才明白,原来曼珠沙华的事东窗事发了!
春樱心里一喜,方才在棠梨苑没找到此物,让安姑姑和周掌药对她大为不满,以至于几个刑杖的宫女毫不客气地把自己打个半死,现在只要自己按赵盼儿、周掌药吩咐的做,她们一定会再次高看自己!
想到这,春樱觉得臀部的伤也不那么痛了,目光灼灼地道:“回姑姑的话,茜雪在撒谎,这花样儿明明是她管奴婢要的,哪里是奴婢主动给她的!”
“你!”茜雪为之气结。
春樱一抹眼泪,侃侃而谈:“茜雪那日来寻奴婢,说是小姐。。。不,是苏司正想要寻一种花样儿,那花与宫里其他的花不同,花瓣呈龙爪样,且有花无叶,有叶无花,奴婢哪里见过这样的奇花异草,便问茜雪,苏司正要来何用?茜雪吞吞吐吐,不肯名言,但又要的急切,说奴婢曾经在大明宫呆过一段时期,可以问问宫里的老人,只要能拿来一副花样子,需要再多的钱也不吝惜,然后奴婢。。。。。”
“安姑姑,她在说谎,奴婢没有说过!”茜雪打断春樱的话,愤怒地道。
“闭嘴!”安姑姑怒喝一声:“你接着说。”
春樱有些得意地看了看满脸泪痕的茜雪:“然后奴婢一来顾念着往日的情份,二来也确实贪图那些金银,便想回大明宫打听一二,哪知宫禁森严,奴婢根本进不得大明宫,没法子,只能求以往相熟的神策军军士,让他们去外面打听打听,那人倒也当了事办,没几天就拿回一个花样子,奴婢赶忙送去了棠梨苑。”
安姑姑追问道:“你将这花样子直接交到了苏锦墨手里还是茜雪手里?”
李尚食也心急如焚地盯着春樱,这要是交到茜雪手中,苏锦墨还有活下去的机会,要是。。。。后果不堪设想。
春樱咽了口吐沫:“奴婢直接交到了苏司正手里,当时苏司正见了这花样儿异常激动,似乎忘记了奴婢还在屋里,一味地抚摸着那花,眼中全是眷恋,再后来,就是茜雪来找奴婢帮忙绣丝帕,奴婢竭心尽力地帮了忙,不少绣线还是从盼儿姐姐那拿的,连那方丝帕的白丝缎子,都是盼儿姐姐给的,掖庭宫是没有的,不信姑姑可以验验白丝缎子和绣线,就知道奴婢有没有说谎!”
“帕子拿来我瞧瞧。”安姑姑伸手接过孙司正奉上来的丝帕,凑在灯下,仔细瞧着,众人屏息凝视地等待结果,却见安姑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地笑。
“果然是宫里才有的江陵白丝缎,连线都是苏杭一带特有的孺线,若本宫正没记错的话,赵盼儿的老家正是苏州吧。”
第93章 看场好戏()
赵盼儿忙道:“奴婢的老家正是苏杭一带,这些绣线都是奴婢从老家带过来,寄托思乡之情的!”
春樱忙插言道:“茜雪那日来荷香苑绣丝帕时,奴婢曾问她知不知道苏司正绣这奇花拿来做什么,茜雪她开始支支吾吾地不说,后来经不住奴婢一直追问,就说苏司正绣这方帕子是为了祭奠一个人,想在中元节烧掉此物,以寄哀思!”
“什么!”
众人惊呼一声。
李尚食脸色大变,难道这苏锦墨真的跟那个人有关系?
不~不会!那个人在世时,苏锦墨不过三、四岁,又在宫外,是不可能认得她的!
周掌药心中窃喜,见大事要成,顾不得李尚食在场,开口道:“你还不将寻来的花样儿交出来,给安姑姑瞧瞧。”
春樱忙从怀里掏出一页纸,上面正是用笔描红的曼珠沙华!
虽然是用普通的炭笔描成,可月光下,这曼珠沙华依旧红的亮眼,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这确实是曼珠沙华!”安姑姑脸色铁青:“好你个苏锦墨,居然暗地里做这般勾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仅会害死自己,还会拉着整个掖庭宫为你陪葬!”
众人心中一寒,不少经历过往事的老宫女更是全身抖若筛糠,知道安姑姑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苏锦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安姑姑绣眉一挑,头上的朱翠因为她的愤怒,叮当作响,“来人!将此违背宫规的贱婢拖下去责以乱棍!”
方婉柔和茜雪大惊失色。
苏锦墨镇定地跪在原地,明艳无双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恐,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让她整个人显得气度娴雅,仿佛要被杖毙的不是自己。
“安姑姑,如此结案是否过于草率?奴婢尚未自辩。”苏锦墨恭敬地道。
“自辩?”安姑姑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我到要看看你如何自辩!”
苏锦墨不卑不亢地道:“首先奴婢并不知道世上有种叫曼珠沙华的花,就算知道,真想用其绣一方帕子,也没必要让春樱帮我打听,神策军中不少人感念我救助他们的情谊,让他们寻个奇花异草,并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