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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离脸色很苍白,在灯光下甚至被映衬的更苍白了,他的目光落在乔以陌的脸上,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沉默地转过身去,那个转身的姿态就像是失修的机器,僵硬的让人心酸,那英俊的侧脸好像是被乌云完全的覆盖,落寞的让人心酸心疼,那个表情,绝望之后的淡然,看的乔以陌猛地闭了闭眼,忍住眼中的酸涩!
“真的?”卢克凡不知道是不敢去相信,还是对此怀疑。
“乔以陌,你为什么连个屁都不放?”汪成润吼了一声。
“成润!”顾风离的声音已经沉下去了,他已经懂了很多,她的挣扎他看懂了!“不要说了,她已经很难受了,是我逼得她如此难受!这已经足够。”
乔以陌听到这话身形一晃,往后迭退了数步,脸上的肌肉僵住了,表情中尽是饱含悲涩的苦痛。仿佛眉心间也锁住了悲戚。
时间仿佛凝固在了此刻。突然,她凄美的脸低了下去,不看他们。
“你先坐下来休息下吧,克凡这脾气有点急躁,也是着急,希望你能理解!”
“没关系的,可以理解!”顾风离轻声说道。“我不在意任何人的想法,我要的只是陌陌的信任!还好,她是信我的!”
到了此刻,他还是不想她为难。
可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他轻易说出她的隐忧,在失望之后痛定思痛后的幡然醒悟,原来她只是要他绝望,可是陌陌,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有希望!这证明你那颗隐忍言不由衷的心是为我担心的!
听着顾风离的话,乔以陌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刺痛犹如泉涌,扭绞着她的心。
他怎么这么傻!明知道回不去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执着?
傻瓜,这个傻瓜啊!
她知道自己将心墙筑得太厚了,厚的连她自己也无力去摧毁,但他的话却震撼着她内心深处某种脆弱的神经,他的痴心仿佛暖化了心底某些凝霜的东西,千疮百孔的伤口开始慢慢地愈合。
他的深情,也给予了她!
在彻底失去后的给予,犹如深夜昙花即将衰败后的一刹那的妖艳,她抓不住,却永远记住了这种妖艳的美!
顾风离啊!
乔以陌努力的试图稳定自己起伏的情绪,却发现结果只是徒劳无功,她的四肢开始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眼底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她让这两个男人,如此痛苦,她怎么对得起他们?
顾风离再度走到了乔以陌的面前,轻声道:“没有伤到大脑,送来的很及时,应该手术后就会醒来,放心吧!等他醒来,我们就走!”
“顾哥,你还安慰她?”汪成润有点生气。
顾风离出生制止:“成润,别说了!”
汪成润还是气不打一处来。“顾哥,就这么忍了吗?”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顾风离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她的心思我明白!”
乔以陌没有说话,颤抖的肩膀泄露了一刹那她的情绪。
爱已起,情不落!
缘已走,分不舍!
她紧闭双眼,紧握拳头,指甲陷入了手掌心里,一想到顾风离受得苦,曹泽铭受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不曾有过的无助折磨着她的心。
一切原罪,是她自己!不想伤任何人,却总是伤任何人!
卢克凡脸色也有点不太好,难道真的冤枉了?他脸上浮现一抹愧色,却又有点拉不下来脸。。
这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主治医生走了出来,看到顾风离,他松了口气地道:“肋骨断了两根,内脏有轻微挫伤,胃部被断的肋骨扎到,大出血,好在有惊无险,如果再往上一点,断掉的肋骨就可能戳到心脏了!人已经醒了,很快就推出来!”
“谢谢你,医生!”顾风离真心地道谢,也彻底松了口气。
乔以陌松了口气,她在那一瞬间,转过头,看向顾风离。
顾风离也转头看她,灯光落到他脸上,明明灭灭的,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眼神锐利宛如刀锋,声音也压下去了,完全不像嗓子里出来的,倒像是从胸膛里迸出来的响动,“你的用心良苦,我懂了!”
乔以陌眼底闪过一抹涩然,傻瓜啊,这样都不能让你失望吗?仿佛被人戳穿了心事,她呆怔了,身体发颤。
顾风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乔以陌,此时,顾风离那冷峻的表情看得乔以陌不由自主地心慌意乱,下意识咬咬唇。
顾风离终于收回目光,转头对汪成润道:“成润,我们走吧!”
没有等曹泽铭出来手术室,顾风离就跟汪成润往外走去。
汪成润临走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乔以陌一眼。
那一眼,可以将乔以陌整个人刺穿。
她悲恸至扭曲的脸,让他心伤,他的声音带着痛楚,似被人扣住喉咙,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轻声道:“陌陌,保重!”
他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熟悉的香烟的气息,终于远去,她转头看他的背影,那背影落寞的让人心酸心涩。
“弟妹,泽铭出来了!”林锐别有深意地提醒。
乔以陌回神,等待着。
终于,曹泽铭被护士推了出来,他的脸上有着擦伤,却丝毫不减英俊。
他睁着眼睛,似乎有点疲惫,点滴瓶子滴了两个,他被包裹在被子里,身子有点轻微的颤栗。
乔以陌疾步赢了上去,低头看着病床上的曹泽铭,柔声问道:“泽铭,你感觉怎样?”
看到乔以陌的一瞬间,曹泽铭的眼中闪烁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那一抹微光稍纵即逝,很快归于平静。
“医生,我们要住单间病房!”卢克凡先跟值班医生交代。
医生道:“跟护士站去约!”
“泽铭,你可真是吓死我们了!”林锐的眼中有雾气腾起!
曹泽铭望着他,声音沙哑地开口:“死不了!”
“你小子当然死不了了,祸害一万年!”卢克凡安排好后,边推着曹泽铭边跟他开玩笑!
曹泽铭只是看了乔以陌一眼,却没有说话。
他似乎,不太想跟乔以陌说话。
乔以陌也不在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跟着。
推进了病房,把人抬下来。医生嘱咐:“平躺,六个小时内不要枕枕头,不要睡,跟他说话!让病人保持清醒的状态!”
“好的!”乔以陌立刻应声。
曹泽铭显得很疲惫,听到医生下的遗嘱,立刻疲倦地抗议:“医生,我很困!”
“困也不能睡,麻药退了再睡!”医生很有耐心地说道:“先生你这很危险了,若是再晚一点,真的出事了!而且你的病情你也清楚,不要逞能!”
医生略带警告的看了一眼曹泽铭,曹泽铭眸光一暗,对上医生的视线。
医生又道:“好好静养!”
“谢谢!”曹泽铭道谢。
“不用客气!答应你的事情我能做到,但是你要配合!”医生再度说道。
这话,让乔以陌和卢克凡还有林锐都是一愣。
曹泽铭立刻道:“我当然配合!”
“那就好!”医生先离开了。
“什么意思?医生答应了你什么?”卢克凡问曹泽铭。
“没有什么!”曹泽铭言语间有着躲闪。
“泽铭,我们说说话吧!”乔以陌这时候轻声地开口。
卢克凡跟林锐对视一眼,没有再追问,然后就静静地退出了病房。
护士跟曹泽铭滴好了点滴,跟乔以陌道:“药没有的时候,按一下铃,我们会过来换药!”
“谢谢!”乔以陌道。
“不客气!”护士走了。
屋里只剩下乔以陌跟曹泽铭。
乔以陌伸手轻轻地握住了曹泽铭的手,没有敢用力,只是握住一根手指,轻轻地开口:“很疼是不是?”
曹泽铭没说话,却动了动手,眼底浮现一抹痛苦,抽回了自己的手。
乔以陌不敢再动,只是坐在那里,夜色微凉,吹皱心底一池湖水。
“你怎么来了?”曹泽铭终于开口,却是不看她一眼的。
乔以陌听到他跟自己说话,唇边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眼角软下来,流露一丝坦诚的情感。“想来,就来了!”
更新完毕。
第383章,相濡以沫()
“我不想看到你!”曹泽铭沉声。
乔以陌默然。
半晌,她轻声问:“泽铭,一定要这样吗?”
曹泽铭很疲惫,没说话。
乔以陌能清晰地感受到曹泽铭所隐藏的丝丝冷漠,这种感觉很强烈,隐忍染上了他的眉梢,即使是在手术后,他的脸色很苍白,人也很疲惫,这种隐忍,也非常明显。
心中被某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苦涩笼罩,乔以陌不想这个时候说太多的话刺激他,她知道他的刻意疏离,这些隐忍的刻意,让她不忍心他身体痛的同时心更疲惫。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半晌没有动静,曹泽铭转过脸来,一眼对上乔以陌,她轻声道:“很难受吗?是不是疼了?”
曹泽铭神色暗了下去:“我不想跟你说话!”
她的眼神突然涌出冷漠,薄凉。
乔以陌发现,他很不想她再继续走进他的内心,她微微眯起眸子,轻声呢喃:“如果你真的想要我永远的离开,真的这样讨厌我,就不要给我股份,不要管我的死活,不要宋易欣来陪我!既然你在背后做这些,为什么不肯面对我?我所认识的曹泽铭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会这样畏首畏尾,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倘若不能面对,活着便也没有多少意思!”
她又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曹泽铭还要抽回。
她立刻说:“泽铭,你再掩饰也掩盖不了你的心,我知道我很任性,你当初那样纠缠我,现在轮到我来纠缠你,我不想失去你,这就是我的心里话。”
温暖的手心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指,将他修长的手包裹在温暖的掌心里。
他没再动,却说:“我对你厌倦了,。。。。。不想再看到你!”
他的犹如自语般的辩解,仿佛同时也在说服着自己。
“泽铭,我很高兴,任何时候,你都是为了我着想的!我知道你心里在隐忍,我想你是在担心迟阿姨对付我,可是我不怕!我怕的是你不要我。无论你信不信,你都是比任何人都重要的存在,对我来说,是最温暖的!我只想乖乖地待在你的身边,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算失去自我,我也无悔,只求你不要把我甩开,就算是死亡,也一定要带上我。”
她的这番话,让他全身一颤,心中骤然紊乱不已,隐藏的情丝像被撼动了,情绝仿佛也变情动。
她的声音有些微颤,从来没有这样低姿态的说过,他知道她的自尊心极强,可是要她放下自尊跟他说这些话,他还是很难受的!
“我对你厌倦了!”他还是那句话,喊声地开口,即使没有多少力气,却还是想要撇开。
“你不用一再宣言,我听到了!你说你对我厌倦了!”她却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站起来,拿了棉棒,轻轻地沾了点水帮他抹了抹干的了唇。
他仰躺着,视线落在她笑唇微微扬起的面容上,久久的失神后,终于沉声:“你这样,很恶心!”
“我一直都很恶心,不是吗?”她倒没有生气,依然笑着:“可是,你爱这个恶心的女人不是吗?”
曹泽铭忽然不说话了,只是望着她,她也低头看着他,视线良久的相望,她轻声启口:“泽铭。。。。。。。”
她清澈婉转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对他笑,笑容如月夜下静静绽放的花朵,醉人的幽香侵袭他的世界,直到内心兵荒马乱,直到他几乎受不了她的笑容和温柔的凝视,直到他差一点忍不住说,“就这样吧,陌陌,我爱你,爱到恨不得杀了你!”
可是,他什么都不说。
她低下头去,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他的唇瓣上,他的唇带着淡淡的凉,他身体猛地一僵。
她的手轻轻地捧住他的脸,只是说:“我们不要逃避了好吗?再厉害的人,再厉害的事,都不要用逃避,用隐忍来面对了,可以吗?”
曹泽铭的手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他忽然发现,他没有陌陌强大,其实,也不过是因为他爱的太深,深到不想再伤害她!
她低着头看他,散落的长发落在他的脸上,痒痒的,撩拨的他情绪有点一滞,她离他很近,近到呼吸可闻,淡淡的气息缭绕在他的面上,引人沦陷。
她笑着摸摸他的脸,指尖滑过他的肌肤,与他视线相对,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他。
他受伤了,可能差一点死去,她可能差一点就永远的失去他了!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有多恐惧,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有多庆幸,还好,他没事了!
良久,她轻声道:“泽铭,劫后余生后,我们还不能看清人间百态吗?”
曹泽铭努力克制住心底那抹不断上涌的不该有的失控情感,直直地望着她,忽然冷声道:“就是因为劫后余生,才发现,跟你是在浪费时间!陌陌,你还是做我的小妹吧!”
乔以陌看着他,眼里清澈如水:“好,做你的小妹!”
曹泽铭对她忽然就这么答应有点怔忪。
乔以陌反而站了起来,视线转向窗外的夜空,她是背对着他的,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当她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她的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而这笑容,让他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仿若他所有的别扭,所有的用心良苦都像是小孩子在大人面前撒的小谎言一般,如此轻易看透,却又不点破!
“以后,我还是叫你泽铭哥哥吗?”她平静的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响起来,在宽敞明亮的病房里穿行,直接到达他的双耳里,让他的心瞬间被击中!
他忽然发现,他的内心,其实没有陌陌这般强大的!“陌陌!”他低语般的叫。
她笑,似乎在感慨:“夫妻一场,奈何缘浅!既然你想做兄妹,可以啊!有你这样的哥哥,我觉得很温暖啊!哥哥就哥哥吧!”
曹泽铭对她这样淡然的情绪击破了内心。“把林锐和卢克凡叫进来,你出去!”
她笑了笑:“他们是男人,没有那么细心!”
“叫护士过来,你出去!”他像个孩子一般闹脾气。
她说:“护士是外人,再怎么都不如自己的小妹细心是不是?”
“乔以陌!”曹泽铭想要投降,他知道她是了解自己的,知道如何抓住自己的命门,他不敢继续私下面对她,他怕自己会全部招供!
“哥哥,我知道我的名字,连名带姓的喊,这样太疏离了,不如直接喊妹妹吧!”她跟他打着软太极。
“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他忽然就情绪失控地低吼了起来。
乔以陌低下头去,唇就堵住了他的唇,一个吻,轻轻柔柔地,她的舌尖伸到了他的口中,他的脾气瞬间就偃旗息鼓,再也动弹不得。
本来,麻药就还没有完全的褪去,刀口和肚子里的伤以及骨头的伤都在火辣辣的疼,他承认她的吻比麻药还要有效果!
可是,到如今,他又怎么能自私地要求她呢?
她的吻带着安抚一般,吻了良久,吻到他由一开始的一动不动,到后来的差一点失控,去回应。
她终于松开他,然后看着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如果再赶我走,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