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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愣了一下才吩咐，“苏昊，通知物证科，这里整个房间都要进行鲁米诺测试。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他在死者的家里，杀害了死者。”
将这里留给物证的同事，林蔚他们就先走了。林蔚苏昊跟傅瑾瑜坐在一辆车内，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可是想到案子，林蔚还是开口了，林蔚看向傅瑾瑜，“你不是说你刚才去了周寒那里吗，有什么进展？”
傅瑾瑜想到王林的那个房间，“跟王林家情况差不多，四面墙全都是重新粉刷的，整个房间，到处都是血迹，十分惨烈。而且那个小区的监控被人抹掉了。我已经让甄俊恢复了，不知道能不能恢复过来。”
“乔家的人到底跟林正达成了什么协议？对他的事情倒是尽心尽力。”林蔚冷哼一声，“请了高鹤鸣来做辩护律师还不够，还抹掉了监控。”
“案子发展到现在，我倒是觉得不像是乔家的手笔。”傅瑾瑜看向林蔚，“况且，林正是个不可控的凶手。他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对于一个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专家，据他了解过的类似林正这样的案例，性格行为都是很具有个人行为色彩的，他们没有合作伙伴，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主宰就够了。
所以从一开始，傅瑾瑜就没有觉得这是雇凶杀人，而是利用了凶手的心理利用了凶手的手，借刀杀人，然而这需要对凶手的行为模式非常的了解才能做到，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跟他一样，擅长犯罪心理，那就是擅长犯罪，不太像是乔家的行事风格。
“可事实就是如此。”林蔚内心那股愤愤不平又涌了上来，“以林正的本事，不可能请得动高鹤鸣，也没有能量能抹掉一个小区的监控。这些有钱有势的人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犯了罪再将自己的罪证抹的一干二净，这不是你们惯常的做法吗？”
傅瑾瑜眉头紧锁，林蔚为什么会用你们，“你对有钱人，有偏见。”
“你知道每年经我手的凶杀案有多少吗？”林蔚从后视镜中看着傅瑾瑜的表情，声音带着几分苍凉，“没有引起媒体公众关注的案子中，普通人量刑的比例高于有钱人。精神鉴定，保外就医，原告弃告，证人反水，这些手段我见的太多了，就因为你们有权有势，我们就连追求真相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小蔚”傅瑾瑜不明白为什么林蔚的情绪突然变得这么激动，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安慰到现在看起来很难过的林蔚。
林蔚声音略有些沙哑的说道，“我说过了，我们没有这么熟，办案的时候，请称呼我的职务，叫我林队长。就算你说的对，跟乔家没有关系，但是跟高鹤鸣有关，就必定跟豪门有关。”
傅瑾瑜只觉得林蔚字字戳心，林蔚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含沙射影的说他，也许林蔚不是对有钱人有偏见，从始至终都是对自己有偏见。
傅瑾瑜知道当年他的母亲岑吟曾经找过林蔚，但是他没有太放在心上，他觉得他妈不是那种在乎门当户对，讲究利益结合的人。
可是现在，他想知道，当初她们到底说了什么，门第，这是当年林蔚非要离开自己的理由吗？
傅瑾瑜只觉得喉间有些苦涩，“并不是所有的豪门都是如此。”
林蔚嘲讽的一笑，“是吗？我倒是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
“我们一定要这样说话吗？”傅瑾瑜眼神专注的看着林蔚，黑亮的瞳仁里闪着光芒，“我以为经历了这些天的事情，我们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了。”
苏昊本来还想劝劝两人，但是感觉到傅瑾瑜和林蔚之间的气氛，最后还是赶紧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假装自己不存在，心里默念着，非礼勿听。
林蔚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她承认，她今天有些失态了，这股邪火从知道高鹤鸣保释了林正之后就一直憋在心头，在听到监控录像被抹掉之后达到了顶点，终于发出来了。
林蔚的眼睛有些湿润，想到了当年的家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想到她明明在监控中看到了凶手的背影，但是等到报警，让警察来查的时候，警察却告诉他，小区的监控录像缺失了，没有她的家人遇害的那一段，想到那个时候自己的无助和绝望，林蔚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脾气。
傅瑾瑜看着坐在前面林蔚，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18章 舒适区域（）
几个人就这么安静的进入了警队，甄俊看到林蔚正准备说话，就感觉到了林蔚和傅瑾瑜之间的汹涌暗潮。
于是将苏昊拉过来，“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苏昊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一开始说的是乔峰的案子，后来说了周寒，然后说着说着就这样了。”
甄俊叹了口气，“林队从来都是嫉恶如仇的，更别说她最看不上的有钱人。估计这口气从打了范旭阳，被王局调来管这个案子，这口气就一直憋着呢。”
“也对。”苏昊看着互相不理会的两个人，“但是我还是觉得吧，林队跟傅专家之间有故事。”
“分开的恋人再相逢，谁还能没点往事？”甄俊点点头，“我觉得你这次的八卦触角很敏锐。”
苏昊看着甄俊，“那周寒家门口的录像呢，恢复的怎么样了？”
“我刚才就要说这事来着，然后就看到他们两个这样了，弄得我都不敢上前汇报了。”甄俊无奈的摇了摇头，“抹掉的东西只能做到恢复一部分，没有发现林正出现。至于剩下那部分彻底抹掉的，有没有林正，就不好判断了。”
“那只能等物证科的同事看有没有收获了。”苏昊一脸愁绪，“希望她们能找到些什么吧。”
“现场怎么样？”甄俊压低声音问，“听说很惨。”
苏昊点点头：“刚进去看的时候是没有什么问题，一个很小的隔断间，所有的地方都一目了然。但是拿灯一照，问题就出来了，林队仔细，在墙角发现了异常，刮开一点之后发现里头有血迹，所有墙面都重新粉刷过。听傅专家说，周寒家也是这样的。”
“啧啧，”甄俊不停的感慨，“那房子的格局，我也看过你们拍回来的照片，他怎么敢就在死者家里动手。”
苏昊说道，“预谋已久呗，早就选好了目标，踩好点，知道什么时间，邻居不在家，然后直接动手。毕竟按照凶手的这个反侦察的意识，在死者家作案，比在自己家作案更能摘清楚自己。”
甄俊对苏昊的观点十分认同，“你说有道理，要是他在家里作案的，我们找到林正的时候，这个案子就应该结了。”
感受到两个老大的暗潮汹涌，甄俊和苏昊两个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下，甄俊将资料打印出来之后，说道：“那个林正手机关机前和开机后的位置我都查出来。”
林蔚跟傅瑾瑜两个人同时朝着甄俊手里的资料伸出了手，林蔚将资料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这是我的。”
傅瑾瑜不甘示弱的往相反的方向扯了扯，“这是我让甄俊查的。”
林蔚跟傅瑾瑜两个人同时看向甄俊，让甄俊顿时生出了一种，无事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感觉，你说，这两个人吵架，非要搭上他做什么。
甄俊立刻又将资料打印了一份，递给了傅瑾瑜，“傅专家，林队，怪我，怪我刚才少打印了一份。”
傅瑾瑜盯着资料看了许久，然后往警队外走去，“甄俊，你跟我来。”
甄俊看向林蔚，盯着林蔚的目光逃一样的离开了办公室。
苏昊看着已经不见人影的两个人，“林队，我们不走吗？”
林蔚抬眼看了苏昊一眼，“他们去找林正藏匿头颅的地点，你知道在哪里吗？”
苏昊抓了抓头，“这您不是为难我吗，我怎么能知道？”
林蔚用手中的资料轻轻的敲了下苏昊的头顶，“既然不知道，我们去哪里？倒不如研究一下这些死者的资料，看看我们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苏昊一脸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去找死者的头颅。”
“因为这像是傅瑾瑜会做的事情，他总是一出手就直指本质。”林蔚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很快就恢复清明，“我猜的，毕竟这才是最直接的证据。”
切不说苏昊心里的嘀咕，就是甄俊心里也是一样，他有些不清楚，傅瑾瑜这到底是要干嘛？
甄俊一边开着车一边好奇的问道，“傅专家，你说，我们这是要干嘛？去哪里？我们不等物证科那边的鉴定了。”
“就算鉴定了又如何？”傅瑾瑜面沉如水，语气平静，“留下的痕迹基本职能让我们判断出那里是案发现场，顶天了他们能够清楚的分析出死者是怎么遇害的，然后呢，我们依旧不能对林正做什么，在被林正打扫的一干二净的案发现场，我不认为他们足够幸运能找到指向林正的直接证据。”
甄俊点点头，“林队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之前才要查找凶手的作案过程，看能不能找到破绽。”
“在没有确定凶案现场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傅瑾瑜手指放在车窗上，之间不停的敲着，“我认为他一定有一个另外的安全场所，可以让他行凶。但是他现在将凶案放在死者的家中，情况就变得不一样起来了。”
“他不还是另寻一处安全场所将雕像藏起来吗？”甄俊疑惑，“为什么不一样了。”
“你在我们市区可以找到任何一个地方寄放你自己收藏的艺术品，但是你能随便找个地方就杀人吗？”傅瑾瑜没好气的说道，“这意味着，我们寻找证据的难度又增加了。”
“专家，你这么有主意的拉我出来，是不是有目标了。”甄俊立刻眼睛发亮的看着傅瑾瑜。
“你当我是神仙吗，我只能根据你给的这些地址，试着找找，这样无头苍蝇一样的寻找，其实非常不科学，但是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傅瑾瑜继续解释，“我们必须找到能够指控林正的直接证据，我认为那批雕像，是最直接的指向性线索。”
“那我们怎么找？”甄俊对傅瑾瑜这种方式还是很感兴趣的。
傅瑾瑜拿出地图，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根据林正的住址和林正的活动范围，我们大致能够划出，他的舒适范围，这是他认为安全的区域，所以他要将他的宝贝藏起来，肯定在这个区域内。”
第19章 各自追查（）
“这个范围也太大了些。”甄俊看了一眼，虽然在地图上是一小块，但是要真的查起来，那这篇区域可就太大了。
傅瑾瑜点点头，“我们的精力有限，当然不可能将这一块全部查过去。根据这手机的定位记录，我锁定了三个可疑的地点。”
“根据凶手消失的记录，以及死者的居住地址，基本上能够判断出凶手在哪个时间段去了哪一位死者家中进行行凶。”
“但是有三个关机的地点，我们是找不到凶手对应的行为。”傅瑾瑜在地图上将三个点画出来，“排除了凶手的手机突然没电了这种可能性之后，那这三个地方很可能就涉及到凶手收藏证据的地点。”
甄俊将傅瑾瑜手上的地图拿过来，傅瑾瑜指着其中一个点说道，“你看这个地方，他的定位记录是在这里消失的，四个小时之后在这个地方出现了，这段距离哪怕是步行，最多也只需要四十分钟。他在这一段路中间的某个地方停留超过了三个小时。而且这个地方，他不只来过一次。”
傅瑾瑜将定位记录翻到了做了标记的一页，“就在不久前，他还来过这个地方，定位在这里消失，在他家又重新出现，中间隔了三个小时，但是这里到他家只需要一个小时。”
甄俊哀嚎一声，“傅专家，这一片，也是居民区。都是连成片的小区，他可以停留的地方太多了，另外两个呢？”
傅瑾瑜指着其中一个皱眉，“其中有一个十分可疑，就在昨天他还去过，在近期短短的十天之内，他就去过三次。我在想能不能查查这附近的摄像头，看看他到底是朝着哪个方向去了。”
甄俊看了一眼，“这个地方消失和出现的地方一致，是个十字路口，应该能找到。”
傅瑾瑜目光落在了最后一点上，“还有另外一个，我之所以将他列为怀疑对象，是因为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是一处高档住宅区。”
“如果没有乔家的介入，我不会考虑这一块区域，”傅瑾瑜思考片刻，继续说，“现在却产生了这种可能性。”
“走吧，我们得去看看这些地方。”
而在林蔚这里，也收到了物证科这边的初步鉴定报告。
正如傅瑾瑜判断的那样，检测出了在地方进行的分尸，导致墙面上的血迹分布，但是关于凶手的线索，却没有找到。
苏昊看着递交上来的报告，“林队，没有用。”
苏昊疑惑，“凶手在死者的家中将死者杀害，分尸，然后在打扫，清洁，最后粉刷墙壁。这个过程这么长，竟然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吗？我们不可能任何一个环节都找不到证据的。”
“那我们梳理一下作案的过程。”林蔚想着死者的死状，说道，“凶手在跟死者有了一定的交流之后，在死者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跟这死者来到死者家中。然后将死者控制起来。”
苏昊接着说道，“在折磨死者一段时间时间之后，将死者杀死。然后他就需要分尸，他需要分尸的工具，工具哪里来的。”
林蔚继续补充道，“所有的切口用的工具基本一致，排除了随即在死者家随机寻找作案工具的可能性。我们就假设工具是他自带的。”
苏昊跟林蔚一问一答的继续说道，“好，我们就假设工具是他自带的，然后他用他自带的工具完成了分尸，将尸体带出来，然后还要清理干净现场，最后再粉刷墙壁。粉刷墙壁的工具肯定也是自带的。也就是说他要将分尸的工具跟粉刷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带进去，然后再将尸体带出来。”
“为了隐蔽，当然是多次，小量的携带更加安全，但是他不具备这个条件。”林蔚继续说道，“死者的房间没有冰箱，如果少量多次的运输尸体，难免不会因为尸体的腐烂问题被邻居发现异常。”
“一次性携带这么多东西，还能不引起异常。”林蔚摸着下巴，然后跟苏昊对视一眼，两人都想到了。
“行李箱。”林蔚说道，“王林案件里出现的行李箱，不是个例。”
林蔚一手转着手中的笔，一边说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又多了几个寻找的方向，凶手的行李箱，这个是直接接触过尸体的，还有他那些工具材料的来源。毕竟要刷满四面墙，需要不少涂料吧。”
苏昊叹了口气，“但是我们在凶手家中没有找到行李箱和行凶工具。”
林蔚也跟着叹了口气，“这就又回到我们之前关心的问题了，凶手除了自己家里，还有哪里可以藏东西。”
苏昊想着离开的傅瑾瑜和甄俊，眼神充满希冀，“希望傅专家跟甄俊两个人能够找到线索。”
“难。”林蔚不忍心打破苏昊的幻想，但还是忍不住说实话，“我猜，傅瑾瑜会根据手机定位消失的地点和时间来推断藏匿地点，但是排查范围太广，我不太看好。”
“回到我们刚才的问题，墙壁的涂料呢？”林蔚看着苏昊，“为了不留下证据，他一定不会采用网络购物这种容易被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