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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好像是的,我好像有些喜欢你。我好像认出你是沙砾里的明珠了。他望着她眼睛瞳孔里的自己,几乎要脱口欲出了!经过了讲规矩、道义和恩仇的阶段,他深压在心底的那份真相就要蓬勃而出了。
是的,喜欢。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竟然这么信赖着她说的话,惊异于她做的事,明知是个陷阱也会轻易地掉落下去。从她在凤凰林对他善意的提醒时;从她在第一次正式见面时就主动大胆地争取他的好感时;从她在大泰岭去而复返、紧皱眉头来救他时;从她跪在他母亲面前摆下凤冠霞帔痛苦地指责他“我已经见识过了你的好意”时;还有她得知了幼年恩怨时就义无反顾地回头,恳求他们母子原谅并重新约定婚事时喜欢,有些喜欢,太喜欢了。这件件的往事都像结成了张网,不知不觉地笼络着他的心,罩住了整个人。使他不知不觉地在意她的态度,他才会这么逼问她喜不喜欢他!
他越界了。他开始喜欢她在意她了,才会这么失礼地逼问她。朱原显恍然大悟,觉得面孔发烧有些尴尬了。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如何处理。梁王匆忙地转回身,调开视线,伸出一只手掩住下颌,面孔发烫。一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羞愧慌乱涌上心头。接下来他该说什么好?说喜欢?不他怎么能对她说这种话呢,他是北疆藩王。
朱原显使劲得压抑着满心慌乱,脸涨得通红,对这个局面踌躇住了。
明前等待着他的回答,半天没听到声音。有点奇怪地偷偷看他的脸色。
朱原显面红耳赤着再也拖不下去了,转回头板着脸,匆忙地说:“罢了,这些小事过几天再说吧。过几天进入北疆再说吧。你先回禅院,没事不要乱走。”
明前暗自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感激的笑。向他展颜一笑:“好,进北疆再说吧。来日方长。”
朱原显不敢再去看她的脸,匆匆忙忙地转身按按宝剑大步流星地走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袭寺与陷阱()
天气晕暗,崔悯在甘兰寺寺外安排好了京畿大军、锦衣卫保护着鸿沪寺。他派了京畿军卒们去鸿沪寺的周边村镇搜索着外来的疑匪,锦衣卫留在寺庙保护着公主。甘兰省太守也派了些人马驻扎在山上听候调度。鸿沪寺现在成了天下的“风口浪尖”,小梁王、益阳公主、礼部侍郎和刘司设大太监等贵人高官们停驻在此,又出了个“神佛显圣”的大事。不能再出一点差错了。否则这帮人就真的无颜以见皇上和朝廷了。
多事之秋,人在危途,每个人都觉得前途险恶。
天刚一擦黑,甘兰寺寺墙外就传来了一阵小骚动。二十多名黑衣蒙面人趁着巡逻空荡,翻过寺墙,闯进了寺庙。立时被巡逻的锦衣卫和太守兵马发现了。为避免惊拢贵人,百余名锦衣卫和军卒们也不声张,包围着盗贼们展开了博斗。经过了短暂交手,盗贼不敌逃走。他们刚跃上寺墙,寺院里的树顶塔楼上出现了很多弓箭手,张弓放箭,射伤了不少盗贼。锦衣卫们想活捉他们,盗贼们也不甘被俘,奋起反抗。两方面都不想将事闹大,想快速地荡平骚乱和逃走。于是更激烈的博斗着。
寺庙后的小梁王的北疆侍卫们听到了动静,也来帮忙围剿盗贼。他们人多势众,占了上风。盗贼们也极悍勇,死伤了好几人也不投降,拼命突围逃走。
崔悯亲自带队围剿盗贼们。他忽然发现,盗贼中有一个蒙面魁梧男子,很彪悍勇猛。他心里一动,眯着眼打量他。这伙盗贼们是汉人流民打扮,三十多人,像是北方贫瘠山里的落草盗贼,想趁着鸿沪寺来了贵人,进寺偷些贡物金佛器。可是那个蒙面大汉刀法出众身手矫健,以一抵五地对付锦衣卫也不落下风。崔悯的心微微一动。他曾经在落石峡和鞑靼流寇首领近距离的交过手,很熟悉他的体型和刀法。此时他冷眼旁观这个盗贼,赫然有点像“落石峡伏击”的鞑靼首领!
是他吗?崔悯面孔苍白,眼睛发光,心头热切。鞑靼人被他们杀退,逃进了茫茫荒原。如果他聪明点儿绝不会自投罗网的,可是这人太像他了。
盗贼们见寺庙的守卫越聚越多,不敢恋战,呼哨着撤退了。崔悯同时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抓住他!宁可抓错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他心里很不舒服,最近的一切事都失控了,都是这个男人惹出的事端。他们被他牵住了鼻子走了。他两次三番地来车队抢劫刺杀大明的公主、藩王和锦衣卫指挥使。还真以为大明无人了。崔悯心升怒气。斜眼看了看闻讯赶来的张灵妙。张灵妙神色凝重地看着那个人,指挥着他的人围攻他。他也认出了这人?
一定要先抓他!崔悯不待多想,“嗤”的一声轻响,抽出了雪亮的缅刀,越出人群直奔那人。盗贼转身看到了崔悯,竟然骇得后退一步,转身就逃。崔悯提刀便追。两个人立刻冲出混战的人群,跳出了这个庭院,穿过了鸿沪寺寺的重重院落殿舍跑远了。剩下的盗贼们也作鸟兽散,各自逃走了。锦衣卫们也分散开了追捕盗贼。
崔悯腿长身快,紧追着蒙面黑衣大汉。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狂奔下去。他的心狂跳着,浑身蒸腾着一股血勇之气,眼睛盯着前方逃跑的黑衣蒙衣人,紧追不舍。他知道“穷寇莫追”,心里却涌现着一个更灸热的念头。这蒙面人如果真是鞑靼首领,就牵连了太多人太多事,非得抓住他问个究竟不可!无论他是鬼是人,是寇是贼,他都要抓住他斩妖除魔。
两个人像离弦的箭,一前一后地飞掠过了阴森空旷的西北大寺庙,奔跑过一重重殿落,不知不觉地甩脱了众人,来到了甘兰寺寺后。
蒙面盗贼如惊弓之鸟般的蹿入了庙后。崔悯抬头看去。寺庙后,是一大片黑压压的松柏密林和石塔林。狂风吹来,松涛声震天,夜幕下的松林随风狂舞,如波涛汹涌的黝黑色大海。其中坚立着一座座佛塔。它们后面,是甘兰山半腰的悬崖。
蒙面黑衣人狼狈地逃入了树林,崔悯不加思索地追着他进去。
松林广阔,还布满了各种佛塔,很繁乱。在黑夜里显得诡谲。崔悯跟着前方的盗贼兔起鹘落地钻进了松林,直追到了一块开阔地,盗贼忽然返身奔向崔悯,持刀与他再战。两个人就在松林塔林里重新激斗起来。风声呼啸,刀来剑往,松林充满了杀意。
蒙面大汉举刀劈砍,势如猛虎。崔悯也砍劈刺挑着反击敌人,两人使出了全副本领,想尽快赢了对方。钢刀和缅刀撞击着,发出了急促地“叮叮”声,激射得满地的松针落叶飞荡起来。
甘兰山的峭壁下带来了凌厉呼啸的山风,山中的猛兽鹰鸟也嘶吼鸣叫着。两个人生死搏击。蒙面盗贼勇猛过人,崔悯的缅刀更是以软克刚,软刀在月光下刺出了千千万万闪烁不定的银光,飞花飘雪般络绎不绝地撒满天地。两人打到紧要处,崔悯突然袭击,刺中对方手腕,那人钢刀脱手飞出。他又趁势刺中他的小腿,他扑倒在地。
赢了!
崔悯大喜地纵上前,就要生擒敌人。忽然脚下一绊,身躯不稳。头顶上落下了一张大绳网覆盖住他,拖倒了他。他大惊得想滚开重新跳起,已来不及了。数只铁箭飞来,隔着网射中了他。崔悯大叫了声应声倒下。从松林深处奔出了三个人。
中了陷阱。这些人是来杀他的。崔悯霎时间知道中计了。他舍身前扑,想避过箭矢,大绳网拖倒了他翻滚着。重重地撞到了青玉佛塔,又再度摔倒了。三名偷袭者奔向近处,又快如闪电地砍中了他数刀。崔悯身上又多了几处伤。他拽着网滚到一旁,心里惊骇绝伦。
偷袭者们像是军中高手,出手训练有素,刀刀狠辣,又砍中了他几刀。佛塔高处埋伏着一名弓箭手,不时地放箭偷袭他。这时候另有一人掠到了他身后,破风声响起,一口光华流转、闪着蓝光的宝剑刺中了他的肩膀。
崔悯顿时觉得这次小命恐怕不保了。他中了个大陷阱。
三名偷袭者成“品”字形围攻他。两人持刀直上,一人持剑守卫着,高处的箭如飞煌,在人们打斗中再三射中崔悯。战圈外还来了一人,杀向了蒙面的黑衣大汉。几招就杀了盗贼,揭开蒙面布,果然是一个满面刺青剃短发的鞑靼人。那人把鞑靼盗贼的尸体丢在了旁边,静立着观战。崔悯百忙中看到了这种景象,心中凉透了。知道对方做了万全准备。一会儿就不支倒地。两个人上前将刀顶在了他的脖颈。
袭击很快捷,崔悯立刻身负重伤被俘了。他盯着面前的陌生三人,后面缓缓地走出了另一人。那人黑袍金带,身姿轩昂,手里握着一柄蓝如碧水的宝剑。剑尖垂下,淅淅沥沥地滴着鲜血。一双漆黑漂亮的眼睛看着他,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在月光下如盛开的浓艳牡丹花。他悠然道:“崔兄,我们又拔刀相向了。都怪你追得太紧了。”
小梁王朱原显。
第一百二十七章撤藩与迷路()
崔悯的心仿佛炸开了,头发根都竖起来了,毛骨悚然。是朱原显。这个人终于出手了。这场疑似鞑靼盗贼袭寺的闹剧,是个精心准备好的陷阱,目的是为了杀他这位锦衣卫指挥使!
崔悯慢慢地翻了个身,忍住剧痛想爬起来。两名偷袭者用刀压着他脖颈。他坦然地道:“梁王,你如果想要鞑靼人我就让给你。不必杀了我,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
小梁王笑了。乌黑的眼,雪白的牙,精致俊秀的五官。在月光下瑞丽多彩。他慢步走上前,用剑尖指着崔悯喉咙,笑得温文而雅:“想拖延时间吗?崔兄。这样是不行的。你知道我不是为了抢鞑靼盗贼。”
他飞起一脚,踢翻了崔悯。锦衣卫指挥使打了个滚,倒在了松林的低洼空地上。雪白的官服变得乌秽不堪,很是狼狈。那两名陪梁王来的偷袭者又逼近治住他,其中一人还向他笑笑,是个浓眉大眼的活泼年青人。弓箭手从塔上爬下,与另一人打扫着战场。捡起崔悯丢掉的缅刀刺入了鞑靼人尸首的伤口,把尸体抬过来放在崔悯身边。崔悯心凉如冰。这些人当着他的面布置事后现场,完全把他当死人了。
小梁王笑吟吟地说:“你确实没有得罪我。相反我还很欣赏你。你的武技、胆识、还有实力都很出众。如果我们换在其他的场合相遇,我一定会把你引为知己,还会重用你,跟你一起干大事。可是我们生不逢时,相遇在最差的时间,还隐隐似敌人,我只好杀掉你。”
“你看,这都是为你准备好的功劳。锦衣卫指挥使崔悯追杀闯进甘兰寺的鞑靼贼人,在松林里与他力战,最后杀死敌人也重伤而死。殉职在了鸿泸寺。这个鞑靼盗贼是鞑靼南院军队的千夫长,我特意从北疆前线弄来的高职位俘虏。他与你同归于尽,大家会深信不疑的。还能使你这位打赢鞑靼千夫长的锦衣卫指挥使名声大震,名留青史。我会收敛好你的尸体送上京,让那位最宠信你的皇上给你嘉奖!崔悯,我为了杀你费尽心机。你不是很想抓住落石峡伏击我们的鞑靼人吗?我就给你弄来了二十多名鞑靼俘虏,给所有人演了一场戏。也给你一个光荣战死的好机会。”
月光下,地上摇曳着松树影和塔影。俊美青年盯着身负重伤脸色煞白的美少年,放声大笑:“崔悯,其实我很佩服你。你父子二人不结党营私,凭着自身本事爬到了皇帝心腹的位置。这份智谋胆略都高人一等了。我不想杀你。你却处处与我做对,把我逼得没法子。”
崔悯脸色铁青,按着身上伤口,咬牙道:“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每人有每人的走法,我父子没有挡过你的道!”
“挡了!”小梁王猛得抬剑刺在了崔悯脖颈上,脸色变得狰狞无比,凶狠的眼瞳在黑夜闪着光,涌起一股怒意:“你挡了我的道!你胆大包天,敢在此武中做假,敢对我图谋不轨!最重要的你还敢抢我的女人。明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你还敢心怀不诡。你以为我看在眼里就默不出声了吗?”他的眼睛紧勾勾地盯着崔悯,面带寒霜:“这一路上你干了不少好事,逢场作戏,监守自盗,带着偷窥之意看我的未婚妻。崔悯,你把我这位藩王当成了什么!”
“我愿不愿意娶她是我的事。可没有允许别人跟我抢!你以为你是谁?”他的面孔上燃烧着腾腾怒火,鄙夷地道:“一个奸宦阉人的义子,一个抄灭九族的罪阀之后,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抢女人!”
崔悯的脸一下子惨白了,面孔煞白,眼珠子变得赤红,猛然间他跳起来挥拳打向朱原显。旁边两人忙架起他。
小梁王冷笑了:“我本来还想笼络你重用你。在凤凰林赌场后我还想与你做朋友,我们差点就成朋友了。可是”他面容铁青地道:“我是藩王,你是臣子,你没有对藩王遵守君臣之礼;我们在凤凰林有缘相遇,你却偷偷恋上朋友的未婚妻,没有把我当朋友!崔悯,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重用你?现在,小凤接管了京畿大军。他去找公主治她的心病了,她没空救你;刘静臣去找刘少行‘谈事情’;你的锦衣卫被盗贼们引走了;而甘兰省太守是我的人;前方的陕北省就是我的藩地驻军崔悯,你今天死定了。这鸿泸寺的塔林松林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崔悯的心凉透了。
清冷冷的明月下,松岗石塔之间,朱原显站在那里手持长剑嗤笑了:“崔悯,不想死的话就跟我合作。元熹帝除了‘公主和亲’外还传来了什么密令?都拿出来吧。我知道你这趟北疆行还带着皇帝的另一道密旨。”
崔悯的神色大变。两名北方军将军用钢刀逼着他,搜检了他的全身。摘下了他束腰的玉带。打开了,从中取出了一道明黄色绢帕递给藩王。
年青藩王只扫了一眼,就脸色大变。他左手抄着明黄色的绢帕,右手执剑,浑身都颤抖了。瞬息间就暴跳如雷地发作了:“撤藩?撤藩!这是撤藩的密令。他竟然真的敢撤我梁王的藩王之位!朱元熹好大的胆子!我梁王全家在边关替他卖命抵抗鞑子。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兄长死于阵前,父亲亡命沙场,家已不成家,人也不像人,过得什么鬼日子。他竟然坐在后方的金銮殿上提出了撤藩令!我看他是皇帝之位做得太轻松了,他活得不耐烦了!”
这张薄如丝翼的黄帕子是道撤掉北疆梁王藩王之位的密旨。
朱原显双手颤抖着把黄帕摔在了地上,狠狠地踩踏了几脚。还是没压住满腔蓬勃的怒火,勃然大怒了:“好。难道他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的嫁公主给鞑子,他是想要安抚住鞑靼十年,就趁机撤掉我们北疆的藩王位置,准备来对付我们了!他打得好主意!可惜我们不是四川礼王、两广福王,任由他这个无道昏君来撤藩!”
他怒发如狂得左右踱步,在松林里气得发抖。他猛得停住脚步,瞪视着崔悯,喝道:“我明白了,你这趟北疆行身兼数职,除了送公主和亲,还会寻找我们父子的过错,好见势撤藩。你这位钦差大臣嫁公主、撤藩王、好大的权势啊!你怎么没有遵旨,一见面就抓住我,威胁我父王撤藩呢。哦我知道了,你还没找到最好的时机,所以隐忍不发。”
朱原显真的愤怒了,怒火冲天地大喝道:“好!他敢不仁我就不义,敢逼得我们没法活,我就让他也活不下去!想撤掉我北疆两省一京的藩地,就让他带着大军真刀真枪地来干吧!皇天当道,大家都是太祖爷爷的子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