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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想按个静音，却在看见屏幕上跳跃的那个名字时，鬼使神差的接了起来：“辰渊，你快来，嫣然……”
第59章 再见陆希蒙（）
“辰渊，你快来，嫣然……”贺泠然带着哽咽，说不下去。即便是我这样不熟的人听上去，都觉得伤心欲绝，如果杜辰渊接到了这个电话，想必会箭一般的冲到她的身边吧。
“嫣然怎么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平静，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贺泠然愣了愣：“你是……”
明知故问！
“言寸心，杜辰渊现在不在，嫣然怎么了？”我隐隐觉得抓住了一些端倪，是以重复问了一次。
贺泠然道：“嫣然在XX医院，现在……”又一次泣不成声。
她的话虽然不清不楚，却像是一道惊雷。我想起杜辰渊那天对苏婷说的“拜托”两个字，想起他用英文说“病历”两个字，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贺嫣然。
我愣着的时候，杜辰渊大踏步走了进来。我睁大着眼睛看着他，想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杜辰渊拿过我手中的手机，眉头微皱，去了外面接听。
我坐在床上，内心乱七八糟的，甚至猜测着杜辰渊接完电话之后会不会马上离开。
事实证明，贺嫣然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因为他去外间接听电话，一去不返。边听电话边往贺嫣然的方向走，没来得及跟我说一句话，杜辰渊，你的心意如此明了，为什么我还隐隐想要期待？
低眸看着微微突起的肚子，我苦笑了一下：“你们两个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对不对？将来出生之后呢，他还是你们爸爸嘛，所以别难过了。”
杜辰渊直到傍晚仍然没有回来，病房里倒是迎来了另一位不速之客。
彼时我正划拉着平板，游戏不好玩，电影电视不想看，不知道为什么，心乱如麻。把平板往桌子上一扔，抬头之际，就看见了陆希蒙。
我一直期盼和害怕见到的人，就那么直直的站在病房门口。穿一件白色衬衫，还打着领带，估计是刚刚下班。
“心心。”他轻轻开口。
我以为是幻觉，眨巴着我的双眼。
陆希蒙走近了些，把花插好，在病房里坐下。
还是以前熟悉的眉眼，气质也和从前相差无几。如此看来，在国外应该没有吃多少苦呢。
“你回来了。”我听见自己淡淡的开口，声音有一丝的颤抖。
陆希蒙点头：“嗯，我来看你。秦扇说你结婚了，有了宝宝，现在怎么样？”
我笑了笑，我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为了筹集他妈妈的医药费，跟我说分手，分手原因我是听秦扇说的，而我结婚怀孕的消息，他也是听秦扇说的。
“挺好的，就是有点儿贫血。”我说。我以为再见到他，必定会痛哭一场，可是没有，我很平静，超级平静，平静到恢复成当初在他面前一贯表现出来的形象，乖巧而淑女。
“那你注意休息。”陆希蒙这么叮嘱。
我点头道：“嗯。”
曾几何时，我故意把自己弄生病，看见他出去买药就觉得他心里有我，而现在，这些小伎俩都用不着了。病房里安静下来，能听见他腕表发出的轻微的嘀嗒声。
他推开椅子站起来道：“时间不早了，我再来看你。”
我点头：“路上小心。”我起身相送，起得太急，头晕侵袭而来，身子往一侧倒去。
第60章 不好的预感（）
陆希蒙扶着我，问我怎么样。
晕眩还没过去，我回答不了，也做不出任何的反应。脑子却依然转着，意识清醒。
这样的怀抱还真是温暖得令人贪恋呢，窝在这样的怀里，为什么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是了，少了那股淡淡的松木清香。
晕眩稍稍过去了些，我撑着陆希蒙的手臂缓缓的站直了身子，这样近的距离我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抬手揉了揉眉头：“估计我是饿晕了，宋姐怎么还不送饭来，我快饿死了。”
陆希蒙道：“我去买吧，杭州灌汤包？”
我笑了笑道：“你还记得。”
陆希蒙也笑：“你进去躺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不劳烦你！”声音来自门口，宋姐没来，倒是杜辰渊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保温瓶，没有听见脚步声，看来站在门口有一会儿了，脸色这般阴沉，看来刚刚的一幕又被他看去了。
误会在所难免，的确如他所见，我又一次倒在了陆希蒙的怀里，所以，无须解释，解释也未必相信。
杜辰渊把保温瓶放在桌面上：“灌汤包里的肉不新鲜，孩子要紧！”一面把东西拿出来，一面道：“不是快饿死了么？”
陆希蒙朝我笑笑：“心心，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我想送他，手臂被杜辰渊捏住。上次被捏的青痕还在呢。
我用力挣扎，杜辰渊未曾丝毫手软，我只得对陆希蒙笑道：“我的号码没变，有空给我打电话。”
陆希蒙点着头离去，杜辰渊阴着脸看我。
其实也不是一定要让陆希蒙给我打电话，刚刚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口。现在杜辰渊这样阴着脸，我有点害怕却又有点解恨。
接到贺泠然的电话，连说都来不及说一声就飞奔而去，凭什么我的朋友来看我都不行？
虽然有些怕，但仗着孩子他应该不敢打我，施施然坐下，看着他深吸口气，把汤倒出来，把饭菜摆弄好。
筷子递到我的手里，杜辰渊竟然不曾像那天一样发怒，只是默默的坐在一边，一句话都不说。
这样的气氛，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静静的吃着，也许是气氛不对，连饭菜的味道也不很可口，和宋姐平日的水平相去甚远。
吃过饭，杜辰渊破天荒的说要带我出去吹吹风。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的行动太出乎意料了，我不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会做什么，只是双手紧绞着，坐在副驾座上。
杜辰渊还是不曾说话，倒是车里的音乐一直开着，班德瑞的音乐，听上去很舒服。
他不说话，我也就不问了，有风吹进来，加上吃饱了饭，我隐隐的有了睡意。
抬着惺忪的睡眼看杜辰渊，他的脸部线条依然好看，唇角微抿，方才的阴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伤心？
我眨了眨眼，再次看向后视镜里的那双眼睛，果然是我看错了。
闭上眼睛歪在一旁，半梦半醒间，也不知道车开到了哪里，鼻间能闻见花香，还有淡淡的松木清香。还有落在我脸上的湿意，让我莫名的伤感。
第61章 答应离婚（）
我的鼻间能闻见淡淡的松木清香，这个味道，现在的我不但不排斥，甚至有些依恋。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有些东西，一旦形成习惯，想要戒掉就会很难。
“啪”极细微的声响，有液体落在我的脸上，有灼热的温度。
我悠然睁眼，自己正坐在小洋楼的蔷薇花旁秋千架上，杜辰渊半跪在面前，不过月亮被云遮住，光线太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睁眼的功夫，他已经站起身来，背对着我道：“今晚在家里住一晚，明天我们去民政局。”
我愣愣的，脑子转不过弯来。
“去那里做什么？”我听见自己在问，嗓子有些沙哑。
杜辰渊转身往屋内走，并不回答我的问题。
夏夜的蝉鸣声吵得人心烦，我嘟了嘟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装酷，哼。
我轻轻的荡着，脑子里一个激零，他什么意思？明天去民政局？
他答应离婚？！孩子怎么办？我现在的状况，是说离就可以离的吗？至少要等孩子出生之后罢。这么着急着离婚，看来贺嫣然那边的情况很不妙了呢。
我还没想明白，就见园子里的灯亮了起来，杜辰渊手里抓着纸张朝我迈近，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离婚协议书我拟好了，你在上面签字就行。”
没有表情，声音也平淡无波，我一直知道杜辰渊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除非是当真怒极。我想问一句为什么，可想到贺嫣然，又觉得没有必要问了，答案我一直都知道的。
“孩子怎么办？”我问，声音比想像中的平静。离婚一直是我想要的啊，为什么不平静？
“拿掉或者留着，随你！”杜辰渊仍然面无表情。
我的心却猛的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现在他说拿掉或者留着，他都不过问的意思吗？那么当初又为什么要把我从机场追回来？又为什么要花一整天的时间，给孩子做主题乐园？为什么吻我，为什么给我买孕妇装，为什么问我幸不幸福，为什么要对言妈说他会照顾好我？
心像被人拿着锯子在有一下没一下的锯着，不能给个痛快，却一直在疼。我心疼我的孩子，他们虽小，可是能感知到外界，他们听见他们的父亲说，要拿掉他们是什么感受？
杜辰渊把离婚协议书塞进我的手里，转身而去。
夜风吹来，脸上有湿意，不知不觉，我又哭了么？
我依在秋千架上，这两年来的经历像是倒带一般回放着。从最初的陌生人，到后来的“合租”室友，再到后来的陌路人，再到前几个月的强暴犯，一直以现在的孩子的父亲，以及即将到来的前夫，他的身份变化得太快，明明才两年的时间，为什么像是经历了一辈子一样？
忘了在园子里呆到几点了，走下秋千架的时候，手里的那纸离婚协议已经被捏得皱皱巴巴的，头有点晕，身子倾斜了一下，听得楼上窗户发出噼啪轻响，风似乎又大了些呢。
第62章 我想离婚（）
没有人会紧张，没有人可以依靠。我坐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滞，脸上的泪痕已经洗去了，脸部皮肤仍然有点干涩。
我给秦扇打电话，响了数声才接，声音有点哑，估计在睡觉：“怎么了？”
我说：“杜辰渊终于答应离婚了！”
“现在？”秦扇的声音显得惊讶：“你是孕妇，他现在提离婚？有没有搞错？”
秦扇的声音不同于往日的平静，我当她是在为我着急，给了她确定的答案：“是的，就在刚刚。”
“为什么这么突然？”秦扇问我。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不，我知道为什么。他要和贺嫣然破镜重圆，杜夫人的位置需要腾挪出来了。
“你有什么打算？”秦扇又问。
“不知道。”这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能和老爸说，所以只有打给秦扇。
“真要离么？”秦扇的声音听起来不似往日的平静。
“应该要吧。”杜辰渊决定的事，从来没有几件是不能达到目的的。
“孩子怎么办？”秦扇问。
“杜辰渊说要拿掉还是留着，都随我。”我咬了咬唇道：“这比当初我要离开J市的结果还好，以后这两个孩子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后面怎么办？谁来抚养？一下子两个，言寸心你有没有考虑过问题的严峻？”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拿掉他们？我四岁被抛弃，幸好有老爸老妈那么好的人收养我，现在你要让我抛弃我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
“陆希蒙回来了！”秦扇忽然换了话题。
我愣了愣，她的思维转换得太快，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秦扇说：“你不是一直想要等他么？他现在回来了，你也可以离婚了。你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如果没有孩子的话，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秦扇是这个意思么？
“杜辰淡因为爱你，想成全你。”这是秦扇的结论，果然当律师的都很有逻辑性，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和秦扇说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笑了笑道：“希蒙那么好，以前我就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现在他回来了，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还敢妄想？更甚至拿掉孩子？扇子，我有点累了，这两个孩子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他们生下来。”
“孩子出生后需要父爱，你拿什么补偿给他们？你不想离的话可以不离，我去找杜辰渊！”秦扇那边传来动静，估摸着是想连夜赶过来。
有友如此，也算值了。
我阻止她：“不用了！我想离婚！”
原本我还想着，杜辰渊对我的那些好，不计前嫌的愿意把孩子生下来，或许我放开心扉试一试，我们组成的家有孩子的笑声，也许也能坚固一辈子，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对我的那些好，不过是因着孩子。而现在，别人需要他给的家，所以我和孩子的家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既如此，何苦赖着让场面难看？
一夜未睡，次日一早我拿着签过字的离婚协议去敲杜辰渊的房门，无人应答，却在下楼的时候看见他从外面回来，穿着昨天的衣服，脸上稍显疲惫。
第63章 我改变主意了！（）
又去看贺嫣然了吧？我早日把离婚协议签好字，他早日解脱。
我们在楼梯上相遇，他的眸子在看见我手里捏着的纸张的时候微微收紧。
“我签过字了！”我把离婚协议伸到他的面前。
杜辰渊接过去，微微点了点头。
宋姐今天不在，早餐是从外面买来的，还冒着热气。我径直下楼，坐在餐桌旁，微抬了头看站在楼梯上的杜辰渊：“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
这套小洋楼是言家给我的嫁妆，属于我的财产，离婚之后，杜辰渊自然没有再住在这里的道理。
杜辰渊的脸色攸的变了，双拳紧握着看我：“言寸心，你……”
我迎着他的眸光：“离婚协议我签好字了，不过现在应该还办不了离婚，目前我怀着孕，民政局应该不会给我们办理。你让贺小姐再等六个月。”
杜辰渊几步迈下来：“贺小姐？言寸心你在说什么？”
“昨天贺泠然说贺嫣然在医院……杜辰渊，我们不带这么玩儿的，没意思。好不容易你同意离婚了，我没有理由扯着你不放，也没有要拿孩子再拖你六个月的必要，离婚协议书你好好收着。”说了一长串话，我觉得有点累，喝了口牛奶，再抬头时，杜辰渊坐到了对面。
“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杜辰渊问。
“虽然他们来的不是时候，是你因为外婆的意外，恨我强暴我的产物！”我每说一句，就见杜辰渊的眸子颜色深上一分，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犯得着这样的难过和痛心么？“但是，他们来到我的肚子里，和我就是缘份，无论如何，我会生下他们，独自照顾！说到这个，我有个要求。”
不等杜辰渊发问，我继续道：“在离婚协议书上加上一条：你放弃孩子的抚养权！”
杜辰渊忽然笑了起来，嘴角的冷意那般明显：“我看没有这个必要！”
什么意思？
“我改变主意了！”杜辰渊道：“既然他们来的不是时候，也不是爱的结晶，就没有必要再存在了！”
我惊得睁大了双眸，眼前的杜辰渊，我完全不认识！
“你知道的，我是个商人！”他顿了顿，喉结滑动了一下道：“犯不着留着你的孩子在若干年后，回来和我的孩子分财产！”
这句话就是自天而降的冰雹，一下子将我击落无底的冰洞，令我瑟瑟发抖。
双手紧握着牛奶杯，想要吸取一点热量，可也许是家里开空调了，我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你说什么？”
杜辰渊深深盯我一眼：“我说得很清楚，如你所听，无须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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