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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一说,众人才有些放下震惊的心神。
“我不过是随意说说,你竟……”梅宁轩仿佛是心悦,又仿佛是心疼北唐瑾忙活了半天,做了这么些菜品,极为费心神,体力……
纵然她体力极好……
北唐瑾见他面上有些悔意,不禁笑道:“这也没什么的,往日师傅总是令我做些奇怪的菜品,我思量着这些应当合师兄的口味,师兄既然令我做了,总不能辜负了我费了这一番的心意吧?”
梅宁轩点点头,道:“瑾儿说得没错,的确是不能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他说着,已经夹了一块儿萝卜,慢慢嚼着。
栖冰和北唐芸听闻,也皆动起来筷子,只是他们倒是是吃惯了这些好东西的,倒是没有多大感觉,等到热菜入口,倒是觉得味道极好,不管是火候还是配色都是极佳。
“你这些菜是在哪里做的?”又夹了几块白玉豆腐,梅宁轩倏然觉得有些不对来,若是去北唐府做这么些个菜,应当不会这么快吧?
北唐瑾笑道:“前边街口的福月酒楼便是我们府上的,纵然规模不大,厨房的食材倒是齐备的。”
梅宁轩这次明白了,“这样一来,你的食材都省了……”早晨还跟他说,不好将她母亲留下的那些铺子要回来,没有银钱的进项,食材总是……占些……
北唐瑾面色一阵尴尬,脸颊微红,道:“呵……主要是那些厨子能打下手……”
北唐芸和栖冰听着,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既然福月酒楼是北唐府手下的,那么直接进去白吃白喝都是应当的吧?
可是,他们不知道,这福月酒楼其实是王元香嫁过来的时候带来的嫁妆,因此,梅宁轩口中说的,便是北唐瑾占了这么一点儿的……便宜。
用毕了饭,歇了一会儿,北唐芸又开始学舞步。
梅宁轩和北唐瑾则继续在里屋下棋。
可能的确是有些累了,北唐瑾有些困意,下了一半棋有些瞌睡。
梅宁轩见了,不由得失笑,道:“做了这么一桌子的菜,想来你是累坏了,还是睡个午觉吧,缓缓劲儿。”
北唐瑾掐了掐眉心,道:“也好,师兄若是觉得无趣,可……”
她还没有说完,便听梅宁轩说道:“无妨,我看些闲书,你且睡吧。”他说着,已经从小茶几上随意拿了一本北唐瑾带来的书,往美人榻上一靠,便慢慢翻页,神色极为安详。
北唐瑾见了,微微一笑,便和衣躺下。
可能是许久未这么操劳,不消片刻,北唐瑾便睡沉了。
听见她的呼吸声,梅宁轩将头从书页中侧过来,瞧着她。
她微微侧着头,墨黑的头发有些散乱,双手极为规矩得垂放着,安睡中的她,是那般安静,静静得仿佛莲花中的睡美人一般。
午后的阳光是那样暖,那样柔和,丝丝缕缕得落在她的发上,折射出极为绚烂的光芒。
她是瞧不见的。
她是那般的安静,少了几分的可爱和淘气,不再那么跳脱得耍小孩子脾气。
梅宁轩瞧了半晌,微微笑了起来,极为柔和,带着些微的宠溺之色。
他又将目光移向书页,一页一页慢慢翻,这便是她平日喜欢的书,他瞧了,也很是喜欢,便看得极为入神。
袅袅得香炉燃着,也有炭火噼啪的响声,珠帘之外更是丝竹管弦声不断。
可是珠帘以内的人仿佛被隔绝了,那般安静。
当梅宁轩再次抬头的时候,发现她的锦被竟滑下来,他眉梢一蹙,便起身慢慢走过去为她重新盖上。
他小心翼翼得动着手指,生怕惊了她,将被子提了上来,目光复又移到她的面上,她浓密得如同小扇子的睫毛眨了眨,鼻子小巧得如象牙雕刻而成,皱了皱,仿佛是做了梦,那般可爱。
梅宁轩宠溺一笑,想要伸手刮一下她小巧的鼻子,却是中途缩回,终是怕惊动了她。
午后的阳光一直稀稀落落得洒着,洒在两人的身上,极为柔和。
仿佛是她睡得太过安静,他渐渐也有了睡意,将书盖在面上,遮住阳光,也慢慢阖上眸子。
梦境里,仿佛是她轻轻浅浅的影子,那般清浅,他极目望去,却是看不分明。
影影绰绰,衣袂飘飘,仿佛是她染红面颊时候的可爱一笑。
太阳有些西斜,北唐瑾才慢慢醒来,她习惯性得去摸茶杯,却是摸了一个空,这时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未在听雪阁,而是在天青楼。
睡意朦胧,视线慢慢清晰,她起身喝了一口茶,发现自己方才睡得太沉了,脖颈有些微痛,她伸手揉了揉。
目光扫视四周,停在美人榻上那雪衣公子身上。
阳光错落下,静卧的那人极为安详,静的宛如一幅水墨画,美得不真实。
书页遮住了他的面容,只能瞧见他墨黑的青丝撒了一地,她望着那青丝,想要伸手捧住,只是她又发觉周身一阵冷意,又瞧见他未盖被子,怕他着凉,便从床上取了锦被,与他盖上。
只是,被子盖上一半他的身子,那人便动了动,她惊得手指一顿,发觉他再未动,便又往上拉了拉,直拉到他的胸前。
盖好了被子,北唐瑾微微松了一口气,可是待她转身时候,书页蓦地“啪”一声掉在地上,露出那人俊逸的脸容,和一双宛如碧湖清影的眸子,那般柔软的目光,她惊得后退一步,未注意到脚下的物拾,竟被绊了一跤,身子便要倾倒在地。
梅宁轩见此,立即从美人榻上跳起来,长臂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圈在怀中。
北唐瑾一阵惊怔,她此生做得最丢脸的几桩事情都被他赶上了……
惊怔的眼眸里倒映的是他温润的眉眼,柔波荡漾,含情脉脉的双眸,宛如春日的阳光静撒,她的心神动容。
怀里是柔软的腰肢,她的玉臂……似乎也搂在他的腰上。
梅宁轩柔和得笑了起来,北唐瑾才反应过来,面上因为尴尬红透了……
她推了推他,他才将她放下,摇头笑笑,仿佛是宠溺,北唐瑾面色极为尴尬,想要说些什么化解这气氛,奈何嗓子却是卡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梅宁轩知道她心意,柔和一笑,道:“多谢瑾儿这床被子。”
北唐瑾摇摇头,迅速垂下眸子,面色微白,心跳失速,背脊陡然一阵寒凉,声音有些涩然,道:“不必。”
他微微诧异,她方才还好好的,怎地声音便如此清冷了?同方才那个好心为她盖被子的她仿佛是两个人一般。
他们隔着不远,三步距离,她的钗环微乱,镶满珍珠的凤头钗仿佛要掉了下来,他很自然得想要为她插好,她却是后退一步,躲避了他伸出的手指。
第145章 制造把柄2()
“师兄不要逾距才好。”北唐瑾的面上微微有一丝薄怒。
梅宁轩微微蹙眉,道:“是你的发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啪”一声,那凤头钗便掉在地上。
“是你的发钗欲要掉了……”梅宁轩目光移到地上那珍珠发钗上,补全了前面的话。
北唐瑾的面容尴尬得红透了……
是她错意了……
她想太多了……
人家根本没有那意思,她却……
矮身拾起那发钗,梅宁轩伸手递给她,道:“发钗掉了。”
北唐瑾顺手接过,低垂着眸子,声音微涩,道:“多谢……”
见她僵白的一张脸容,梅宁轩心中一动,蓦然道:“我的弱点,利器刺中膻中穴武功尽废。”
北唐瑾听闻,目光迅速移到他膻中穴上面,瞧见他的指尖有些发白得指着,她抬眸便瞧见他的眉眼之间有忧伤之色,不禁后退一步,道:“你为何要告知我这些?”
他们练得是同一种剑法,梅宁轩的内功心法更是极为厉害,北唐瑾知道,她应当不是对方的对手,因此一直思量着若是万一两人有一日对敌,她知道他的弱点取胜的几率便大了。
他们这样的人,即便是刺中要害也不易丢掉性命,原因便在那套内功心法里面,所谓命门,不在平常人的要害之处,而是根据心法的修为。
她能经受住凤琰那一剑便是这个缘由,她的命门本不在心脏,可惜,她当时终是流血过多,时辰太长,那种情况,医治也是来不及了。
可是那是因为她本身修习武功太急,又有旧疾才会那么支撑不住,而梅宁轩则是一板一眼得修习武功,因此,即便刺中普通人看来的要害他也能保住性命。
所以,这个人在她看来简直太强大。
她一直思量着他的命门,他竟然这样便告知她了,这是为何?
“我……”他眸光动了动,道:“我知你弱点,便告知你我的弱点,这样不是很公允的么?”
“是这样么?”北唐瑾蹙眉,不是这个缘由吧?
“免得你对我心生惧意,将一个人握在手心的感觉,还是比较安心的,相信你一向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半晌,他慢慢说道。
她心头巨震。
“你不是一直忌惮我么?这样一来,你也能安心了许多,免得费了太多的心神。”他慢慢说着,目光却是浅淡无比,又道:“我们本是师兄妹,我只是不想,我们的距离太远。”心的距离太远。
她怔怔的望着他,眼睛里面的光芒越发锐利起来,仿佛在分辨他说得是真还是假,毕竟这些话,太过震惊了。
完全超出她的预期范围内,她近日的假意逢迎换来他的一句命门所在。
很划算,是不是?
可是,为什么……
心微微得疼痛呢……
她蹙眉想着,半晌道:“你不必对我如此。”上心……
她说着,已经转身,走到榻上的小桌子旁,随意倒了一杯茶,面色慢慢恢复平静,仿佛方才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道:“师兄久睡,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梅宁轩只是一愣,未料到她竟是这般快将心绪整理好了,于是也没有推脱,饮了一口她递给他的茶水。
他心中担忧,只是他隐藏得极好,看起来神色淡淡得,同她一般,那么自然的表情,仿佛忘了方才的变故。
丝竹之声还在外面响着,帘外的人一遍一遍重复着同样的舞步,又隔着一层纱缦。
北唐瑾微微笑了起来。
“今日有贵客到来,师兄也是见过的。”北唐瑾随意喝着茶,慢慢说道。
“哦?是谁呢?”
北唐瑾只望着门口,目光一点儿一点儿变冷,又一点儿一点儿变得柔和。
梅宁轩只是静静得观察着,神色不动。
两人又开始坐在棋盘旁边下起了棋,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气氛仿佛很微妙。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太阳又倾斜了一些儿,有绿色的影子晃动,仿佛是外面来了人。
两人皆往外面瞧去。
“拜见四殿下!”外面的丝竹之声停了,仿佛是一阵行礼之声。
北唐瑾这才起身,掀开珠帘,对上凤琰那双微有亮色闪过的眼眸,屈膝行礼,道:“四殿下大驾光临,玉容有失远迎,还请殿下见谅。”
恭敬的话语,讽刺的语调。
凤琰听闻,那英俊的脸容便板了起来。
这哪里是欢迎他,根本就是厌恶他的到来!
他怎么就令她厌恶了?他不明白!
今日本是得到她在此处的消息,于是特地过来瞧瞧,竟是一来便是她这般厌恶的表情。
凤琰正恼怒间,便听到另一个声音,那声音极为浅淡,道:“原来是四皇子啊。”
事实上,梅宁轩早就跟着北唐瑾出来了,可惜,凤琰将目光一直注视着北唐瑾,忽略了梅宁轩。
此时见到梅宁轩,他的脸色更加不好看,却是为了不在梅宁轩面前失了礼仪,极力勾起一抹笑意,道:“二皇子也在此地,真是有幸了!”
凤琰不知道,他方才脸上的表情早就被梅宁轩瞧见了,他此时装出一脸的微笑来,恐怕是太晚了点儿。
只是梅宁轩不动声色,他能感觉到,北唐瑾很不喜欢这个人,至于什么缘由他却是不知道的。
北唐芸练舞汗湿了衣裳,头发粘在面颊上,极为狼狈,可是偏偏都被凤琰瞧见了,极为尴尬。不由得往栖冰后面躲了躲。
只是,她仰头的时候才发现,凤琰的目光始终都没有停在她的身上,而是停在北唐瑾的身上,她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又极为不舒服,仿佛是北唐瑾抢了她的东西那般不舒服。
“青笋,带五小姐换件衣裳,迎接四殿下!”北唐瑾瞧了北唐芸一眼,微微笑道。
青笋立即拿了一件披风,为北唐芸披上,同时为她戴上了纬帽,遮住了面容。
北唐芸十分感激青笋的周到,略微又瞧了一眼凤琰,只见他也往这边瞧她,她不由得低下头,随着青笋进了另一间屋子。
说起来北唐瑾选择的这间雅间屋子倒是极多,靠近窗子的观景台,供人休息的雅室,专供梳洗沐浴的净身房,还有供人换衣裳的更衣室,如厕用的小室等……
可谓是极为齐全,同样要订下这样一间雅间简直是要一掷千金了!
方才青笋便是将北唐芸引入了净房。
她微笑着望着那雅室的门被关上,笑容更浓了一些。
她在等待一个人的暴怒……
果然凤琰将目光停在栖冰面上片刻,方才勉强扯出来的一丝笑意此时再也挂不住了,他的目光在北唐瑾的身上逡巡半天,才声音发冷得说道:“你竟然让这种青楼女子教习芸儿跳舞!你你你……也不怕污了北唐府的门楣!”
栖冰听闻,美丽的脸容微白,这位四皇子的口气就是在说她身份低贱,教习北唐府五小姐舞蹈对北唐府而言是极大的羞辱!
纵然她的确是身份低微,可是凤琰这般直白得说出来,她心中极为恼怒!奈何人家是皇子,她不过是一个艺妓罢了!不敢说出违逆之言来!
北唐瑾就是放了消息,故意让凤琰看到北唐芸其实是在跟一名青楼女子学习舞蹈,凤琰一向重视身份高低贵贱,他看到了,定然恼怒。
对方恼怒,北唐瑾却是笑了起来,那笑容之间充满了讽刺,道:“同艺妓学舞便是侮辱门楣么?四殿下可真是有高见啊!您的高见我还是初次听闻!先辈韩退之曾说过,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从师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您此时却来说同艺妓学舞是耻辱,您是觉得您的思想高于先辈韩退之,还是耻笑先辈韩退之不如您!”
北唐瑾说话的速度极快,神色也越发激动起来,凤琰竟是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韩退之深受敬仰,他自然不能说自己的思想高于韩退之,那只能说明一点,他思想不正,以至于遭到北唐瑾强烈的驳斥。
梅宁轩诧异得望着北唐瑾,方才她还极为温顺,此时却像是一个受惊了的小狮子,朝着敌人伸出利爪一般,那般凶狠!
事实上,在大多大家世族中,同艺妓学舞的确是令人不齿的,可是北唐瑾方才那番话却是有理有据,直将凤琰堵得没话说了!
可是,这还没有完,只听北唐瑾又说道:“昔年皇后娘娘学习舞蹈,郑家便是请了大都第一名妓箐竹教习,这样说来,四殿下是觉得郑家的门楣不够干净?还是觉得皇后娘娘被艺妓教习过令您不齿呢!”她的语速越来越快,上前一步,逼视凤琰,只将他逼得后退一步!
凤琰震惊得看着北唐瑾,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