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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媳妇凶悍2()
北唐瑾挑眉瞧着卫宁出去的背影,心中奇怪,花涧月要搞什么鬼?
她转头看去,只见花涧月又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将镜子递给她道:“玉容,你瞧着这镜子笑一笑便知晓那笑和不笑的区别了。”
北唐瑾表情怪异,和着花涧月方才命人拿镜子是这个缘由,可是,她自己的脸看了这么些年,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笑和不笑的样子。
因而,她并没有接花涧月手中的镜子,而是面色冷了几分道:“国公爷若是有什么话,便直说吧,绕来绕去真是好没意思!”
花涧月明显感觉到北唐瑾微冷的面色,知道对方这是不高兴了,可是他又不知她为何不高兴,因而一阵忧愁,道:“玉容……”
花涧月极力想着应当怎么说,可是一向巧舌如簧的自己,此时脑袋竟然打结了,倏然一片空白,竟不知如何开口,他心中真是后悔,怎么没有好好学学如何讨好女子欢心的方法呢?
北唐瑾慢慢喝了一口茶,等着对方开口,谁知道对方竟然半天也没下文了。
因而,她又将目光转向对方,只见他一脸的愁容,雪白的面颊泛起一片晕红,仿佛天边的云霞,倒是衬得他这张脸容越发可爱起来。
北唐瑾不知道花涧月到底要搞什么,越发没有耐性起来,况且,她也非闲人一个,戏也听了,于是揉了揉眉心,道:“时辰不早了,国公爷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玉容便告辞了。”
她说完,便站起身来,抬脚便往外走。
花涧月“蹭”一下也站起身来,迅速挡在北唐瑾面前,北唐瑾面上微有薄怒,原先他们纵然敌对,可是花涧月倒是礼仪周到,未曾逾越,可是今日,这个人却屡屡说话做事轻狂,叫人极为不喜!
“国公爷到底要做什么?”若不是她立即后退一步,他便要撞在她身上了!
花涧月双颊的红晕越发深重了,宛如桃花盛开,可是他望着她,却是不敢说出口,生怕将她吓到。
只是那么望着她,他甚至跟她相隔不到五步的距离,可是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他想了想,最终垂下头,道:“并无他事……”
他的声音那么低,可是北唐瑾却是懒得深思,因而听闻抬脚便越过花涧月朝着外边走去。
他能感觉到她走时的一阵风,擦过他的面颊,凉凉的,痒痒的,他听见珠帘的响动,他听到关门的声音。
她走了……
她生气了……
他没追……
真是一次糟糕的邀约,叫他给搞在了!
花涧月垂头丧气。
“公子,玉容将军走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回府了……卫安从外面进来,见到自家公子一脸颓废的样子,咽下了方才要说的话。
“公子,您怎么了?”卫安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家公子如此颓废。
花涧月叹了一口气,定了定神,问道:“卫安,你说,她喜欢什么?”
卫安有些困惑,自家公子从来不让女子近身,更没有心慕的女子,怎么问起这样的话来了,莫非……那个她是……
他又抬头瞄了瞄自家公子脸上的红晕,心中有些了然,于是琢磨了片刻,道:“这小姐们喜欢听好听话,譬如写个情诗,作个画,送个礼物……”一提起姑娘们喜欢的东西,卫安侃侃而谈。
花涧月倏然眼前亮了亮,又瞬间灰败起来,摇摇头道:“她未必喜欢这些俗物……”
卫安不明白,小姐们不都喜欢这些么?公子怎么……
只是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家公子已经要步出门外了,他赶忙追了上去。
等到回府的时候,摆了一桌子菜肴,可是花涧月却是筷子都不愿拿起,便叫人撤了下去。
卫安小心打量着自家公子的神色,终是叹了一口气,心道:公子不吃东西哪里能行呢?
于是桌子刚被撤下去,卫安便去请花涧月的奶娘了。他们说话,公子听不进去,这老嬷嬷的话,公子总是听的。
撤了饭菜,茜草为花涧月倒茶,便站到一边上候着。
花涧月拿起茶水,喝了一口,然而,茶水太烫了,他“噗”一下,将喝下的茶水全都吐了出来。
“砰——”花涧月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怒道:“越发不会伺候人了,这么热的茶,也端过来给本公子喝!谁倒的茶!”
茜草撇撇嘴,慢慢走了过去,心道:少爷近日的脾气又见长了,但是她也在花涧月身边伺候多年,因而并不惧怕,不紧不慢道:“爷自个儿没个知觉么?这茶温茶凉还品不出来?想着改明儿寻个为爷试茶的,免得爷烫着了,又是奴婢们的不是了!”
“茶水没有泡好,你倒是有脾气了?打量公子我的脾气是不是太好了?卫安!”花涧月锐利的眼神扫了一眼门口,见是卫宁进来,因而指着茜草道:“这个丫头用不得了,打发出去吧!”
“哎呀,公子息怒啊……”卫宁十分为难,茜草也在府上多年了,只是这丫头脾气太倔,总是跟公子对着干,因而朝着茜草使眼色,意思是赶紧服个软。
然而,茜草倔脾气,梗着脖子道:“既然遭了爷嫌弃,奴婢也不碍爷的眼!这便走!”说着,便用帕子掩着脸跑了出去。
只是她刚跑到门口便撞上了花涧月的奶娘花嬷嬷。
花嬷嬷眼见茜草都哭成了一个泪人,因而立即问道:“这是怎么了?”
茜草委屈道:“爷嫌弃奴婢碍眼,要打发奴婢出去呢!”
花嬷嬷膝下无子女,因而对府上的丫头们十分疼惜,她素来知道茜草的倔脾气,一定是又跟花涧月顶嘴了,因而道:“好了,你也甭哭了,这样的话,爷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何曾真将你打发出去了?你还是先回房歇着吧。”
茜草哭得抽抽搭搭,十分可怜,花嬷嬷令身边的丫头们将茜草带下去,好生安慰着,却听花涧月怒声道:“奶娘也甭护着她了,她的倔脾气都是您惯出来的!”
花嬷嬷对花涧月的脾气视而不见,吩咐婢女们下去,亲自端着那熬好的莲子粥,掀了帘子进去。
“哎,少爷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老奴听说您一口米粒未进,因而熬了粥,送过来。”花嬷嬷说着,已经将粥放在花涧月的身侧的小桌子上。
花涧月见花嬷嬷端着莲子粥进来,立即让其坐下,愧疚道:“您年纪大了,这种事情就交个丫头们做吧!”
花嬷嬷却是摇摇头,道:“夫人将您托付给老奴,老奴怎么能辜负夫人信任呢?公子今日未曾进食,老奴如何不担忧?因而啊,为着少爷的身子着想,您还是消消气儿,将这粥吃了才好。”
花涧月一阵感动,一阵愧疚,他幼年丧母,便是花嬷嬷一直照顾他长大,因而对花嬷嬷十分敬重和感激,今日又因自己一时脾气犯了,劳动了老嬷嬷,他着实愧疚。
花涧月将粥慢慢拿起来,一勺一勺当着花嬷嬷的面吃,眉梢却是慢慢皱起。
花嬷嬷见了,问道:“这粥不对少爷的口味儿?”
花涧月摇摇头,想起花嬷嬷是过来人,一阵欣喜,将粥放下,问道:“奶娘可知道如何讨好一名女子?”
花嬷嬷闻言,心中一喜,道:“少爷可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了?若是如此的话,那老奴立即去请媒人上门求亲!”花嬷嬷高兴得几乎忘了花涧月方才问的话。
真是老天有眼,他家少爷终于对亲事上心了。
花涧月一阵颓然,摇摇头,道:“此事还不宜操之过急,想必即便是我上门求亲,她未必答应。”
更何况,皇帝陛下要将她许给大皇子,这便要想法子搅黄赐婚。
花嬷嬷一阵疑惑,凭着他家少爷这样貌,这人品,姑娘赶着追还来不及,怎么还不愿意呢?这也太没眼光了吧?
“少爷竟是看上了什么样的姑娘?”令您如此烦忧?
“她啊……”想起北唐瑾,花涧月眼中一片温柔之色,本是发白的面颊慢慢爬上些许红晕。
花嬷嬷认真听着,却见花涧月并没有说下去,而是一脸的向往和思慕,不由得用帕子掩着唇笑了,道:“若是夫人在天有灵知道少爷您有心慕的姑娘,一定很高兴!”花家终于要后继有人了,他如何不高兴呢?
花涧月微微笑了起来,将身子靠过去,在花嬷嬷耳边耳语一番,花嬷嬷听闻,面色青白交错,道:“这可了不得了!老奴听闻这个姑娘极为凶悍!少爷啊,您听老奴一句劝,这娶妻还是娶贤,如此凶悍的姑娘怎能持家呢?”
“凶悍?”花涧月挑眉望着花嬷嬷,心里想着北唐瑾的模样,怎么也跟“凶悍”这词语不沾边儿。
这“凶悍”一词哪里来的?
花嬷嬷以为花涧月没有听进去,又语重心长得说道:“少爷啊,老奴听闻这位姑娘被皇帝陛下封了将军,上阵杀敌从未败过,想来这武功更是了不得,若是少爷娶了这样一名女子,这若是吵架拌嘴,这……您能打得过么?”
花嬷嬷觉得,花涧月的未来堪忧,打不过媳妇,被媳妇欺负。
花涧月终于明白“凶悍”一词的来意了,因而“扑哧”一笑,道:“奶娘未曾见过她,见了便知她其实也……”花涧月想说温柔,可是北唐瑾何曾露出过温柔一面呢?因而,他中途换了一个词,又道:“她其实看起来很是端庄舒雅,轻易不会动武,是懂规矩又聪慧的女子。”
北唐瑾性格沉稳,嘴皮子厉害,动武是极少了……
花嬷嬷琢磨着,这上阵杀敌拿着大刀的女子如何端庄舒雅,想了半天也没想出那女子应当何种模样,因而摇头道:“这女子的确是端庄舒雅,懂规矩?”
花涧月点头笑道:“等改日我将她请来与您瞧瞧,您便知晓了。”
第139章 定情信物()
花嬷嬷觉得,这是个法儿子,于是点点头。
说服了花嬷嬷,花涧月还是一阵忧愁,道:“只是我今日惹了她生气,却是又不知如何是好了,而且……”而且从前一直设陷阱对付她,想必她此时应当记恨他吧……
“少爷何必烦忧呢?少爷的样貌家世在这大都都是一等一的好,想必她若是知道少爷心慕于她,她定不会拒绝的。”花嬷嬷对自家少爷一向自信满满。
“样貌家世啊……”凭着这个,她会愿意么?
一连几日,花涧月送入北唐府的邀请都石沉大海,北唐瑾竟是一次也没有回复,而且,听闻她这几日一直没有出府。
她这个样子,怎么好像是故意躲着他呢?
花涧月辗转反侧,不知如何是好。
已经夜深了,他竟是一点儿睡意也无。
随意披了一件衣裳,他在屋子来回踱步,望着窗外的月色,月光清幽冷清,仿佛是是她冰湖般的眼眸。
花涧月痴痴的看着,半晌,微微叹息,又慢慢步入案几旁,伸手执笔,望着光影下的雪白宣纸,他竟是不知如何下笔。
赌一把么?
若是她知他心慕于她,她会不会离得更远呢?
想到这里,花涧月心中忧伤,执笔的手停在半空,半天没动。
赌还是不赌?
望着洒下的错落的光影,他长久得陷入沉思……
其实赌一把,若是她拒绝了,他其实也不是没有机会的,不是么?
想到此处,他又从床榻边上拿起那蝴蝶的玉佩,握在掌心,这是父亲和母亲的定情信物,他一直戴在身边,将信物送给她……
花涧月微微笑了起来,将蝴蝶玉佩小心放在镶满宝石的盒子里面。然后执笔开始在宣纸上慢慢写着。
只是,他写了半晌,端详片刻,又将纸张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这样写不行……
花涧月顿悟,其实,他应当好好学学诗文来着,这用到的时候,竟然一句也出不来。
真是头痛得要命。
他知道,她文采很好,永昌公主经常夸赞,因此,他这封信,定不能让她笑话了去……
地上的纸团越来越多,几乎堆成小山,月光打进来,稀稀疏疏,仿佛是碎了一地的月华。
翌日一早,婢女们前来伺候的时候,竟没有听见任何响动,不禁诧异,少爷往常这个时候早就起身了,今日似乎不大对劲儿……
他们正奇怪间,倏然听见一阵响动,便立即顺声而观,只见远远的案几上趴着一个人,那人动了动。嘴里仿佛说着什么,只是他们离得远,听不甚清楚。
众婢女们诧异得望着那人,不是他们家少爷又是哪个?
于是他们纷纷傻了眼,这要如何是好呢?
叫,自然是不敢叫的,少爷近日脾气不好,他们不敢触霉头。
就在他们心中为难的片刻,里面的人又动了动,然后便是一只纤长的手指抬起来,之后头也抬起来,发冠未解开,墨玉的青丝垂在胸前,和着阳光的疏影,俊美的面容仿佛隔着一层薄雾轻纱,说不出的俊美非凡。
婢女们呆住了,呼吸几乎停止,目光定在了那人的身上。
花涧月已经渐渐转醒,虽然眼前还有些迷糊,但大致是醒了,口中吩咐道:“来人!”
婢女们愣了片刻,便有人掀开围帘走了进去,虽然已经面颊绯红,却是低垂着眼睛,不敢再看,恭敬问道:“少爷有何吩咐?”
花涧月慢慢起身,将那盒子塞给那婢女,道:“把这个给卫安,送到北唐府,要快。”
那婢女愣了愣,立即反应过来,赶忙出去办了。
晨光熹微,屋中烛影晃动。
北唐瑾背靠在虎皮梅花椅子上,微微仰着头,纤长的手指慢慢掐着眉心。
近日的事情太多,她竟是一夜未眠,好久没有这般操劳,竟是异常疲惫。
秋荣进来的时候,便瞧见自家小姐一身的雪白中衣,面色微有憔悴的光景,难掩的疲惫之色。
她立即端来安神茶,道:“小姐,喝口茶水吧。”
北唐瑾漫不经心得“嗯”了一声,接过茶杯随意抿了一口,复又拿起案几上的信件一目十行得看着。
“小姐……”见北唐瑾没有抬头的意思,秋荣又喊了一声。
“何事?”北唐瑾的眼睛没有离开那信件。
“方才齐国公府上来人,送了一样东西,说是很要紧,要奴婢立即给小姐看。听守门的说,那人一大清早便等着了,想来应当很要紧。”秋荣陈述着,心里却是想着,近日齐国公府上总是递来信件,也不见小姐如何,只是……
北唐瑾一听是齐国公府,眼睛从信件上抬起来,想起花涧月这几日一直邀约她,她一直也没有应,应当是有些恼了吧?
那又如何呢?应邀与不应邀,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加之她近日繁忙,的确也没有空闲。
“拿过来吧。”北唐瑾的声音有些沙哑疲惫。
秋荣将那精致的盒子递给北唐瑾,北唐瑾见了,也没有多大反应,近日花涧月送的东西,每一样盒子都很精致,只是这一件更为精致罢了。
慢慢打开盒子盖,入眼的是一枚通体透亮的蝴蝶玉佩,那玉佩做工十分精致,花纹却是极其简单,好就好在玉石的成色极好,想必是那主人挂在身上多年,精心养成的。
玉佩的璎珞打的也极为精致,是一对比翼鸟。
玉佩?这显然是主人的贴身之物。
这么想着,北唐瑾倏然想起来,花涧月的确是随身带着一枚蝴蝶玉佩,想必便是这一枚。
只是,这玉佩可不是随便送的,再者,这是贴身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