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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不过如此()
对于永昌公主的反应,郑文宇有片刻的怔然,转而立即明白,北唐瑾在永昌公主心中的分量可是比佳敏重多了。
只是,佳敏毕竟是他的妹妹,他这个哥哥方才也是为了保护她才做做样子,总不能让她真的跪下。这一跪,她的妹妹还如何在名门淑媛中立足?一旦传了出去,对郑家的名声也是极为不好的!
“佳敏,玉容乃是我大夏赫赫有名的将军,朝中战功赫赫的将军为她跪的也数不胜数,你今日对玉容出言不逊,跪了她也不辱没你!”永昌公主知道郑佳敏一旦下跪,这对郑家的名声可能造成影响,因此,找了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
大夏将军都跪过北唐瑾,那皆是铁骨铮铮的男儿,郑佳敏不过是个小小的名门闺秀,跪一下也不会降低了身份,受了辱没。
然而,郑佳敏哪里能依呢?她拼命得摇着头,她可不管谁跪过北唐瑾,总之,她是不会给这个贱人下跪的!
郑文宇的心思没有永昌公主转得这么快,缘由是他本就没想过要自己的妹妹真的下跪,不过是逼魄北唐瑾让步罢了,可是,此时永昌公主找了这么一个恰当的理由,倒是令郑文宇有了一丝想要自己妹妹下跪的心思了。
可是,若是不用跪,那是最好不过的!因此,他又看向北唐瑾,“玉容,今日之事都是我照顾不周,令你受委屈了,以后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
北唐瑾的面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是故意扯出来的,这让郑文宇见了有些诧异。
他说了这样的话,北唐瑾不应该顺着台阶下去,让她的妹妹起来了么?怎么,她的笑意看起来这么古怪了呢?
她这是何意?
“郑公子,令妹的事情,您还是不要打包票了,我瞧着,依照令妹的性子,这样的事情,恐怕是不好控制。”北唐瑾的笑意慢慢褪去,“更何况,今日也不是头一次了。只是既然郑家和北唐家联姻,我们往后是一家人了,这本是自家的事情,认真计较起来,我也是佳敏小姐的长辈,她给我磕头,倒也未为不可。只是今日乃是老太太的寿辰,若是这件事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恐怕扰得老太太不高兴,因而,郑公子还是让佳敏小姐回去歇息,免得待会儿误了时辰。”
北唐瑾自然看出来,郑文宇一直都在做戏,对方甚至是在试探她对郑家有多少的诚意,如若不然,郑佳敏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眼前?这出戏,不过是郑文宇自导自演的,他明知道郑佳敏出言不逊,还不差人仔细盯着,以至于闹成这样,所有的根源,不过是郑文宇的错。
他真的以为她一开始便会为了郑家和北唐家的联姻而有所顾及,轻易绕了郑佳敏?他还是在试探她北唐瑾到底是个几斤几两?亦或者,她北唐瑾一旦进了郑家的门,能不能做一个合格的儿媳妇?对他郑文宇有助力?会不会为了郑家委曲求全?
脑中一连串的问题浮现,这令北唐瑾的心骤然变冷。
所谓大家世族的偏偏公子,看起来文雅又有大家的风气,却原来不过如此!
第270章 一杯苦茶()
茶香袅袅中,北唐瑾被郑首府奉为上宾,不仅如此,还将自己的儿子请了出去,独自和北唐瑾交谈,这令北唐瑾更加诧异。
感觉告诉她,郑首府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同她说,而这件事给她一种沉重的压抑感,令她的心中豁然窜出一股子担忧和不安来。
“玉容品着老夫这茶如何?”郑首府的面容极为慈祥,亲切得嗓音仿佛是一个慈爱的长辈。
这令北唐瑾有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前世她嫁给凤英以后,皇帝便准许她参与朝政,朝中要事她皆要旁听,因此有幸听到郑首府那精彩的新政概述,那个时候,对方虽然已近花甲之年,可是那激昂的言辞,对未来美好景象展望时候的雄姿英发,斗志昂扬,仿佛一下子年轻了数十岁,此刻北唐瑾回想起来,仍是历历在目。
那是她活了十几载绝无仅有的震撼,她从不知晓,原来一个人的恟襟可以这么宽广,怀着家国天下、黎民百姓,完全将自己置之度外,仿佛他的生便是为了拯救黎民百姓,救苍生于水火,或者是为创造一个天下盛世而活!
只可惜,凤琰终究容不下这个人,多次要她除掉郑首府,然而,她当时惜才,根本不想下手,自然,即便是她真的下手,郑首府那么聪慧的人自然会有察觉。可是,最后被形式所逼魄,她还是下手了,当年她治愈了郑夫人的怪病,因此,她通过郑夫人在郑首府的身上动了手脚,那是一种使得人浑身无力仿佛病入膏肓的药,一旦吃下,便卧船不起,因此,郑首府不得不辞官养病。
北唐瑾还依昔记得当年对方眼中的不甘和不舍,那是对恟中报复不能成的愤懑和慨叹!因为看到对方这样的眼神,又因为新政必须要实施下去,她每日和其他朝廷要臣皆亲自登门汇报朝中要事,以及请教应当如何处理,在这期间,她还请了名医为郑首府配了药方,使得他身体并不如原来那般虚弱,郑家的人对她一度感激,她当年受之有愧,又不得不为了凤琰最终狠下了心。
因此,此时又听到这熟悉的慈爱的嗓音,北唐瑾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当年,当年,她虽为女子,却也同样备受郑首府的赏识,如果不是郑首府,她一介女流怎么能立足在朝堂之上,指点江山呢?
熟悉的茶香,她前世喝过不知多少次了。
北唐瑾微微含笑,低眸遮掩着内心翻滚的情愫,“入口清香,却有一丝的苦涩在舌尖萦绕,再细细回味的时候,却是浓郁的醇香,真是好茶!”
郑首府微微点头,对北唐瑾的回答甚是满意,又道:“此茶老夫日日饮用,每每每回味舌尖的苦涩,便会很快平复心中的烦躁。”
郑首府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始终停在北唐瑾的面上。
北唐瑾神色诧异。
倒不是因为郑首府日日喝这样的苦茶,而是,对方为何要同她一个小辈说这样的话呢?品茶本是一件很有情趣的事情,这样的情境不是应当找一位相交多年的好友么?她哪里够格听这样的话呢?
然而,很显然,郑首府对于北唐瑾的诧异之色也很满意,继而继续道:“玉容可知晓为何老夫日日饮这样的苦茶还乐此不疲么?”
北唐瑾心神一震,她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她后背冒一身冷汗!
无疑,郑首府是在试探她,确切得说是在探她的深浅!
郑首府问出这样一句话,无疑是在试探,她对他郑首府了解多少!或者说,她对朝廷中的事情又了解多少,这皆有连带关系!
北唐瑾的心神前所未有得乱了。
郑首府可比皇帝还老谋深算,面对这样一个人,她所有的所思所想都仿佛无可遁形,这让她的手心也冒了冷汗!
她该如何回答?
如实回答,还是故作不知?
北唐瑾极力得保持着状若思索的面容,所有的慌乱情绪都掩藏在眼底,她捧起茶杯的动作依然慢条斯理,从容不迫。
其实,她早就瞒不住了,从那天她被她那好舅舅逼魄得不得不舌战言官的时候,已经漏了底,她对朝中之事深有了解!
北唐瑾慢慢扯出一丝笑意,面色越发恭敬,“孟子曾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玉容斗胆猜测,阁老您正是用这苦来时刻提醒自己,为官的路本是艰险,遇到一点不平便一筹莫展,情绪浮躁,实乃太当不起苦了,还如何为黎民百姓谋福呢?”
北唐瑾最终还是将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这样一来,她的真正实力还有掩藏,也不会引起郑首府的怀疑。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神色变得越发自然,目光在郑首府的面上停留了片刻,就如同一个晚辈在等待长辈的评判。
郑首府捋着胡须,薄又发白的嘴唇动了动,转而微微一笑,“玉容说得好,说得好啊!”
郑首府一阵点头。
旁人皆以为他日日饮苦茶是喜欢这味道,只有这个小丫头说到了点子上,可见其果然是可塑之才,对她这个首府也了解不少。
只可惜,她到底是名女子,纵然能如此准确得把喔住人心,也不能立足朝堂之上了!想到这里,郑首府微微叹了口气。
看到对方这样的神色,北唐瑾反而有些膜不着头脑。
事实上,她的回答并不能使得郑首府满意,可是,对方却表现得十分满意,不但如此,还一阵惋惜之色,这是为何?
在北唐瑾一阵狐疑的时候,郑首府又问道:“玉容每日都读什么书?”
北唐瑾睫毛眨动,看来,对方是要将她的底探个究竟啊!
她一个做将军的人,自然不可能只读《女戒》这绝是不可信的!
因此,她也不作过多的隐瞒,道:“主要涉猎兵书和史书。”
读兵书是为了上战场打仗,排兵布阵,读史书那可是同政治有联系了。
郑首府闻言又是点头笑道:“难怪,难怪啊!”难怪能将人心把握得这么精准,难怪能将那些儒生堵得哑口无言!
原来,这女子本身便是极为聪慧,聪慧到知道如何使得自己更聪慧!
*
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数学使人周密,科学使人深刻,伦理学使人庄重,逻辑修辞之学使人善辩:凡有所学,皆成性格。——出自培根的《论读书》
意思便是读书可以塑造性格,完善性格,进而改变命运。
第271章 茅塞顿开()
“阿瑾,你怎么了?你……”听着北唐瑾那带着冷意的笑声,永昌公主一阵惊心,阿瑾到底是怎么了?仿佛受到了打击一般,同她相处这么久,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她如此失态。
“永昌,我无事,只是忽觉首府大人的话甚是有道理,突发感慨罢了。”北唐瑾恢复了一惯平静的面容,嘴角微微含笑。
这令永昌公主同赫连悠感觉方才面前出现的是幻觉。
这表情变换得太快了吧!
仿佛只在眨眼之间!
“舅舅同你说了什么?”永昌公主一阵好奇,能使得阿瑾如此动容的话,那定是不一般吧!
赫连悠也不哭了,微红的眼睛只盯着北唐瑾,等待对方解答。
北唐瑾依旧用那只被烫伤的手指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仿佛一点儿也不觉得疼痛,永昌公主一阵皱眉。
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首府大人说,自古建功立业的皆是男儿,即便会有这么几个女儿也会为权势所不容,如我这般的女子,真是可惜了!”北唐瑾笑得依旧十分淡然,“当时忽听得并不觉得如何,我本是一、女儿身,并无雄心大志,要建功立业。只是方才听永昌说明王殿下可朝秦暮楚亦可寻花问柳,姬妾成群,方真正明悟首府大人话中的深意。”
北唐瑾微微叹了一口气,倏然站起身来,望着远处一片的玫瑰花盛开,迎面有香风拂面,不觉苦涩一笑。
永昌公主同赫连悠皆大震,目光一直追随着北唐瑾,永昌公主甚至起身,走到她的身后,只听北唐瑾继续道:“自古女子都要依附男子而活,无论是立足在朝堂,还是立足在后宅,男子都是唯一的主宰,女子每每形事皆要看其脸色,听其命令,一心侍奉在其左右,劳心劳神度日,最终成就的是男子,可是那又如何呢?男子声名远扬,女子默默无闻,然而到最后,不皆是一个土馒头!?”
“争名逐利如何?默默无闻如何?高门世族如何?平民百姓如何?皆逃不过一死。然,如尧、舜、禹,孔、孟、朱之流大仁者又非我辈可比,因而既是蝼蚁,何堪苦与乐?既是庸碌之辈,总不过两种过活。荣辱、苦乐、贫贱……到最后,也不过一死,争抢计较之间,不过是劳神费力,与其如此,不若……”
北唐瑾一阵苦笑,“不若淡而处之,听天由命!”
“这……阿瑾?”永昌公主越发震惊,阿瑾这是看透了生死?
还是……
“可是……可是阿瑾,你我之辈虽远不及尧舜孔孟,却也能尽微薄之力,使得苍生免于苦难,你怎能如此妄自菲薄,悲观处世?纵然人固有一死,可也有重于泰山之辈,也有轻如鸿毛之流,为何我们不能迎难而上,披荆斩棘,死得其所呢?”
永昌公主上前一步,拍着北唐瑾的肩膀,安慰道:“阿瑾,你我虽为女子,终是要屈居人下,然也非庸碌之辈,如有济世救民之计,亦可上达天听,造福百姓啊!况你击退敌军,也是救我大夏百姓于水火,怎么是蝼蚁之辈?阿瑾,我们虽未生得男儿身,那又有什么可惜,女儿,也有女儿的活法,左右不过是多忍受些屈辱罢了!况且,这世间男儿千千万,能如你我这般的又有几人?阿瑾何须悲观,何须叹惋呢?”
北唐瑾震惊得转身,望见永昌公主眼中的激励和赞赏,倏然感觉自己方才涌现的那些想法是多么得可笑!
是啊,永昌公主说得没错,她虽然历经苦难,却也是生于高门世家,的确无需叹惋悲观。
北唐瑾的嘴角浮现一丝自嘲,喔住永昌公主的手,“幸好你及时将我拉回,如若不然,我岂不是误入歧途!”北唐瑾一阵感叹,由衷得说道。
永昌公主却是扑哧一笑,点了一下北唐瑾的额头,调侃她,“还说什么并无雄心壮志,不想建功立业,北唐瑾,你如今可是战功赫赫,乃是我大夏三品大员,功也建了,业也立了!莫非……”
永昌公主满脸的狡黠之色,手指点着北唐瑾的鼻尖,“莫非你是嫌弃我父皇封你的三品将军不满意,想要位列公侯?还是想要将我二表哥招进门,做你北唐府的人啊?”
永昌公主一双眼睛雪亮,盯着北唐瑾。
北唐瑾头一次被人问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这……公主言重了,我哪里敢啊!”北唐瑾一阵为难,神情异常尴尬。
“阿瑾,你是不想也不敢,还是想而不敢?”永昌公主好不容易爪住北唐瑾的小辫子,越发觉得调侃对方十分有趣了。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从远处传来,正好为北唐瑾解了围。
三人皆顺声而观,只见一名身穿大红色箭袖袍子,墨发飞扬的女子脚步生风而来,“好!永昌公主不愧是大夏百姓奉为菩萨的公主,这一番话,真是令人一听茅塞顿开啊!”
夏莎一边笑着,一边拍着巴掌而来,三人皆是一震,墨竹等想要拦截,也是晚了!
“你何时来的?”北唐瑾心中一惊,她方才一丝都没有察觉到!
夏莎说话间已经走进了凉亭,“在此地站了半晌了,只是听你们二人谈话,不舍得打断罢了!”
“这……”赫连悠皱眉瞧着一众婢女们,已经有婢女上前请罪,夏莎却是笑道:“永昌不必责罚他们,原是因永昌说得太好了,他们听得入了神,方没有发觉我的到来!”
永昌公主眉黛一蹙,夏莎已经这么说了,她自然不好责罚婢女们,因而已经令他们起身。
“怎么,我来了,阿瑾仿佛不高兴?”夏莎已经走到北唐瑾的身旁,笑嘻嘻得看着她。
北唐瑾倒是没有不高兴,只是她嗅到了一种不寻常的味道。
“莎公主驾临,玉容怎敢不高兴?”北唐瑾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夏莎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