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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心血为墨,江山为绢,谱写帝王霸业。君临天下,威加四海,独尝苦涩酸甜。这是一个由傀儡到皇帝的故事,也是一段孟浪少年成长的历程。有权谋也有宫斗,有征战也有商战,有铁血也有柔情,有郎情妾意更有致死不悔!。“你的生死、你的荣耀或屈辱,都只能发生在这帝皇宝座上,你没的选择!”皇天无亲,惟徳是依。骨血、肌肤之亲,当面对皇权倾轧,也只有被撕裂得体无完肤!我不能让帝国的命运,因我一人的好恶或心血来潮,等同儿戏!“隐儿……告诉朕,刑隐是谁的儿子?”稚狐,原来你一直都在。“朕,本就是天子!”。本文大男主,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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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调戏()
茶博士站在门口,喜气洋洋与每一位进店的客人和已付过茶资准备离去的客人打着招呼,一片聒噪。
茶馆外面,是一个卖花姑娘,正在吆喝着初春的杏花。杏花花瓣灼灼其华、耀眼迷离,有几株还沾染着清晨的露珠,卖相算是好的,但是比起御花园中的那一片云蒸霞蔚的杏园却是不如。
我轻轻摇头,将目光投向马路对面的卦摊上。有个算命的瞎子多少年如一日地坐在原地,很少看见有人找他算卦,既没有人夸奖他“赛神仙”,却也没有人跑来砸摊子。我又点了点头。
正当我饶有兴致地继续这样无聊观望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呵斥:“去去去,臭要饭的!赶紧走,别影响生意!走走走!”
我迅速收回目光,发现说话的正是原本对茶客一脸和颜悦色的茶博士。当然他现在既不可能和颜、也不会悦色,而是紧皱起一张包子脸,向外推搡着两名乞儿。我不动声色地望着,轻摇折扇、一言不发。
“公子”侍立多时的汤饼轻声发问,我知道他一直都在仔细观察着我的神色,尽管他站在我身后。
收起手中的象牙折扇,我用扇柄轻点两下桌面,雕镂着繁复纹饰的骨白色扇柄碰触到黑褐色的木质桌面,发出“叮”的一声,虽然不足十分响亮,却也足以让我的手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汤饼向我躬身行礼,迈步走向仍然在争执的茶博士和乞儿。态度异常平缓:“请他们进来。”这话明显是对茶博士说的,而所请的对象,当然是那两名乞儿。
茶博士愣了一下,他偷眼打量着我,当然汤饼是没有必要等他做出反应的,径自将乞儿带到了我面前——如果一时心血来潮,拆了这家小小茶馆的微末权力,我还是有的!
两名乞儿被带到我面前,我招招左手,左侧侍立的汤圆立即上前,奉上一个蓝布蜡染的小小钱袋,轻轻放在我的手上。我抿了抿唇,右手伸进钱袋里,拈出一枚崭新的五铢钱:“时近晌午,肚子不好受吧?”
二人面面相觑,却不知如何作答。我轻轻一笑,将铜钱抛掷到地上,他们反倒退了两步,不敢捡拾。
“怎么?嫌少?”我勾起唇角,轻轻笑了笑,伸手抓了一把钱币,再次抛掷到地上:“别怕!这些都是本公子赏你们的!”
乞丐终于明白过来,立时跪在地下捡拾铜币,我懒散地望着他们,悠然饮茶。
“姐姐,你看这些花好美,我们带回去一些吧!杏花多少钱一株?”
“小姐,这是今晨新采摘的杏花,要三个钱五株。”
“啊?这么贵?蓉儿,我们还是走吧。”
“可是姐姐,杏花娇艳,且花期不能长久,错过了就要等明年。我们不如只买两株,姐姐,就两株”
从这对姐妹刚刚出现在茶馆门外,我就开始注意她们了。是一对灿若云霞的姊妹花,只是我朝虽然不是太过注重名教礼节,然如此嚣闹且车水马龙的街市上,大户人家的姑娘是断不可能出来的!为了几株时花也要斤斤计较,想来还不如寻常门户的小家碧玉,实在是可怜了这如花似玉貌。
“姐姐,求你了”一身粉红衣裙的妹妹嘟起嘴,她脸上稍显稚气,明媚的眼眸辉映着希望,看来还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
姐姐摇摇头,虽然很轻很轻,但不容拒绝:“既然花期短促就更不宜买了,这时候买几株杏花,还不如省下银钱,待杏子成熟多买些回去吃!”说着,她出手拉了依依不舍的妹妹就要走。手腕翻动之际,我喉间不由一动——皓腕凝霜雪,也不过如此了!
我的目光定定地望向那年长一点的少女,不加一丝避讳。她一身青烟色衣裙,洗得有些微微发旧,但却干净整洁。左手挎了一个菜篮,里面似乎放了几根青菜,此时正拉着妹妹的右手手腕上带了一只松石手串,将她的芊芊皓腕衬托得更加明洁如玉。
“谢公子爷的赏、小的们给爷叩头了!”耳边不合时宜地响起乞儿的道谢声,我不悦地看向他们,只见两名乞儿正趴在地上向我连连叩首——我很享受这种感觉,尽管平日向我叩头的人比比皆是,但没有一个发自真心,倒不如这两个乞儿。
“这些,都尽数赏给你们!”我将钱袋抛掷出去,钱袋发出啪的一声,“再给爷磕十个响头!”
我的这一举止显然引起周遭的注意,乞丐自然是乞丐,早已抛弃尊严的他们是不会顾虑大庭广众之下磕头是多么耻辱的事情,所以他们立即执行,我听到砰砰的叩头声,满意地笑了。
“辱人至此,算什么君子,亏你还身着长衫头戴白玉发箍,一副读书公子的打扮!”一声清脆脆的娇声传来,宛如空谷啼莺。
循着声音望去,原来正是姊妹花中的姐姐,此时她正怨怒地瞪视我,姣美的面庞因为气恼而呈粉面薄怒之态,无端娇俏惹人怜,看得我心花怒放。
我挑高眉毛,“啪”的一声展开折扇,不疾不徐摇动扇子。京中三月,正值春寒料峭之时,扇风拂面,还真是冷啊!可是为了维持我这玉树临风之态,也只好装出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惬意:“我随意赏给乞儿几个钱,他们为了表示感激,给我磕上几个头,碍着姑娘什么事了?”
女子上前两步,未语人先笑——可惜是讥笑:“这么冷的天还摇扇子,尊驾不冷么!”
“!”我睁圆了双眼,怒意陡升,只能加快了摇扇的频率。
谁知女子扬起一张俏脸,清亮的明眸中没有丝毫的怯意,缓缓拨开身后一直拽她衣角,示意她别再说话的妹妹。
“公子看他们春寒仍要上街乞讨而心生怜悯,赏他们几个钱,是公子的善心。他们过来磕头,自然也是感怀公子慈悲,这是应该的。一施一得,一为慈悲一为感激,可称佳话。然而公子当街叫乞儿进茶馆,上赶着让人家磕头,他们即便磕了头,也未必真心谢你!兴许还要骂你为富不仁!”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跟着的六个仆人,有四个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我怒极反笑,听她继续说下去。
“不能让人真心实意地尊你敬你,纵然是梁园千亩富可敌国又有何用!公子幸而生在富贵人家,但是还请记得,人生无常,‘朝为紫袍公,夕做戴枷囚’,若有朝一日公子沦落到此种境地,遭人凌辱,又当作何感想?”
“住口!”一声迟迟的断喝,终于从我身后传出。震得我耳膜发疼,也吓得这对姐妹花中的妹妹簌簌发抖。
“朝为紫袍公,夕做戴枷囚”我低头看桌面,轻声又念了一遍这句诗。
而后抬头,深深地看一眼女子,她眼中虽流露些许惧意,但还是固执地回视我,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像足了一只误入罗网依旧保持高傲的白鹿。
只是猎物越是高傲,猎人就越是想把它们弄到手!我微笑:“也难怪,初见小娘子芳容,在下就觉得过目难忘。原来小娘子这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本朝秦丞相以血书于狱中的绝命诗,小娘子竟可以出口诵出,实在佩服啊!”
我故意将称呼变了,“小娘子”三个字,被我用极慵懒的口吻说出,无端生出外人难以窥测的亲密感,三分调情两分随意。
果然,她脸色如同五月开在上阳宫明晃晃的阳光下的榴花,绽出明艳的红。
不等她答言,我突然转头看向一旁仍然跪地不上不下的乞儿:“这位小娘子的话,你们可曾听明白?她说你们不是真心磕头,没准儿心里还在骂着本公子!”
两名乞儿赶紧摇头:“公子可别听信外人闲言,我们当然真心感激公子,恨不得把公子当作再生父母看待,我二人就是没那么多银钱,如果有的话恨不能为公子立个长生排位,日日供奉”
我忍不住嘴角抽搐,转头见那做姐姐的,同样露出揶揄的笑,我有点后悔今天的胡闹了。
乞儿还在磕头,一个还抬起头,指着自己的额头说道:“公子您看,我们的脑袋都快磕出血来了!”
我刚想笑,那对儿姐妹花竟以袖掩口,发出几声清脆的笑声。随即茶馆里看热闹的茶客都笑了。
尔母婢也!实在是奇耻大辱!
我将扇子合拢,在桌上敲了两下,站起身。汤饼会意,忙驱散了两名乞儿。
我绕过桌子,走到青烟色衣裙女子的面前,颇有几分调戏的意味看着她:“不如请小娘子告诉我,怎样做才能让别人真心感激?”
因为我的走近,她不得不仰起头,才能直视我的眼睛——这妮子好胆量,居然真的那么做了。
“公子衣冠华丽,想来不缺钱去买几本书吧?”
“书?”我一时愕然,竟不知她在说什么。
“御人之术,如果公子想学的话,应该没什么难的。”说罢,她拽了拽身后的妹妹,显然是要走了。
我突然伸出右臂在她面前,阻住了她的去路:“慢!”
姊妹二人不得不停下,妹妹已经被吓得手足无措,姐姐强作镇定,没有说话。我用扇柄轻轻挑起她的下颚,浮华一笑:“我都已经称呼你为‘小娘子’了,你该不该叫我一声‘郎君’呢?”
她大惊失色,我今日的行为,无异于登徒子、轻薄儿。
我又将脸凑近一些,故意笑得猥琐:“我要你!做我的妾!”
“你这登徒子!”妹妹恼羞成怒,“你就不怕我们告官么?!”
我轻蔑一笑,懒得理这小丫头片子。
第2章 联姻()
“请君自重!”女子眼中隐有薄怒,抬腕轻轻拨开我的牙扇。
我歪头坏笑:“本公子不知自重为何物,不如你来教我?”
她无视我这副无赖嘴脸,侧头对妹妹说道,“蓉儿不可无礼。观这位公子,华衣锦服、言行恣肆,若非白日醉酒,便是有所倚仗。他既然敢当街调戏,自然也就不怕我们告官。”
我听得连连点头,得意洋洋道:“小娘子慧眼高识,既如此说,那就是愿意从了你家郎君、堂堂在上贵公子我了?”
我说出最末一语时,自己都觉得拗口了,她却噗嗤一笑,我见了不觉心花怒放。
“姐姐!”小丫头用力扯她衣角,她才徐徐收笑。
“谢过公子青眼”,女子福身为礼,“我姊妹虽荆钗布裙,也断不肯嫁轻薄孟浪之辈!”
她神色自若,一举手一投足于我看来,都是风韵天成,我有片刻的失神。待我反应过来,这对姐妹花已故自走远。
我望着她青烟色的窈窕身影,突然发狠,咬牙启齿道:“我要定你了!”
直到人都杳然不见踪影了,我方才揉着眼睛回转身去。随从六人不知何时早站成一排,齐刷刷地看着我,忍笑的忍笑、无奈的无奈、面瘫的面瘫,表情各异。
我没好气瞪他们一眼:“茶钱结过了?”
鹿脯圆圆胖胖的脸笑起来,眼睛鼻子嘴几乎都要凑到一处:“都结过了,公子游逛一天,是不是该回”
“蠢才!”我不等他把话说完,一扬手将扇柄塞进他嘴里,“叫你给我预备扇子!你想冻死我么!”害我白白被人取笑!不过转念一笑,取笑我的是个美人,忍了!
鹿脯拿出扇子,抢白道:“那还不是公子吩咐”
话音未落,他左手汤饼、右手驼羹不约而同抬脚——踩!鹿脯双脚被踩住,疼得泪花儿都滋出来了!
“早晚笨死你!”我再次骂了一句。
汤饼突然说道:“公子,酒楼雅座已经预备妥当,候着公子移步前往。”
今天街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闹,三五百姓聚在一堆,低声兴奋地议论即将凯旋还朝的将军。
我淡淡看一眼向朱雀大街汇拢的人群,轻声说道:“今日是骠骁将军刑岳班师奏凯的日子,怎可不去凑这个热闹?”
每一代皇朝,无论乱世、治世,总要有英雄出世。百姓渴慕英雄,在他们单纯到可笑的心中,英雄拥有上天赋予的力量,可保民安康也可祝君尧舜。所以人们对英雄的敬畏,甚至超越了对皇权的畏服。
群众自发聚拢在朱雀街的两旁,摩肩接踵、人头攒动。这条通往未央宫、或者说通向至高权力的大道,过不了多久,就会迎来人们心目中的战神刑岳。
我坐在酒楼二层的临窗雅座,默默俯视脚下的风景。
耳边,听得酒客们热烈地议论着此番的凯旋得胜。因大军凯旋回城之故,酒楼二层临街的六张酒桌,每桌索价百两纹银。所以能坐到这里的,非富即贵。听这些人议论起时事来,与市井小民的信口胡诌不可同日而语。
“此番刑骠骁大破北胡,直打得北胡王庭南迁。我大夏军心大振。来日定可攻破梁国,统一河山。”一位身穿宝蓝绸衫的老者,满怀信心地评述。
彼时我正举杯将饮,闻言动作微滞,一滴酒液刚好溅出,点染在雪锻袍袖的袖口。我下意识皱眉。
正在这时,邻桌一名绛色长袍的少年,闻言起身对老者拱了拱手:“老丈这话就错了。廿年前,我大夏与梁国签署停战协议,两国联姻永不征战。现如今梁皇是咱们夏帝的嫡亲娘舅,两国关系好得蜜里调油,说什么‘攻破梁国、统一河山’,老丈莫不是酒后发醉言?”
我忍不住冷笑,这少年将不知以为知,居然还有脸跑来指点江山!
果然老者再不与他废话,只敷衍道:“日后自知。”接着便与同席酒友推杯换盏,再不理那少年。
梁国与夏国的停战协议,以及眼下的太平景象,说来话长。
百年以前,这原是一个江山一统、金瓯永固的皇朝,天下太平、百姓乐业。可惜盛衰顷刻过眼,西北胡族、南部百越相继发难,中央王朝左支右绌,皇帝在动荡不安中驾崩。谁料外乱不平又起内扰,几位皇子不顾内忧外患,争夺帝位,原先的赫赫皇朝终于覆灭。
一时之间,十数个小国割裂山河各自为政。经过数十年的战乱,逐渐形成两个隔江对峙的皇朝——南为梁国,北为夏国。
南北两国都想一统山河,奈何势均力敌一时难分胜负。南梁和北夏烽火不断狼烟四起,龙争虎斗了六十年。
六十年,整整一个甲子!对于邦国征战不过弹指一挥间,换来史书上一行斑斑墨迹;然而同样是六十年,却是寻常百姓人家的四世同堂、一门和乐!
北夏南梁打到后来,用“悲壮”二字都都难以形容其惨况——昔年的阡陌陇亩,化做荒村颓壁、寂若坟场。数百里田地荒草齐人高、松柏冢累累。兵丁被迫应役而无心打仗,军营里充斥着怨怒与悲恸。
终于,民不堪其扰,各地纷纷爆发农民起义。两国国力困顿,一贫如洗,终于闹到无力征战。
通常这种时候最有效的解决办法,就是联姻。于是夏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