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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冲过去提起他的衣领:“你这是要她的命吗?周霖山,你是个男人,她就算有错你不能包容一些吗?”
这句话让周霖山的表情变得悲伤了起来,他看着沈延声音声音凿凿地问:“包容?如果你的老婆光着身子睡在你仇人的怀里你他妈也能说出这个字吗?沈延,你跟我说要我怎么包容,我一想起来这件事情就恨不得把许毅华给千刀万剐了,还有她……”他总算看了我一眼,却是冷眼相待:“她把我逼到什么样的一个地步了,到头来我周霖山深爱的女人就这样糟蹋我们的感情?把我珍惜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笑话,我怎么能忘了?”
沈延猛地给了他一拳,他如今发福,体型比周霖山壮硕了许多,下手更是力气倍增,再加上周霖山毫无防备,这一下子就被撞到了茶几上,茶几被撞翻的同时,放在上面的几个玻璃杯也应声摔碎。周霖山跌坐在地上,竟然也不还手,就任由沈延对自己动手。
我走进了想要阻止沈延的动作,一瞥地下却看到了一滩血,我吓得脸色发白,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些玻璃碎片不知何时扎进了他的手掌心里,周霖山却仿佛没有知觉一样,看都不看它们一眼,玻璃扎的深,伤了脉搏,流血不止。我半跪着在周霖山身边,几乎哀求地说:“你受伤了,得包扎一下,去医院吧,伤口会感染的。”
他甚至不抬头看我一眼,只是眼睛毫无焦点地看着某一处出神,我伸手抱着他,我的眼泪落在他的脖子上,我一直求他:“你看看我,周霖山你看看我好不好,算我求你了,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么残忍。”
沈延怒其不争地看着我,就要把我从地上给拖起来,我死活不肯放开环着他的手,这些天的思念和懊悔一直潜伏在身体里,此刻终于爆发出来,悲伤汹涌难平。
周霖山终于缓缓地把头转过来看着我,他的脸在我的泪眼里变得有些模糊,但是我看到他缓缓地伸出那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想要摸摸我的头,就像从前我难过的时候,他总过做的动作一样。可是这一次,他的手悬在我的头顶好一会儿,都没有落下来,最终又把手给垂了下去,也哑着声音说了一句:“汤寒,也算我求你了,你还是走吧。”
沈延看不下去了,提高了声音对他说:“周霖山,这是你说的,现在是你把她推开了的,以后别再后悔了又来缠着我妹妹。既然你现在这么狠心,我也希望你大发慈悲彻底放过汤寒,她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经历这种痛苦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儿,实在是经不起折腾的,你就高抬贵手放她一条活路吧,以后别再来找她了。”
我把沈延拉着往外走的时候,他在身后起身,忽然叫住了我:“汤寒。”
我一下子挣脱了沈延的手,满怀着期望地看着周霖山,却听见他说:“把你的重要的东西都收拾一下带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身子差点一软人就要倒下去了。沈延在我后面推了我一把:“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收拾东西,哥在你身边呢,你给我站直了。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哥以后给你介绍更好的,保证你每天开开心心,不再掉一滴眼泪。”
后来沈延见我不动,直接拿了我的行李箱就开始把我的东西往箱子里仍,我箱子他是见过的,所以一眼认出来。我自己却站在一边愣神,总觉得这场噩梦还未醒来,何时能醒,我不知道。
周霖山看着沈延的动作,忽然打开了柜子,从最上面拿出一个盒子也放进了箱子里。沈延狐疑地打开:“这是什么?”
我了一眼里面的东西,随即愣住了,竟然是当时被我从窗口摔出去的那艘小木船,他什么时候捡回来的?
159。股权质押合同()
周霖山看着我说:“本来想结婚的时候给你的,不过现在没有必要了。其实仔细想想,这样也好,离开了我,你可以过得安稳平静,不用再经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以后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吧。”
……
“周霖山,我遇到你,算不算是遇见了大海?”
“如果是,你会害怕吗?”
“你尽管叫那些大风大浪放马过来,我汤寒必定乘风破浪,征服大海。”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书房里还有我的电脑和几本书,既然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必再舔着脸死缠烂打了。我神思恍惚地去拿那些东西,却在把电脑电源线的时候无意中瞥见一份文件。
【非上市公司股权质押合同】,再往下看内容:
出质人:周霖山
质权人:邵建申
根据周霖山先生与邵建申先生于201X年X月X日签订的编号为:'3923'的《担保协议书》中第一条第二款之规定,甲、乙双方经协商,达成如下协议:
……
我惊讶地看着桌上的这份文件,周霖山要把自己在派瑞的过半股权质押给这个叫邵建申的人,来换得派瑞运营的四点七个亿的周转资金。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股权的多少决定着派瑞地产的控制权握在谁的手里,这么久以来,周霖山都牢牢地掌握着派瑞最多的股权,才能决断一切事物。现在虽然说并没有就把这些转让出去了,但是万一在期限内还款失败了,就意味着邵建申有权利任意处置这些股权。
这无疑是一步险棋。
我呆呆地看着合同,也不知道周霖山何时走了进来,一把拿走了这几张纸,我问他:“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跟你没关系,你别管。”
“这样的融资渠道太冒险了,要是没有按期偿还本金和利息,你就会有失去派瑞的风险的。”
“那又怎么样?”周霖山目光沉沉地看着我:“汤寒你给我听明白了,就算现在再冒险,我也不会要许毅华的一分钱。”
我被触及伤痛,面露悲戚,沈延在书房门口叫我:“汤寒,咱们走吧,别再磨磨蹭蹭的了。”
“周霖山,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因为想拿到钱帮助你就做出失去底线的事情,我是个保守传统的女人,也没有那种大义凛然的精神去作践自己来获得利益。更何况我了解你的为人,自信如你,自负如你,要是知道资金来源是许毅华,你是断不可能接受的,那我又怎么会犯傻去白白地做些无用功?或许你还是不信,觉得我脏也好,下贱也好,我只能跟你说,总有一日会真相大白,你也许会后悔的。”我眼里涌上一层湿漉漉的雾气:“真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连沈延都没有再出声催促我,似乎也希望周霖山听了我的话能够回心转意。我定定地站着想要做出最后的挣扎来等待他的一个回复,时间大概停顿了十几秒钟,他终究是开口,却只是说了三个字:“你走吧。”
我闭着眼睛点点头:“好,我走,周霖山,你好自为之。”
回程的路上,沈延大概是不知如何安慰我,只好开了音响来放歌,这是一首很多年轻的老歌了,是梁咏琪的莲花:
万世良方追忆叫我活在盛夏
忘记其它丑陋事情全被感化
谢谢过去令梦中荒野盖著荷花
将所有眼泪亦掉下只因我庆幸旧日不枉这记挂
歌词写得缠绵悱恻,这世上在爱情里受伤挣扎的,远不止有我一个人。
但我此刻不愿意再听这样的歌,伸手关了音乐。想起来看到的合同,忍不住问沈延:“你从前在房地产这块工作,可曾听说过一个叫邵建申的人?”
“邵建申?”他沉吟了一会儿,挑了挑眉说:“我有印象,你怎么突然问到这个人了?他不是房企的人,而是一家著名借贷公司的老板,他的生意做得很大,甚至听说他还经手过公司的买卖生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刚才在周霖山的书房里看到了一份股权质押合同,周霖山拿自己在派瑞的股权从邵建申的手里借了将近五个亿的资金。”
“不会吧,真的假的?这事儿太玄乎了。”
我有不好的预感:“怎么了?莫非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我觉得太冒险了,总有些不安心。”
“我是真的很意外啊,周霖山做生意一向是稳健派,尤其是涉及巨大金额的决定,更是喜欢稳重取胜。按照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跟邵建申借钱的,毕竟邵的公司规模再大,在我看来就是个高利贷的公司。像房企这样动辄上亿资金的企业,高额的利息只会让公司喘不过气,虽然这在房企中的确是司空见惯的融资渠道,可我没想到的是,像周霖山这么保险起见的人,竟然也会走这一步。而且很奇怪,邵建申这个人我也了解,他是绝不会轻易借款给房地产企业的,因为万一老板资不抵债跑路了,风险就会落到质权人头上。一般他都会偏向于科技公司或者轻工业这类型投资成本较低的公司,怎么会借给周霖山钱呢?”
沈延这番话说的我忧心忡忡,我特别担心周霖山在经过许毅华的那件事情的羞辱之后,用一种意气用事的态度来融资来跟许毅华斗。我问沈延:“你怎么看待派瑞的商业地产,新宜广场的那个项目?”
“说实话,派瑞是本土的老牌公司,他的认可程度在很大程度上是超过了吉宝莱的,所以这两个商业地产项目我更偏向新宜广场。要不是资金的原因限制了它的进一步扩展,压倒吉宝莱其实不是问题。”
“所以周霖山才会急着融资?”
“有可能,不过他做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你就别担心了。”沈延说完皱着眉头看着我:“汤寒,你怎么还一直挂念他?刚才他对你那个态度,你难道已经忘记了么?长点气性行不行?你就不能跟你小姨学一学吗,她就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我说实话,我爸的脾气再跟你小姨结婚之后收敛了不少,以前也是固执的要死,现在处处听她的,这就是本事。你哪天能那么有出息就好了。”
“沈延,你不知道,我是怕。”我心里惴惴不安:“我怕周霖山这一次这么急着融资不是因为想拓展商业地产项目,而是因为许毅华对我做的事情刺激到了他,让他不像过去那么谨慎,变得焦躁冲动了。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行了,他是死是活从今往后都跟你没有关系了,汤寒,你忘了他吧。”
他的话又让我鼻子一酸,险些落泪。
回到家里,我把行李箱打开,觉得人生真是讽刺,说好的一辈子,还不是一个不大的箱子就都装下了。那个盒子也在里面,我打开看着小船,似乎有些地方是后来修补过了,可能之前摔坏了,所以上了新的螺丝固定。
可惜感情的裂纹,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固定修葺的。
我生了一场大病,夜里突然高烧40度,惊厥,送到了医院去看急诊,一系列检查下来后结论是肺炎,果断住院治疗一星期,前三天每天挂5瓶水:头孢呋辛、红霉素各两袋,另加一瓶清热解毒的水;第四天后每天四瓶水:头孢呋辛、红霉素各两袋,第八天才出院。医生说我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持续发烧那么久,真的有可能引发生命危险。
生病之前毫无预兆,发病之后来势汹汹,毫无防备。我觉得这是老天给我的教训,我犯了大错,伤害了自己不算,也深深地伤了周霖山的心,因此受到责罚。
出院后不久,我常常会发呆,坐在某个地方看着事物出神,有时候连走路都发呆,明明在等红绿灯,可是路灯亮了,身边的人都陆续离开了,我还在原地不动。直到回过神来,又要等待新一轮的交替。
不过徐茵说,我总的来说状态比从前好很多了,我知道她说的是我那个时候第一次跟周霖山分手时,不吃不喝失眠抑郁的那些日子。
大概是从经历了那场差点要了我的命的肺炎,出院以后,我也想的通了,既然我还活着,那就得活着,快不快乐已经无关紧要,至少得健康,得平安。
我还是会在各种媒体平台上看到关于周霖山的消息。派瑞公司新宜广场引入著名精品超市Ole',联袂打造进口消费潮流;东民小区单元楼重建工作启动,派瑞地产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周霖山今日出席企业家商会,拒绝回答私人感情问题……
他似乎也过得很好,不知道我是不是一个克星,似乎在我离开了周霖山之后,他的公司就再也没什么问题出现了。
然而对局势洞悉一向愚笨如我,却怎么都看不出,一切潜藏的危机伏在暗处,蠢蠢欲动……
160。易主()
好像是从二十岁开始以后,我时常有一种感觉,就是日子过得飞快,每天早晨一觉睡醒很快就会等到天黑。跟周霖山分手之后,我更是觉得这样,大概是有意让自己忙碌遗忘,我买了很多本书带到咖啡店里去看,文字有安抚人心的神器功力,有时候看的忘我了甚至会不记得吃饭喝水,一天就过去了。
我小姨开始劝我去相亲,她说自己同事的儿子今年刚博士毕业,从加州回来的海龟,一回国就被各大公司争抢,是典型的青年才俊;又说若不喜欢,我们从前的邻居自己开了一家服装公司,他妈妈问起我的情况了,说能不能约她儿子见见……诸如此类,我只当做没有听见,她这时候就会叹口气:“随你吧,你长大了,感情的事情我没有权利过问了。”
本来我是没有往心里去,后来有天我嫂子告诉我说:“小寒,下次棠姨再跟你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哪怕不喜欢,敷衍一下去见见也行啊,你不知道她多担心你,我好几次见着她趁着你不在的时候在家里抹眼泪,说对不起你死去的父母,没能把你的婚姻大事给安排妥当,万一你一直这样下去,她死后无颜面对他们了。”
她的话让我心里震动,才知道原来自己无意之中给了身边的人这么大的伤害。
我以为自己走出偏执和囫囵,能过的顺其自然了,却其实还是兜转在一个死胡同里不肯出来,才会让我小姨这般担心。
我决定改变自己,同意了她安排的相亲,一周的时间跟两个差不多大的男人见面,对方都是性格较为温和的实在人,也有风趣的一面,且涵养都极好。我小姨问起的时候,我就笑了笑说:“都不错啊,你替我拿主意吧,要是对方也有意思,我不介意嫁给他们当中的一个。”
我小姨更中意那个海龟,让我跟他多走动走动,我没有拒绝,每有邀请,必去赴约。周六的时候他邀请我去看电影,说之后顺便陪我逛逛商场,我问地方,他说就去新宜广场吧,那里热闹商铺多,影城也是新开的,设备都好。
我愣了一下,讷讷地问了一句:“要去新宜广场吗?”
我知道那里繁华热闹,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他是个心思细腻的男人,探究我的语气看出来我有些不愿意,就立刻说:“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可以换地方啊,比如东边的吉宝莱广场也不错,听说他们快要一周年了,最近有意思的活动不少。”
在我印象里,这两个地方几乎是同步竣工,同步开业,一转眼,都快要一周年了。我还真是井底之蛙,生活的糊涂的紧,连时间都已经忘了。我对他说:“不了,就去新宜广场吧,我不喜欢吉宝莱的任何产业。”
到了约定的地方,在大厦的侧面就是一个巨大的广告牌,上面的苏嘉悦手里拿着几个购物袋,戴着墨镜笑容嫣然。她还是派瑞的主要代言人,但是关于她和周霖山的绯闻,已经很少再听闻了,我知道为什么,现实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