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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策气血沸腾,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幕,脸上的表情渐渐淡去,最后面无表情。
忽然爆发的杀俘,整个大本营的主要将领都来了,看着凄惨的画面,众将沉默了。
王策缓缓吐口气,似乎想要把所有的浊气和腥气,都驱散掉。眯眼,抿嘴,他轻轻的回头,端详众将,尤其是东路将领:“你们有什么要解释的?”
众将沉默,王策扭头,眺望天空:“宫泰平,你说。”
宫泰平脸皮微微一抽,上前一步:“末将是为了战事。此处杀俘,配合北衙放出的流言,必让上阳军上下对傅希文寒心。
最好的结果,就是易帅,最差,也会让傅希文难以如臂使指。”
“这是你想到的?”王策仰望天空,轻声的说。
莫看傅希文吃了王策一个亏,北唐军当日攻势凶猛,上阳军能脱身,全靠傅希文敏锐。若有九洲十大名将排行榜,傅希文一定是排行前五。
傅希文率军北上,狙击北唐军半步都不敢南下。若然能迫使上阳军易帅,对北唐军,真的会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宫泰平仿佛察觉某种危险,退后半步,垂首:“是!”
王策张嘴,牙齿白森森:“还有谁参与?”
淡淡的目光,扫过诸相如,诸相如面无表情。扫过解世铣,解世铣昂然抬头直视。
“末舢……不敢说!”宫泰平垂首低声道。
王策流露一个讥诮,扭身回头:“有什么敢说不敢说的。杀俘这种事,你以为我就担当不起?”
缓缓的走向宫泰平,宫泰平却感觉好像一头猛虎正在扑跃过来。
王策眯眼,一步步逼近,目光森然:“其实,你为什么不敢说,到了最后,你还是会说的。我来猜猜。”
“我啊……你会说杀俘是我的命令!”
宫泰平猛然抬头,一身汗毛都炸直了!
第635章 格杀宫泰平
一旁是十四万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王策笑吟吟,从丘陵上徐徐走向宫泰平:“你无非要说,杀俘是我的命令。”'。'
他的笑容更加明媚,更加柔和,也更加的让众将感到一种莫大无比的危险。
“你说!”
众将色变,心都快要从胸腔中崩出来。始终懵懂,以为是单纯杀俘的众人,这时才发现,似乎不是他们所以为的那么简单。
宫泰平察觉危险,徐徐退步,强笑道“大帅……”
王策笑意淡淡,指着,一字一顿:“你说!”
诸相如和解世铣交换一个充满疑惑的眼神,似乎想到什么,欲言又止,紧紧的闭嘴。
宫泰平真的怕了,冷汗飕飕,想起什么,大声的喊道:“是大帅你让我杀俘的!”众将身子猛然一震,急忙垂头。
“继续。”王策心平气和。
宫泰平凶光一闪,流露豁出去的神色,大声喊叫:“大帅,是你亲自跟我说,杀俘配合北衙的谣言,最好的结果能迫使上阳军易帅,最差也能让傅希文难以如臂使指。”
“所以……所以。”宫泰平似乎真的有这么一回事,歇斯底里的大喊:“所以,大帅你和秦都督故意做了一场戏,便于我走马上任,执行杀俘命令。”
“大帅,你答应过我,办成之后,保我宫家一百年的富贵。”
宫泰平怒目而视,似乎觉得是个翻脸不认人的混蛋。
诸相如这几位神色寺怪也罢,燕自愁和卞应晟等将领,却是恨不得耳聋了,什么都没听见才是最好的。
听起来,好像是宫奏平帮王策背黑锅。
然而,事实是什么,只怕没人知晓,也没人猜得到。
王策咂咂嘴,目光悠然的徐徐扫过众将末了,重新落在宫泰平脸上,忽然怪笑起来“其实,此战结束后你只要乖乖致仕,我会价你一条生路。”
“不过,宫泰平,你不乖。”
王策用了一个相当别扭的词,给宫泰平盖棺定论:“所以,我心情不好,那你就去死。”
身子微晃,转眼王策扑来。宫泰平狰狞怒吼:“王策你杀人灭口!”
王策忽然顿足咧嘴一笑:“你说是,那就是罢了。”微微偏头,笑得古怪:“没错,我就是杀人灭口。”
晃身一动,弹指一挥,帝水剑释出恢弘的蓝色剑光,刹那宛如滔滔不绝的洪水逆流,吞噬宫泰平。
宫泰平身子一晃噗嗤噗嗤,顿时迸出无数道血花,摇摇晃晃的死死看着王策容颜扭曲,充满愤怒和不解,还有一种被欺骗的绝望!
王策慢慢的一步步走过去,咂咂嘴,重申:“我就是杀人灭口,你咬我啊!”
徐徐抬手,王策一掌力压山河,宛如炸雷一样,轰在宫泰平的身上。啪啦,宫泰平顿时骨裂肉绽,气息全无的一飞数百米。落在无数尸体当中!
众将噤若寒蝉,恨不得没带耳朵和眼睛。
王策扭身回来,绽放轻快的笑容,指尖点点诸相如,点点解世铣!似乎在说“你们给我注意一点……”,也仿佛在说“下次就轮到你们……”。
转头,王策轻描淡写:“凡是参与杀俘的,统统都给我站出来。”
东路战区的将领,无不脸色煞白,面无血色。堂堂一个从一品的副帅,王策说杀也就杀了,何况他们。
余音萦绕,似乎充满杀意。管缙云首先默默站出来,然后,秦铁等陆续沉默忐忑的站出来。陆续,十多名总镇以上的东路军将领站出来。
王策神色冷漠,淡淡的一眼“不错,还有一点敢作敢为的勇气。”
冷漠的看向东路其他缩头缩脑,没敢站出来的人:“杀俘而已,你们以为本帅就承担不起?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本帅还能指望你们有多少勇气去作战。”
冷冷的教训,让东路其他参与了杀俘,却没敢站出来的将领,无不面色死灰。
王策翻身上马,策马就走,就剩下一句话不住徘徊。
“站出来的,品级统统降一级,戴罪立功。没站出来的,统统剥夺职务,各领三十鞭,滚回家去养老。”
王策率大队人马回去了。
东路诸将神色凄苦,王策走前的一句话,至少有七八名总镇以上的将领要被撵出军队了。
说来,却也是那个道理。杀俘而已,他王策不是承担不起,关键是,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凭什么指望他们去作战。
管缙云等站出来的将领,无不惨然,大汗淋漓,侥幸逃过一劫。
秦铁等也罢,尤其管缙云,更是后怕不已。他乃是王策在第一波人事变动中提拔的,是凭上交的作战计划得了王策的青睐,才提拔上督冲位置的。
东路诸将无心逗留,转眼也就跟着返回了,有的后怕,有的是侥幸没参与,有的却是满脸死灰。
走后不久,数十条身影从南方快速飞来,降落下来。俨然正是傅希文等上阳军的主要将领,在大批武帝武宗的保护下来临。
傅希文眼前一黑,险些又是昏迷过去。
好多的尸体堆积,好多的鲜血,凝聚成血气冲天。
上阳诸将睚眦欲裂,一霉,眼珠子通红,握住拳头,从牙关中挤出悲痛欲绝的话语:“此仇不报非君子!”
一名武帝发现宫泰平显然不太一样的尸体和服色,转身把尸体抓来,顿时惊诧:“这是……”
“是宫泰平。”有认识的人脱口震惊:“他为何会死了?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一口气悲愤之气,堵在胸膛,傅希文咳嗽数声,眼中怒意沸腾,忽然问:“我们西路投降的人呢?”
被杀的,只有东路的。西路被包围后,投降的那十多万上阳军,并没有事。
傅希文猛烈咳嗽,痛苦的摆摆手:“通知北唐军,我们派人来收尸。”两行清泪洒下他心里自责万分。倘若不是他抛弃,这些将士就不会被屠杀。
发生在东路的杀俘,引发不小的震动。
暂代东路主帅的宫泰平,被王策当场格杀其余参与者,有的被革职,有的被降职。王策以雷霆之势,处理了杀俘事件。
外界一时炸锅,各种指责和怒斥,悉数把冒头指向北唐,指向北唐军,指向王策。
要说这十年乱世战火纷飞也不光是北唐军这里杀俘过。这战争打起来,各种仇恨滋生,一时光火冲动之下,杀俘真的很难避免。
大规模的杀俘却是很少,一次杀俘十万以上,十年来,也就只有北唐军这一次而已。
外界各种怒斥,各种指责包括诸子学宫也表示了强烈的抨击。奈何,王策淡定得要死,根本就没搭理外界怎么看怎么说。
杀俘之后据说有武帝一度潜入大营,和王策对话。据说王策对那名武帝就说了一句:“关你屁事!”
是不是这么说,倒是没有人见证。不过,北衙之后普王策放话出去:“谁想来主持正义,我等他。”此言,狂妄无比。
王策的跋扈,大概让不少人都恨得牙痒痒。奈何,还真没人敢去找王策“主持正义”,似乎一下子就把王策的跋扈衬托得更加写实了。
话说,也真不会有几个武帝敢找王策“主持再义”。
“杀生龙将”当将军的时候,手底下俘虏和平民的性命起码超过三百万,也一度被武帝追杀得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后来,成了武帝,也就没人去找他麻烦了。
一个诸子心相,能让无上武帝都头疼,加上两大巅峰战灵,和无上武帝也有一战之力了。今时今日的王策,只怕比起“杀生龙将”也不差多少。
嘴巴上指责一下也就是了,真要找上门,那就真不晓得是谁“主持”谁的“正义”了。
“为什么杀窖泰平?”
“他诬蔑我,不杀他,留他干什么。”
“杀了他,大家会以为,你杀人灭口的。”
“杀人灭口就杀人灭口,我犯的着在手这个?他无非就是看准这一点,以为我不敢杀他,杀他,就是坐实杀人灭口的嫌疑,才敢大声唧唧歪歪。”
“可他是副帅。你杀他,就是逾越,朝廷不满,下边的将士也不见得服气。”
王策嗤之以鼻:“没错,我就是越权了。
我战斗力等于五的时候,还差一点杀了流龙城呢。女人哟,朝廷就是不满,他们敢跟我唧唧歪歪?女人啊,你太天真了。”
“你才天真。”海棠姑娘愤怒反击,却无力的发现王策说的是对的。
忘情天子就是公然给某国皇帝老大耳光,谁敢吱声?忘情天子也好,王策也好,凡是力量屹立巅峰的,都实实在在的超出了一个朝廷的控制范围。
海棠姑娘感到无力,古往今来,真的几乎没有王策这种变态。年纪轻轻,就堪比无上武帝,偏偏又似乎没多少脾气,肯入朝为官,还是实权官员。
五千年来,五六十岁就有堪比无上武帝的,也不是没有,可人家根本不会也不可能入朝为官。年纪六十的,就是入朝为官,也差不多该退休了。
入朝为官的武者,古往今来,没有一个能有无上武帝的战斗力。就是统统都满足了,也不可能担任实职。
于是,就造就了神奇的一幕。以王策的实力,整个北唐,根本没人弹压得住,根本没人指挥得动。
海棠姑娘陡然生出强烈的无力感,虚弱的辩驳:“反正,我觉得你不该杀宫泰平。”
王策撇嘴:“表面上,我是杀宫泰平!”
“实际上,我是打某人的脸。”
“谁?”海棠姑娘问。
王策笑笑,看着惊讶的媳妇儿:“你不会真以为杀俘,是宫泰平栽赃黑我吧?”
“顾博,才是给我栽赃,给我泼脏水的那午人。”
“为什么。”小武帝吃惊:“他是你爹。”
王策寒笑,看看半帝王魂:“他怕我!”
第636章 激化矛盾,可怕的顾博
王策的世界观有点那个啥是真的,但肯定不是**丝,真的。
前线,无数将士奋力交战。
王策弯腰抓了一把泥土,泥土是暗红色,不知浸淫了多少将士的鲜血在其中。'。'
细细的搓细。诸相如轻声道:“从去年,各地的粮食产量都有一定的减少。北衙推测,估计明年的粮食产量,会比十四年前,降低大约一到两成。”
王策轻轻叹气:“希望……囤积了足够的粮食。”他的声线很轻,没人听见,他说的是“各国”,还是“北策府”。
“今年少数地区,已经有了一定的饥荒。”诸相如叹气:“交战引发的种植面积减少,战争后勤袭扰战,造成的军粮损耗。是主因。”
为什么会有战灵军?这个充满怀疑的念头,在心里挥之不去。王策默不作声。
收拾心情,王策甩了一个响指:“杨秀清,准备下一波冲锋。”
杨秀清策马赶去,大声的呼喊麾下战灵将领,准备下一波三十万规模的冲锋。
“阿皮。准备。”王策下令。
王策给东路安排了石达开为首的一批太平天国战灵将领,以及二百万起义军团。给西路安排了李自成麾下的刘宗敏为首的一批战灵将领,一样是二百万战灵军。
细心注意,就能发现,战灵军会充当炮灰,发动第一波冲锋。第一波全线冲锋,先是冲击上阳军的防线,凭数量的优势,强行攻入上阳军的防线。
战灵军的冲锋和强攻,对上阳军的远程攻击,形成了很大的牵制。
这一来,北唐军就能交替随后攻击,强攻上阳军的防线。
王策指指点点:“后置远程武器,是相当不错的一招。看来,我们的战法被摸透了。”
地理的优势一个雄才大略的皇帝。北唐十余年来的战争,每一次都按照既定的节奏和计划来打,有条不紊。因此,对国力和兵力的损耗不大。
这许多因素造就子很多的细微差异。
北唐的新一代军事将领,较为沉稳老练,较为全面,但暂时还没有一个能成长到能统帅大军团的地步。
上阳的新一代将领,大多是急骤崛起成名,多有赶鸭子上架的事,较为激情,独当一面的将领诞生子好几个。
北唐军的将士始终保持锐气有充分的士气和决心是旭日初升。上阳军的将士,连续征战,战争经验更丰富,但也不免整体疲乏。
富饶的南方人和苦寒的北方人,作战意志肯定是有些许的差别。这么说是有一点地域偏见的嫌疑,但其实是存在的。
上阳军多次扩军,将士的修为水准,不免有一些被拉低了。
北唐军对上阳军其实有不严细微的综合优势。
今天,是大会战爆发后的第十八天,杀俘之后的第六天。
上阳军的处境很糟。
大会战的第一天上阳军被全线打退八十里,被俘者,战死者高达四十万。
第一天的后撤,成了上阳军处境的浓缩。在北唐军每一天的攻势下,断断续续的被迫后撤,这威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好在上阳军有一个九洲最顶尖的统帅,凭杀俘事件,重振士气,令上阳军将士一直憋着一口气。
傅希文维持,甚至壮大了上阳军的士气,维持上阳军在连战连撤后的士气。然而,他无法让自己的处境好转。
杀俘事件,配合北衙的谣言,给了傅希文很大困扰,恰到好处的击中上阳军新老势力的尖锐矛盾。
上阳军中老将,未必不知道这是北唐的谣言和策略。然而,很多事不是你知道,就能冷静下来的,被俘的十多万将士,被屠杀的十多万将士,都是血淋淋的真实。
傅希文能察觉,他的命令已经没有之前奏效了,凭一个统帅的直觉,失去了原本如臂使指的感觉。
杀俘,配合谣言,真的很毒。
几天来,他一直没好好休息,旁人以为他是担心位置。其实,没人知道令他无法入睡的,是战局变化。
十八天来,王策再没有发动媲美第一天的大规模攻势。
凭直觉,傅希文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