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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桂枝见杨炳坤妈又生了气,赶紧给她说软话道:“是是,婶子,你说的是,麦香她自小就是这么个倔脾气,心眼又小,一点事也经不起,婶子你多担待她点。婶子,你看,这都到家门口了,要不你到我家坐坐,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再回去?”
“炳坤还在家等着呢,我就不进去了,那我走了啊桂枝。”
“路上滑,你可走慢点婶子。”
杨炳坤妈胡乱点了点头,便拉着明明咯吱咯吱地踩着雪走了。
待到杨炳坤妈走远了,杨桂枝才朝着她远去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嘴里骂了几句,正准备转身回自己家,迎面走来一人,看到杨桂枝,关切地问道:“桂枝,我咋听说麦香不见了,这会儿可找到人了?”
“哪里是不见了,她是跟炳坤拌了几句嘴,一赌气跑回来了,你说这孩子回来也不吭一声,瞧把大家伙儿给急的,这个麦香,现在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你说以前的麦香脾性多好啊,不管有了啥事,都是笑一笑,忍一忍就过了,哪象现在,真是死倔死倔,我看哪,麦香现在这个样子,八成都是三丫头在后面教唆的,这个三丫头成天也不知道都想些啥,眼里就见不得她大姐过得好,非得把她大姐这个空给戳散了她就好受了。”
来人知道杨桂枝对麦草心有不满,不过她也犯不着顺着杨桂枝的话去说麦草的坏,所以含含糊糊地回道:“人家亲姐妹之间的事,咱外人也说不清。”来人说了这么一句后,立刻便转了话题道:“昨儿这雪下的可真是大,幸亏今儿个这雪停了,要不然非得把屋压塌不可。”来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了。
杨桂枝等那人走远了,又是狠狠地啐了一口,低声骂道:“都是溜沟舔腚的主儿,前不久还骂麦草势利眼呢,这才几天不见,就连麦草的半句不是都不敢说了,她不就是给了你几块钱嘛,就这几块钱,你就把她当亲娘供了?一张老脸了,也不嫌臊的慌!”
杨桂枝骂完,又朝着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这才扭着大屁股回自己家去了。
麦香这边,麦草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不时探身摸摸她的额头。
到了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麦香又醒了过来,麦草将早就熬好的米粥热了热给麦香端了过来。
麦香虽是醒了,可看上去有些蔫蔫的,精神非常不好,勉强吃了半碗粥,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麦香不想吃,麦草也不逼她,放下碗后,让麦香躺回到了床上,和三奶奶一起陪着麦香说了一会儿闲话。麦香有些精力不济,说了没几句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麦草怕麦香醒来后看到陈东再心生悲痛,所以一直劝着陈东离开。可陈东说什么也不走,为麦香考虑,他是没有守在麦香的床前,而是一直待在灶房里,远远地守护着麦香。
这样的陈东让麦草非常的心酸,虽然她没有谈过恋爱,可她也知道,当一个人想爱却又不能爱时,心里该有多么的悲凉和绝望。
麦草想着,哪怕她背负再多的骂名,她也要尽力把这一段好姻缘给续上。
麦香睡着后,麦草又伸手去摸了摸麦香的额头,只觉额头的温度比刚才有些高了起来,麦草心里就是一沉,看来麦香还是躲不过发烧这一关。
这个时候麦香烧的还不算太高,麦草没有叫她起来吃药,而是兑了一盆温水,将毛巾浸湿了,轻轻的敷到了麦香的额头上。
麦草刚把毛巾敷到麦香的额头上,陈东便掀开棉帘走了进来,进来后也不多话,拉了一张凳子就坐到了麦香的床前,坐下了也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昏睡中的麦香看。
麦草也不知道和陈东说什么好,两人都沉默着,等到麦草想取下麦香额头上的毛巾再用水浸时,陈东已先她一步将毛巾取了下来,放到水里略略浸泡了一下,拧干后又轻轻的敷到了麦香的额头上。
陈东做这些的时候,非常的温柔细致,象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般。
麦草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决定先成全了陈东暂时的心愿,让他来照顾麦香吧。
麦香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到了傍晚的时候,体温陡然就高了起来。麦香摸了摸她的额头,热度高得有些吓人,麦草赶紧摇醒了麦香,给她吃下了一粒退烧的药。
麦草和陈东整整守护了麦香一夜,不停的给麦香往额头上敷冷毛巾降温,到天亮的时候,麦香的体温总算是慢慢恢复了正常。
随后的两天,在麦草等人的精心照料下,麦香的身体渐渐的恢复了过来,人看上去也有了些精神。可是对那天夜里发生的事,麦香却是只字不提。
麦草虽然心里很着急,可她也不敢急着去问麦香,怕再刺激到麦香,让麦香再陷入到可怕的回忆中去。
在麦香养病的期间,杨炳坤妈又来了两次,第一次是带着杨炳坤来的,第二次是她自儿个来的。
可无论是她带杨炳坤来还是她自个儿来,麦草都是毫不客气地把他们拦在了门外,别说是把麦香接走了,麦草连麦香的面都不让他们见。
杨炳坤妈和杨炳坤话里若是露出一点要把麦香接走的意思,麦草立马就跟他们翻了脸,就跟轰苍蝇一样把他们给轰了出去,简直是一点点情面都不讲。
现在的麦草不光嘴皮子能说,动起武来也是毫不含糊,这样的麦草,还真是治住了杨炳坤妈和杨炳坤,连同杨桂枝在内,现在都对麦草心生胆怯,还真不敢随意忤逆麦草的意思。
所以虽然他们心里挺着急的,怕麦香会对麦草讲出那件事来,以麦草的脾性,要是让她知道了那件事,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而且极有可能会闹到公安局去,要是公安局追查下来,杨炳坤就有可能坐大牢。
即使杨炳坤坐不了牢,那件事要是传了出去,杨炳坤在这十里八村的,可就彻底没了脸皮了。
不过,杨炳坤妈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她想着麦香应该不会讲出那件事的,必竟这里面牵扯到杨炳坤,杨炳坤要是没了脸皮,麦香能好到哪儿去?再说了,这还事关麦香的清白,那件事儿要真闹大了,麦香也好不哪儿去。
而且,麦香就是不为自己考虑,她也得想想明明吧,明明可是她的亲儿子,她要是一吭声,明明这一辈子也会被毁了。
第100章()
开始的几天,杨炳坤妈和杨炳坤还有些担心,在家里忐忑不安了好几天,后来见麦草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想着肯定是麦香没有对麦草说那件事,两人这才稍稍有些安心起来。
可是这么一安心,杨炳坤妈的嘴巴就有些不安分起来,当有人问起麦香半夜跑回娘家这回事时,杨炳坤妈就会撇撇嘴叹息道:“也没啥大事,就是和炳坤拌了两句嘴,要搁以前,麦香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现如今不一样了,她是觉着她的妹妹有钱了,她那个妹妹在这十里八村的也是个人物了,她的脾气也跟着大了。
你们是不知道,现如今炳坤是一个字都说不得她了,你看看,两人就拌了那么几句,她就开始可着劲的闹腾,炳坤都去给她赔不是了也不行,她这是想要把这个家给闹腾散啊。
唉,现如今她也不听我的话了,她大嫂的话她也不听了,我能有啥办法,走一步说一步呗,就是可惜了我家明明啊,有个这样的妈和小姨,以前长大了说媳妇都难啊,我家明明,可是要毁到他妈和他小姨手里喽。”
其实问杨炳坤妈话的人,也没打算从杨炳坤妈嘴巴里听到实话,必竟杨炳坤和他妈对麦香的态度,杨家村的人哪个不清楚啊。
这人听了杨炳坤妈的回话,嘴上胡乱附和着她的话,心里却在想:这回杨炳坤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了啥缺德事,竟然半夜三更的逼跑了麦香,看吧,麦草肯定不会让这事就这么过去的,杨炳坤家的热闹啊,还在后头呢。
旁人急着看热闹,麦草是急着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是麦香却是一直沉默,连一个字都不肯对麦草说。
眼见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那办了坏事的人却得不到应有的惩罚,而且麦草有些担心时间长了,麦香的心一软,又会轻而易举的原谅杨炳坤了。
这一天,杨炳坤妈又过来接麦香回去,理由找的也很充足,说是明明想妈妈了。
麦草不等杨炳坤妈说完就把她给轰了出去,回头看麦香,发现麦香呆愣愣地坐在床上。
麦草觉得麦香的身体差不多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是应该问问她那天晚上的事了。
“大姐,我问你,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啥事?”
麦香的身子一哆嗦,她低下了头,“没,没啥事。”
“没啥事你能半夜跑出来?”连杨炳坤在外面找女人,还把那个女人带回家生孩子这样的事,麦香都能忍下来,她的忍耐力有多强可想而知,麦草还真是想不出杨炳坤到底对麦香做了什么,竟让她再也忍耐不了,半夜跑了出来。
麦香仍然低着头,半天才小声道:“麦草,真没啥事。”
看到麦香这副包子样,麦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大姐,是不是哪天你被他们家折磨死了才叫有事啊?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一个二十多岁的人,看上去都有四十多,你知道人家柳医生怎么说的吗?人家说你长期营养不良,身子骨亏的厉害!你要再这样下去,你命都没了!
你说杨炳坤是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你凭啥都得听他的,他想打就打,他想骂就骂,你是没长嘴吗?还是没有长手脚?他都把你往死路上逼了,你还替他隐瞒,你是不是真觉得你条命不值当你要啊?!”
麦香低低地抽泣了起来。
一旁的三奶奶有些不落忍,用眼色示意麦草不要再说了。
可是麦草觉得,趁着这个机会,必须得给麦香来顿猛药,要不然,她醒悟不过来啊。
“你别再跟我说什么当初你是怎么嫁到杨家去的话,不管当初杨桂枝收了他们杨家多少钱,你嫁过去这么多年,给他们家当牛做马,还给他们生儿育女,这笔钱,也早就还清了。
再说了,那钱是杨桂枝收的,他们心里有气,那也是该去找杨桂枝撒,凭啥你都揽到你自己身上个来?明明是杨桂枝收了钱,凭啥她就能过得人五人六的,你就得代她受这份罪?”
麦香呜呜地哭了起来。
“大姐,我知道你是为明明着想,怕家里的丑事对明明造成啥影响。可是大姐你想过没有,杨炳坤的所作所为,明明可都看在眼里的,你就不怕明明以后有样学样,把他老子那一套全盘照搬过来?
大姐,等明明长大了,要真成了杨炳坤那样的人,你觉得你就没有啥责任?要是明明成了第二个杨炳坤,你觉着他就能说上媳妇?你是不是也有样学样的给他也买个媳妇回来啊?”
麦香将头埋了起来,大声地哭了起来。
三奶奶叹了一口气,想着今天麦草和麦香说开也好,要不然,麦香这条命,还真有可能断送到杨家啊。
麦草蹲到麦香跟前,将麦香搂进了自己怀里,“大姐,以前我小,不懂事,所以很少过问你的事,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你是我大姐,在这个世上,我就你这么一个大姐,你的日子过的不好,我心里也跟着难受,别说是我,庆玉和庆林也都不会好受。
大姐,不管到了啥时候,你都要记着,你娘家还是有人给你撑腰的,你就是回了家,娘家这扇大门,随时都会给你敞开,你还年轻,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别总是让自己活得憋憋屈屈的,要真是过不下去了,该放开就放开吧。
不过,就是放开了,咱也不能便宜了那个王八蛋,你要是不吭声,以后不知道他还会祸害多少姑娘家啊。”
麦香在麦草的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麦草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对麦香说道:“大姐,你就是不为自己,你也得为陈东哥想想,这都多少年了,他可一直在等着你呢。大姐,陈东哥才是个值得托付一辈子的人啊。”
麦香的身子明显一僵,然后号啕大哭了起来,瘦弱的身子抖得跟秋风中的落叶一般。
正在这个时候,陈东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有些一愣。
麦草拍了拍麦香,轻声道:“大姐,陈东哥来了,你俩也好长时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我看陈东哥也有话想对你说,你在这里陪陈东哥说会儿话吧。”
麦草说完便站了起来,对陈东说道:“陈东哥,麻烦你好好陪我大姐说会儿话。”
陈东点了点头,麦草便扶着三奶奶走了出去,出门时,把堂屋的门也给两人关了起来。
麦草怕影响到陈东和麦香的谈话,便扶着三奶奶去了三奶奶家,两人走出老远了,还能听到麦香那隐隐的哭声。
“三奶奶,你说我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啊,我这是要拆散一个家啊。”
麦草没有结过婚,在她心里,对婚姻还真是没有一点概念,麦香这件事,她纯粹是出于气愤,所以才一心想要“拆散”,可这件事她到底做的是对还是错,她还真的心里没底。
三奶奶叹了一口气,“你大姐那个家,还能叫家吗?”
是啊,一个没有爱情,没有亲情,只有无休无止的伤害的地方,怎么能称之为家?
所以,这个所谓的“家”,散就散了吧。
麦草和三奶奶在三奶奶家说了一会儿的闲话,两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都在等着麦香那边的消息。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陈东过来了。
陈东的眼睛红红的,显示也是刚哭过的。
“麦草,麦香找你,她有话对你说。”
麦草嚯的一下站了起来。
“麦草,看样子是麦香想通了有话要对你说,你快去吧孩子。”三奶奶对麦草说道。
麦草点了点头,赶紧出门回了自己家。
麦香仍然坐在堂屋,听到麦草掀棉帘的声音,抬头看了看,一双眼睛肿得只剩下了两条缝。
“大姐。”麦草蹲在麦草身边,握住了麦香有些颤抖的手。
麦香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麦草耐心地等着麦香自己平静下来。
麦香又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然后慢慢平静了下来。
“麦草,杨炳坤他,不是个东西,那天夜里,他竟然,叫二狗子去糟蹋我。”麦香说完这句话,眼泪已是又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你说啥?!”麦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吃惊地看着麦香。
“麦草,杨炳坤他一直赌博,他赌输了钱,没钱给二狗子,他,他就拿我抵债,趁着明明奶奶带着明明回了娘家,他就把二狗子喊到了家,让二狗子。。。。,我是拼了命,才没让他得手,跑了出来。”麦香说完,又掩面而泣起来。
麦草只觉得心里有一股愤怒的火焰噌的一下就烧了起来,一拱拱的顶上脑门子,只烧得她一张脸都涨红了起来。
“这个畜生!”麦草随手抓起旁边小桌上的一只水碗,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水滴混合着破碎的瓷片四溅开去。
“王八蛋!畜生!我韩麦草要是不让他付出代价,我就把头扭下来让他当球踢!”
此时,如果杨炳坤站在麦草面前的话,估计麦草都会拿刀将他砍个稀巴烂,因为这个时候的麦草,已经被杨炳坤不要脸的行径气得失去了理智了。
“大姐,你放心,我饶不了那个狗东西!大姐,那个家,你不能再回去了,等处理了这件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