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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绣娘木婉一朝重生。前世她是刺绣名门大小姐,一手绝技“凤穿海棠,龙翱九霄”技惊天下。如今她重生八十年代,是个要啥啥没有的农家女……凭一手绣功发家致富,木婉觉得她要开始走向人生巅峰了。只除了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木小姐,你涉嫌窃走了我司的典藏珍品。”木婉:“???”“你偷走了我的未婚妻,阿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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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01·先定一个小目标,吃饱穿暖饿不死()
木婉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她昏昏沉沉,身下不是床榻上的软被。
她微皱着眉,觉得浑身都被硌得有些酸疼,但是此时此刻,腹中的饥饿感比酸疼更加牢据她的感知,自她在木府十八年来,就从未体味过饥饿的滋味,她微起唇,嘴里溢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木婉觉得自己也许被丢在了哪里的偏僻小路上,手掌心下是一片泥泞,或许这边刚下过雨,但是太阳却大得让人昏沉。
她有些费力地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玉米杆子,她蓦地瞳孔放大了一瞬,心里窜起惊涛般的恐慌和惊意。
她在哪里?
木婉觉得这具身体仿佛不是她的一般,她根本分不出力气来挪动自己的胳膊、双腿,她仿佛是被暴晒在这片野外,仿佛是受罚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木婉以为她也许会这样成为野外的一具无名尸,她终于听到了一点人声在往这边靠近。
她费力地发出喊声,哪怕细微得仿佛猫崽子的嗷叫,她也寄希望于有人能听到。
木婉不知道她又等了多久,她周围的玉米杆子被人分开,一道阴影盖在她的身前,挡住了太阳的暴晒。
她吃力地睁开眼,看了一眼罩在自己头顶上方的人,对方的面孔因为逆光而模糊得像是一团黑影,她伸手拉住了对方的裤脚,喃喃了一声,“救我……”
男人微皱眉,看了一眼被木婉泥手牢牢攥住的西装裤腿,然后再去看躺在地上的是什么人。
入眼的是一张有些瘦黄脏污的脸,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大的样子,女孩对着他说了什么话他没听清,还没等他发问,对方彻底晕了过去。
男人目光落在女孩脏兮兮的脸上,微微停顿了几秒后才挪开,他眉头皱得更紧,四下看看没人,只好勉强把对方从地上抱了起来。
入怀的重量轻得让他有些诧异,他抱着木婉走出玉米田,路上遇到了一个皮肤黝黑又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认出了他怀里抱着的女孩是村口木老头家里的闺女。
闫坤风抱着女孩,按照庄稼汉的指路来到村口木老头的家里。
他先是看了一眼危危欲坠的小院木门,再看了一眼院子里遍地的鸡屎,最后再扫了一眼窝在自己怀里像只猫崽子似的女孩,硬着头皮踏了进去。
“有人么?”闫坤风站在院子的大门口,出声问道。
听见动静的木老头从屋子里出来,看见一个穿着料子极好、身材又高大挺拔的年轻男人把自家闺女打横抱着,一对牛眼似的大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伸出食指哆嗦地指着男人,声音粗噶,“你抱着俺家闺女算什么话!你!你把俺家闺女放下来!”
闫坤风闻言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她晕倒在玉米田里了,我把她送回来。”他说着,往前走一步,把怀里脏兮兮的女孩塞进木老头手里。
木老头个子小小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差点没接住自家晕得不省人事的闺女。
闫坤风扯扯嘴角,似笑非笑,也懒得再和木老头说什么,看了眼还没意识的小姑娘,转身打算离开。
“你这人怎么随便抱我家姑娘!我家闺女可是黄花大姑娘,被你抱了,还都被乡亲们看到了,以后可怎么嫁人?”一道响亮又尖锐的女人声音蓦地响起,闫坤风闻言看过去,一个穿着红绿花布料的女人从屋里走出来,咄咄逼人地看着他。
闫坤风眉头皱得更紧,没想到自己一时好心,似乎是摊上麻烦了。
出来的女人是木老头新娶的小老婆,大老婆十几年前生闺女的时候难产死了。
小老婆叫李秀娟,是个精明的女人,曾经跟着人去过镇里,也算是“开过眼界”,一眼就看出男人身上衣服的面料是好货,只有镇上做官的、有钱的才穿得上,叫那啥子西装西裤的。
她目光落在上个女人生下的赔钱闺女身上,眼珠子一转,心里起了点花花肠子。
“你得给我闺女负责任。”李秀娟叫嚷道,她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估计再喊两嗓子,就能把左邻右舍那几个还在地里劳作的邻居惊扰来。
闫坤风面无表情地看着女人,趁机讹诈的人他不是没见过,但是头一回在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见到个丝毫不在意昏厥女儿,反而满脑子想着怎么讹他一笔钱的女人。
他呵笑了一声,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道,“我在田里捡到你家闺女,没向你们要笔救命钱不错了,姑且还不说我这身被你女儿弄脏的西服,洗一洗知道要花我多少洋票么?”
前一秒还叫嚣着要男人负责的李秀娟,闻声后下一秒猛地熄了声,她那双满是计较的小眼睛转了转,心道还得为赔钱货给别人付钱?那怎么行!她的小儿子都好几天没开荤过了,哪来的钱付给男人?
她贼溜溜地转着眼睛,一摆手嚷嚷道,“你说什么呢你,我家闺女在玉米田里好好干着活,哪会无缘无故晕倒?你别在这儿瞎咧咧地想讹我们!走走,快走!不走我就喊人了啊!”
闫坤风闻言失笑,懒得和没什么文化的泼妇多计较,落下一句话后转身走得干脆利落,“闺女还晕着呢,有功夫讹人,还不如看看她。”
他走出院子,走出几米远,模模糊糊听见那女人骂了一句“赔钱货”,他眯了眯眼,心里升起些微的烦躁,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目标02?先定一个小目标,吃饱穿暖饿不死()
木婉躺在屋里木板床上,木板上头就垫了一摞杂草,微硬的草枝戳得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刺痛。
“那懒丫头就知道偷懒装死。”木婉是被屋外头女人的声音吵醒的,她听着那女人嘴巴一刻不停地奚落着,尖酸又刻薄,“让她去照看照看玉米地,结果勾了个不知名堂的男人回来,呸!”
木婉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委屈和恼恨,这股情绪来得又快又猛,压得她一时间都喘不上气来。
她微微皱眉,明白这股情绪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木丫头的。
屋外木老头大概是被李秀娟吵得心烦,从院子里躲了回来,正对上木婉微微睁开看来的眼睛,他微佝偻起来的背微一缩,顿了顿,对李秀娟喊道,“丫头醒了。”
李秀娟闻言立马走了进来,看见躺在木板床上一声不吭的木婉便没好气,“醒了就起,当自己是大小姐的命还得我服侍你呢?今天那几亩玉米地还放在那儿没人收拾,睡起了就赶紧去干活。”
木婉没有说话,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咋咋呼呼的女人到底是谁。
她这反应看在李秀娟眼里,就像是根木头似的,和过去那个木讷又寡言的木婉没两样。
李秀娟啐了口痰,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反正那丫头从小就老实,喊她干什么都会干,自觉听话得很,用不着她三令五申地盯着。
木老头听着李秀娟的话,没有吭声,等到李秀娟走了,他才开口,说道,“你要不乐意去,就屋里歇着。”
木老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着闺女的,木婉是他第一个妻子生下的小女儿,后来续弦娶的这个李秀娟又是强势又是精明,更衬出了上一个难产死去的发妻的好来。
“……饿……”木婉看着木老头,半晌发出一个声来。
木老头一愣,然后“哦”了两声,转身走到木桌上掀起盖衬,把早上拿出来晾凉的一碗稀饭拿给木婉,他想了想,抿抿嘴又把桌上煮熟的白煮蛋拿了一个来。
蛋是昨天院里的老母鸡下的,一共就下了俩,本打算一个给大儿子一个给小儿子的。
木老头把蛋剥了,分了一半给木婉,另一半又放回去,留给小儿子。
木婉是真的饿极了,稀饭混着半个蛋,囫囵地吞下肚里。
饭是糙米混着米粟,尤其硌喉咙,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嫌这个了,有点东西能充饥都是好的。
木婉吃完了稀饭和蛋,又躺回了床上,眼睛闭上,什么都没说。
木老头习惯自己的小女儿三句话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性子,也不觉得怪异,见木婉要睡觉,便离开了屋子,拿了锄头农具去玉米地里收拾收拾。
木婉躺在床上,等到木老头离开了院子,听到院门吱呀吱呀合上的声音,她才睁开眼睛。
一双乌黑圆溜的杏眼看着头顶满是灰尘和蛛网的悬梁,脑海里渐渐充斥满了这具身体的原本记忆。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木婉,上头还有个大哥,生母在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木老头就续了弦,后娘就是刚才那个咋呼的女人。
后娘给木老头生下了一个儿子,带着儿子一起好吃懒做,所有活都交给了大哥和她,大哥负责两亩水田三亩旱田,她则是去看着玉米地。
今天一早,木丫头饿着肚子醒过来,前一夜的晚饭因为李秀娟说她没把活干好,罚了不准吃,把她的那份全添给了小儿子,然后早饭又是从来没得吃的,她空着肚子去玉米田里摘玉米,头顶着九月秋老虎似的太阳,晒了没多久就晕倒了。
闫坤风发现木丫头的时候都是下午两三点的光景了,木丫头在最毒辣的阳光底下暴晒了几个小时,本来就因为长期的受饿和劳力压榨,底子弱,根本经不起这样长时间的暴晒,一命呜呼了。
而不知什么原因,木婉的灵魂被引到了木丫头的身上,从闫坤风发现她的那一刻起,就成了这个农村里木老头家里不受待见的小女儿。
这具身体的年龄其实和大燕王朝的木婉年龄差不多大,都是十六岁的样子,但是看起来却远没有木婉那般健康高挑,细细的手腕脚腕仿佛一捏就能碎,缺乏营养而瘦小的身体,让她看起来像是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木婉一个人静静躺在卧房里,慢吞吞地梳理着脑海里有些杂乱的记忆。
一面是她作为大燕王朝木府大小姐受尽万千宠爱的记忆,一面是木丫头在这个残破潦倒的小家里受尽虐待辱骂的记忆,两个完全是一天一地的不同记忆让木婉头疼欲裂。
上辈子,大燕王朝木府,是赫赫有名的刺绣名门。
木绣,是木府能历经两个王朝却始终屹立不倒的根基所在。传言木绣精湛者,其所作,凤穿海棠,龙翱九霄,栩栩如生,如身临其境。
更有传言,木府大小姐天资聪颖,是天生的绣娘,一双巧手绣得雀鸟飞枝头,凤蝶绕牡丹。
那位木府大小姐,可是从小锦衣玉食宠来的,去哪儿后头都是奴仆成群,小心着这位小祖宗别磕着碰着冷着热着。吃顿饭,哪顿不是精细到极点的?别说粗粮馍馍了,就是磨得细碎的玉米面,大小姐都咽不下口。
然而现在……这具身体却是一个爹不疼,娘早亡的小可怜,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木婉好不容易吃了点东西恢复的体力,全在梳理接受记忆的过程里消耗殆尽。
没过多久,木婉又昏昏沉沉的晕睡过去,昏睡过去前,她还想着,这小丫头片子那么呆讷又闷葫芦,要放她府上,得被那些丫鬟欺负得死死的吧?她还想着,那刻薄又穷酸的后娘,要是对着她还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她得好好收拾收拾。
没人敢指着木府大小姐的鼻子说三道四。
目标03?先定一个小目标,吃饱穿暖饿不死()
待到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黄昏的时候了。
农村里的太阳落得格外得快,哪怕现在不过是九月,七点不到的功夫,天色就已经暗沉沉起来。
八九十年代的农村里还没普及电力电灯,蜡烛算是半奢侈品,等到天色全暗了,就索性全都上床早早歇了,省一笔开销。
村长家到底稍微有些底子,大院子里还挂着红灯笼,木婉透过纸糊的、破洞的窗户,瞅见窗外不远处的红黄灯笼打起,这一幕仿佛又和她在的那个时代格外相似,她闪了闪眼睛,眼眶泛湿,格外想念起大燕王朝的爹爹来。
没容木婉感怀悲伤多久,李秀娟从外面回来,她手里搀着一个三四岁大的男孩,木婉从记忆里认出了那是李秀娟为木老头生的小儿子,叫木望龙。
木老头老来得子,加上又有李秀娟的耳旁风,他对这个小儿子的宠爱也是不遑多让,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全都先让给小儿子,时间久了,无论是前身木婉,还是木婉的大哥木萧,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李秀娟先给宝贝小儿子洗净了手,然后拉着小儿子走进屋里,趁着天还没彻底黑,打算吃顿饱饭再上床。
她刚一掀开盖子,看到里头只剩下一只半的鸡蛋,整张脸都变得难看起来,她涨红了脸,像一只斗志昂扬的公鸡,猛地冲进木婉的房间里来,一把拽起躺在床上的木婉,尖声叫道,“我摆桌上的蛋呢?!啊?!你给我吃了!?”
木婉的头被李秀娟嚷嚷得抽疼,她皱眉掰开李秀娟捏着她手腕的手,手是她的根,一点都伤不得。
木望龙躲在李秀娟的身后,看着自家娘尖声尖气中气十足的样子,还有些害怕,嘴巴一撇,一对葡萄似的大眼睛里立马晕出了眼泪来,他隐约知道自家娘生气的缘故是那只蛋,他抹抹脸,奶声奶气地道,“娘,我不要吃那个蛋了……”
“胡说!就是给你留的蛋,你怎么能不吃!就这家里穷得叮当响,除了鸡蛋有些吃头,你还能吃什么?你还要不要活了?”李秀娟听到小儿子说话,眼睛一瞪,更来气了,立马把头转向木婉,卷了袖子气势汹汹,“好啊你,偷吃不算,还教坏你弟不吃蛋,你这个人,真是白眼狼,白眼狼啊!”
“我今天一定要替你那个死去的娘好好管管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心眼那么多,长大了还不得把你弟、把你后娘一起卖了!”李秀娟猛地扬起手,带起掌风险险就要落到木婉脸上去。
木婉眼睛一沉,也不知道哪里突然生出的力气,两只手猛地牢牢捏住了李秀娟的手,她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盯着李秀娟,声音还有些因为干渴而沙哑,她慢吞吞地吐着字,“还轮不到你代我娘来管教我。不过是续弦的女人,算什么东西?”
这片农村的乡音与木婉上一世的家乡话音很像,她说得慢一些,倒也让人听不出特别怪异的味道。
李秀娟被木婉那双眼睛看得莫名心慌,听到木婉说的话,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抖着手指头,只会重复来重复去地说那么几个字,“好,好,等你老爹回来……等你老爹回来……”
李秀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木婉那句话简直抽得她一张脸火辣辣得疼。她自觉自己跟着人出过村去过镇,是见过世面的女人,原本一心想嫁个村长家的儿子,结果却因为是跟着别的男人出镇的缘故,名声败坏,最后只能随了死了发妻的木老头。
续弦的身份本来就是李秀娟心里的一根刺,被木婉拿出来戏谑讽刺,简直让她快气疯了。
木婉没理那边气疯了的女人,视线又转向窗外,定定地看着不远处挂起的红黄大灯笼,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过了有段时间,李秀娟都已经把小儿子喂过饭了,现在在院子里洗衣洗碗的。木望龙怯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