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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得出，你爷爷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只可惜，我无缘见他一回。”若见到，我便想让毒手不医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小迷。
“说不定，有机会的。”说罢，飘飘看着五儿。
我也感觉到，五儿的手指轻轻一动。她还是醒了，因为有夙愿未了。
原本躺着的五儿，才清醒便从坐起来。动作利索，一点也看不出已病入膏肓。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道：“芊儿，你终于回来了？”
我对她笑了笑，轻拍着她的头道：“是啊，回来了，回来看看你，是否还好。”
五儿朝我猛点头，“我很好。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就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没关系。这些年我过得很好，托你的福，我生下了我的宝贝小迷。他呀，好可爱，胖乎乎的，圆脸圆眼，也很聪明，能气倒四个大男人。等将来找大了，一定很好看呢”我喋喋不休，话音渐隐。
五儿倚在靠枕之上，似乎很疲累的模样。
她脸上带着微笑，双眼微阖，只是看着我，轻喃道：“好想看看芊儿的宝贝。我想，自己是没机会了。没关系，听到你的描述，我便知道，那个孩子定很可爱。”
稍停顿，她又道：“当年的事，趁我现在还有一口气，我要跟你交待清楚事实的真像那一年，你将要成亲前的几日，一天晚上，我被人喂食了春罂，与一个不知名的男人苟合才能得以解毒。不知道给我下春罂的人是谁，而我也深知春罂的厉害。那时的我即便我与人同床共榻，还是未能清除体内的余毒，只因有人让我接连两日都服下春罂。给我解毒的男子告之我，若不想被春罂控制，变成淫妇，便要听他的命令行事”
五儿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将要睡着般。我想开口，让她别再说，她却又突然睁大双眼，眸色晶灿异常，直勾勾地看着她。
第602章 赔上自己：今晚，留下【113】（）
五儿的声音突然加大：“为了自救，我便按照他的命令故意跟你亲近，甚至在盟主要做戏给你看的那晚，以受伤博取你的信任及同情。而我，做到了，让你对我毫无防备之心，再借机将春罂递到了你的手中。”凄然一笑，她又道：“只可惜到最后，我坏事做尽，还是无法救自己。这就是报应，为了自保，我害人害己，终落了个凄惨的下场。其实我完全有能力自溢，可我还是想活下去。我想有朝一日你突然要找我询问事实的真像，那我是不是该告诉你什么？一直到我丧失神智之前，我都想着这个问题。果然，我的决定是对的。你回来了，五年后，你回来了，芊儿，我终于还是等到了你。”用力抓着我的手，五儿对我笑得灿烂。
“嗯，你等到了我。”我反握着她的手，回道。
“我解毒的第二日，替我解毒之人离开不久后，又有一人来到我床畔，似与我说了什么话。他离开时，我无意间瞥到那人的背影。虽有些朦胧，我却看出那个男子身材修长，墨发飘逸，他身着一件长袍，颜色瞧不分明，似乎是紫色，还是其他对了，他的身上，似乎还有什么佩件，在行走间有声响，煞是动听。我总觉着，那后面之人，便是幕后指使者其实我真正想对你说的，便是这句话。若有机会，你可以循着这条线索，为你自己报仇。若不嫌弃，也顺便为我向那人讨债。”
五儿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其实等你是假，我只是想找个人，为我报仇罢了。这五年来的屈辱，令我生不如死。我极想看到那个人，会有怎样的下场。可惜，我终是等不到了。”一瞬，五儿的笑容惨淡，仿佛令天地也失了颜色，室内的光线，变得黯淡无光。
“若可以，五儿，我会为你与我找到那个幕后指使者。这些年，苦了你。”我一声轻叹，轻抚她的眉眼。
一次说这么多，她定是累了罢？
五儿却看向飘飘，笑道：“飘飘，你是好人。对着我这样一个累赘，还能不厌其烦，跟我玩得这么好。若我能早点遇到你，该多好？”
第603章 赔上自己：今晚，留下【114】（）
飘飘上前一步，拍拍五儿的手，“哪有不厌烦，看到你那傻样，真想敲你一顿。”
“是么？即便如此，你还是好人。”五儿看着飘飘，久久凝望。
飘飘露出一个强笑，她才匆匆走出室内，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到外面喘口气，你们聊，聊完再叫我。”
五儿立刻笑着回道：“好。”声音大而响亮，“下一回，我们三人一起去比京都更好玩的地方玩耍。”
我淡笑不语，看着这样的五儿。就将要解脱的她，是不是很开心？
五儿的视线从门口转回，看向我，握着我的手，轻倚进我的怀中，轻喃道：“芊儿，你的怀抱，好温暖，就与那年你的怀抱一般无二。这样靠着你，很舒服。我有些累，借你的怀抱，靠一靠”
“好，若累了，便休息一回。等有好玩的地方，我再叫你。”我轻声回道，轻轻将她的身子拥抱，仿佛这般便能给她想要的舒适。
怀中的人儿，久久不语，她与我交握的手，无力地滑落。
我的泪，悄然而下，滴滴渗入她冰冷的颈项。
前面有抽泣声响起，是飘飘那个傻女人在失声痛哭。
第三次我来到虞人盟，在进入虞人盟的第一天，以五儿的香消玉殒，庆祝我的回归。
最后，我把五儿运出虞人盟，找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了她。
处理完五儿的后事，我又去到当年我被人污辱之处。在这里，五儿与我皆遭受了女人生命中最残忍的无奈。
碧草晴天，远山美景，流水潺潺，这里，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我在草地间仔细搜寻，希望能找到一点点线索，只要一点，就好。
听到五儿的叙述，我以为，那幕后指使者，极有可能是慕时予，因为他喜着紫色长袍。起码表面上看来，是如此。至于她说的什么有响声的佩饰，却不曾在慕时予身上出现。
其实不大相信是慕时予对我做这种事，潜意识里，我排斥与他有亲近的事实。
我宁愿，是慕亦情那个狡猾的男子。
我想，慕亦情应该真心喜欢我的，否则那一回他明知自己回宫是寻死，为何还要赶回来见我一面？有时候我以为，慕亦情很傻。
第604章 赔上自己：今晚，留下【115】（）
慕亦情分明是一个很狡猾的男子，我又如何以为他很傻？
如今五儿告之我的线索，确实有可能是慕时予对我下手。我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在这里能找到证据，证明不是慕时予糟踏了我，小迷，也不是慕时予的孩子。
找了许久，我也没能找到丝毫线索。毕竟年代久远，我要如何找到当年的蛛丝蚂迹？
我站在溪水旁，看着溪水怔愣。
潺水声声，溪流清澈见底，若人的心，亦能这般简单透明，那该多好？
好半晌，我才终于回神，举足欲离去。
是我的错觉么？我怎么觉着方才看到有东西在反光？像是溪水经阳光照射在什么饰物上散发的光芒。
心跳霎时加速，我往灌木丛而去。那里，确实有一个佩饰，却是环形白玉佩，里面还镶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珍珠。
似乎放在这里，有些年月，因为沾满了尘土。如此，也难掩它的玉质光芒，知道这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美玉。
我查看半晌，也没看出这块玉佩有证明它身份像征的地方。
再仔细回想当年事发的具体情形，我看向灌木丛的位置，这才发现，这个灌木丛，极有可能是这些年生长出来的灌木。当年我醒来之时，就是在这灌木丛几丈远之处。难道是当年那人拾起自己衣物之时，落下了这块玉佩？
怔愣了许久，我才想起飘飘在等我。若我再不出去，估计那个女人会冲过来找我。
拽紧手中的玉佩，我便大跨步走出这片天地。
出去一看，果见那个女人抓头发跳脚的模样。我相信若我再不出去，她定会冲进来
“非衣，找到什么线索没有？”抬头见到我，飘飘立刻“飘”了过来。
“嗯，有些眉目。”我扬起手中的玉佩，递到飘飘的跟前。
飘飘一把夺过，看着玉佩，仔细打量。
见状我有些疑惑，问道：“飘飘，怎么了？这玉佩有不妥么？”
飘飘似这才回神，朝我摇头道：“没，没什么，总觉着这玉佩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什么？你见过？那你在哪里见过，是什么人佩戴的？”我连声惊呼。
第605章 赔上自己：今晚，留下【116】（）
飘飘惊吓得跳了老远，回吼道：“非衣，你别吓我。被你这么一吼，我更是什么也想不起。方才我想了老半天，就是找不到头绪。”
“你务必给我想起来，事关重大，一定要，知道么？”我控制不了自己的音量，继续大声道。
“呃，我尽量，很有可能，那只是我的错觉，你别对我抱太大期望。我们赶紧回去，否则你的男人会被其他女人吃得渣都不剩。”语音刚落，飘飘便拉着我往前冲。
我拿过飘飘手中的玉佩，照她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至于她后面的话，倒令我想起，回到虞人盟三日，我不但没能与仰雨墨见上一面，还白白浪费了三日时间。
不能再这么下去，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在近两日让仰雨墨给我答案。
玉佩的事暂且缓下，欢典之事，刻不容缓。
想到这里，我的脚步加快，迅速往雨墨轩而去。身后的飘飘紧随而来，我顿下脚步看向她道：“飘飘，这回你别跟过来，我有话要单独跟他说。”
飘飘果然停下脚步，“非衣，把那个女人打败，加油！”
“当然，我一定会把她打败。”朝飘飘露出自信的笑容，我这才头也不回地往雨墨轩而去。
去到雨墨轩，守在那里的护卫，依然是李康。他见到我的一瞬，明显激动，“芊儿，原来真的是你。”
我朝李康放出大大的笑容，“当然是我。不是我，又会是谁？李大哥，很高我们能再见面，这些年我过得很好。”
李康露出憨厚的笑容，朝我直点头，“看得出来，确实很好。不过”他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有什么话，李大哥不妨直说。”大概是关于仰雨墨的事，李康才不知该如何启齿。
“若你来这里是为见盟主，还是回去，否则只会让自己伤心。”
“无妨，我来找他有事。我可以进去么？”对李康笑了笑，我只盼他让我进去，这样便省却许多麻烦。
“既如此，你进去。盟主现在有客人，你要有心里准备。”李康并没有为难我，他只是纯粹地怕我不开心。
第606章 赔上自己：今晚，留下【117】（）
“李大哥，五年过去，你一点也没变。”说罢，我便低头走进雨墨轩中。
五年间，有许多人都在悄然中发生变化。可有人，还是和原来一样。这证明，世间还是有恒久的东西。
我往仰雨墨的寝房而去，那里，没人。
这个时候，他或许在书房。于是，我往书房而去。
远远的，便听到女人娇脆动人的笑声，如翠鸟轻啼，不时夹杂着男人的话语。他们，相谈甚欢。
若我出现，定会破坏他们之间和谐的气氛。我该及时辙退，亦或勇往直前？
如此想着，我的人，已经站在书房门口。
那掩嘴轻笑的女子，千娇百媚，正是盈儿。她的手，轻轻捶捏仰雨墨的肩膀，为他舒解疲劳。
他们看起来，如此登对而和谐，若无法在一起，真可惜。
似感觉到我的视线，他们很有默契地一个抬头，一个停止欢笑。
“回到虞人盟几日，我才想起还没跟雨墨你见面，便来到这里，与你打声招呼。盈儿，我跟雨墨有话要说，你能回避么？”微笑着对仰雨墨解释了原因，我转而对盈儿说道。
盈儿一愣，脸上的笑容收敛。好半晌，才怔愣地朝我点头，对仰雨墨说道：“雨墨，晚些时候我再来陪你。”
盈儿欲抽出自己的手，仰雨墨却握着不放。我这才发现，原来在仰雨墨处理公事的时候，他还与盈儿如此痴缠。
似在使力，我再看，盈儿已经挣出仰雨墨的手。朝我点头笑了笑，便匆匆出了书房，留独处的空间给我与仰雨墨。
直到盈儿走了，我才看向仰雨墨，只见他缓缓朝我走来。不待我开口，他便率先说道：“若你是为欢典而来，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起码目前，欢典我还不能给你。时候未到，这就是原因。”
“现在我开口说话的余地都没有，雨墨，你果然高。也好，既然你话已说在前头，我再说什么，似乎也无济于事。不过这种傻等的事，我不会做，我也无法眼睁睁看着时间流逝而无动于衷。你知道的，我等不起。”
第607章 赔上自己：今晚，留下【118】（）
看着仰雨墨，我沉声道，“我给自己三日时间。三日后，我再来找你，你直接给我答案，是肯定，还是否定，直接给我个痛快。”
说罢，我便往书房外走去。
不想我刚走几步，仰雨墨便迅速挡在我的跟前，抓着我的手臂，“非衣，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生不生气，并不重要。”我只是对仰雨墨越来越失望罢了。
我对他有憧憬，可结果，他却一直让我失望。在虞人盟的时候，我们相处得很好。可如今，我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今日有盈儿阻隔在我与他之间，对于欢典之事，他一再回避。这就证明，他并没有爱上我，否则不会犹豫不定。
既如此，我应该头也不回地离去，一心一意只为找毒手不医。
可我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为何得不到欢典。欢典是救小迷的重要宝物，它的意义，不只于此，因为我对仰雨墨，曾经抱着很高的期望。
或许我以为，他跟我之间的那往甜蜜，便是我们相互钟情的铁证。
“不对，你现在就是在生气。非衣，你再信我一次，我有苦衷，不过”仰雨墨欲言又止，他似乎，真的有苦衷。
“我真的没有生气。你看不出，我只是对你失望了么？雨墨，你总是藏着一些事，身边没有我的位置，我要如何对你产生信心？人的感情，如果一旦走远，就什么都没了。三日时间，我不会再改这个时间期限，因为我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趁此机会，你也好好想想。若盈儿对你真这么重要，而我对你又可有可无，那我，无话可说。”如果换作以前，亦或没有小迷，我或许能在这里跟他慢慢耗，直至他的心中只有我一人为止。
可现在，我没办法做到这点。
仰雨墨抓着我手臂的手，慢慢松开，他点头道：“我知道。非衣，我都知道。”
他说他知道，却再没其他话给我。于是失望，又加深了一些。
再过一段时间，失望积聚一个爆发点，我与他仰雨墨，便将成为陌路。
第608章 赔上自己：今晚，留下【119】（）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雨墨轩，在雨墨轩外，盈儿并没有走远。见到我，她的眸中又带着怜悯之情。
本想视若无睹地经过，结果，她的视线却如影相随。想了想，我又折回她的身边，假笑着问道：“盈儿，你为何总拿这种悲悯的眼神看我。在你看来，我很可怜么？”
我是不是可怜，自己很清楚。我只是奇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