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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这一切，又当如何解释？
“芊儿，对不起。”慕时予在临走前，走到我跟前道。
我没有回话，也没有回头看他。之后便听到他的一声轻叹，于是，他就这么走远。
若我记得没错，这是慕时予第二次对我说这三个字。为什么因为这三个字，我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再走向那未知的旅程？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坐在床榻前，直勾勾地看着小迷，轻抚着他的脸颊，“小迷，你睡了么？娘亲很快就要离开小迷的身边，回家乡一趟。娘亲会很想你的，界时娘亲回来之时，一定第一时间把小迷从这里接走。那时候，娘亲拿到了解药，小迷便可以回复正常，活蹦乱跳，想去哪里都可以。”
说罢，我泪流不止。
说实话，我没有自信，一点信心都没有。那欢典是什么东西，根本就是祸害。我一碰那东西，定会发生不好的事。不是碰到它，而是只要一听到这两个字，我就已经输了一大半。
若我没有自信，我又要如何救我的小迷？
这一晚，我就这么坐在小迷的床沿，看着他的睡颜，直到天亮。眼泪，渐渐歇止。脆弱一晚，就够了。
从这一刻开始，我要义无反顾地往前行。无论是要伤什么人，杀什么人，挡我路者，死！！
第383章 识穿她的身份：你就是裴芊（93）（）
洗漱之后，待我去到大厅，才发现那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原来，是曾经的晴妃，如今的太后。
这么年轻，便做了太后。她果然，生了个好儿子。
我直勾勾地看着太后，没有上前行礼。不甘愿，也不想卑躬屈膝。因为慕时予，眼前的这个年轻太后，也是我的半个仇人。
“若有事要说，请。我很忙，时候一到，就要出宫。”当太后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好半晌都没有说话之际，我终于不耐烦地开了口。
“芊儿，直到你进宫，我才知道你的名字叫芊儿。”太后略显激动地上前一步，欲要抓着我的手。
我嫌恶地避开她的碰触，也不打算告诉她，我真正的名字，不是什么芊儿。
直勾勾地看着她，我静等着她把话说完。
“时予，他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亦情。亦情那孩子，我一直把他当成亲儿子，没想到时予会对亦情痛下杀手。这段时间我沉浸在失去亦情的痛苦中，却不知道你也同样在痛苦。如今时予更过分，居然对这么可爱的孩子”
“说够了没有？如果说完了，请离开。和慕时予有关的人，我都不想见到。太后你，也不例外。”冷冷地直视太后，我不假辞色。
现在才来说这些有什么用？伤害造成，再来说对不起，是不是就能解了小迷的毒？她是慕时予的母亲，若慕时予会变成今日这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这个做母亲的，是不是也要负责任才对？
“我知道，时予会成为今日这般，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有责任。很大一部原因是因为我，时予才会极端渴盼权势欲望。本以为你能令那孩子住手，却不想，他却变本加厉。我只希望，你别恨他。要恨，就恨我，是我的错。”
我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我的实话就是，如果有机会，我会将他杀了。他让我痛苦，没关系。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将痛苦加注在小迷身上。我不恨谁，只不过，想杀了那个让小迷痛苦的男子。这，就是我的答案。你要说的话已经说完，我要说的，言尽于此。若有一日慕时予死在我的手中，你可以来找我。”
第384章 识穿她的身份：你就是裴芊（94）（）
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日，我想，世事无绝对。虽然我的功夫不如他慕时予，但我可以找帮手，不是么？
“时予，终还是伤了你这孩子。现在我说什么都没用，因为是时予对不起你。只盼那一日来临之时，想想，我这个时予的母亲。”说罢，太后一声轻叹，便走出了芊宫。
她也说自己是母亲，既如此，她应该知道，身为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如此伤害之时会有多痛心。
“听闻我母后刚刚才离开。”当我坐在床沿看着小迷睡颜之时，慕时予悄无声息地走进内室道。
“所有的一切，准备好没有？我要即刻启程，时间不等人。”我从床沿站起来，傻傻地看着小迷的脸。
这一趟虞人盟之行，我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活着回来见小迷。我的孩子，他的人生才刚刚启动，他才四岁多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得活着回来见小迷，还要带着那欢典，为他拿到解药。
“母后对你说了什么？”慕时予像没听到我的话，径自问道。
“我以为你的本领够大，她说什么，你应该第一个知道才是。”我略带讽刺地回道。
“她是不是代我向你道歉？你埋怨我，没问题，但你不该拿冷脸对我母后，她并没有错——”我迅速闪身到慕时予跟前，一巴掌甩向他的脸。
慕时予应该能避开，但他没有。如此，我可不会客气，一巴掌毫不犹豫便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脸上，迅速泛出一个巴掌印。我下手的力道不轻，却嫌自己的力道，只能这么大，不能将他整张脸给毁了。
慕时予冷冷地看着我，问道：“是不是这样，便能将对我的厌恶减少一些？”
“错，只有你死在我手上，我对你的厌恶才会更少。”我淡淡地看着慕时予，“太后要来找我，不是我要她来的。她在向我炫耀他生了一个好儿子，我只是向她祝贺而已。慕时予，我跟你，无话可说。别再浪费我的时间，现在我要做的事，便是尽快离开这里，去往虞人盟，拿到你要的东西。”
第385章 识穿她的身份：你就是裴芊（95）（）
慕时予尽说些无用的话，听了便让人憎恶。
“这里面，有所有的资料，你自己慢慢看。上面也已说清楚，你要怎么做，那个女人有什么特征，你只要找到她便可。其他的，就看你自己的运气。芊儿，凡事尽心便好。我不希望，你死在雨墨的手中。”慕时予最后补充道。
“我不会死，小迷还等着我回来。在我回来之前，你一定要保护小迷，不能让他出任何差错。”我接过慕时予手中的资料道。
“有我在，没人敢动小迷。这是令牌，拿着它，你便可自由出入宫门。”慕时予再递给我一块令牌。
我顺手接过，头也不回地道：“如果说完了，就走。我想再看看小迷，待会儿便启程。”我想与小迷说说贴己话，不希望有外人在场。
“芊儿，我一直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你的模样。那是你睡着的一幕，你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很好奇，为什么会有女子像你那般，无所顾忌地站着睡觉，而且还流口水。你睡着的模样，纯真如水。就是那一眼，我记住了你。我知道，你的快乐，你的纯真，你的笑容，多多少少被我夺走了一些。不过，我不后悔。若是伤痛，能令你记住我，我会这么做。这话，如今在我想来，依然在理。起码在你千非衣的心中，我不只是过客。因为我伤害了你，所以，你会一直记得我。即便有一日，我死在你手中，我也不会后悔。”
说完这话，慕时予的脚步声响起，往外面而去。
而后，他的脚步又顿住，“芊儿，对不起。”
他的脚步声隐去，伴随着他的叹息声。为什么呢？为什么在伤害之后，才来说这三个字？
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听他对我说这三个字。我不愿再听到第四次，因为小迷，我不能再听到这三个字。
“小迷，娘亲出一趟远门，很快便会回来陪你。你这孩子耐不住寂寞，又喜欢黏在娘亲，娘亲不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乖，知道么？”我将小迷抱在怀中。
刚生下他的时候，才那么一丁点。四年多过去，他已经这么高了。他是我在这个世界，除了爷爷，最在意的人。却因为我的关系，不得不忍受长时间的寂寞。
看了小迷好半晌，我的吻轻落在小迷的嫩颊之上，喃喃道：“小迷，等着娘亲回来，一定要等喔。等你好了，娘亲再带你去游山玩水，你想去哪里，娘亲都听你的。”
说着说着，我又泪流满面。
原来，不是不爱哭泣，而是未到流泪时。
最后，我狠心将小迷放在床榻上，便头也不回地冲出芊宫。
迅速擦干眼泪，我往宫门方向而去。
这一回，我不再偷偷摸摸出宫。只需掏出令牌，所有守宫门的侍卫便给我让道。
我大踏步走出宫门。无需回头，不能回头，迎着初冬的朝阳，将身后宏伟壮观的那幢建筑物抛诸身后，往未知的旅途而去。
第386章 识穿她的身份：你就是裴芊（96）（）
我愤愤不平地扫着院子里的落叶，虽说已是初冬，可这院子里的落叶，却怎么也无法清扫完，每天都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好歹我以前还是个贴身丫鬟，方便接近仰雨墨。这回倒好，直接沦落到打杂。
这日子，可咋过？
辛苦点无所谓，打杂也不是不行，可我要接近仰雨墨，才有机会接触到欢典。
有时会想，我当初拿走的欢典，可不可以当成真正的欢典来用，毕竟没人见过真正的欢典。只要有欢典在手，如此，所有事都会简单许多。
想归想，我却知道这方法行不通。
毕竟真正的欢典，一定有自己的秘密，不如我自己伪造一个欢典，让那慕时予相信欢典是真的？只要能救小迷就好，欢典是真是假，并不重要。
有时又会想，或许我五年前偷到的欢典，其实就是真正的欢典。但只要有常识的人都会知道，那欢典，不可能是真的。仰雨墨知道我冲着欢典而来，他不可能不做任何防范措施就让我把欢典轻易偷到手并带走。
于是左思右想，我还是只能待在虞人盟最偏僻的处所，清扫院落。而且整日整夜都不能说一个字，只因我的身分，是哑女。
哑女，真可怜。为了小迷，不能说话，我忍；辛苦，我忍。
可时间过去几日，我只能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任由宝贵的时间逝去。这点，我忍无可忍。
不行，我一定要给自己制造机会。
“平儿，平儿”有人在叫我，可我还要装聋作哑，因为我现在的身体，就是又聋又哑，所以，不能有任何回应。
直到有人伸手在我跟前晃动，我才假装茫然的样子，看向那个年过三旬的王主管。王主管管理着虞人盟最低层下人的工作，据说原来的平儿，是因为与王主管有着远房亲戚关系，才走后门得已在虞人盟做工。
否则以虞人盟的江湖地位，一个残躯女子如何能进入虞人盟做事？即便是做这种最低贱的事情，每月的月钱也不少。
我脸上带着疑问，询问王主管叫我有什么事。
第387章 识穿她的身份：你就是裴芊（97）（）
平儿认得字，王主管有时会跟我打哑语。这些哑语的手势，我在在来的途中便很快学会，对我来说，没一点问题。若王主管表达的意思较复杂，会直接在地上给我写字，让我知道他表达的意思。
“今日虞人盟要举行一年一度的大扫除，不够人手，你也去帮忙。”王主管迅速将自己的意思写在地上。
我看了连连点头，划下一个“是”字。就连字迹，我也模仿了原来那个平儿的字迹。不是十成十，也有十成九相似的地方。
看来，那仰雨墨爱的女人，今日是她生辰，所以才会大肆打扫。就不知道他爱的女人，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依我所想，应该还活着才对，否则不会在每年的这一日以这种方式庆祝那个女人的生辰。
可若真活着，为何仰雨墨从不将那女人带到众人面前，亦或是，索性娶她为妻呢？
知道仰雨墨有自己心爱的女人，我并没有多大的感觉。除了刚开始的错愣，到现在，已不会再有任何感觉。
有时候回忆往事，只知道曾经的自己，陪那仰雨墨演了一场不甚精彩的戏剧。戏中的男主角，是他仰雨墨。戏中的女主角，是我千非衣。只不过在我演戏的时候，太过投入，所以偶尔午夜梦回，有些不知所措。
再遇到他们这些故人，我便不再做当年的那些梦。
我想，在与他们重逢的那刻，我已能笑着放下往事，重新做回自己。
最近来到虞人盟，也不会梦到仰雨墨，倒是那个慕亦情，偶尔会走进我的梦中。只知道他曾来过，他对我说过什么，我却全然忆不起。
难道是慕亦情觉着自己一人死了，太过孤独？所以不甘寂寞之下，便走进我的梦中与我相会？若不是，他为什么老来找我？
或许下次我在梦中，应记得对慕亦情说，他寂寞或孤独，都不应该来找我，应该找那些与他有过亲密接触的侍妾，比如经常为他侍寝的嫣、香两个女人
“平儿，平儿？”王主管的声音响起，我才发现自己正看着地上的字在傻笑。
第388章 识穿她的身份：你就是裴芊（98）（）
我真的傻了，居然会想到那种离奇的事，而且还在王主管的前面失态，王主管定会以为我傻了。
“大叔放心，我有分寸，不会给大叔添麻烦。”我写下这几个字，表示自己会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不会做出过分之事。
“你这孩子，一向贴心，做事也稳重。你只要记得，虞人盟不是其他地方，小心不要得罪一些大人物便好，尤其是像盟主那样的大人物。若你不小心得罪他，极有可能会落个凄惨的下场。到时，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知道吗？”王主管对我千叮万嘱，要我小心行事。
我连连点头，表示知道，让王主管放心。
王主管又交待了一些事，嘱咐我一些注意事项，便让我跟他走到较热闹的地方。
进虞人盟好几日，我都没机会再重新一睹这虞人盟的风采。
多年不曾踏入这个地方，依然壮观，依然美好，亭台楼榭，回廊通幽，曲折迂回。或许，有一日我兴致来了，可以去看看那多年前的人道。在那里，或许会有那个秋时予，正温柔浅笑地看着我。
有人在拉我的衣袖，我这才发现自己正专注地看着远处的回廊恍神，浑然不知自己认真的神情落入了一个人的眼中。
好巧不巧，这人便是仰雨墨。虽没有看他，可我知道，是他在看着我。
我若无其事地对王主管比划，是因为看到那里的风景太美，所以才入了神。
“那个女人，给本盟主过来！！”仰雨墨的声音此时突然响起。
果然是仰雨墨在看我，我的直觉，没有出错。
我现在又聋又哑，当然听不到他的命令，所以，直接无视便可。
我又聋又哑，可我身边的王主管很正常。他见我若无其事地想往另一方向走去，便挡在我的跟前，示意有人在叫我。
假装疑惑地转头，我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仰雨墨，指指他，又指指王主管，问着仰雨墨是不是在叫唤我，他仰雨墨，又是什么人物。
王主管似乎很怕仰雨墨，他见我还在磨蹭，索性拉着我往仰雨墨的方向而去。
第389章 识穿她的身份：你就是裴芊（99）（）
我低头任由王主管拉着我走向前面的那个人物，看着自己的麻布碎花裤腿直恍神。
很快，我们便走到了仰雨墨的跟前，我的视线，便悄悄转向那穿着黑色靴子的长腿。
“你，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