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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绣其实只是稍微受了点寒气,再加上心情激动了些,所以就一下子病倒了,这烧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她睡了一觉醒来,已经觉得好多了,晚膳胭脂端上了盅银耳莲子羹,甜甜暖暖的吃了些,一天就这样混过去了。
到了晚上,梓绣心里惴惴不安的,却是不想出去。只坐在那儿发呆。胭脂和淳儿两个躲在她们自个的房子里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梓绣也懒的问,反正自己素来不喜欢人多,只玲珑一个在身边伺候着。玲珑冷着眼,看着主子心神不宁的样子,心里大概猜的出是为什么,却是不敢确定。
沉默了许久,梓绣最终决定今天晚上就不出这个屋子了,于是把梓悦着人送来的料子一匹一匹的搬出来,皱着眉头思索着该做个什么样子的舞衣。想皇上主宰天下,什么好看的好玩的没见过,要是东西弄的入了俗套,免不了要画虎类犬,反倒不美。正想着,却听一声婉转的箫声忽远忽近的传了进来,脸色大变,一下子直起腰来,正想出去,却一眼看见在身边的玲珑正瞧着自己,眼光明亮得似乎已经洞察一切。梓绣一下子怯了起来,遂又坐了回去,终究还是心神不安。
玲珑帮她拿了盏茶过来,轻道:“主子口喝了吧,夜露湿重,主子要保重自己才是。”梓绣听她的口气,总觉得话里有话,心里便象堵住了一样难受。一皱眉头,却还是伸过手来接了,玲珑见她喝着茶,便叹了口气,颇有点语重心长的道:“奴婢自从跟了主子,时日虽然不长,但是主子心里想些什么,奴婢还是能猜出一点。奴婢在宫里的时候也不短了。跟着我家娘娘,经过了不少的事儿,见的风雨也多,如今伺候主子了,便也总是怕主子再吃亏。但是主子,玲珑虽然希望主子能欢乐幸福,可这世间的事,有的可做,有的不可做,主子要比奴婢明白。主子既然进了宫,就得小心谨慎,处处提防。”梓绣一抬头,有点烦躁的道:“大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小心提防谁去,是我妹妹,还是胭脂淳儿,你的意思,我谁都信不得,那你呢?我不是更得防着了。”
玲珑脸色瞬间白了下来,在梓绣面前跪下,道:“奴婢该死,请主子恕罪。奴婢不是嚼舌根,只是有些话,奴婢不说出来,心里终究不安,奴婢不是特指谁,只是怕主子无意间少留了神。主子也不必要防着奴婢,奴婢除了主子,再谁也不认了。”梓绣心里烦躁,说了些重话,自己也觉得不妥,再看见玲珑满脸苍白的跪下,又听那一番话,心里自是懊悔,忙拉她起来,定了下神,道:“我今天心情不好,并不是防着你,也……哎,我知道你说的都是为了我好,只是我自从进了宫,心里就再也没有轻松过,也只有对着妹妹们才能笑得出来,宫里的事我何尝不知道,我会小心应付,你不用替我烦心。”
玲珑点点头,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主子,今天早上奴婢收拾房间的时候,看见一件衣服,式样不是很好,纯白色的,主子你看,是不是……”梓绣的脸立时白了,道:“那衣服呢?”玲珑道:“奴婢抱出去了,今早上沈娘娘和梁娘娘过来的时候。奴婢听了,看见屋子里乱的衣服,就赶着拿下去了。”梓绣脸色稍缓,却嘴唇微颤着说不出话来。她总算知道今天为什么玲珑怪怪的了。
玲珑看着她,道:“主子放心,那衣服现在好好的在奴婢房里放着,除了奴婢,也再不会有人看见。只是主子要有决断才是。”梓绣点点头,艰难的开口,道:“你把那衣服拿了来给我,我会处理。”玲珑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恭身退去了。箫声仍然缭绕,梓绣现在听着,却有着说不出的慌乱,明明没做亏心事,自己心里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卫蘅没有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这本来是应该开心的。可是现在梓绣却有点避之惟恐不及的感觉。她知道他在吹箫等着自己出去,可是她自己,却怎么也不敢迈出屋子一步。
很快,玲珑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深色的布包,梓绣打开一看,果然是卫蘅昨天晚上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只是自己怎么那么疏忽,竟然忘了还他,甚至忘了那件衣服的存在,竟然就那么光明正大的脱了摆在那里,幸好被玲珑发现收了起来,若了让梓悦和绫儿看见,却怎么好呢。可是玲珑,她能相信吗?或许她说的对,自己还是太不小心了些。想到这儿,她不由的偷眼看了下玲珑,虽见她与平常无异,心里始终还是塌实不下来,只能暗自怪自己不小心。玲珑早看见她的一举一动,主子虽然稳重安宁,阅历仍旧浅了许多,眼见着她看向自己的眼光躲闪里含着怀疑,心里一阵苦涩。日久见人心,怕是主子要等好些时日才能真正的相信自己吧,可是这男人,却是谁呢,不管怎么样,她总要防着些,若是害了主子,可就不好了。
卫蘅在点翠宫外的一棵树上站了好久,吹了好久的箫。却始终没有等到那扇门开开,好容易出来个人,却不是她。想是她身边的宫女吧,急匆匆的出来又进去,还拿了个包袱,可是她出了什么事了吗?倒也不象,如果是她出事了,那么,就不会这样安静,难道是昨夜着凉,身体不适,想着昨晚她出现在细雨里那一身单薄的装束,卫蘅两道眉不自觉的拧在了一起,这个丫头,她觉得自己身子很好吗?想了想,今天她怕是不会出来了,自己也不好进去,想了一会,还是一纵身,不见了。
梓绣听了外面的箫声总算是停了下了,再仔细听听,只有风吹树叶沙沙的响,心里一松,说了累了,叫玲珑打来水梳洗了,玲珑便退了下去,梓绣坐在床上,看着那个小包袱,心里七上八下的,打开来看了又看,叹口气,明天说什么也要再见他一面,好歹把衣服还了他,以后就再不纠缠了。玲珑说的对,自己确实该有个决断了。虽然从开始就对他有好感,但是,如果这事让别人知道了,自己倒霉还在其次,恐怕还要连累这些个点翠宫的宫女太监。说不定连自己远在苏州的爹娘都脱不了干系,还有梓悦,她一心想着皇上,到时候,一定会恨死自己。一夜的胡思乱想,梓绣只觉得天怎么这么快就亮了。直到太阳洒出金色的光辉照着她的脸的时候,她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杂。
玲珑蹑手蹑脚的进来的时候,看见梓绣已经穿好衣服坐在那儿了,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傻呆呆的站住问道:“主子,你睡醒了?”梓绣点点头,没精打采的道:“恩,早点起来吧,一会说不定梓悦和绫儿就过来了。”玲珑应了声,虽然觉得有点怪,还是什么没说的下去准备了。梓绣洗了脸,还是没有多清醒的样子,楞楞的坐在那,眼睛发直的瞪着面前玲珑刚端上的早点,提不起一点劲来。
第十二章 鸭子
这一日,天气晴好,梓绣憋的满脸通红的看着院子里那个跳的象个鸭子一样的梓悦,绫儿在一边看着有点郁闷,天知道,她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主意,看起来聪明机灵的梓悦学起跳舞来怎么就这么迟钝,都好几天过去了,一点起色都没有,要是这个样子跳给皇上看,估计起到逗趣的作用比惊艳的,要大的多。
梓悦见她两个的神色,步子一滞,便停了下来,撅着嘴重重的踏步过来,拿起下丫头捧上的面巾,擦了把脸,一屁股坐在那儿,赌气道:“不来了,我不跳了。”梓绣好笑的看着她红彤彤的小脸,道:“怎么不跳了?你就准备这样跳给皇上看吗?”梓悦别过脸去,不看她,气道:“怎么那么难。姐姐你还笑,你做的衣服呢,天天歪在那儿看我笑话。还有绫儿。”她声音暗淡下去,道:“绫儿想是没见过还有比我更笨的人了吧。”绫儿忙笑笑,走过来,道:“哪有,姐姐跳的很好了,只是这跳舞,非一日之功,姐姐今天能跳成这样,已经是很好的了,想绫儿当初刚学的时候,跳的可难看了,教舞的嬷嬷说,绫儿跳的象只鸭子呢,姐姐你看,现在绫儿,不是跳的很好吗?”梓悦听她这样一说,心下才松了,眉头一展,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没想到绫儿还有跳起舞来象鸭子的时候呢。”梓绣听她这话,实在耐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想想她刚才的样子,实在是再也忍不了。
梓悦看着正躺在藤椅上笑不可抑的女子,有点迷惑,但转瞬便明了了,怒道:“姐姐可是笑我跳的象是个鸭子吧。”梓绣笑的说不出话来,摇摇头又点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梓悦越发生气,跺着脚转过头去不看她,梓绣更是笑的喘不上气,绫儿在旁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梓绣看着绫儿手足无措的样子,才勉强止了笑,坐起身来,拉了梓悦的袖角,柔声道:“好妹妹,别闹脾气了,快和绫儿学去吧。”梓悦不响,把袖子一抽,还是背对着她,梓绣忙又憋住笑道:“好了好了,我这就给你裁衣裳去,权当赔礼了,好不好啊,你总不想端午家宴的时候让皇上欣赏你的鸭子跳江吧。”梓悦身子一顿,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来,小脸还是红红一片。嘴里嘟囔道:“什么鸭子跳江,姐姐就会欺负我。”却在一抬眼,看见绫儿涨的满脸通红,却不敢笑出声来的样子,便又羞起来,一甩手,道:“不来了不来了,你们两个都笑我,姐姐你说我鸭子跳江,那你来跳给我看看。看是鸭子还是鹅?”说着抱着手看着梓绣,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梓绣起了身,笑问:“你可真想看?”梓悦肯定的点点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想看。”
梓绣一笑,把衣服整了下,道:“这两日天天看绫儿教你,看的我倒是学了点,正好有点技痒,便来跳跳,若是不好,你们两个不要笑我。”绫儿看着她笑着点点头,梓悦却小声嘀咕了一句:“定要笑的。”
梓绣缓缓的摆了个起手,紧接着长身起来,袖子向旁一扫,一只手向面上一过,足尖点了起来,腰肢柔软的旋了两圈,唱道:“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一曲舞罢,梓悦傻傻的站了一会,才如梦初醒般叹了一声,道:“怎的姐姐躺了几日比我这跳了几日的还好,莫非我竟是那天生的笨人。”言下颇有些惆怅,恹恹的袖了手站在那儿。梓绣一看,心知不好,忙走过了揽了她,笑道:“这个舞姐姐本就会跳呢,你忘了我娘屋里的环儿总是爱唱唱跳跳的,小的时候见她跳的好看,便跟着学了些,但也是好久没跳了,这几日看着你们跳,便心痒痒起来,你又叫我跳,现在又吃味?”
梓悦脸皱成一团,埋怨道:“我娘也是,家里也有几个会跳舞的丫鬟,我小时侯也想学来着,娘却说是什么下做的东西,不叫我学,这下可好,跟个鸭子样跳了许这多日子,眼看着就到端午了,一点进境都没。”她只顾着生气,低着头,却未感觉到梓绣揽着她的胳膊一沉。梓绣不自然的笑笑,把手不着痕迹的拿了回来,道:“好了你学吧,我去给你看着裁衣服了,跳了半天有点热,先进去了。”梓悦这才抬起头来,看她脸色有点苍白的样子,惦记她身子刚好,怕是受了累,忙撵她进屋子去,便又急火火的拉了绫儿接着跳。绫儿若有所思的看着梓绣进去,直到被梓悦一拉,才回过神来,忙摆好动作继续教她。
梓绣走回屋子,感觉阴凉下来,心上那股燥燥的劲便退了大半,只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有点恍惚的看着院子里跳的正欢快的两人,不时的传进来几句笑语,梓悦跳的很不专心,脑袋里总是有希奇古怪的东西,然后说出来,惹的两人都笑。梓绣皱了眉头,唇边扯出一丝冷笑,下做的东西吗?那你的女儿,现在却要凭借这样下做的东西去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了呢,真是可悲。她看看院子里那个跳的乱七八糟的女孩,有点讽刺,想当初,娘教自己跳舞的时候,自己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娘手里那根细细的藤条,好疼。含着泪去跳出这些优美的动作,直到学成,正欣喜的想去跳给爹爹看,却被娘告诫绝对不要让家里的任何人知道她会这些。当时年幼,很困惑的看着娘那严厉的样子,丝毫不懂得娘的苦心,现在,却有些明了了。娘说过,这些优美,是女人最精致的东西,只能给最爱的人看。女,为悦己者容。
但是那个人,潇洒随性的那道白影,会是自己今生最爱的人吗?想着这两三日,她似乎都再没听见过那婉转动人的箫声,自己的刻意回避,让他心灰意冷了吗,所谓天天,也就一天加一天,两天罢了。
正想着,却一抬眼,看见胭脂不知道何时已经进来,站在面前悄悄的看着自己。想着自己出神的样子不知道的看见多少,梓绣脸一红,正想说话,胭脂已经先开口道:“主子,梓悦小姐她是无心的,你不要伤心。”梓绣一笑,道:“她跳的难看,我是该伤心的。还有,你该叫她娘娘,虽说是在自己的地儿,还是小心为上。”胭脂点点头,道:“胭脂知道主子心里想什么,主子心里苦的事不少,三夫人曾经跟奴婢说过,说主子你心事重,又敏感,很容易被一些小事迷惑,虽然面上看着性情冷淡,行事谨慎,但终究太重情义,其实内心偏执,让奴婢时时在主子身边看着点。”
梓绣看着她严肃的样,有点哭笑不得,道:“你这丫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行事还要你看着点。”胭脂一扭头,有点别扭的道:“我看小姐比小孩子还不如呢,三小姐都知道跳舞讨皇上欢心,小姐你却跟个木头似的,其实小姐跳舞比三小姐跳的要好得多,就连沈娘娘,怕也跳不过你,偏偏你却不去。”梓绣瞪她,道:“我要攀比什么,现在不都很好,你可不许再跟人说什么我会,有时候,不会的反而比会的自在。”
胭脂悄悄的瞪了自家主子一样,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自去翻找衣料了。梓绣看着她气嘟嘟的样子,心里那丝阴霾就不知不觉的散去了。瞧着胭脂一个人赌气,手下却是仔细的样子,梓绣一笑,去拿了笔墨,坐在桌前细细的画了起来。画着皱皱眉,便拿起来撕了,总是觉得不好,江南采莲,衣饰清爽柔美即可,并不需要多少繁复的东西。只是这清爽柔美,又要不落俗套,说起容易,真是要做出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过了好半天,梓绣才总算是想了些主意,草草的画了几张,撕了,又画,如此反复几次,方画了张比较满意的出来,正拿在手里含着笑点头,梓悦和绫儿跳了会,太阳从云层里出来,阳光再加上跳的时间长了,惧是香汗淋漓的冲进来。见她拿了张纸在那看,梓悦也不顾累了,伸长脖子去看,只见一件长裙的式样已经画出,虽是潦草几笔,却是神韵非常,不由连声赞叹。绫儿本已经累的坐下,听见声音,也站起来看,梓绣却早抢了来,折了几折袖在袖里,脸色微红道:“现在不给看,等几日我做出来,再看不迟,只梓悦你回来再拿两匹纱来。”梓悦一愣,道:“可是糊窗子的?”梓绣笑道:“有更好的自然好,没有那个也成。”梓悦不知道她的用意,却还是点点头应了。
第十三章 现身
接下来的几天,梓绣不再陪着两个人在院子里转,只拿了针线把门关起来,神神秘秘的,胭脂虽然进来出去的伺候着,却口风严的很,只把梓悦急的跳脚却是一点办法也没。而梓悦的舞蹈经过绫儿每日里盯着,倒也跳的有模有样了。
梓绣在屋子里透过窗,朦胧的看着院子里摇曳生姿的梓悦,前几日的鸭子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