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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一头猪猡()
闲诗专注的焦点自然是朝塍嘴里的“多现身几次”,难道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有来景府,而是……
朝塍嘴角微微往上勾了勾,却勾出一个极为魅惑的弧度,道,“若非有要事缠身,爷几乎每晚都来看你,不过,每次来的时候,很遗憾你都睡得像一头小猪猡。”
闲诗羞愤地瞪大了眼睛,她猜得没错,原来他几乎每晚都来,就像方才一般或许站在她的床边,或许坐在她的床畔……
这男人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居然还敢侮辱她是一头小猪猡。
闲诗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不知道自己在沉睡不醒的时刻,这男人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只是单纯地望着她的睡容,还是亲过她,甚至摸过她?
大概内心踏实的缘故,她睡在景府的每一夜,都能睡得极沉,简直到了雷打不动的地步,是以,若是这个男人对自己做过什么,她还真是一无所知。
见闲诗气得吼不出一句话来,朝塍的兴致似乎更浓了,继续道,“你放心,爷没有食言,一次也没有,爷每次皆是飞檐走壁、翻墙而入。”
闲诗心里真是那个悔恨交加,若是早知道他会钻那番言辞的漏洞,当初她就应该让他发誓,绝对不可以踏上景府的土地,她就不信了,他能飞着进来,飞着面对她?
“爷不是故意不让你看见,而是尽可能地顺你的意,不与有夫之妇有染,但长夜漫漫,爷难忍思念之苦,只能偷偷地来见你。”
闲诗越是不吭声,朝塍的话似乎越是多,“等你与他顺利和离的那晚,爷很想立即飞奔到你身边,向你一诉思念之苦。但爷生怕吓到你,是以忍住了没有现身。”
“三天过去了,爷再也没法忍受,是以便现身了。”朝塍望着闲诗黑沉沉的脸色,面露不悦道,“女人,见到爷不是该露出笑容?”
闲诗轻嗤了他一口道,“别把我当鸿鹄楼的姑娘。”
“鸿鹄楼的姑娘最解风情,没有像你这般木讷的。”
这话听得闲诗憋了一肚子的气,不禁低吼道,“那你去找鸿鹄楼的姑娘呀,你不是那里的常客吗?”
“吃醋了?”
闲诗顿时羞红了脸,后悔不已,方才她那番吼叫,确实像一个妒妇,仿佛爱惨了他,在与其他女人争宠似的。
为了挽回一些颜面,闲诗连忙道,“我宁愿吃一条狗的醋,也绝对不会吃你的醋,别自作多情了。”
朝塍这次没有说话,而是定定地望着闲诗,与她拉开了对峙。
不知过了多久,闲诗的肚子突然发生了一阵欢乐的抗议声,打破了室内压抑的平静。
这恐怕是闲诗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让肚子唱了空城计,闲诗顿时羞怯不已。
但她很快安慰自己道,这男人她又不喜欢,何必在乎他的看法?
于是,她脸上的羞红缓缓消失,瞬间变得脸皮极厚,仿佛就是在他面前放一个响屁,也是可以毫无遮拦的。
这般夸张的念头一出,闲诗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同时也突然生出了特别的灵感。
她不知道这男人究竟被自己哪里吸引到,要对自己如此锲而不舍,但不论他究竟喜欢自己什么,若是她将自己变得不堪,譬如丑态百出,他还会不会喜欢自己?
就譬如放响屁这一件事,若是她经常在他面前放响屁,他能不嫌弃?
当然,她不会真的去吃那些容易产生屁的食物,再放出来引起他的厌恶,她会寻找各种类似的机会,让他对自己的厌恶与日俱增,直至彻底将她放弃。
对女人而言,美化自己是一件简单的事,譬如穿一身好一些的衣裳,涂抹一些上好的胭脂水粉,挽一个漂亮的发髻……
而丑化自己便显得困难多了,闲诗觉得自己必须运筹帷幄一下,才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取得胜利。
而今日她想要丑化自己,恐怕还没这么快。
朝塍看着闲诗脸上丰富的变化,还有那骨溜溜乱转的眼睛,那深邃的眸光越看越深。
半饷,他才突然启口道,“肚子饿了便起来吃饭,饿坏了爷会心疼。”
闲诗本来确实生出了起来吃饭的心思,但被他这般一说,她心里便涌起一阵恶心,立即打消了吃饭的念头。
邰爷朝着闲诗伸出一只大手,上下微微抬了抬,示意她将自己的手交给自己,道,“过来,下床。”
闲诗怎么可能乖乖将手交给他?虽然身后已经没有退路,但还是下意识地退了退,满脸倔强道,“我不饿,还要睡,麻烦你出去。”
“给你两个选择,一个,继续睡,爷陪着你睡,一个,起来吃,爷看着你吃。”
这男人凭什么出题给自己做选择,闲诗不屑道,“我不选。”
“那爷帮你选?这样,先睡一会儿,再起来吃饭。”
眼见着男人倾倒下的身躯越来越凑近自己,闲诗连忙从他身旁蹿了出去,匆匆地穿好了鞋子,跑得距离他三尺远,以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她宁愿让他看着自己吃饭,也不要跟他同睡一张床,更不能让他什么便宜都占去。
闲诗一鼓作气地准备跑出寝房,还没开门,身后却传来了男人的闷笑声。
“你就这么出去,不觉得自己太美了?”
闲诗低头一看,顿时涨红了脸,她居然还没有穿上外衣!
不等她下逐客令,朝塍倒是配合地走了出去,那走路的姿态,昂然挺立,好看得要命,闲诗却一点也喜欢不起来,甚至还做了一个嫌恶的鬼脸。
等闲诗穿好衣裳,匆匆洗漱完毕开门,寝房外,丫鬟便像平常一样,说给她准备膳食,闲诗没有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等丫鬟的膳食端上来,便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丫鬟本来站在闲诗身旁伺候,忽见眼前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那戴着烫金面罩的俊脸似散着道道寒光。
领受到朝塍投来的眸光,丫鬟心领神会地没有来得及跟闲诗打个招呼,便默默地消失了。
等闲诗抬起头的时候,对面正坐着朝塍,男人那眼神,令闲诗觉得,像是在看一只小狗吃饭。
闲诗的肚子虽然没有全饱,但被这个男人盯着,便失去了所有的胃口,她怕自己再继续吃下去,会被轻易噎死。
闲诗强忍着没有拍桌子或者掀桌子的冲动,瞪着朝塍道,“这里不欢迎你,你可以离开了。”
朝塍的脸皮似乎修炼得极厚,面色不改道,“要不去爷家,爷的家永远欢迎你。”
他的家?闲诗心中一凛,他的家不就是皇宫吗?
皇宫欢迎她?
虽然曾经对于皇宫,她也幻想着有一日能够进去游览一番,但如今果真好像有了机会,她却开始排斥了。
那传说中富丽堂皇、威严不凡的皇宫,如今在她看来,突然变成了一个偌大的牢笼,里头好看是好看,好玩是好玩,却没有半点人身自由。
与其失去自由,不如永远不要进去。
闲诗白了朝塍一眼,满脸不屑道,“我只爱自己的家,别人的家不爱。”
朝塍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一本正经道,“等你变成爷的人,爷的家便是你的家。”
这话若停在恋人的耳中,或许十分动听,但听在闲诗耳中,只能觉得恶心。
她多么想拆穿他的身份,大吼一声:谁稀罕你的太子身份?做你的女人,还不如勉强与花流云过。
还有当年被他连咬两口之事,闲诗虽然让自己学会忘记,但自从看见他之后,心里总是会发毛地想起这件事。
若有机会,她这仇还是想报,否则,她岂不是太亏?
小时候便被他占去了便宜,咬破了嘴唇不说,还在她的肩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长大了之后,这男人在不知她是谁的情况下,又三番四次地占她的便宜,真真是可恨之极。
闲诗霍然站起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跑去,虽然她知道,这个时候景裕与景东柘大概都不在家,但是,可能也会有例外。
见闲诗走开,朝塍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朝着书房的方向大步追去。
这小女人的心思很多都写在脸上,他瞟一眼便能明白她在想什么。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闲诗刚推开书房的门,叫了一声哥哥,身后便响起了朝塍幸灾乐祸的声音,“别喊了,你爹与哥都不在,今晚还得很晚回来。”
“你别胡说八道。”这几日,景裕父子都会回来陪她吃饭,怎么可能没有知会她一声便不回来陪她吃饭?
朝塍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道,“你哥原本给你留下一封信的,但被我撕了。”
“你——”闲诗气呼呼道,“你凭什么撕我哥的信?凭什么?”
朝塍一步一步地朝着台阶上走去,回答,“有爷这张嘴,还需要浪费眼力看信?你哥在信上说,他与你爹要去参加魏尚书的寿宴,不回来吃晚饭,要你好好照顾自己。”
魏尚书要过寿的事,闲诗昨日好像在父子俩对话的时候听到过,因为没在意,便没有往深处想,现在看来,景裕父子确实今晚要赴宴席,不会陪着她吃饭了。
趁着闲诗沉思的空隙,朝塍忽地上前一步,一把揽住她的腰肢,狠狠地往自己身侧一带,故意让两人的腰肢来一个重重的碰撞,嘴上则道,“爷不舍得你孤单一人,今日在他们回来之前,爷就舍命陪着你了。”
第225章 我要砸你()
闲诗极为嫌弃地挣脱了朝塍的大手,忍不住怒吼道,“这里是我家,请你手脚规矩一点!”
朝塍挑了挑眉,竟一脸骄傲道,“将来这不也是爷家?”
这个无耻透顶的男人!
闲诗已经懒得用嘴巴骂他无耻了,因为骂得再多也无济于事,这厮的脸皮已经厚至极致。
接着,闲诗竭力想要摆脱这个讨厌的男人,在偌大的景家东走西蹿,可是,她不用回头也知道,男人就跟在她不远的地方,亦步亦趋地不离开。
闲诗没有再跟他废话,而是以各种行动表示了对他的不满与排斥。
看到石头,她就捡起来朝着他砸去,朝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等到石头即将砸到的刹那,他却只须稍稍一避,便能险险避开石头的攻击。
闲诗有些不信邪,试了无数次,但那些石头连他的衣裳都没有机会碰到。
她不说话,朝塍却时不时地会调侃道,“你看看这一路形态不一、大小不同的石头,着实美化了景府的风景,要不要嘱托那些下人扫帚留情,让它们就这样保持着,等你爹与哥哥回来了,也能欣赏一番你为自家所做的贡献?”
闲诗回头一望,那东零西落的石头,简直就是大煞风景。
虽然景府有的是下人,但这败坏风景的事是她故意做出来的,她不好意思让下人去收拾。
于是,闲诗索性转了个身,黑着脸将石头一块一块地捡起,扔在该扔的地方。
见她认真地捡起了石头,朝塍微微蹙了蹙眉,但也没有阻止,而是继续跟随她的脚步,偶尔对她颐指气使道,“那儿还有一块。”
闲诗对这个男人恨得牙痒,恨不能立即朝着他扑去,将当年的仇恨加倍地给报答了,但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她不能如此冲动地报仇,免得得不偿失。
真是不捡不知道,一捡吓一跳,闲诗原以为没多少石头可捡,谁知却有一种越捡越多的错觉。
若非朝塍就跟在自己身后,她定然怀疑有许多石头是他故意扔上去给她增加负担的。
心里实在是憋闷得厉害,闲诗便将那些不好的情绪全部付诸于手上,狠狠地捡起,狠狠地砸到应该砸的地方,偶尔,她也会趁着朝塍不注意的时候,又将手上的石头朝着他砸去。
结果,大概是早有防备的缘故,朝塍仍旧没有让她有得逞的机会,反而一脸鄙夷地望着她,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
闲诗眼睛狠狠地瞪着朝塍,手上的力道盲目地在加重,谁知一个不小心,柔嫩的指腹正好抓在了一块尖锐石头的尖口。
霎时,一阵清晰的疼痛袭来,闲诗虽强忍着没有尖叫,却停住了所有的动作蹲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在一抹泥沙间缓缓渗出的血水。
那血水汩汩的流出,仿佛能瞬间将那极为细小的泥沙融化。
等朝塍觉察出不对劲,大步走到她身旁也跟着蹲下的时候,闲诗还在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那些泥沙已经被血水覆盖,失去了原先的样貌与色泽。
“傻了?”朝塍眸光一凛,一把抢过闲诗的手,竟毫不犹豫地将她被割伤的手指伸进了自己的嘴里里头。
微微发痛的手指瞬间被潮湿与温热紧紧裹住,闲诗猛地回过神来,一脸惊愕地瞪着朝塍,实在不敢置信,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肯定没有时间考虑怎么做,这显然是他下意识的举动。
她的手因为捡过太多石头,沾满了星星点点的泥沙,此刻又被鲜血覆盖的手指头,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可爱,反而有些狰狞可怕。
但是,这男人居然毫不犹豫地将她的手指头塞进了他的嘴里。
闲诗当然知道男人此举的含义,一般人在紧急情况下便是如此处置小伤口的,只是,那只手不是他的,而且还沾满了尘土,他怎么下得了嘴?
张了张嘴,闲诗心思微动,却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她当然不会夸他,也不会感激他,而只想大声地骂他。
只是,眼睁睁地望着他将吮过她手指头的口水吐在地上,那些骂人的话她实在是难以启齿。
骂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才不是那只被他捉住的耗子。
骂他没脸没皮?似乎吃亏的是他,而不是她。
骂他邋里邋遢不知检点干净?似乎不干净的人是她。
闲诗只能紧紧地咬着唇瓣,任由他将第二口混着血水的口水吐掉,第三次吮住了她的手指头。
虽然他含吮的力度很轻很轻,但闲诗还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只觉浑身僵硬到了极点,哪里都不自在。
若是可以选择,她不希望他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触碰自己,但事已至此,她中途抗议又有什么用?
这男人的执着与固执她是见识过的,恐怕她越是反抗,他越是不依不挠,是以还不如假装顺从,让他早点放开自己。
终于,闲诗的手指头不再流血,从某人嘴里拿出来的时候,像是被琼浆玉液润泽过似的,嫩粉粉的,尤为可爱,那道被石尖划开的伤口则已不见踪影,仿佛已经被他含到融化。
朝塍率先从地上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闲诗的头顶,道,“石头别捡了,大不了爷帮你捡,还让你扔中一下。”
闲诗跟着站起身,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可思议地瞪着他道,“你说什么?”
朝塍并不想再重述一次,一脸冷色道,“好话不说第二遍。”
闲诗连忙道,“我听见了,你说那些石头你帮我捡,还让我扔中一次。可算数?”
朝塍一脸无惧地朝着闲诗身旁走过,捡起附近的一颗石头归位,以行动标明了他说到绝对做到的态度。
似乎也就转瞬之间,两人的角色互换了,捡石头的人变成了朝塍,而跟着他“监督”的人变成了闲诗。
甚至,趁着朝塍不注意,闲诗偷偷捡起几颗石头,放在朝塍身后的几个位置,尔后不满地朝着他喊道,“这里没捡干净,你的眼神可真差劲。”
朝塍深深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