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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自己已经醒了,可却怎么也醒不完全,譬如睁不开眼,也动不了嘴唇,更没法起身行走,只觉浑身仍旧是软绵绵的乏力不已。
可若是她还在睡梦中,听到的那些陌生声音为何一点儿也不在她的想象与控制之中?
寂静耳边开始有三四个人走动的脚步声,即便放得很轻,但她还是听得很清晰。
片刻之后,好像有人靠近了自己,且不止一个。
“她的嘴唇肿得太厉害了,得好好处置一番,可是,只剩下没几个时辰了,怎么可能说消肿就消肿?”有个女声焦急地说道。
“这有何难?我正巧有一支活血消淤膏,神奇得很,涂上去不到半个时辰便能起效,保证不会留下任何异常的痕迹。”另外一个女声自信地说道。
而这两个女声虽然肯定是女人发出,但却跟一般的女声不同,像是英气十足,说话的腔调有一种男人般的豪迈。
紧接着,分不清梦里梦外的闲诗便感觉到自己的唇瓣果真被涂上了凉幽幽的膏药,很快那凉度便取代了她其他所有的知觉,那些被邰爷强吻而产生的疼痛与胀肿感正从她的唇上一点又一点地消失。
第125章 躺她身边()
耳边除了零零碎碎的脚步声,便再也没有人声,闲诗还是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清醒着。
但无论自己是否在梦中,她都没有之前在面对邰爷时那般害怕恐慌,因为即使睁不开眼睛,她仍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些个走来走去忙碌着的,应该都是女人。
所以无论她现在置身何处,暂时都是安全的,但接下来是不是能够继续保持安全,她也没法预测,是以无论自己是在梦里还是梦外,仿佛前景依旧模糊不清,且偏向于阴暗晦涩。
“水准备好了,可以沐浴了。”这一声女声之后,便又有女人靠近了闲诗所躺着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解着她身上的衣裳。
闲诗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裳紧贴着肌肤,仍旧是湿漉漉的。
虽然脱她衣裳的是女人,但闲诗还是觉得别扭极了,在她旁边的可不止一个女人,而是多个陌生的女人,自己越来越露的身子将要被她们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自然不情愿,是以她多么想清醒过来阻止,可是,她竟连扭一扭身子去抗拒的能力都仿佛失去了。
努力无效之后,闲诗便只能默默承受,并且祈愿这不过是一个古怪的梦境而已。
衣裳一件一件地被剥除,闲诗的心从提起来又缓缓地往下落,逐渐接受将要被剥干净的现实,幸好,最后她的衣裳并未剥完,还剩下最后的卸衣卸裤,便没再继续。
本以为自己会被穿上干:爽的衣裳,可她却突然被某个女人打横抱了起来。
这女人的力气真大,居然能如此轻易地将她抱起,这是闲诗的第一感觉,而她的第二感觉是,她们不给她穿衣裳,要带她去干什么?
当然,她也会怀疑抱起自己的会不会不是女人,但她的头紧紧地靠在这人的胸前,那种只有女人所独有的柔软,还有从这人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女儿香,显而易见了证实了这人就是个女人无疑。
闲诗紧张地竖起耳朵,既没有听见恐慌中的开门声,又没有听见男人的声响,女人抱着她走了一段并不长的路,将她轻轻地放入了准备好的温水之中。
原来只是带她来沐浴的!闲诗不禁暗吁了一口气,自己居然瞎担心了一场。
置身于宽敞舒适的浴桶之中,闲诗的头无力地靠在浴桶壁上,就像一个死人一般无可奈何。
她完全不需要有任何动作,只须一动不动地躺着,自然会有几只女人的手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极尽温柔。
“哎,你们看,她的皮肤又白又嫩,像是能掐出水来,真好,可羡慕死我了。”
浴桶边的某个女人忍不住跟其他女人窃窃私语起来,哪怕声音压得极低,但闲诗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是呀,怎么同是女人,差别竟那么大?是不是皮粗肉糙的女人就该做我们这一行?”
“才不是呢,你说颠倒了,是我们做了这一行之后,才会变得皮粗肉糙。”
“呵呵……”
……
闲诗听几个女人私语了半天,也没听明白这几个女人究竟干的是哪一行,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们年纪跟她差不多,且都还不曾许配人家。
起先她怀疑她们是丫鬟之类,但是,丫鬟虽然地位低微,但也不至于会把自己弄得皮粗肉糙吧?
被几个女人竞相看着、议论着,又在舒适的热水里泡着,闲诗即便看不见,也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脸此刻必然是红彤彤的。
“呀,你们看,她的脸红扑扑的,颜色奇特,剔透透明,像是抹过上好的胭脂。”
“那是她本就长得好看,否则,换你那张大饼脸,哪怕是抹了再多上好的胭脂,也是白费功夫。”
“你……你真讨厌,说话能不那么直接吗?”
“人各有命,容貌也是天定,我们总不能怪爹娘没把我们生好吧?我也想出落得跟她这般貌美如花,肌肤胜雪,但也只能白日做梦想想了。”
“哈哈哈……”
“能够近距离地看看这种稀世美人,也是我们的一种福分。”
……
这几个女人的性子开朗活泼,说话又大胆直接得像极了男人,但她们透露的心思却与女儿家的无异,闲诗听着她们越来越有趣的对话,心里也是忍俊不禁,只可惜,她没办法有任何外在的反应,哪怕只是牵一牵嘴角。
温水不断地被她们调适成恰宜的温度,待闲诗浑身没有一处不是热乎乎的时候,两个女人将她扶出浴桶,另外一个女人速度极快地将她上上下下擦拭干净,再以极为麻利的动作给她穿好衣裳。
而每多被穿上一件衣裳,闲诗的心便安定一分。
重新被抱到原先的位置躺着,并被盖上薄被,闲诗耳边又一次没了人声,只有几个女人忙忙碌碌的脚步声。
忽地,门吱呀一声开了,探进来一个闲诗方才不曾听见过的女声,对着屋子里的几个女人轻声喊道,“时辰差不多了,该撤了,赶紧撤!”
“哎——”屋子里的几个女人连忙答应一声,很快便带上门,全部离开了。
这是让她独自好好休息的意思?闲诗正胡思乱想着的时候,门又吱呀一声开了,只是这吱呀声跟之前的那声有着显着区别,之前的吱呀声显得又急又轻,而这吱呀声却显得又沉又稳,显然不是同一人推门。
砰一下,门又被沉稳地合上,虽然耳边没有传来脚步声,但闲诗感觉得出,开门的那个人并没有离开,而是进来了。
只是,来人的身影似乎就停留在入门口,并没有走动。
闲诗的心激烈纷乱地跳动起来,莫名地,她怀疑来人应该不再是女人,而是个男人,并且极有可能就是那可恶的邰爷!
就在闲诗惴惴不安的时候,她所在的床铺外侧居然猛地往下塌了下去,与此同时,男人那逼人的气息迎面压来。
闲诗越发确定来人是邰爷无疑,因为她相信,这世上再没有男人能具备跟他这般强大又骇人的气势了,她都用不着看,也用不着摸,便能被他的冷冽气势给震慑到,而她身上明明穿得严严实实,仿佛在他的面前,已是全然袒露。
这男人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的,不会是个恶鬼变的吧?寻思间,闲诗只觉身旁的床铺不知怎地塌得更下,怎么回事?该不会是那混账厚颜无:耻地在她身旁躺了下来?
很快,当男人阳刚的身躯与她绵软的身躯自然而然地侧面贴合在一起时,闲诗所有不敢置信的猜测成了真!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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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微微晃动()
轰隆隆——
闲诗的脑袋似乎变成了两个大,但里面蓄积着的好像全变成了浆糊。
越是什么都看不见,那种被陌生人靠近甚至是亲近的感觉便越发恐怖骇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无法平顺。
但相比于真正的陌生人,邰爷之于闲诗还是有些熟悉的,至少她识得他身上所携带着的那股淡淡的花茶香,若是换成了那些她压根儿猜不出的陌生男人,此刻她心中的恐惧只能更胜。
一边儿是庆幸他是他,一边儿又痛恨他是他,这种矛盾的心情没有让闲诗有所冷静,反而更加烦躁起来!
这个可恶的男人,嘴上明明说她是有夫之妇,且嫌弃碰她这种有夫之妇,却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她举止暧:昧?
强吻她,触摸她,她可以理解为那是他惩罚她,但此时此刻,他躺在她的身旁,并且与她身躯相贴,这算什么意思?
若说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惩罚,根本不可能,也不像,连她自己都欺骗不了自己。
若是可以,闲诗真想立即从昏迷无力中真正醒来,可以睁开眼睛,可以用嘴巴说话,甚至可以踹他几脚,打他,咬他,总之以各种方法发泄她的愤怒,表达她对他的抗拒与痛恨,同时,她非得问问清楚,他为何要对她这般过分?过分到即便可以将他千刀万剐她仍觉得远远不足够!
但她的心无论多亢奋多顽强,终究没能让疲累的身躯醒过来。
也许,这不过是她梦里的一段,莫名其妙的一段,所以越是想要醒过来便越是与她对着干而醒不过来。
但饶是只是梦里的一段荒唐,她仍旧想要竭力尽快地摆脱。
夏末初秋的夜,不再酷热难当,但也不至于凉爽透顶,原先闲诗一个人躺着,身上盖着一条薄被,那感觉刚刚好,不热不凉。
但此时此刻,身旁躺着一个令她厌恶万分的男人,即便这个男人没有与她共用一个被窝,只是跟她侧身相贴,但她却觉得被他身上所传递过来的热度搅得越来越躁热,天气仿佛回到了盛夏的闷热与烦躁。
闲诗的身躯像是死寂了一般,一动不能动,但她的脑袋却越来越活络,或者说越来越清醒。
在极度的羞耻、愤怒、狂躁之后,闲诗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不管她如何抗拒,这无赖还是睡在了自己的身旁,即便醒过来又如何?她能因为自己的愤怒与抗拒摆脱得掉吗?答案是不能。
原本清清白白的一个身子,还没来得及交付给自己的丈夫,却已经率先被这个男人亲过、摸过,甚至还与他同床共枕起来。
在闲诗看来,他对自己所做过的恶劣事,已经恶劣到不能再恶劣,所谓十恶不赦也绝对不过分,但此时此刻,她是不是应该庆幸,他只是安分地在她身边躺着,没有做其他更过分的事,譬如亲她、摸她?
但很快,闲诗就会发现,自己的庆幸来得有些过早了,或者说,她根本低估了那个无赖的恶劣程度。
身旁的男人突然动了动,从平躺着的姿态直接变成了侧躺着的姿态,因为两人的身躯终于不用再有接触,闲诗立即暗吁了一口气。
但她这口气还没吁完全,男人的长臂一揽,直接将她娇弱的身子霸道又强势地弄进了自己的怀中。
那揽着她的力道从松到紧,又缓缓从紧到松,而松的目的不是为了放过她,而是为了方便他轻轻地吻住她的唇。
在闲诗毫无反抗能力的时候,这势必是另一场没完没了的强吻,强吻一个失去行动能力,犹如死鱼一般木讷的女人。
这个男人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不仅不要脸,肯定是个神智不全的疯子,否则,怎么会对一个他口口声声嫌弃的有夫之妇一而再再而三地以吻欺之?
在闲诗无穷无尽的无声谩骂中,男人的吻变着花样地进行着,一会儿轻一会儿柔,一会儿猛一会儿野,又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会儿深一会儿浅……
而他那貌似安分实则不安分的一双手,一只停留在她的胸前,一只停留在她的臀部,虽然毫无动作,但那付诸于上头的力道,却是越来越重,越来越紧。
结果的结果,闲诗不知道有关于他的结果,只知道自己的结果,是不敌困倦与疲乏地再度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
至始至终,她还是不能确定,在她失去知觉之前发生的那些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她更倾向于那是一场讨厌的噩梦,也告诫自己那绝对是噩梦,全都是虚假的内容。
第二天一早,深深沉睡了几个时辰的闲诗再一次地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
她感觉自己没有再躺在那张柔软的床铺上,而像是换了一张较为硬实的床铺。
最为奇怪的不是自己换了地方,而是她躺着的床铺像是还会移动?非但会移动,而且好像还能震动与颠簸?
确实,她自己本身虽然无法动弹,但却因为躺着的床铺微微地或摇晃或震动,令她整个人无法保持体态的平稳与静止。
渐渐地,渐渐地,闲诗越来越觉得自己这次应该是真的醒了,醒来了,除却要她睁开眼还是有些艰难,浑身仍乏力难动之外,其他的感觉再也不像身处梦境中那般飘渺模糊。
她不光能清晰地感觉到床铺的震颤与晃动,还能清晰地感觉到,就在自己近距离处,还有其他人的存在,而凭着她不错的嗅觉,她判断身旁那些应该是女人。
随着外头驾车女子的一声豪迈的“吁”,闲诗置身的“床铺”终于停止了任何颠簸与晃动。
闲诗突然反应过来,猜测自己所处的应该是一辆马车的车厢内。
“到了。”
“出去吧。”
“好。”
耳边传来两个女人简单利落的对话声,跟昨晚梦中的有那么几分相似,女子气概很足。
很快,车厢里的其他女人气息消失了,显然是已经一起跳下了马车。
这些女人要把自己送往何处?闲诗正忧心忡忡时,不远处竟传来花流云熟悉的嗓音。
“你们……是……承欢河护城女兵?”
第127章 把她抱回()
闲诗的心激动地咯噔了一下,莫非她们将自己送到了花家?
这样的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闲诗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用去那担忧中的龙潭虎穴,而是回到了花家。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现实美好得跟美梦一般不真实。
对于传说中英姿勃发的承欢河护城女兵,闲诗只耳闻却不曾亲眼目睹过,莫非昨晚替她沐浴更衣的那几个女人就是承欢河护城女兵?
迅速回想到她们曾经说过的某句话,闲诗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女人一旦做了女兵这一行,经常被风吹日晒,能不变得皮粗肉糙吗?
若是昨晚她们替她沐浴更衣是真,但之后邰爷进来的事,定然是假的,假的!
两个下了马车的女人朝着花流云的方向走了几步,异口同声地回答,“正是。”
“难得有机会近距离观瞻女兵风采,比远观更显飒爽英姿,实乃普通女人无法企及的一件事,真是幸会,幸会。”
花流云的态度客气而疏离,声音不像平日那般爽朗激昂,今日显得低沉无力,似乎携带了许多的颓丧与疲惫,但那说话的腔调与风格,还是跟平日一样,携着必不可少的痞气。
其中一个女兵朝着花流云豪迈地一拱手,道,“花少谬赞了,人都说花少风流倜傥、英俊挺拔、满腹经纶,但今日一见,虽不乏俊逸洒脱,怎么面色憔悴得厉害?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
女兵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回敬之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