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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说要狠狠地压她,这难道还不算欺压算爱怜?
闲诗撇了撇嘴,以沉默表示她的不以为然。
花流云想了想又神秘兮兮地补充道,“这个问题,待将来娘子身临其境,便会豁然开朗了。”
闲诗虽然越发好奇,但因为相信他不会真的欺压她,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况且,男人的身子一大半地依靠着她,让她也没有闲暇与精力去深思。
两人紧紧倚靠着出了江湖楼,幸亏已经夜色阑珊,人烟稀少,否则,招来的关注根本令他们无法前行。
夜色恰到好处地掩盖了两张引人注目的脸庞,无论是出行的闲人,还是匆匆归家的百姓,只将他们当成普通的夫妻,最多感叹一下这夫妻的艰难或者情深。
闲诗倒是不怕被别人观瞻或者认出,如今她已经嫁给花流云多日,也决意对他付出真心,与他一起抛头露面光明正大,没什么可扭捏,她只是讨厌两人以这种比蚂蚁还要缓慢的步伐前行。
她其实想提议让人来背着花流云过去,或者直接坐着轿子过去,但转念一想,或许花流云根本就是故意要以她搀扶着的方式过去,或将此当成一种夫妻恩爱的方式。
而且,除了动作缓慢、步伐艰难一些之外,花流云压下来的身姿并没有让她觉得力气耗尽,外观看起来是完全依靠着她,而实际上,绝大多数力量都是他独自承担了去。
“娘子,累吗?”花流云貌似关切地问。
闲诗白他一眼,“我说累你就会健步如飞?”
花流云灿然笑道,“我可以假装。”
算了吧,闲诗不是不相信他逞强不了,而若是招致他腿伤加重,那就得不偿失了。
“娘子,我有个办法可以让这段路变短,想不想试试?”花流云突然提议。
“什么办法?”
“给你讲个有关于承欢河名字由来的真实故事,保准你没听过。”
关于承欢河这个名字的由来,跟绝大多数百姓一样,闲诗听过很多截然不同的版本,或许是版本太多的缘故,没有一个能引起她的感动,她只知道,当这条河失去护城的功能之后,便再也不是曾经庄严肃穆的护城河,而是跟男女之间的风花雪月有关,跟欢娱与浪漫有关。
对于那个真实的版本,仿佛前方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在蛊惑般地召唤着自己,闲诗充满了获知的兴致道,“你快说!”
第105章 承欢爱事()
花流云的眸光渐渐放远放沉,像是那个故事跟他也有着密切的关联一般,半饷才打开了历史的话匣子。
“大约三十多年以前,承欢河还是护城河,岸的这边仍是京城,岸的那边当时叫作容城,两岸的一对年轻男女,男的名字里有个承字,女的名字里有个欢字,因为一场攸关生死的邂逅,两颗孤寂的心迅速靠拢、粘合。他们情投意合,热烈地将身心给彼此托付,只愿厮守终身,只是,因为承与欢的身份悬殊,哪怕是让欢做承的妾室,也难以被允许。但区区家族与身份怎能阻止得了两颗至死不渝的相爱之心?”
“在欢即将被父母强行许配给表兄之际,承改名换姓,且易容成略有身家的商人,在容城顺利迎娶欢为妻。新婚燕尔,两人如胶似漆。虽然承以做生意为由不能日日在容城陪伴于欢身旁,而是须花费绝大多数时间待在京城,但惺惺相惜的两人过得好不快活与恩爱,每一次短暂的分离必将迎来更加炽烈的爱意,似乎谁也难以将他们分离。”
“一年之后,欢为承诞下一个可爱的男孩,男孩唇红肤白、鼻挺眼大,继承了两人绝美的容颜。当承与欢在容城过得和和美美、其乐融融的同时,京城承的父母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儿子已经过了成家的年纪,却无数次拒绝了他们安排给他的女人,哪怕是纳个妾侍他也坚决不依。又一年之后,承的父母放出狠话,若是再不娶妻生子,就跟他断绝关系。当时承问父母,是不是只要给他们生个孙子,他娶谁都可以。父母盼孙心切,哪里知道这是儿子在给他们下套,便随口答应,只要对方是个清白人家的女儿,他们都能接受。”
“承以为他与欢的日子终于守得云开见天明,他再也不需要以一个虚假的身份、一张虚假的面孔跟欢生活在一起,也不需要再长时间与欢分开,让她对自己望穿秋水、牵肠挂肚地睡不踏实。抱着一颗与欢光明正大做夫妻的坚定决心,承与爹娘摊牌,欲正式迎娶欢为妻,因为他的妻功劳巨大,已经为他们家延续了香火,而且必将再次为他们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孙。”
“承的父母听到他们已经有了两岁的孙子之后,不禁笑逐颜开,但听闻欢是容城穷苦人家的女儿时,便强烈反对两人成婚,最后,在承的坚持下,父母看在孩子的份上,勉强答应让承给欢一个妾室的名分,但前提是承必须先娶他们中意的女子为妻。但承曾经对着欢发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怎能委屈她做妾?哪怕他这辈子让妻子的位置永远空置,他也不愿意对欢在身份上食言。”
“承与父母谁也不肯妥协,父母便在暗地里做出许多打击或驱逐欢的事情,甚至还想出了让地痞流:氓去玷污欢的恶劣之事,幸好承及时出现,将欢挽救于危难之中。为了防止欢再次被父母迫害,对父母心灰意冷的承带着欢与儿子远走高飞,过着几近与世隔绝的日子。虽然一家三口的日子依旧跟从前那般其乐融融,但百善孝为先,哪怕承对父母再失望,心里仍旧惦记着他们,因此而经常郁郁寡欢。欢看出了他的心思,劝他回去看一看,但每次都被承拒绝。”
“在事隔又一年之后,承得到父亲病入膏肓的消息,震惊与担忧之余,终于匆匆赶回京城尽孝,可惜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办完父亲的丧事之后,家人与朋友都劝承留下,不要再远离京城,但承惦念着妻儿,执意不肯。最后,母亲终于妥协,就连那个对他倾慕多年的官宦家的女儿也扬言放弃了他。”
“承多年来的心愿终于达成了,他终于能够如愿以偿地给欢一个名分,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在欢的执意要求下,虽然婚事没有大:操:大办,但承的心第一次感到了踏实与满足。只是,当承觉得一切再无后顾之忧的时候,却根本不知道,曾经虽担惊受怕却过得打心眼里开心的妻子,变得再也快乐不起来,顶着一个少奶奶的名分,吃穿不愁,可却过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凄苦艰难。惟独在与承单独相处,被承百般疼惜的时候,她才能觉得活着还有意义与希望。”
“承的娘是个表里不一且有着狠毒心肠的女人,她将这几年来母子不和以及丈夫的死完全归咎于欢,认为是欢害得一家人不再圆满。所以当承不在家的时候,她对欢便是各种挑剔与折磨,恨不能将欢碎尸万段。而在承的面前,却对她关怀备至、赞不绝口,让承见了欣慰不已。因不想破坏承与母亲的关系,哑巴吃黄连的欢善良过头,将所受的委屈一次又一次地全部吞下。”
“终有一日,欢不堪再过那种背地里受尽折磨的日子,在护城河水位最高、水流最湍急的时候,留下一封用指血书写的遗书,心如死灰地跳进了护城河水流最急最深的地方。在那段河流的下:流,有许多食肉的大鱼出没,欢必然被冲到了那些大鱼之中,最后等于是尸骨无存,许多百姓看到河水被鲜血快速染红又迅速消失的情景,等承赶到之后四处捞寻,得到的只是属于欢的那些衣裳碎片。”
“承对着那片曾经被血染红的水流段仰天长啸,久久地没有停歇,世人分不清那究竟是哀嚎声、痛哭声还是呐喊声,总之,承歇斯底里的声音在护城河边响了三天三夜,天空都似乎快要被他的声音给震出一个窟窿。”
“最后的最后,有人看见在一个黎明的时候,跪在河边的承身躯轻轻地飘飞起来,最后悠悠地融入了汹涌溅起的激流之中,那不断飞扬而起的激流,竟呈现出彩虹的七色,持续近一个时辰。”
“巧合的是,七色激流出现之后没几天,承皇亲自宣布护城河那头的容城归入京城的管辖范围,从此护城河再无护城的意义,又因承与欢的爱情故事不胫而走地传播到了皇宫,感染了许多人,就连承皇也被感动,是以承皇便将护城河赐名为承欢河,既供世人怀念一对未成眷属的有情:人,又可作游览消遣之用。”
第106章 坐我腿上()
花流云的故事讲完了。
讲完的时候,两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承欢河边。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但承欢河里河外光华璀璨,那些彩灯的光、画舫游船的光、灯笼的光、星辰月色的光,甚至还有游人晶亮的眸光,将原本朴素静寂的黑点缀得风情万千。
花流云将重量往闲诗的小身板上故意地加了加,问道,“娘子,我说得没错吧,这路果然变短了?”
闲诗的思绪还沉甸甸地浸没在承与欢的凄美故事中无法自拔,半饷才稍稍回过神来,回答,“是,你说得对。”
不知是花流云讲故事的本事高,还是故事本身就充满着极大的吸引力,抑或是闲诗亲娘的名字里也恰巧有一个欢字,因而闲诗对这个故事听得特别入神、用心。
若是那个欢的名字里没有一个欢字,或许闲诗会认为她是个懦弱无能的女人,甚至根本配不上承,但因为她也有着一个欢字,闲诗便情不自禁地有了亲切感,对她的看法便进行了深入的寻思。
若欢不是个好女人,不值得人爱,又怎能获得承那般优异男儿至死不渝的深爱?
欢是美丽的,善良的,体贴的,亦有刚烈的一面,只可惜,那个伤害她的人恰好也是承无法决裂的至亲,才招致欢做错了面对困难时的选择。
若是她悄悄将婆婆对自己的算计与迫害告诉承,与承一起商量如何巧妙地应对,或许,如今他们已经子孙满堂。
又或许,承母亲的手段不是寻常人可以抵挡得住,又或许欢有许多难言之隐,是以才会变成最后那般凄惨的结果。
唉!最怪造化弄人。
花流云望着闲诗呆呆的神情,不禁笑道,“怎么听了故事之后,人好像变傻了,不会是被欢附体了吧?”
闻言,闲诗撇了撇嘴,竟真有一种被欢附体的强烈冲动,那样,她便能清清楚楚地知道,她究竟是如何被逼得决意抛下丈夫与儿子,失去了对生的留恋。
承与欢的故事快速地在闲诗的脑袋里流转,忽地,闲诗灵光一现,好奇地问道,“那个承,是不是皇亲国戚?”
花流云一怔,随即问道,“为何这般认为?”
“从你的讲述中便可以判断得出,承定然出身不凡,而我们的国家叫作大承,这两个字是一样的。”
花流云失笑着解释,“那个承名字里的承也许并不是大承国的承,譬如是城墙的城,而承皇之所以将城墙的城改成大承的承,应该是希望我们的国家能够像河流一般绵延不绝、繁荣昌盛。”
闲诗有些了然地点了点头,歪着脑袋又道,“这故事我确实从未听说过,为何你就这般清楚?”
花流云对上闲诗好奇中透着晶亮的美眸,装傻道,“所以你认为?”
“你是不是认识那两家人,或者其中的一家?”
花流云摇了摇头,“我也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那人说是真实的事,但也许并不是真的,你说,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傻的女人,就算婆婆对自己千般刁难万般虐:待,但自家男人对她可是矢志不渝、情比金坚,况且儿子也是聪明伶俐,胜人一筹,她如何舍得一大一小那两个男人?还有,我从不信这世上有鬼神,你说一个大男人干嚎了几天几夜,怎么可能大白天地凭空消失?太不靠谱。”
闲诗望着略微动容的花流云,心中的各种怀疑更胜,不由地道,“哟,听你这口气,我越发觉得你跟承那家人有绝对的渊源,否则,如何好像连细节也知道得这般清楚?若只是个传说,你这个外行之人怎能说得一脸认真?”
花流云宠溺地刮了一下闲诗挺翘的鼻子,笑道,“喂,你该不会是怀疑我是我爹抱养回家的吧?”
闲诗佯装正经地点了点头,“是啊,你极有可能就是承与欢的那个儿子吧。”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其实不管是不知底细的闲诗,还是有可能清楚底细的花流云,都知道那个承与欢的儿子,跟他们两人都不可能有任何关系。
莫名地将那个传说中的欢当成了自己的亲人,闲诗为她打抱不平起来,“我认为欢并不傻,一点儿也不傻,没有女人舍得舍弃那般出色的丈夫与孩子,准是有人将她逼到了不得不自寻短见的地步,所以她才会做了世人皆以为的傻事。”
“呵,”花流云挑眉笑道,“听你这口吻,风水轮流转似的,像是你变成了最知晓他们底细的人了?”
闲诗微微一笑,“这个故事属子虚乌有的可能性极大,但比起让承孤身一人,或者娶她人为妻的结局,我更喜欢他化成彩虹光芒的结局。那样感觉起来,他跟欢无论是在人间,还是在天上地下,都会永远在一起。”
花流云却蹙了蹙眉,似乎不太赞同道,“他们是双宿双飞了,那他们的儿子怎么办?不可怜?”
闲诗白他一眼,“难不成你要让他们都死而复生,然后合家团圆?那这故事便太虚假了。他们的儿子失去爹娘固然可怜,但当他长大之后,心痛伤心之余,必然也是欣慰的。”
“小女人的心思就是敏感繁多。”花流云眸光沉沉,似乎不想再谈论这个让人心情沉重的故事,指着不远处靠近的那只画舫,对闲诗提议道,“我们上去,如何?”
闲诗望着那只灯火通明又极为漂亮的画舫,不禁既心动又忐忑,“我没坐过画舫,也没坐过其他舟船,听说没坐过的人会晕船,我……”
花流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从未坐过,那便定然要上去坐坐了,若是你晕船,那就别坐船上,直接坐我腿上。”
这男人又来了!闲诗来不及瞪他一眼,花流云又道,“娘子,我看你这面相,定然不是会晕船之人。”
闲诗不屑道,“你还会看相?我才不信。”
花流云邪邪一笑,一边俊脸朝着闲诗挨近,一边调侃道,“不信?我这就给你算算,看你将来能有多少子孙,你自己判断准不准?”
就在两人的额头又暧:昧无限地触碰在一起的时候,忽然一阵胭脂的香风从旁迅速掠过,随之响起的,还有一个令闲诗还算熟悉的女人声音,“哥——”
第107章 当她是屁()
女人的声音携夹着丝丝讶异,丝丝惊喜,丝丝激动,却又似蕴含着缕缕哀思,缕缕幽怨,甚至还有缕缕愤怒。
闲诗立即循声望去,当发现那人是花流芳时,满腔的好奇与疑惑一扫而空。
很显然,花流芳那些高兴的情绪都是来源于花流云,而那些不悦的情绪则来源于她闲诗。
定然是她这个不配当她嫂嫂的人碍她眼了吧?
花流云呢,在看清花流芳的刹那,原本故意歪靠在她肩膀上的身躯缓缓地挺直了。
肩膀上被束缚已久的重量倏然消失,闲诗觉得就像是散架的骨头重新回归了一般,瞬间舒畅不已。
斜睨了一眼身旁男人略微不自然的神情,仿佛还一下子正经了不少,闲诗撇了撇嘴,暗忖着,大概是他觉得在自家妹妹面前摆出那副羸弱的样子显得丢脸、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