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越是清醒,他便越是记得自己之前在营帐里对红袖所做的事有多无耻、多疯狂。
不过幸好,幸好他只是趁着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吻了她,否则,若是被她知晓,即便她不计较,他将来怎么还有脸面对她?
也许,他就不该对她生出太多的在意与关心,更万万不该允许她进他的营帐。
可若是时间倒流,容许他重新选择一次,或许结果还是一样。
虽然置身于冰冷的溪水之中,但景东柘的思绪还是乱成一锅粥,久久无法平静,而无法平静的根源,便是他会抑制不住地去想那个不会属于他的女人。
只要一想到她,他的思绪便会变得激越、凌乱,即便此刻看不见她,他的身躯也会因为与她经历的那些而再次升温变化。
如何治?如何解决?
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便是一次又一次地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再将整个自己扎进水中。
景东柘返回营帐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多时辰以后,过去的两个时辰中,他都是在溪水中度过的,巡逻的士兵看见他落汤鸡一般的模样,以为他是被这闷热的夏夜给热的,都朝着他投来了然的眸光,谁也不知道,他其实是被自己的心给烤热的。
等景东柘踏进营帐的时候,身上淅淅沥沥的水差不多已经流淌得差不多了,不再频繁地往下滴水,但湿的便是湿的,贴在身上自是令人极为难受。
瞧一眼床榻上的红袖,还是他离去时的睡姿,可见她睡得极沉,并没有醒来过,景东柘走到床畔,将她额头上的巾帕取下,取下的刹那,他的一根手指连带性地碰了下红袖的额头,上头的热度似乎减弱了一些。
景东柘将已经变得温热的巾帕放入水中,等待了一会儿确保它已经褪去温热,这才拿出来搅干,轻轻地放在红袖的额头上。
接下来的事,自然是将他这一身湿漉漉的衣裳全部换掉,景东柘将他的营帐环视一圈,最后走到箱子边挑选换洗的衣裳,心里微微有些别扭。
对他一个人而言,这营帐虽然挺大,但里头的陈设按照他的要求,设置得极为简单,也就是说,无论他站到哪个地方,只要红袖睁开眼睛,便能看见他。
但景东柘心里虽然觉得别扭,但却并不认为红袖会在他换衣裳的功夫里突然醒过来,毕竟,她不是寻常的沉睡之中,她是得了风寒,吃了药,并且正在发着烧。
虽然笃定了红袖不会醒来,但景东柘还是尽量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且背对着红袖解起了湿漉漉的衣裳,他选的位置不错,就算红袖睁开眼,但只要不转头,也不一定会看到他。
湿漉的衣裳比起干净的衣裳,要难解得多,景东柘一边费力地解着,一边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生怕红袖会反常得醒过来,若是他及时发现她醒了,还能拿衣裳遮掩一下,免得丢了人。
若是平日要将湿漉的衣裳放在地上,景东柘直接便重重地扔下,但今夜营帐里还有其他人,且是个女人,景东柘每拿着一件湿润的衣裳,便必然俯身小心翼翼地轻轻放下,避免发出太大的声响。
待湿润的衣裳全部离开自己,景东柘先拿起干净的布巾,快速地擦拭着身子,让那些湿意随着布巾离去,擦拭的整个过程,景东柘没有再回头,因为他想节省时间,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
等景东柘将第一层衣裳穿上的时候,他没有回头,却深深地吁了一口气,现在,哪怕红袖醒过来看见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该遮的差不多都已经遮住了。
接下来穿衣裳的动作,景东柘明显放缓了许多,最后系腰带的时候,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朝着红袖的位置看去,乍一眼,他便惊愕地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大概是太过震惊,他手里穿梭中的腰带不但解开了,并且在他慌乱的动作下掉在了地上。
一边迅速将腰带从地上捡起,重新穿梭,景东柘一边竭力佯装平静地问道,“你何时醒的?”
红袖已经改了仰卧的姿势,而是变成了侧卧的姿势,且一只手撑在自己的一边脸颊处,双眸发亮地凝视着景东柘,那里头的光彩太复杂,似有狡黠,有天真,有可爱,还有快乐,景东柘极为尴尬地撇开眸光,不敢再看。
那块被他放在红袖额头上的布巾还紧紧地贴着,似乎并未被红袖感觉到。
“景将军希望我何时醒呢?”红袖的唇角大大地勾起,看在景东柘的眼里,似乎昭示着她已经装了一肚子的坏水。
景东柘很想将红袖额头上的布巾拿回来,算是找点事情做做,找点话说说,好转移方才的尴尬,让刚才的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
不管她什么时候醒,他还是不要知道得好,只有他不知道,才能当作红袖没有看到不该看到的。
但是,他整个人像是被钉子给钉在了地上,寸步难行,嘴里更像是灌了沙子一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若非今日厚颜歇在此处,小女子哪里有眼福消受,知晓景将军如此好身段?”红袖明知景东柘的心思,却绝对不会让他得逞,仍旧眸光晶亮地打趣他。
景东柘费尽了力气,终于拔开了自己的双脚,走去桌边倒水喝,他真是后悔莫及,明知道事有万一,可还是跟自己赌了一场,若是早知道她会突然醒来,他宁可去营帐外解掉衣裳,宁可让自己被其他兵卒看到,也胜过被她……
“景将军可知道,当你俯身、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的时候,那姿态有多哮魂?”
“噗——”红袖关于姿态的描述,令正准备将水往下咽的景东柘喷了出来。
不敢回头去看那个厚颜的女人一眼,但景东柘知道,这世道往往是厚颜的人活得坦然,而像他这种脸皮薄的人往往是吃亏受罪的。
红袖前一句话说出之后,他还能自欺欺人一下,那女人或许并没有看见自己解干净衣裳的背影,毕竟,他穿着里衣,也能显出极好的身段,但是,红袖偏偏又说了一句关乎于俯身的话语,这不是明摆着,她已经将不该看见的全都看见了?
因为他只有在将湿漉的衣裳扔到地上的时候,才有俯身的动作,拿干净的衣裳时,因为衣裳放在椅背上,是以他根本不用俯身。
“呵呵……”红袖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坏坏地安慰起来,“景将军又不是女人,何苦这般害羞?我也只是瞧了个模糊的背影,不知何日,景将军可以让小女子欣赏一下前面的风光?”
这女人满口谎言,又满口毫无顾忌的调戏之语,景东柘忍无可忍地转过身,“你不是有未婚夫吗?怎么能对其他男人提出如此要求?”
“景将军是不是还想说,像我这般不知检点的女人,我那未婚夫怎么瞧得上我?还是那句话,他也曾有过女人,在嫁给他之前,我有其他男人,丝毫也不过分。”
景东柘阴沉着脸,凝视着红袖,忍不住说道,“我建议你另择良婿。”
“为何?”
“虽然我没有经验,但也懂得,若是你心眼里真有你那未婚夫,无论他曾经多么滥情,你也会对他矢志不渝。”
红袖怔了怔,随即懒懒一笑,“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但这世道,本就是男人找女人容易,女人找男人不容易,既然景既然有如此远见卓识,不如给我介绍一个?”
这女人居然这么快就打上了其他男人的主意?景东柘的俊脸又沉了沉,直接拒绝,“姻缘皆是缘分,我介绍不来。”
“方才景将军说你没有经验,是不是说,你还没有喜欢的女子?”
这么快就转移话题,景东柘有些适应不过来,但还是谨慎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大概是一只手撑着脑袋有些累了,红袖重新躺在枕头上,缓缓道,“景将军这般小气做什么,我都告诉你我有未婚夫,且与他的关系如何了,你却一点儿也不透露,真不仗义。”
“我并没有问你,是你主动说的。”景东柘突然又思忖着,红袖所问的这个问题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便还是如实地回答了一句,“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
“太好了。”红袖的眸光异常地明亮,紧盯着景东柘,仿佛在盯着一块美味的猎物,“不如景将军试试来当我的良婿?”
闻言,景东柘的俊脸红了红,忙道,“胡说八道。”
“呵呵,看来是景将军瞧不上我。其实,我也是为你好,若是你与我变成了恋人,或许当初我们产生的账,可以一笔勾销?”不等景东柘回应,红袖又道,“不过,我也是试探一下你罢了,哪能便宜了你?”
原来这女人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景东柘暗吁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却无端地有些失落。
他根本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问一问自己,究竟想不想试一试做红袖的良婿?
红袖突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一边将额头上的布巾拿下,一边穿上了自己的鞋,继而,她站起身来,猛地一下便将受理的布巾朝着景东柘狠狠地砸了过来,像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
景东柘的反应还是极快的,在布巾砸到自己之前,便精准地接住了温热的布巾,心里则极为不满,这女人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他为她用布巾降温她居然一点感谢之词都没有,竟然还敢来砸自己?
红袖脸上带着笑,一边一步步地走近景东柘,一边道,“不瞒景将军说,除了那些一眼看过去就恶心的男人,其他男人我都会给他们机会,什么机会呢?就是做我男人的机会。景将军知道当日在城主府,我为何没有让你立即自刎或者自挖双眼吗?可不是为了这秀城的安宁,我没那般伟大,我就是看你长得不错,给了你一次机会。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对你还是有些好感的,但还不至于到达非你不嫁的地步。方才那机会我已经给你了,既然你舍弃了,下次就再无机会了。”
景东柘见红袖在距离自己一步处站定脚步,那原先苍白的红唇有了丝丝血色,甚至,好像还有些红肿……
眼眶一热,景东柘连忙将眸光挪开,庆幸她没有觉察出来自己的嘴唇已经被他给亲吻过。
但是,庆幸归庆幸,听了红袖这番话之后,他心里却莫名感到难受,什么机会不机会的,这女人也太霸道了。
“既然如此,你现在要不要让我自刎,或者自挖双眼?”景东柘有些自暴自弃地问了这么一句,根本就没有多想,万一红袖要自己的命,或者要挖自己的眼睛,他该如何面对?
当然,他没有傻到会将自己的命送给她,或者将双眼挖出来。
“看在你今晚留我一宿的份上,我给你缓期,至于是哪天,全看我高兴,一个高兴,我便自己取了,用不着你自己动手。所以,”红袖故意拉长了语调,顿了顿,“下次面对我的时候,要特别小心了。”
景东柘一本正经地道,“多谢提醒,我会小心。”
红袖笑了笑,从景东柘身边走过,继而又顿住脚步,背对着他说道,“景将军,若是在你死之前还能找到心仪的女人,千万不要告诉她,当你俯身、上半身与地面几乎平行的时候,那风景有多哮魂了。一旦被她爱上这样的你,失去你,可是会痛不欲生的,哈哈哈……”
景东柘嘴角猛烈地抽了抽,只觉一口老血要从心底喷出来,这女人,那话已经说过了,为何要说两遍?
确实,她成功了,她每多说一次,他就会受到刺激,觉得自己既没脸又丢人。
而那女人,明明是一脸病容,但那婀娜的背影居然还那般美丽,令他忍不住想要拽过来狠狠惩罚。
蓦地,景东柘想到了什么,连忙叫住红袖道,“站住——你就这么出去?”
红袖转过身来,看一看穿着中衣的自己,恍然大悟地笑了笑,折回穿自己的兵服去了,还是一声谢也没有,似乎没有出去丢脸,是给他涨了面子。
不过也确实,若是被其他士兵看到一个女人从他营帐里出去,他的名声该有多臭?
东青劫32()
从第二日开始,红袖的作息便跟前些日子一样,没有再行特殊,除了脸有些苍白,吃得比较少,偶尔咳嗽几下之外,整个人又恢复了精神,景东柘暗暗看在眼里,忍不住慨叹这女人的身子底子真好,哪个男人娶了也是福分一件。
觉察到自己越来越将红袖当成女人去思忖,甚至思忖得越来越多的时候,景东柘耳根有些发红,恨不能打自己一个耳光,让自己清醒一些,不要去过多关注这个将来不可能与他有关的女人。
但她每日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即便是不言不语,他又如何能当她不存在?
为了尽量将她当作不存在,景东柘便减少了回头看的次数,甚至有些需要交代给红袖几人的事,他会故意让其他人去做,但这般小心翼翼地,反而越是知道了她的存在,景东柘很头疼。
好在他面临的军务越来越繁忙,这对于秀城对于他甚至于国家而言,本来不是一件好事,但却给景东柘一个转移注意力的机会。
听闻最近几日红国有些高手开始潜入秀城的烟花之地,时不时地会取掉那些姑娘的性命,而红国人在外观上与大承国的人并无什么显着区别,又擅长乔装打扮,是以很难分辨出谁是敌人。
各将军在营帐里商量对策的时候,有人提议,为了便于辨别,将非秀城人士在短时间内先全部遣散回乡,剩下的那些,自然就是红国人,但这个提议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以为不是长久之计。
不断地有人提出建议,但总是反对的人多于附和的,是以总找不到最合适的对策,红袖一声不吭地看着大家你争我论,等大家暂时拿不出建议的时候,她轻声道,“我是土生土长的秀城人,又跟红国人打过不少交道,知晓他们相貌上的特质,只要我去各个青:楼转一转,只消看一眼,就能知道那人是不是红国人,不是吹牛。”
红袖将自己夸赞得太过厉害,大有吹牛之嫌,立即遭到不少人的讥笑与质问,“那洪兄弟你说说,红国人有何特质?”
“那种红国人独有的特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如同你的孩子与你失散,后来见到时,能感觉到他跟你有特别的关系,就是类似于这种感觉,但又不完全是这种感觉。”
“洪兄弟该不会是想趁这个机会逛一逛青:楼吧?”有人不谈她的提议,竟饶有兴致地调侃起来。
红袖似有似无地将眸光从低着头的景东柘脸上掠过,似笑非笑道,“虽然我是个男人,但早就有如娇似玉的未婚妻,青:楼那些女子,我怎么看得上眼?就是瞧得上眼,也绝对不会做对不住她的事情。”
“没想到洪兄弟是个专情之人。”
红袖不客气地勾唇,“那是自然,男人越专情,女人越迷恋。”
“哈哈……听起来洪兄弟像是个谈情行家。”
“那……”红袖正准备再接上一句,景东柘阴沉着脸打断道,“说正经事!”
在场的人立即收起了嬉皮笑脸的面孔,不敢再开红袖的玩笑,但对于红袖的提议,与之前其他人提出问题后遭到极大的反对不同,赞同的人与反对的人基本持平,不经意间,她的提议变成了相对最有效的提议。
“景将军如何看?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赞成的人中有人将问题抛向景东柘。
景东柘紧抿着唇瓣,却一眼也不朝着红袖看去,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明显针对她的,“兵士严禁光顾青:楼,军纪岂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