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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两次恩爱都是发生在白日,比起黑夜最大的一个好处,便是可以清晰地看见对方,也令闲诗因朝塍的那些陌生而产生的羞涩在相对极短的时间内消失。
是以此时此刻,虽然闲诗脸红心跳是必然,但还不至于不敢直视。
她不断地安慰自己,这男人是属于她的了,还有什么不敢看?
避开朝塍灼灼戏谑的双眸,闲诗神情颇为认真地替他穿衣,心里则有些懊恼地想着,该不会以后他每次都要她这般伺候他吧?
虽然是他先伺候了她,但是,闲诗宁愿没有他的伺候,毕竟,在他伺候她的时候还会捏几把之类的占便宜,而她绝对不会。
穿至一半时,闲诗的眸光不经意地落在朝塍的右手腕上,那里有一道极浅的疤痕,给他看似毫无瑕疵的肌肤增添了一抹赫然的瑕疵。
闲诗的心紧了紧,右手不由自主地探过去,轻轻地抚了抚,好奇道,“怎么弄的?”
朝塍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被人行刺。”
看这伤痕,应该产生的时间并没有长远,顶多是几个月前所伤。
“虽然你的身份被人行刺无可避免,但你这般强大,竟也能被他们伤着?”闲诗不解地询问,其间渗透着不自觉的关切。
“人的旦夕祸福就如世事难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指不定哪天爷便命丧了黄泉。”
闻言,闲诗面色一白,心尖儿一抽,情不自禁地捂住朝塍的嘴,满脸不悦道,“胡说八道什么?”
朝塍在闲诗的手心上舔了一口,惹得闲诗迅速将手抽回。
“不舍得爷死?”
“你这种人一看便是老也老不死的。”闲诗一边沉着脸,一边将他最后一件衣裳穿就,袖子很快便盖住了他的手腕。
朝塍握住闲诗的双手,拇指抵在她的掌心,沉声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话兴许被许多许多人说过,但大多是用在兄弟、姐妹结拜之上,鲜少用在爱恋的男女之间。
此刻被朝塍诚恳地说出来,闲诗只觉心乱如麻,却是乱得热气腾腾,似乎比白头偕老更富感染力。
老生常谈的话被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氛围下说出来,皆会有不同的效果,若说闲诗不感动,那她必定是铁石心肠。
心里是感动的,但闲诗表面上却表现得铁石心肠道,“依照你的意思,若是你比我先死,我得为你陪葬?”
“不愿意么?”
“自然不愿意。”闲诗嘴上虽这般说,心里却道,先死的肯定轮不上你这个老不死的。
“那等你我白发苍苍,曦儿先死,爷来自杀殉情。”朝塍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自杀殉情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将来的事还很是遥远,闲诗没法料定到时候究竟会怎样,但心里则不希望任何人先死。
也许,这就是她果真对他动了心的缘故,否则,哪里顾他的死活?
真正相爱的两个人,待相互扶持一生,面临岁月的终结时,也许谁都不愿意先或晚地离开这个尘世,是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期冀着:同年同月同日死。
闲诗抬眸,与朝塍深情的眼眸四目相对,不由自主地,两人的身躯缓缓地靠近,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双唇软软地贴合。
当彼此的心给对方腾出了位置,对于彼此的痴恋只会越来越多,而不会越来越少,即便是一个吻,也能变得又深又长。
当两人牵着手开门时,景裕父子正站在院落之中谈笑风生。
听见开门声,父子俩立即停止说话,朝着两人看来,虽然这两人个个衣冠齐整,但那气色却与之前大不一样。
原本风尘仆仆、略显憔悴的朝塍,此刻变得神采奕奕,惯常冷漠的黑眸里盛放着满满的柔情与蜜意,而原本满眼忧愁甚至是面色惨白的闲诗,此刻面色红润、眼泛桃花,像是一株刚刚出水的芙蓉花,璀璨欲滴。
之前两人在房中做了什么事,哪怕景裕父子没有可能看见,更没有机会听见,但夫妻俩无法掩饰的愉悦面容已经昭示了一切。
父子俩不约而同地干咳一声,掩饰他们内心的尴尬,闲诗的脸也因为父子俩极其暧昧的眼神而涨得通红,如同火烧。
只有脸皮最厚的朝塍,面不改色的走到两人面前,随口与他们寒暄起来。
晚膳很快便准备完毕,四人一一落座,满桌的佳肴,却独独少了男人极为喜欢的一件东西——酒。
据闲诗了解,在座的三个男人都是会喝酒的,可大概是因为她的缘故,饭桌上从未出现过酒。
别说如今她好像已经不呕酒了,就算她仍旧呕酒,他们也没必要为了她滴酒不沾,只要将门窗开得通风一些,酒味散得快,也没多大问题,否则,这些年她在闲家岂不是要天天作呕?
望着三个男人的脸上皆有由衷的笑容,闲诗不忍他们有所缺憾,便站起来道,“我出去一下,给你们带件礼物。”
三个男人朝着她投来讶异的光芒,但闲诗神秘一笑,很快便闪身到了门外。
闲诗找到管家,让管家找来适宜那三个男人畅饮的好酒,便亲自抱着酒坛子回到了餐堂。
原来这丫头是去抱酒了,三个男人虽然惊喜欣慰不已,但谁都没有对她抱着的酒坛子生出任何贪婪之情。
闲诗将酒坛子放在桌上,正欲将酒封拔开,景裕站起来阻止道,“女儿,不可。”
“为何不可?”闲诗装傻,“你们明明喜欢喝酒,尤其是爹你,简直是嗜酒如命,怎么从来不在我面前喝?是怕喝多了耍酒疯伤了我?那就少喝点不就行了?”
景东柘笑道,“爹那是千杯不醉,怎么会发酒疯?还不是知道你闻不得酒。妹妹,哥知道你体贴,但你的身子开不得玩笑,况且,只是偶尔一次不喝,不要紧的。”
闲诗眸光融融地看向景裕,微笑道,“你们知道我为何会有闻酒便呕的怪癖吗?因为我爹宁愿整天围着酒打转也不来心疼我,是以,我便讨厌起了酒,甚至讨厌到了极端的地步。但如今,我爹只会最心疼我,是以酒早就不是我的眼中钉,我何必要敌对它呢”
说着说着,闲诗的眼眶中便噙满了泪花,景裕揽了揽她的肩膀,眼睛也红了一圈,道,“原来如此,都是爹的不是,若是——”
不等景裕说出那些遗憾悔恨之词,闲诗便故意打断道,“爹,以前的事虽然不尽人意,但能有今日,也还算不赖,我们只看现在与将来,不去执拗于从前,好吗?”
景裕有些哽咽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好,没想到,在他万念俱灰的岁月中,还有得如此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真好,真真是好。
景东柘帮着闲诗打开酒盖,有些不放心地看着闲诗道,“你确定不会想吐?”
闲诗故意朝着酒坛口嗅了嗅,一脸惬意的笑容道,“好香,给我也来倒一碗吧。”
立时,许久没有说话的朝塍第一个表示了反对,“不行。”
景裕父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听殿下的。”
闲诗一边给三个男人一一倒酒,一边不满道,“你们有所不知,我是能喝酒的。”
朝塍淡淡地问道,“你何时开始呕酒的?”
闲诗想了想,回答,“大概十岁的时候。”
朝塍又问,“之后便没喝过酒?”
闲诗不由地想到那时在鸿鹄楼,与朝塍初见,他强行将酒灌给她的情景,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不曾。”
“你的意思,十岁之前你已经擅长喝酒?”
闲诗撅嘴道,“没有。”
“那你是如何学会喝酒的?”
原来这男人莫名其妙地问了她这么多问题,便是来证明她没有喝酒的实力的。
闲诗极为不服气道,“哎呀,你懂不懂耳濡目染?哪有酿酒人家的孩子不会酒的?”
“你亲爹不是酿酒的,所以你充其量也是个冒牌。”朝塍说完,便端起酒碗,姿态优雅地喝了一口,眉峰蹙了蹙,那神情,说有多惬意便有多惬意。
闲诗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正打算自作主张地给自己倒酒,却被景东柘阻止道,“在喝之前,要不要问问殿下,有没有让你开枝散叶的打算?”
“什么开枝散叶?”闲诗犯傻道。
景东柘却神情暧:昧地看着朝塍,道,“若有,那酒还是切莫沾了,免得将来生下个小酒鬼。”
闻言,景裕配合地点头道,“说得很有道理。”
朝塍唇角勾了勾,主动说道,“某些人还不够心甘情愿,此事还可以缓缓,但也要以防万一,是以还是不沾为妙。”
闲诗终于听懂了,将在座的三个男人一一指了过去,红着脸道,“你——你们——”
简直太可恶了,居然串通一气似的拿她的肚子来寻开心?
第302章 光芒四射()
朝塍索性将闲诗手里抱着的酒坛子抢了下来,放在桌子的另一端,揽着她坐下,眼神宠溺道,“鉴于你从未喝过酒,但又自恃厉害,那便在爷的碗里头喝几口尝尝,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
这男人什么意思?方才还说不让她喝,这会儿倒是又愿意施舍给她了?
闲诗故意一脸嫌弃道,“谁要喝你的?”
景东柘打趣道,“妹妹,知足吧,有的喝总比没的喝来得强。”
当这三个男人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闲诗知道要想给自己倒一碗酒那是难上加难,但是,自己又竭力想证明给他们几个看,自己究竟是不是酒力非凡。
于是,她选择忍气吞声道,“说得也是。”
接着,闲诗朝着朝塍一伸手,道,“给我喝一口。”
朝塍碗里的酒水还有一半之满,在拿给她之前,朝塍还是不够放心,先自行将一碗酒喝的只剩下一个底,再将碗递给了闲诗。
闲诗虽然有逞强之心,也绝对不会在喝第一口酒的时候就大口地灌下去,本就准备喝一小口尝尝的,但朝塍如此防备的举动却让她心里憋着一口气,暗忖着偏要反其意而行之。
眨了眨眼,闲诗故作乖巧地接过酒碗,小小地咪了一口,便深深地蹙起了眉,将酒碗还给了朝塍。
趁着景东柘给朝塍倒酒的时候,闲诗随口问道,“爹,我记得从没告诉过你们我不喜欢闻到酒,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景裕与景东柘不约而同地朝着朝塍看去一眼,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答案不言而喻。
也就是说,在闲诗还没有跟花流云和离之前,在她初来景家入住的时候,朝塍便将这件事交待了他们。
这男人对她的关心,倒是无微不至。
闲诗望向朝塍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朝塍端着酒碗的手一顿,眼睛看着碗中微微晃动的酒液,回答,“你的喜恶,爷想调查出来有何困难?”
闲诗咬了咬唇,问,“不是繁星盗告诉你的?”
只紧盯着朝塍的神情,闲诗没有注意到景东柘的嘴角抽了抽,面色极为怪异。
“不是。”朝塍简单地回答,依旧没有看闲诗的眼睛。
闲诗故作镇定地吃起了菜,心里却敲起了鼓。
她与闲燕呕酒的事鲜少有人知道,就连闲志土夫妇也认为是他们姐妹俩开玩笑的,朝塍怎么能够调查得出来?
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吃了几口菜,咽下几口饭,闲诗时不时地又去朝塍那里喝下一口,每次都是小小地咪一下,无异于让酒沾了她的唇瓣,其实一口都没有完整。
渐渐地,朝塍递给她的酒碗中的酒水变得多了起来,不像起初那几次,每次都只留了一个底给她,大概是对她的识趣表现很是满意。
闲诗则在心里嘿嘿嘿地坏笑着,面上则淡淡的,乖巧得不像话。
等闲诗的肚子差不多填饱了,再一次将朝塍的酒碗端过来送到自己嘴边的时候,闲诗的嘴角恶狠狠地抽了抽,随即,一鼓作气地,咕噜咕噜地将碗里剩下的酒水全往自己的嘴里倒。
“女儿——”
“妹妹——”
等对面的景裕父子发现异常时,朝塍才突然从闲诗看过来,但为时显然已经晚矣。
闲诗将一碗酒喝得了个底朝天,一滴也不剩余。
对上朝塍突然黑沉下来的面色,闲诗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被喉咙口的火辣给刺激得过分了,捂着脖子便猛地咳嗽起来。
饶是朝塍很是生气,但还是及时伸过手来,一边将她带到自己怀里,一边给她拍抚脊背。
待闲诗停止咳嗽时,脸已经变得通红通红,分不清究竟是酒的作用,还是她心里的作用。
谁让这男人对自己那般防备与小气的?她报复他的方式便是逆着他来!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功了。
“完了完了。”景东柘一脸愕然地看着闲诗,“妹妹你今日定然回不了宫了,你知道这酒有多烈吗?”
景裕无奈地摇了摇头,“今晚委屈殿下睡在这里吧,恐怕过不了多久,她就不省人事。”
闲诗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但还不失去清醒,眼睛看得见,耳朵也听得着,拍着胸脯道,“怎么不能回宫?怎么会不省人事?我酒量好得很,不比你们差。”
朝塍讥讽道,“这话也说得出来,已经是醉得不轻。”
大概是喝多了酒的缘故,闲诗觉得自己的脾气也跟着火:爆起来,怒目瞪着他道,“谁醉了?你才醉呢。不信你问我些问题,看我回答不回答得上来。”
朝塍揽着闲诗站起来,对着景裕父子道,“未免提前耍起了酒疯,本王带她回去了,告辞。”
景东柘连忙出去让人备好马车,景裕则站到闲诗另一边,捏着她的胳膊,关切道,“女儿,以后切莫这般使性子了,明日醒来若是头疼,可要后悔莫及。”
闲诗朝着景裕嘿嘿一笑,身子却软绵绵地朝着朝塍靠去,“爹,女儿我好得很,俗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与哥哥的酒量那般好,我能差到哪儿去?”
景裕无奈地摇了摇头,松开了闲诗的手臂,让她整个人都被朝塍揽在了怀里,“瞧你连路都走不稳了,还青出于蓝?”
闲诗步子一顿,这才发觉自己居然已经半栽倒在朝塍的怀中,从竖着的姿态倾向于横着的姿态,总之看上去极为滑稽,若非朝塍大手稳稳地揽着自己的腰肢,她早就瘫软在地。
羞恼之余,闲诗连忙咬牙站直了身躯,但也意识到自己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想到那看似清澈的一碗酒,居然有这等威力。
“我走得稳!明明是他喝醉了,走不稳,把我给压倒了,你走开一点!别碰到我!”闲诗奋力推了推朝塍,却丝毫未能将他推开,他的手仍旧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腰肢上,一双黑眸如墨如星,不知是宠溺居多,还是无奈或懊恼居多。
“这孩子,还请殿下多担待一些。”景裕虽然知道朝塍不会介意闲诗的任性与胡闹,但客气的话还是得说。
“无妨。”马车已经停妥,朝塍索性将闲诗打横扛起,大步迈向了马车。
“你放我下来!下来!”在烈酒刺激下的闲诗哪里知道,自己居然有一日也会与任性撒泼车上关联,“你这个无赖!无赖!混账!混账!”
景裕与景东柘目送着朝塍将闲诗塞进马车,望着马车缓缓离开,各自叹了一口气,但脸上却噙着深重的微笑。
他们生怕闲诗得不到幸福,但如今看来,已经与幸福沾上了边。
马车行驶得还算平稳,颠簸不多,但是,闲诗在窄小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