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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慕青笑着道,“跟他一样,叫我姐就行,当然,若是你觉得我看起来比你还小,也可以叫我妹,或者直呼我慕青。”
闲诗嘴角抽了抽,朝塍果真了解他这个姐姐,这腔调简直一模一样。
“那还是叫你姐吧。”闲诗想了想道。
朝慕青笑眼弯弯,“这算是夫唱妇随吗?”
闲诗脸颊一红道,“既然阳儿当我是亲人,姐以后也别叫我太子妃,太生分了,直接叫我景曦就行。”
朝慕青点了点头,“好呀。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闲诗一愣,难道她是故意叫自己为太子妃的吗?
接下来的时光是欢乐的,在阳儿欢乐的笑容中,在阳儿肆意的奔跑之中,闲诗走遍了玉宫的角角落落,她发现,这玉宫与东宫大不一样,虽然该有的建筑大同小异,但从细节上看,却充满了不同。
譬如,东宫的池塘四周是没有真正的遮拦的,偶尔会有一些荆棘与花草在池边环绕,但玉宫的池塘四周,全都做上了栏杆。
又譬如,东宫有许多漂亮的荆棘树,有高大的,也有低矮的,但在玉宫,除了留有几颗特别高大的之外,不见任何低矮的荆棘。
对成人而言,东宫没甚危险,但对像阳儿这般年幼的孩童而言,东宫却充满了边边角角的危险,一个没有看住,或许活络的阳儿便会磕得头破血流。
闲诗猜测道,“姐,在阳儿到来之前,这玉宫不是现在这样的吧?”
朝慕青笑道,“你真是个心细之人,我这宫殿如今非但充满了童趣,还有许多利于阳儿成长的安全细节。所有尖锐的东西,譬如尖锐的石头,带刺的花草,都被清理掉了,本来我准备把池塘给填了的,毕竟这里对阳儿是最危险的,但皇弟说这会让阳儿少了许多乐趣,是以便用栏杆围了起来。皇弟说得没错,阳儿最喜欢的便是这池塘边,每日捡些小石子呀,枯枝呀,一样一样地扔进水里去,别提多开心了。”
闲诗望着阳儿那张确实极像朝慕青的脸蛋,不敢问朝慕青,究竟是因为阳儿长得越来越像她,让她不由自主地将他当成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是以才竭尽所能地去对他好?还是,她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个心上人,却因为太过痛苦,是以才将所有的时间都奉献给阳儿,借此来转移注意力?
乍一眼见到朝慕青的时候,闲诗只觉得她美丽非凡,看不出年纪,性情也极为随和,讨人喜欢,但看得多了,除去仍旧觉得她很是美丽、性情极好之外,总能瞧出她眉眼间隐藏的深深忧愁。
大概是闲诗自己的眉宇间也潜藏着忧愁,那忧愁也来自于心底深处的爱而不得,是以越看朝慕青越觉得似曾相识,忍不住调侃道,“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呀?怎么越看越熟悉?”
朝慕青眸光一凝,随即微微笑道,“阳儿若是懂事,这话他也是想问你的,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见如故,是吧?”
闲诗点了点头,唇角大扬,似乎只有置身在这个玉宫的时候,她才会觉得轻松快乐。
很庆幸,朝塍让她找到了这么一个好地方,不会觉得紧张,也不会觉得孤单,更不会觉得窒息。
“姐,我以后能天天来打扰吗?”
“当然,求之不得,阳儿难得这么喜欢你,你可要说话算话,不然他可是会伤心的。”
闲诗笑道,“若是我没有过来,姐也可以带着阳儿去东宫找我呀。”
闻言,朝慕青眸光一沉,面色一黯,望着在不远处玩得开心的阳儿,笑容苦涩地摇了摇头道,“在这个皇宫,我可以去哪里都自由,但阳儿他不一样,他只能待在这玉宫,这也是我将玉宫改造成如此富有童趣的原因,我不想让阳儿觉得,他就是一只笼中鸟儿,稍稍一飞,便飞腻了。”
“阳儿为何不能走出玉宫?”虽然心里有所猜测,但闲诗还是想知道正确的答案。
朝慕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虽然阳儿非我亲生,但在这人多嘴杂的宫里,与是我亲生已经没任何区别,因为我是没有嫁过的老公主,平白无故养着一个孩子,其中便充满各种可以说三道四的猜忌。父皇与皇弟都恨不能将那些嘴毒之人除去,但我拒绝了,有些人嘴上不说,但私下里呢,心里呢,还不都是一样?除非我嫁出去,除非我不养。但阳儿是老天赐给我的珍宝,如今我已经不能没有他,虽然我是个遭人诟病的老公主,但我希望阳儿可以快快乐乐地长大,免受那些异样的眼光,以及那些恶毒的说道。这玉宫,便是可以让他快乐成长的小小王国。”
闲诗望向可爱的阳儿,眼眶微微发热,不知阳儿的亲生爹娘为何要抛弃他,是死了,还是要不了他?但她觉得,阳儿能拥有朝慕青这样的娘,也是幸福的。
只是遗憾,阳儿他缺少一个爹的疼爱。
阳儿玩得满头大汗,吃了些喜欢的食物之后,竟赖在朝慕青怀里睡着了。
朝慕青将阳儿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让宫女照看着,便与闲诗也吃了些点心,顺便随意聊着天。
似乎知道闲诗不喜欢提到朝塍,朝慕青尽量少地提到他,而是说一些女人间都喜欢的事情,逐渐拉近两人间的距离。
“晚上就在这里吃晚膳吧。”
闲诗正准备点头,却突地想到,她还得回去给朝塍熬煮药水,虽然她的手指烫伤了,但李裕如的药膏真的很有效果,此刻她的手指除了还有些疼痛之感之外,已经可以灵活自如地动作了。
所以,别说是吃晚膳,就是亲自熬煮药水,也是没有问题。
只是,想到朝塍今日离开前那张黑沉的脸,闲诗的心便沉了沉,不断地询问自己,那男人值得自己这般惦记吗?
答案自然是不值得,但闲诗最终还是没有点头,而是有些不好意思道,“不了,我还是回去吃吧。”
朝慕青盯着闲诗暧:昧地笑道,“怎么,舍不得让他一个人?”
闲诗耳根泛红,连忙摇了摇头,“不是,他经常不在东宫用膳的,我回去,只是要亲自熬药。”
“熬药,你哪里不舒服?为什么要亲自熬?”朝慕青关切地问道,眼睛则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闲诗。
若是别人,闲诗指不定就随便扯了理由说自己哪里不舒服了,但关心自己的人是朝慕青,是她打心眼里喜欢的人,是以她没好意思撒谎,而是如实道,“殿下他这几日有些咳嗽,那方子是我独家所有,很珍贵稀罕,不想被别人偷瞧了去,所以我得亲力亲为。”
“这理由可真是可爱。”朝慕青捂嘴笑了起来,显然是不相信这个理由,道,“依我看,是某人用了什么无赖的手法,逼着你亲力亲为的是不是?”
闲诗耳根不由泛得更红,不愧是同父同母所生,朝慕青也真是了解她这弟弟,但她还是觉得,自己那理由不算是谎言,她确实是舍不得将那方子外传嘛。
“不是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随口答应的,既然答应了,就要说到做到,我,我只是不想食言而已。”
“居然还替他说好话,真是恩爱,令人羡慕。”朝慕青啧啧赞叹一番,闲诗想要矢口否认,但朝慕青毕竟是他的姐姐,她怎么能在他面前说自己根本与朝塍不恩爱呢?
朝慕青盯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暧:昧,闲诗虽然不讨厌,但觉得浑身难受极了,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轻叹了一口气,闲诗懊恼道,“姐,求你别再说我了,我决定了,那药不熬了,留下来跟你与阳儿一起用晚膳。”
反正,若是朝塍质问起来,她就说自己手烫伤不方便好了,想必,他也是知道的,不会勉强她的,否则,午膳的时候怎么会喂她吃饭?
想到午膳时那男人温柔备至、耐心有加地喂自己吃饭的情景,闲诗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尴尬地发热发红,尤其是那颗心,红得像是要燃烧起来。
朝慕青坏坏一笑,道,“好啊,很久没有人陪着我与阳儿一起吃晚膳了,太好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阳儿已经从睡梦中醒来,玉宫有自己的膳房,此刻已经飘出了饭菜的香味。
“太子妃,殿下请你速速回去。”程公公突然赶来道。
这男人居然还在东宫没离开?闲诗一愣,随即道,“吃过晚膳我自会回去。”
程公公一脸为难道,“太子妃,殿下说……说,药在等你熬它。”
第270章 说话说话()
药在等你熬它?
闲诗的嘴角猛烈地抽了抽,明明是他在等她回去熬药,居然说成了药在等她?药它会等吗?可笑!
朝慕青嘴角也猛烈地抽了抽,忙慷慨地挥了挥手道,“既然药在等你回去熬它,我也不好意思留你了,回去吧,下次再来!”
既然朝慕青都对自己下了温柔的逐客令,闲诗哪怕并不想回去,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去了。
于是,闲诗极为不情愿地站起来,撅着嘴,恋恋不舍地看了阳儿一眼,道,“阳儿,姑姑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谁知,本来还笑呵呵的阳儿闻言,“哇”一声大哭起来,挣脱了朝慕青的怀抱朝着闲诗使劲地扑去。
“阳儿不要姑姑走,姑姑留下来,跟阳儿一起吃一起睡。”
朝慕青噗哧一笑,“景曦,你还真是魅力非凡,惹得皇弟痴迷不已也就罢了,现在把我阳儿的魂魄也勾走了,怎么办?要不你做他的娘好了?”
闲诗微微一笑,抱起了阳儿便是一通安慰,虽然她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但看着阳儿挂在脸上的泪水,鼻尖酸涩不已,心里的难过似乎不比阳儿少。
若非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从未生过孩子,倒是真要怀疑这阳儿就是自己生下的骨肉了。
曾经她也接近过年幼的孩子,与他们嬉戏打闹过,但从来没有今日面对阳儿时的那种欢喜与感情,也许,这是她与阳儿,与朝慕青不可多得的缘分,真真是一见如故。
在闲诗的反复保证之下,阳儿终于止住了眼泪,肯放她离开了。
闲诗慢吞吞地走在回东宫的路上,一直撅着嘴,虽然还没见到朝塍,但对他充满了不满与愤懑,在她看来,他霸道地让她回去,没有顾忌阳儿与她的感受,真真是令人讨厌的,难怪无论是阳儿,还是她,都对他喜欢不起来。
即便朝慕青告诉她,阳儿其实是很喜欢朝塍的,只是今日见了她之后,便莫名其妙地不要朝塍了,但闲诗还是觉得,朝塍那厮根本不配当阳儿的长辈,至少是不够格的。
回到东宫,闲诗直接进了厨房,但她还没来得及亲自动手,小海子便冲了进来,接过她手里的药包道,“太子妃,殿下说了,你只须动动嘴巴即可,其他的事由奴才来做。”
原本,闲诗心里还极为郁闷,认为朝塍那厮不懂怜香惜玉,明知她手烫伤了居然还让她回来熬药,真真是无情无义,但没想到,他并没有打算让她亲自动手。
郁结了许久的心终于开朗了许多,闲诗虽然仍旧撅着嘴,但还是简单地将事情交待给了小海子。
交待完毕,小海子定然会按照闲诗的要求将药熬煮好,不用闲诗操心,但闲诗还是待在并不宽敞的厨房里,盯着炉火发呆。
小海子专心致志地照看着炉子,半饷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闲诗居然还站在自己身后,抓了抓头,小海子道,“太子妃,这里的事都全给奴才,保证不折不扣地完成,太子妃回去休息吧。”
闲诗微微一笑,“等熬好了我再出去。”
生怕小海子误会,闲诗又补充了一句,“不是不放心你,而是这里暖和,我挺喜欢的。”
但最后那句显然不是她的真心话,她是不想出去之后碰见朝塍,两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极为尴尬,倒不如待在这拥挤的小厨房内,乐得自在快活。
小海子忙道,“太子妃无须怕冷,嬷嬷已经在寝房里备好了炭火,比这里暖和多了,也更舒适。还有,奴才差点忘记了,殿下交待过,太子妃嘴巴动完之后,就可以出去了。”
若非小海子是个极为老实的太监,真话假话一眼便能看穿,闲诗就要误以为后半段话是他瞎编的了。
那个可恶的男人,莫非还能料到她会赖在厨房里不出去?
闲诗一动不动地继续待在厨房里,小海子却忐忑极了,不断地催促她出去,一会儿说怕他的月俸被程公公扣掉,一会儿说怕被程公公打嘴巴,一会儿又说怕掉脑袋……
“唉,你哪里是小海子,分明是小烦子。”闲诗本就想在厨房暂时图个清静,却被小海子烦不甚烦,只能沉着脸走出了厨房。
走出厨房,闲诗没有进任何一间屋子,因为她不知道此刻朝塍究竟是在寝房里,还是在书房等地,万一跟他碰上了,那就讨厌了。
虽然晚膳时刻就要到来,她必然要与他面对面,但她还是希望,能尽量减少一些碰面的时间,让她浑身舒坦舒坦,不然浑身紧张地绷着,她怕自己有一日会化成石头。
天色越来越黯,虽然没有全部暗下来,但这个时候若是出门,就显得不合时宜了,而闲诗如今除了玉宫,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是以只能安分地待在东宫。
幸好东宫还是极大的,各处的灯笼也逐渐点了起来,闲诗便在廊道上随意地走着,一边欣赏着入夜的风景,一边心里胡思乱想着。
不知走了多久,因为闲诗正低垂着头走路,一不小心便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闲诗连忙退后一步,抬起头一看,一张脸便僵硬了,暗道自己倒霉。
不知她是刚巧与朝塍碰上,还是他对她极为不满之后,自己找过来了?
闲诗抿了抿唇,正想随便说一句话,但突然想到朝慕青叮嘱过的那番话,不由地跃跃欲试起来。
她就学着他平日那副冷漠的模样,对他不理不睬的,看结果如何?不知道朝慕青估摸得准不准?
决定一下,闲诗本就僵硬的脸便瞬间变得黑沉,故意装作没看见他一般,从他身旁穿了过去。
也是瞬间,闲诗没有看到,朝塍本就黑沉的面色变得更加黑沉阴骇,一只手迅速朝着她的手臂出去,却终究在触到之前收了回来。
闲诗自然感觉到朝塍森寒的眸光就投落在自己的脊背上,是以她连忙加快了脚步,想要赶紧摆脱掉这种无形中的束缚。
等背后的眸光彻底消失,闲诗才放慢了脚步,背靠着一根廊柱微微地喘着气,回头一望,后面空无一人,闲诗心里空落落地,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可笑。
她是他的太子妃,如今身又在东宫,怎么逃也逃不掉他的掌控,有必要在他的注视下逃跑吗?
如今她就像是一只笼中的鸟儿,哪怕笼子做得再大,只要朝着一个方向飞,必然会很快碰壁,不可能飞得出去。
待气息变得平稳,闲诗又朝着方才跑过来的廊道看了一眼,果真没有朝塍踪迹。
闲诗微微地蹙起了眉头,总觉得很是不对劲,方才她无视他的存在,依照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可能饶得过她?难道回去谋划怎么欺负她的计划?等着待会一起晚膳,甚至睡觉的时候,一并报复回来?
如此一想,闲诗浑身一颤,身后的夜风一阵吹来,冷得她猛打了一个哆嗦。
廊柱的两头,挂着的灯笼已经被打凉,闲诗正对着对面廊柱旁的灯笼发呆,忽地眼前一黑。
不是她晕倒了,而是某个突然出现的黑面男人,用他那颀长的身躯挡住了灯笼散发过来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