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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心里的宝()
闻言,闲诗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朝塍则步子一顿,面具后的脸色黑沉不已,直骂花流云这人不要脸,人家都坚定地跟他和离了,他再上来缠着有什么意思?好马不吃回头草的道理不懂?
不过,朝塍当然也知道,在闲诗眼中,不要脸的人只有他,而不会是花流云。
“你疯了?”闲诗立即表示了反对道,“你的这腿脚还不宜行走太多。”
花流云一脸坚定与执着,道,“诗诗,今日是我的一大遗憾,若是早知你从未过过百兽节,三日前我便……若是今日你不肯成全,我这辈子心里都不踏实。我这腿真的不碍事,累了我定然会停下了休息,不会跟你客气的。”
见闲诗脸上的坚决的神情微微有些松动,花流云索性俯身凑到她耳边道,“你看那人多讨厌,多一个我陪着,不是能分担一下你的痛苦?”
这话闲诗确实爱听,也觉得花流云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影响到他的腿。
朝塍已经走到了两人身旁,花流云立即笑眯眯地站直了身躯,对着闲诗道,“诗诗,这事就这么定了,俗话说得好,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多美好的事?笑笑,别愁眉苦脸的。”
花流云那些话无论说得有多轻,其实全都一字不落地进了朝塍的耳朵里,此刻,朝塍看着花流云,就像是看着苍蝇那般讨厌,不禁冷声说道,“谁要跟你三人行?给爷滚多远就滚多远。”
“诗诗,”原本还满脸带着灿笑的花流云立即瘪着嘴,楚楚可怜地看向闲诗,道,“诗诗,他要赶我走,你得为我做主。”
闲诗被他这刻意放柔放弱的声音给刺激得浑身汗毛抖擞,却也懂得在朝塍与花流云之间,自己肯定得偏向花流云,而不能顺应朝塍。
“要走他走。”闲诗以这四个字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明知朝塍听了会生气,还故意这般刺激他,便是希望他知难而退,最后扭头便离开。
果然,朝塍的眼眸又喷出熟悉的火焰,火焰中全是愤怒的光泽,闲诗缩了缩脖子,对着花流云笑道,“一起走吧,不过你得小心点,爱惜自己。”
花流云用力地点了点头,“有诗诗这句话,我能不爱惜自己吗?放心吧。”
虽然心里抗拒得厉害,但朝塍又有什么办法?他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花流云打得满地找牙吧,虽然他与花流云的交情不深,但小时候,两人毕竟曾是形影不离的玩伴。
就这样,极其诡异的两男一女三人行开始了。
闲诗走在中间,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相伴,一开始的时候,闲诗看看左边的朝塍,又看看右边的花流云,心里觉得别扭极了。
那两个男人脸上带笑倒还说得过去,但两人像是冤家对头那般,只目视前方,偶尔因为侧过脸看她而四目相对,那激烈迸射的火花她似乎都能清晰得听见噼里啪啦声。
朝塍的黑眸里自然是一丝笑意都没有的,而花流云的桃花眸里虽然满是笑意,但笑却不达眼底,显得有些虚假,闲诗一看见两人那各自的眼神,只觉得无奈与牵强。
若是她果真可以选择,可以命令他们听从,她很想让他们都滚回自己家里去,别跟着她败坏一路的风景。
闲诗想要摆脱这种格局,不愿意站在两个男人中间,于是加快了步伐,想要一个人走在前头,但很快,两个男人便会不约而同地追上她的步伐,相伴在她的左右,仿佛确实是她忠实的伴随者。
她在心里将他们当成累赘,但他们却将她当成了心目中的宝,若是她能将他们之中的其中一个当成心中的宝,此刻便不会是这样的光景。
一不小心地,闲诗又想到了繁星盗,想到了两人最后那次见面,他关心她,以朋友的身份关心她,却永远也不会爱上她,因为他早就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心上人,会伏趴在他的脊背上撒娇,说动听的情话……
他们才是天生一对,她不该对繁星盗滋生不该有的感情,不该当他是心里的宝……
也许时间能淡忘一切,时间能改变一切,只要她不再与繁星盗见面,不去花家的屋顶,不去那条小巷子中,这辈子,恐怕他们都不会再见面了。
好几次,当花流云对着自己灿笑的时候,闲诗忍不住想问一问他,最近花家有没有失窃,有没有刺客之类人的人前去添乱、挑衅?
她情不自禁地想要知道繁星盗的蛛丝马迹。
好在,不该问的话她终究没有问出口,不知道这算不算她开始忘记繁星盗的第一步?
三人闲逛了大约一个时辰,其间只要看到有台阶或者大石的地方,闲诗便会要求花流云过去坐一会,花流云每次都会说自己不累,直到闲诗亲自将他推搡到位置上坐下。
闲诗哪里知道,花流云不是不累,也不是不想坐,而是故意想要享受被她推推搡搡,并且满脸紧张与关心的模样。
而每次这种时候,繁星盗那冷冽的眸光里像是会迸射出冰片一般,谁看谁心颤。
“冰糖葫芦——”
闲诗听见这从儿时起便亲切无比的声音,顿时朝着声音的来源寻去,一双清丽的黑眸里全是期盼与欢喜的光芒。
冰糖葫芦这东西,她不是没有吃过,但吃得不多。
闲志土夫妇从来没有买来给她吃过,只有杜有知道她喜欢,经常会买一串给她吃。
这世上有很多东西其实不是人间绝味,只是因为吃得少了,又期盼得太紧,便觉得它就像是人间美味,孩提时候喜欢它,姑娘时候也喜欢它,甚至将来到了中年、老年,恐怕还是喜欢。
那种喜欢,恐怕将跟着她入棺,永远不会消逝。
花流云看向闲诗的次数显然要比朝塍要多得多,一般他看闲诗十眼的时辰中,朝塍一般只看了一眼,是以这次,花流云率先发现闲诗那痴迷糖葫芦的神情。
这丫头,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花流云一边如此感慨,一边道,“诗诗,想吃糖葫芦?”
闲诗不会掩饰对糖葫芦的喜欢,实诚地点了点头,可是,她却并没有朝着卖冰糖葫芦的人走去,因为她知道自己没带钱,而她又不好意思让这两个男人给她买。
“这有何难?给你买个十串八串,让你吃个舒坦。”花流云一边好爽地允诺,一边将手往袖筒里摸,等摸出来手上空空时,他才突然想起,自己今日出来匆忙,且为了闲诗还迅速换了一身衣裳,是以身上一点银子都没带。
闲诗正准备对花流云说一声谢谢,却见花流云满眼都是尴尬之色,甚至还羞愧地躲开了她直视的眸光。
“怎么了?”虽然花流云的脸被面具挡着,但闲诗也能判断,这人的脸这会儿恐怕是红了,否则怎么能出现这般难为情的神情?
花流云迅速地看了一眼附近的朝塍,干咳了好几声,这才道,“出来匆忙,忘记带钱,也没带玉饰,诗诗,对不住。”
闲诗这才突然想起,花流云之前确实告诉她,听闻朝塍带了女人进了江湖楼,便不顾一切地赶了过来,是以没有带钱也很正常。
她还没来得及说一声没有关系,花流云竟主动走到朝塍面前,笑盈盈道,“诗诗别失望,我没带钱,财大气粗的邰爷肯定带钱了,邰爷,能不能麻烦你给诗诗买几根糖葫芦吃?算在我账上,下次还你。”
朝塍身上确实带着足够的钱财,可谓准备充足,因为他在踏进景府之前,便将今日之行计划妥当,谁知斜刺里竟冲出一个碍事的花流云。
看也不曾看向糖葫芦的方向,朝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满嘴不屑道,“那脏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吃坏了肚子得不偿失。”
其实他小时候出宫来玩的时候,也曾十分痴迷糖葫芦的酸甜滋味,只是因为有一次一次性吃了太多根,导致腹痛如绞,那痛苦的滋味,至今想起来仍有余悸,当时,太医告诉他,那糖葫芦在制作的过程中,并不讲究清洁,那些山楂从树上摘下来之后,几乎从来都不会清洗,而那些裹着山楂的白糖,有时也会用劣质的或过期的。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问津过糖葫芦,只觉得那是脏东西,俨然忘记了在腹痛那次之前,他曾觉得糖葫芦那酸甜的滋味有多美妙与醉人。
闲诗听了撇了撇嘴,杜有买过很多糖葫芦给她吃,但是,没有一次她吃坏了肚子。
花流云听了则嗤笑一声,“邰爷何必如此大惊小怪?糖葫芦这东西确实不怎么清洁,但是,也不至于谁吃了都会吃坏肚子。这都是要看运气的。若是谁吃了糖葫芦都要吃出问题,这糖葫芦的摊也不会允许摆出来。”
朝塍那年吃坏肚子的时候,花流云还是他的伴读之一,是以那件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不过却不赞同朝塍这种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姿态,若是谁被猪咬了一口,难道就一辈子不吃猪肉了?
第235章 好人做底()
朝塍蹙了蹙眉,自然听得出花流云这是在嘲笑他的胆小与怯懦。
从小到大,他很少有怯懦与胆小的时候,偏偏在吃糖葫芦这件事上,丢了自己的脸面。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再忌惮糖葫芦,朝塍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重重地扔向花流云,意思很明显,这是打发他去买糖葫芦。
花流云将银子在手上抛起落下把玩,嘴上噙着抹邪笑,拒绝道,“这是邰爷表现诚意、居功自傲的好时机,我怎敢抢功?那又不是我的钱,即便邰爷愿意承让,我去买了诗诗也不会领情,还是邰爷好人做到底吧!”
话落,花流云便以同样的手势和力道将银子又抛还给了朝塍。
朝塍将银子稳稳地接在手中,捏了捏,不再指望花流云这种小气的男人,望向闲诗问道,“几串?”
闲诗一怔,一时间没能明白,朝塍便颇为不耐烦地问道,“想吃几串?”
没想到这男人这般轻易便被花流云说动,不过花流云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儿也不输给她,就不怕朝塍他事后报复吗?
见朝塍盯着自己的眸光似乎越来越冷,闲诗马上竖起两根手指头,意思是她需要两串糖葫芦。
朝塍得令,转过身便朝着卖糖葫芦的摊位大步走去,花流云有些幸灾乐祸地呐喊道,“邰爷,不介意的话,给我也来个两串吧,多谢!”
闲诗白了花流云一眼,暗想你明知道这事情不可能,何必自讨没趣呢?如今朝塍肯定视你为眼中钉,怎么可能给你买两串?做梦去吧。
眼见着朝塍的身影越走越远,花流云邪邪一笑,“诗诗,他讨不讨厌?”
闲诗心觉怪异,但还是实诚地点了点头。
“想不想摆脱他?”
闲诗没有吭声,却抛给他一个别痴心妄想的眼神。
花流云一脸自信道,“只要你真心想摆脱他,只要有我在,有的是时机,这不,眼下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我们走!”
话落,花流云已经扣住了闲诗的手腕,朝着与朝塍完全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
闲诗一边紧跟着他的步伐,一边担忧地朝着朝塍所在的位置看去,生怕他突然回头看过来……
幸好,朝塍一直在快步向前,既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头看,显然是没有想到,花流云会策跑她。
心里涌起一些内疚,甚至是不愿意,但是,闲诗很快便告诫自己打消这种不该有的念头。
朝塍是她讨厌的男人,痛恨的男人,一旦有摆脱的机会,她当然要珍惜,即便待会会被他给追上,她也要用行动不断地让他知道,她对他无意,他们是永远没有可能在一起的。
心乱如麻地跑着、想着,闲诗再回头时,居然已经找不到朝塍的身影,不知是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还是人:流越来越多,一不小心便挡住了视线。
花流云的步伐快而敏捷,看不出任何异常,但闲诗还是担忧地问道,“你跑慢点,你的腿……”
“没事,若是你愿意,背着你跑都没事,放心吧。”花流云笑着安慰,扣着她的手重而有力,给了闲诗不少信心,好像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两人真的能将朝塍彻底摆脱掉。
两人没有呈直接的方向逃跑,而是一会儿直线,一会儿曲线,一会儿从大道走,一会儿往小路过,增加朝塍万一追过来的难度。
大概一刻钟左右,两人躲在一棵粗壮的树干后面,坐下来歇息。
花流云面色稍显苍白,但脸上的灿笑似乎能给苍白的脸增色。
“诗诗,我们成功了,他应该找不到我们了,就算持之以恒地找到了,天也已经黑了。”
闲诗不时探出头看向越来越拥挤的人群,笑着点了点头,“只要一两个时辰内找不到我们,他必然会放弃,哪里还会找到天黑?”
花流云赞同地点了点头,“也对,像他那种心高气傲之人,一旦被人耍了,顾及面子也不会再追来。”
闲诗却有些担心道,“若是他生气了,会不会找你的麻烦?”
她倒是不怕他报复自己,可是她怕因为自己而连累到花流云,即便这逃跑的主意是花流云出的,但毕竟也是为了她。
花流云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我不想在你面前夸他,但还是不得不实事求是地夸赞他一下,他倒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放心吧,他不会报复我,顶多在下次见到我时,不给我好脸色看罢了。”
闲诗长吁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朝塍快步走到卖糖葫芦的中年男人跟前,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盯着那些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出神。
卖糖葫芦的中年男人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碰到长得这般器宇轩昂的男人来买糖葫芦,虽然戴着面具,但那气势、那姿态,一眼敲过去便知不是寻常出身。
而他最受惊吓的是朝塍的眼神,明明是来买糖葫芦的,但那眼神却冷冽如冰,甚至淬着不情愿,仿佛这些冰糖葫芦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客……客官,这是要买冰……冰糖葫芦吗?”中年男人舌头打结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朝塍微微点了点头,将手里已经捏得微微变形的银锭子递给中年男人,却依旧未吭声。
银锭子?
这么亮闪闪的一个银锭子?凭借朝塍的气场,再凭借这银锭子的色泽,中年男人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一个真到不能再真的银锭子,绝无掺假。
中年男人哆嗦着唇瓣,道,“客官要买几串?”
若是把他这柱子上的糖葫芦外加他捆包里的冰糖葫芦的先提十倍的价卖光,再用他身上所有的钱找出去,或许还能勉强,但若是朝塍只买个一串两串,他是绝对找不出的。
朝塍心里明知数字该是四或者是二,但却开始犹豫不决起来,待中年男人等得额头冒汗,朝塍才冷冷道,“三。”
这位尊贵的客官终于肯出声了,这声音怎么也冷得像冰?
中年男人缩了缩脖子,捏着银子也开始犹豫起来,要不要白送他三串,就算他今日出门遇贵人将来有好运?
不过,想到家里的重病的双亲以及那一群灰头土脸的孩子,中年男人只能道,“客官有碎银或者铜板吗?这银锭子太大了,我找不开。”
朝塍眼睛只看着柱子上的糖葫芦,先左手将一串早就看中的自以为最漂亮的糖葫芦拔了出来,再随手抽了两串,道,“不必找。”
等中年男人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睛,朝塍已经转过身,朝着来时的路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