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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审死官-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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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语,先把他放开,有什么话慢慢说!”张允道。
  “我查过了,城里四家老字号的首饰铺子中,只有万福详一家给冀长根打造过这样的项圈,店掌柜的说他一口气买了二十来个,说是要给家里的孩子玩的,凶手不是他又能是谁,因此我就做主把他抓了来,交给你审讯!”说着朝张允一抱拳,意气风发,得意洋洋。
  “你这孩子,怎能这么鲁莽呢!”不等张允说话,林执玉已经板着脸呵斥道:“就算项圈是冀长根订制的,也不能认定他就是凶犯呀?”
  冀长根喘了半天的粗气终于是缓过劲来,朝张允一抱拳道:“草民的确买过项圈,可是去年过年时全都给了族里各家的孩子,哦,对了,冀收家的孩子就有一个,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当面问他!”说着指了指里长。
  里长在张允冷峻的目光注视下,一张脸顿时没有了人色,也没等张允再问,就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将实情说了出来,原来下午他看到那个项圈时一眼就认了出来,之所以不敢承认,乃是因为他家的孩子戴着项圈出去玩,回来时却说丢了,孩子幼小,无论怎么问都没能问出个所与然来,只是吓得哇哇大哭。
  张允冷冷得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把孩子唤醒,我有话要问!”
  “大人,我家孩子才只有三岁,他……怎能杀人呢!?”里长哭喊道。
  “他不能杀人,那必定是你杀的喽?!”张允恶狠狠地呵斥一声。
  里长吓得风中残叶般不停的哆嗦,无可奈何,只得让浑家早被喧闹之声惊醒,大声痛哭的儿子带了出来。不论张允怎样装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来引他说话,可他却一味的哭闹,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张允一眼。
  这倒霉孩子,我长得真有那么恐怖呀,一见我就哭。张允一阵郁闷。
  “要不我试试吧!”司墨矮下身来拉着小孩的手走进屋里,过了没多久笑吟吟得走了出来,把孩子还给母亲,问道:“他舅舅是谁?”这回里长夫妇面面相觑,长叹了口气道:“我领你们去找他!”
  “谁在外面?”林笑语暴喝一声,紧走两步,已经从墙头上跃出墙去,不大一会儿就拖着一个麻杆似的人走进院子,鼻青脸肿,看来必定是挨了林笑语一通暴捶。
  “弟弟,半夜三更得你怎么在我家墙外!?”里长的老婆惊讶地道,怀里的孩子却又吓的嘤嘤哭泣起来。
  “自然是想探听一下杀人的凶手查到了没有?”张允居高临下得看着他道:“你杀害关模的事犯了,坦白交代,还少受些皮肉之苦,要不然……哼哼!”
  “老爷,草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孩子的舅舅——董永堂把个大脑袋甩得跟拨浪鼓一样。
  “那我就帮你说!不过……”张允嘴角一勾,道:“在此之前,休息,先赏他三十板子让他清醒清醒,好听得更明白!”
  休息要过里长家的扁担,劈里啪啦就是一通猛打,疼得董永堂嚎嚎惨叫,连声道:“大人,莫打了,我全招!”
  “不用,有我帮你说就够了!”张允恨他淫亵歹毒,竟对小孩子都下的去手,在他有气无力的惨叫声中道:“七月初十那天关模去地里割草,不知道怎么就遇到了你的外甥女,许是看上了她脖子里戴着的项圈,就哄要过来戴着图个新奇。”
  “俩孩子正嬉戏时,碰巧本你看到,遂起了淫念,遂给了关模块烧饼引诱他与你鸡奸,只是他却抵死不从,你也是被邪念冲昏了头脑,就用汗巾捂住了他的嘴巴,把他拖入了玉米地里!”
  “你怎知道的?”董永堂悚然而惊,眼睛里满是恐惧之色。
  张允一招手,魏良辰从证物箱里拿出了两个纸袋,掏出来后分别是两三根棉线和一点变黑的面糊,张允道:“这棉线是在关模的牙齿缝里找到的,喉咙里也有,至于面糊,只用花些心思,想找到也并不难!你的那些破事本官说出来都嫌污了自己的嘴,你若不怕再挨打,只管狡辩!”
  “不敢了,草民全招。”董永堂被这两件证物给震昏了头,何况屁股上疼的厉害,早就没有了抵赖的胆子,垂头丧气地道:“完事之后,关模又哭又闹,说要回去告诉父母,我怕传扬出去名声尽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抄起手边的一块砖头将其打死了。”
  “当时玉米已经长得极好,又是在乱坟岗子旁的僻静处,并没有被谁见到,可我这心里却总是惶恐不安,就想着嫁祸给别人,就想到了不久前冀永丰家的老二刚和关模打过架,于是就把关模的尸首扔去了他家的地里。”
  “等我回来再找外甥女时,却不见她的踪影,后来我偷偷去过姐姐家,听说她戴着的项圈丢了,这才想起来关模的脖子里戴着一个,顿时吓坏了,原本想要去寻回来,可关二狗却来央求乡亲们帮他找儿子,我心里虽然没底,但是为了不被怀疑到自己头上,还是跟着去了,忙前忙后找了一个多月,此事渐渐冷了下来。”
  “再加上冀永丰也始终没有乱说,我只道这事就算是了断了,何况又不知道他把关模的尸首埋到了何处,也就没再去寻那个项圈,没想到……”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项圈却成了锁死你一身罪孽的镣铐,你也没有想到,外甥女虽然幼小,但是并没有忘记你当日凶神恶煞一般的模样,更让你没有想到的本官会阴差阳错得掀出来这桩命案!”张允打断了他的话,冷森森地道:“可是你不该忘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世上没有什么坏事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这番话就如同一柄锤子,狠狠得叩击着冀永丰的良知,令他无地自容,张允又道:“我虽不信鬼神,可我却宁愿相信是关模枉死的魂灵引着本官来此,将你揪出来替他伸冤报仇,来人呀,把诉状给他签字花押。”
  董永堂被张允一通斥责,也动了悔愧之心,再不抵赖,画了押后被休息等人押着指认了指认了奸杀的地点,又找到了他藏匿起来的凶器以及关模的粪筐和镰刀,这桩掩埋在土下将近俩月的案子总算是告一段落。
  张允是一刻也不想留在里长家了,代林笑语向冀长根陪礼道歉后,押着董乐堂以及隐瞒案情的里长和冀永丰连夜赶回县衙,坐在休息不知道从哪找来的马车之中,张允愁眉苦脸地对司墨道:“看来公子我真是劳碌命,骑马都能被死人坑拌倒,唉,咱的命咋就这么苦呢!”惹得司墨咯咯直笑。
  作者:收藏5500,请大家帮个忙吧,不看也收藏一下,好歹让俺的收藏冲到7000呀,跪拜,多谢了!
    卷一:新官上任 第七十一章 晚上不能出门
     更新时间:2008…11…19 13:51:55 本章字数:2564
  
  “老爷,遵从你的吩咐,这些日子小人将手下全都派遣了出去,细细打探,果然得来了些隐秘!”位于城南的一家僻静小酒馆虽然门户紧闭,可是店里却有俩人正在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斜着身子坐在板凳上,一张枯瘦的麻子脸上满是恭敬之色,脖子里还挂着一条黄澄澄的链子,身上穿着一件绛红色的绸缎长衫,只是松松垮垮并不合身,反倒显得不伦不类。
  坐在对面的年轻男子也是一身棉料的长衣,就素净多了,虽然只是普通的书生打扮,可是却掩盖不住身上的威严和深沉,此时正笑吟吟得打量着眼前的麻子脸,目光里充满了戏谑,一听到隐秘二字,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正色道:“刘油儿,你又不是说书的,别卖关子,开门见山的说吧!你查到了什么?”
  前一人正是被驱逐出衙门后做起了地痞头子的刘油儿,被张允看了几眼,额头上已经泌出了一层细汗,恭敬地道:“老爷,你还是让我站着回话吧,跟您坐在一起,我连话都说不利索。”
  “这可是你的店铺,想坐想站还用问我的主意吗?!”张允倒是颇为欣赏刘油儿的表现出来的敬畏,嘴里调侃,脸上也满是笑容。
  刘油儿小小的松了口气,噌得一声站了起来,躬着身子,将双手垂于双腿两侧道:“老爷让我查的那个钱不归原本就体弱多病,后来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娇娘做老婆后,更是夜夜征伐,过了没多久就连床都下不来了,大夫倒是没少请,可终究是没能治好,拖了有一两个月就被无常将魂勾走了。”
  “就只有这些?”张允端起了茶杯,却没有喝,看着杯中的茶水走神。
  “倘若都是这些又怎值得我向老爷禀报呢!”刘油儿得意得一笑道:“这钱不归活着时,他老婆就不守妇道,和临乡的武举人勾搭成奸,只是四邻惧怕武举人的权势,又受了些好处,再说事不关己,倒是并没有人告到官府来!”
  “不过这天底下本来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俩的奸情小人以前当差时就有所耳闻,那日我得了老爷的吩咐,派人去查,听有个常在他家四周乞丐的花子说,钱不归断气那晚武举人曾到钱家过夜,还听到院子里传来钱不归的一声狂叫,第二天一大早钱不归的老婆就报了因病而死,掩埋了事了。”
  “难道钱家的人就没觉得钱不归死的蹊跷吗?”张允皱着眉头问道。此时此刻,他想起了《水浒传》里面潘金莲和西门庆合谋害死武大郎的情节。
  “没有,这钱不归乃是家中独子,父母早死,身边又没什么要紧的亲戚,何况他老早就有病,因此他死了之后,倒是没有人怀疑其中藏有隐情。我也曾问过那些被请去帮着入殓的棺材铺匠人,他们说钱不归虽然满脸的痛楚,但是面色如常,既不象是憋闷而死,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身上也没有一丁点的伤痕,不象是被人害死的!”
  “这差事你办的好!”张允起身要走,将出门时忽然问道:“那个武举人是叫于子江吧?”
  “老爷神机妙算,小人佩服,那个武举人的确叫于子江!”刘油儿随口拍了张允一个马屁。
  奶奶的,上次在街上见到这坨鱼子酱时,他说来县城乃是拜访一位好友,却原来是前来私会姘头,这里面肯定是藏有猫腻,只是既没有人证又没有物证,总不能贸贸然得定他们的罪吧。独身返回衙门的路上,张允不禁发起了愁,回到内宅时都还没理出个头绪来。
  “公子,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司墨递过来一盏沏好的茶水,轻声询问。
  “确实有些烦人!”张允端着茶碗,轻啜了一口,将刘油儿打探回来的消息原原本本得说了一遍。
  不想司墨的脸色顿时大变,惨白如纸,愣在那里直到张允唤了几声才醒过神来,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强笑道:“公子,我没事,只是觉得钱不归死的可怜,心里有些感伤罢了。”
  “可怜?”张允将她揽到自己怀里,笑道:“你怎么知道他死的可怜呀!?”
  “我……”司墨一怔,微一迟疑后道:“我也是猜的,听说谋害人命又无法验出伤痕来的法子也并非没有,比如将烧红的铁钉如顶心处钉入,非但不会流一丁点的血,就连尸首上也查不到半点的伤痕。”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张允一奇,笑眯眯得问了一句。
  “呃……魏师傅呀。”司墨随口答了一句,而后又道:“刚才听公子说钱不归死的古怪,不知道怎得心里就冒出这个念头来。”说着瞥了张允一眼,可怜巴巴地道:“莫不是公子也疑心我杀过人吧?”
  “又说傻话!”张允在她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道:“我就是把天下人都当成杀人凶犯,都不会怀疑我家小丫头的。好了,别再胡思乱想了,随我去找你林姐姐,公子我方才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要她帮忙才能成功。”
  十月的河间已经有了些凉意,再加上明朝实行“夜禁”,明文规定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四十下(京城五十下);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三十下(京城四十下),唯有疾病、生育、死丧可以通行,因此一入夜,河间的街头上就已经人迹皆无。
  可就在此时,一条黑色而纤瘦的身影正在房顶之上奔跑,踩得瓦片嗒嗒轻响,此人却宛如不知,身后不远处的街道之上跑来一群明火执仗的衙役,口里叫喊着:“捉住那贼,他在那边,妈的,你们几个长着眼干什么吃的,还不快去堵住他的去路。”
  大呼小叫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格外遥远,惊起了沿街的百姓,一盏盏灯亮了起来,只是却没有谁敢冒着挨板子的危险出来察看究竟,只是小心看管着家中的财物,免得被小贼偷了去。
  追了两三条街,房上之人一闪,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底下的衙役顿时成了没头的苍蝇,四处乱窜,嘴里嚷嚷着捉拿盗贼,将沿街的各家各户敲开,闯进家里就是一通狂搜,孩子的哭声,家犬的叫声以及老百姓的哀求声,响成了一团。
  张允骑在马上,紧了紧披风,眯着眼睛欣赏着自己一手导演的好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将马鞭往旁边的一条小街上一指道:“休息,我方才瞅见那贼逃去了那边,派几个人过去搜查一下,一家一家的找,若有什么疏漏,老爷的板子打在身上,可是很疼的!”
  休息高声应了声是,随手点了俩人,朝那小小街上跑去,灯笼的光亮正照见一条巷子里急匆匆得走出个人来,遂刷拉一声将腰里的钢刀拔了出来,同时厉声道:“站住,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如若不然,以盗贼论处!”
  作者:明天要参加一哥们的婚礼,更新时间可能会有所变化,但是两章的量是一定不会少的。
    卷一:新官上任 第七十二章 奸情
     更新时间:2008…11…19 13:51:56 本章字数:2658
  
  “别,别!”那人吓得身子一哆嗦,倒也听话,慢慢蹲下身去,口里却道:“在下乃是大通乡的武举人于子江,非是盗贼!”
  “呵呵,原来是于举人呀!”张允驱马过来,瞥了他一眼道:“上次集市之上匆匆一别,没想到竟在此处相见,不知道于兄半夜出来所谓何事?莫非不知道已经夜禁了吗?”
  于子江站起身来,朝张允一抱拳道:“我乃是取药救命!”
  “拿药来验看一下!”张允笑嘻嘻地道:“非是我不相信于兄的为人,实在是本官职责所在,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一二!”
  “不妨事!”于子江也知道面前的知县乃是个笑面虎,脸上不敢有丝毫的不敬,从袖子里取出一封药来,上面还牒着一个方子,休息取起了灯笼,张允展开方子看了两眼,问道:“你是什么人害病?是何病症?”
  于子江不慌不忙地道:“是在下的母亲害了心口疼。”
  张允微笑道:“这大夫可真该死,大半夜得竟让你出来买药,岂不是想害得你挨本官的板子吗?”说到这,将药递于休息转付于子江,又道:“于兄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晚上街头走动,说是取药就不算犯夜,这一包子金银花虽花不了几个钱,却倒成了夜里通行无阻的凭证,当真是好办法。”
  “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在下犯夜本是出于一片孝心,何曾有过别的念头!”于子江喊起了撞天屈。
  “莫非你大通乡就没药铺吗?”张允冷冷一笑道:“至于跑出二三十里来县城来买!你这一片孝心未免太悠然了点吧!”说到这陡然大喝道:“休息,二更时分,犯夜之罪该当如何惩罚?”
  “笞打四十下。”休息扯着嗓子回答。
  “办吧!”张允连看都懒得看高呼冤枉的于子江一眼,双腿一夹马腹朝前面走去。
  临出衙门之前,张允已经询问过休息,知道钱不归的家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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