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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东林党虽然狭隘甚至说偏激,不过大多数人还是颇有正义感和骨气的,而齐楚浙党却糟糕了许多,为了打压对手不择手段。甚至是不顾国家朝廷,桩桩件件都让人心寒。
宋漠然此时道:“不过大人入朝,这些无谓的斗争也就该了结了“此话怎讲?!”张允明知故问。
“大人地岳父既然是东林党的党魁,而且大人又主管梃击案的审讯,以小人料想,只怕大人一进京师,东林党人就会和大人约见。到了那时,朝堂之上多半他们会以大人马首是瞻,即便不是这样,多半也会多多维护大人,这么一来。即便是大人想要不偏不倚,只怕在外人看来,或者说是在齐楚浙党人看来,您也已经靠向了东林党。”
“如此大人想要做那出淤泥的青莲只怕就是难上加难了,既然他们把你当成了敌手。那么必定是无所不用其极,陷害,诬蔑。甚至是揪住大人在河间的所作所为大做文章,除非皇上有心力保你,否则,大人丢了乌纱帽还是小事,说不好还是杀身之祸!”
说到这,宋漠然看了一眼远处遥遥在望的北京城,悠然道:“这京城繁华地,既可能是大人平步青云。大展鸿鹄之志的绝妙舞台,也可能是折戢沉沙,丢官丧命地龙潭虎穴,险恶的很呐!”
听他这么一说,张允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按照宋漠然的这番话,似乎自己想要平安活命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投靠向东林党,可是他又有些隐约的不安,从长远来看,和东林党人搅和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幸福地事,现在是齐楚浙党当道,斗个你死我活。
日后万历一咽气,就该魏忠贤那没根的阉狗粉墨登场了,想一想,齐楚浙党人虽然下作了一些,毕竟还算是文人,可魏忠贤呢,整个就是个泼皮,张允自问就算是有东林党人作为自己的后盾,怕是也无法撼动这个有天启皇帝撑腰的家伙。
恩?!张允想到这眼前忽然间闪过一道光芒,可是却又摸不太清楚,皱着眉头想了很久之后方才是眉开眼笑,扭头看了一眼满脸怪笑的宋漠然道:“只怕你早有了对策了吧,巧得很,本大人也有了,要不咱俩一起说出来,看看谁得更高明些!”
宋漠然呵呵一笑,不知道从哪摸了根毛笔出来,在掌心里写了几个字,而后递给了张允,等张允写好之后,俩人一齐伸出手,摊了开来,彼此看了对方一眼,无声得笑了。
宋漠然手掌心里写地是“皇上”而张允则写的是万岁,尽管字不一样,不过指得却是同一个人,宋漠然道:“大人能想到这一步,我这个幕僚师爷怕是快没饭吃了!”
“少拍我的马屁,我虽想到了要靠过去,不过却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你帮我想想!”
宋漠然早已经是成竹在胸,慢悠悠地道:“皇上携大人进京,一来是显示他要用你地决心,二来也是做给东林党和齐楚浙党看的,就是他要用你,而且是重用,想必齐楚浙党是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大人当上这个刑部大堂的交椅,而东林党人自然会出来保你。”
“如此一斗,要么是大人靠向东林党,要么就是两边都不沾,而是倒向皇上。显而易见,皇上最乐意看到的是你成为他的党羽,呵呵,这称呼不好听,不过呢,小人以为,能当皇上的爪牙要比当什么魁首好的多,否则就算是齐楚浙党不为难大人,只怕皇上也不会眼看着大人靠向东林党的!”
“恩,这个我也知道,说不定皇上要借齐楚浙党地手把我给打倒!”张允猜度道。
“不是可能,是一定!”宋漠然笑着纠正了张允的话,而后又道:“只怕皇上最乐于看到的是大人把东林党以及齐楚浙党全都得罪了,而后四面楚歌,八方受敌,到了那时候他会站出来扶大人一把,大人呢,自然是倍感皇恩浩荡,也就自然而然得跪倒在了皇上的脚下!”
“呵呵!”张允笑了起来,这里面的圈圈绕要不是宋漠然点破,只怕他还真琢磨不透,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自己成了皇帝党地党徒,也就没有了自立为一党的可能,只能乖乖地为万历卖命,帮着他打天下,铲除朋党。
真他妈够阴的。张允在心里骂了一句,不过却始终还是没有什么对策。
宋漠然却适时得给了他答案:“因此大人尽可以不慌不忙,随皇上回京之后该回家的回家,该游玩的游玩,有人来求见,不管是谁通统回绝,哪怕是把京城里所有的人都得罪了也不打紧,得罪的人越多,皇上才会越高兴,大人的位子也才会越牢靠,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大人也得留个心眼,常到宫里走走,有用的没用得跟皇上说说,忠臣嘛,不一定非得忠言逆耳,舍命进谏,只要做得赤胆忠心就成了,毕竟不是每个皇帝都喜欢身边有颗茅坑里的石头,相信当今万岁也一样!”宋漠然这话说的很透,传出去可是大罪。不过也正因此,更说明他对张允是真的忠心一片,连命都能不要。
张允哪里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谢谢你了,你的话我会记在心里的。”撩开门帘看了看外面阴沉着的天,一语双关地道:“看来要变天了!”
官场斗是方方面面的,不好写呀,不过下官努力!
网友上传章节 第十九章 要命的案子(5)
更新时间:2008…11…19 13:55:26 本章字数:5138
接驾的排场远远超出了张允的想像,那可真是文武百官出京百里相迎,京畿守卫鸣锣清道。什么黄土垫道,净水泼解的桥段张允倒是没有瞧见。
吸引他注意力的是一帮穿着各色朝服的一到三品官员,跪在万历的车辇前面嚎啕大哭,甚至于以头抢地,责怪万历不顾天下安危系与一身而出宫私访。万历的脸色虽然不大好看,不过还是又拉又抚,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这帮忠臣安抚了下来。
并且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张允给叫了出来,好一通夸奖,什么忠肝赤胆,可为年轻一代臣子楷模等等不要钱的话全都扔了出来。
张允一边厚着脸皮听万历褒奖自己,一边就感觉到一道道若有若无的目光朝自己射过来,心里暗骂万历忒不是东西,还没等他准备好就提前将其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这不是拿自己当靶子吗?不过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没有消减,依然是真诚可亲,就算是齐楚浙党的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万历一通海吹之后,末了才道:“张允与河间县任职以来,破案如神,甚得朕心,正巧前些日子有臣公奏报六部空缺实多,刑部亦然,故朕深思熟虑后决议擢升其为刑部左侍郎,暂理刑部事务,梃击案交由张允主审,刑部郎中胡士相,提牢主事王之(ci)协同审理。”
万历四十二年,首辅叶向高奏称:六部尚书中,现在只剩下一部有尚书了,全国的巡抚、巡按御史、各府州县的知事已缺了一半以上。由此可见在万历的统治下,整个大明朝已经懒散成了什么样子。
他现在提了出来,不是在自我批评,而是想顺势把张允给提拔起来,虽然说让一个亟亟无名的小知县一下子就当上了刑部的二把手。那些大臣很是不理解,再加上万历又命他主审梃击案一个个更是意见大了。
兴许是万历也意识到自己这一手玩得过火了点,这才又加上了胡王二人,前者是齐楚浙党的人,而后者则是东林党人,如此一来不偏不倚,也算是合乎中庸之道了吧。不过还是有人想要聒噪,可是万历却懒得再听,连看都不看那人一眼,摆了摆手道:“朕乏了,回宫吧!”
“恭送万岁!”哗啦啦。一帮大臣全都跪了下来。
张允也随他们跪在地上,心里却一点也不因为当了刑部侍郎而高兴,尽管这就相当于后世的公安部副部长,可谓位高权重,可他却知道这明显就是个烫手地芋头。着火的坑,跳进去倒霉的是自己,这么一来。他的韬光养晦策略是没机会使了。
等万历的车辇离开,周围的大臣都站了起来,有些人就朝张允走来。。1…6…K小说网;电脑站www;.Cn。
可他本来就是人生地不熟,谁都不知道,仓促的应对怕是踏上了别人挖下来地陷阱,因此干脆一耷拉脑袋,一副丧了考妣的模样,目不斜视得爬上老婆们待着的马车。吩咐车夫快走。
有司墨在,倒也不怕走不着家门口。不过问明白了,张允才知道原来自己家位于东直门方向,小门小户的,横竖都不象个官宦人家模样。想必也是因为便宜老妈的出身不好,不是张居正明媒正娶地妻子。甚至连妾都算不上一个。尽管帮张家留下来了点血脉,可也得藏着掖着,生怕有人知道,找个小四合院过日子也就不怎么奇怪了。
一路走来,顾媛还有,正襟危坐的,一副大家闺秀姿态,不过脸上却有些忐忑。而林笑语和司墨却将车门帘撩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侧着脸朝外面张望,不时指指点点一番。
“你俩东张西望得看什么呢?”张允一奇,要说林笑语没怎么来过京城,有些好奇也就罢了,司墨也算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吧,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更切。
司墨嬉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道:“看一看哪家地宅子好呀,你现在可是堂堂的刑部侍郎了,要是连个好点的府邸都没有,让人说出去岂不是太丢脸了,再说了,咱们这老大一家子人挤在一个四合院里,就算是咱们不说什么,婆婆怕是觉得也不大舒服!”
看来司墨置办家业有了些瘾头,一到京城嘛都没想,先就打算着买处好房子。
张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了片刻后才道:“难为你有这份小心,老太太要是知道了肯定欢喜,只是咱们初来乍到,最好还是收敛些好,相公我虽说是被皇上提拔成了刑部侍郎,天知道这算不算是拔苗助长,六部地大臣可都盯得我死死的,说不定你老爹那帮故友连折子都准备好了,就等我出点什么小纰漏就玩命弹劾我,这时候买宅子,是不是太匆忙了些?”
“怕什么?!”司墨回头看了张允一眼,不以为然地道:“听我爹爹说,京城的官场素来都是欺软怕硬,你若是太谨小慎微反倒让那些心怀歹意的人们觉得咱们胆小怕事,到时候可就不是一人找你麻烦了,说不定会一哄而上。”
说到这叹了一口气道:“皇上不理朝政太久了,虽说各部全都有不少的空缺,可是在位的人呢,也都把该有的好处都占光了,谁也不想让个外人跑过来分上一杯羹,你这么贸然插进去,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必定是要排斥你的,相公又不打算拉帮结伙,或者投靠那些朋党,能做地就是嚣张一些,哪怕是借着皇上的势狐假虎威也好,总之不能让他们看轻了,要不然就是个永世不得翻身的下场!”
“没那么凶险吧?”张允半信半疑地道。。Wap。。Cn。
“你问媛媛姐?!”司墨也不正面回答,反倒看向了顾媛。
“恩!”顾媛点了点头,随后道:“刚才我们姐妹三个想过了,相公在这京城里没有什么亲朋故旧可以倚仗,相比我爹爹那一派的人你可不屑结交,如此一来,偌大的朝堂上就是孤零零得一人,虽说相公有皇上保着。大事上载不了,可偏偏是细枝末节上往往是最要命地,而且双拳难敌四手,想要独善其身,只要先把势做出来,把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唬住,让他们不敢轻取妄动。等他们回过神时,想必以相公地才智早就已经站稳了脚跟,到那时候也就不用再顾忌这些了!”
“你们猜到我和宋漠然拟定的计策了?!”张允一惊
“呵呵!”林笑语一笑道:“你以为我们都很笨吗?就算是没有亲耳听到,光看你升了刑部侍郎却连半个同僚都不搭理就能猜到了,你这是想要投靠天底下最大地党…………万岁党了。呵呵,有前途!”
靠,失败,做的太明显了些,张允一阵郁闷。不过顾媛随后的一句话却让他感觉到什么叫错有错着。
她道:“不过这样也好。虽然难免要得罪一些想要拉拢相公的人,至少让万岁稍微安心了一些,要不然的话怕是他不会安心的。”
“到了。到了,终于到家了,范同,快,快停车!”司墨喜悦得嚷嚷了起来,就听临时充当车夫的范同吁了一声将马拉住,司墨已经抢先跳了下去。自从桃红这个内奸被陶公理勒死之后,顾媛也不敢用什么丫鬟了。可她又有了身孕,不得已司墨临时充当起了使唤丫头。现在抄起了一个板凳放在车下面,而后与张允一起把顾媛从车上接了下来。
张允看了一眼自己地家,当真是算不上豪华,门虽不大不过漆得极亮。叼着门环的铜兽头也被擦的黄灿灿的,一眼看过去。倒也有些庭院深深的感觉,看了一眼旁边地范同一眼道:“愣着做什么,叫门呀!”
范同忙走过咣当咣当得一通猛敲,粗着嗓子喊道:“快来个人开门,少爷回家了!”
过了片刻,就听里面传来了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一个老迈的声音道:“来了!”跟着大门嘎吱一声被拉开一条缝,瞅见门口凶神恶煞一样的范同显然是吓了一跳,啊了一声,就想关门,不想范同却一把拦住,嘿嘿笑道:“老头,怕什么,俺又不会吃了你!”
“范同,不准放肆!”张允连忙喝止了他,司墨也低声告诉他这是张家的老奴…………张福,从张居正活着地时候就在了,之后张家破落,家丁四散,唯有这老头留了下来,多少年兢兢业业得为张家的生计奔忙,是个极厚道的人,在张允便宜老妈那里也是颇有分量地一人。
张允忙走了过去,笑吟吟地道:“福伯,我回来看你来了!”
张福一瞅见张允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看了半晌又用袖子揉了揉眼睛,定睛细看方才知道不是做梦,哽着嗓子叫了一声少爷,泪珠子就淌了下来,嘴里却道:“给少爷请安!”说着就要磕头。
张允连忙搀住了他,温声道:“福伯,万不可这样的,莫得折杀了我。”对于忠义之人,张允是相当敬佩的,眼前的张福他可真当成了伯伯来看。
话是这么说,张福还是道:“要得,要得,这是礼数,不能少!”执拗的给张允行了个半礼,随后把门推了开来,往张允后面一看,瞅见了顾媛,叫了声少夫人又要给她磕头。
顾媛何等聪明,眼见张允对张福的态度就知道这个礼是万不能受的,忙也把他搀住了连声说不敢。
张允呵呵一笑道:“福伯,看见没,这可都是我的老婆,想当初离家时我可是一人,回来时,不但媳妇有了,连儿子都有了!”说着瞥了顾媛地肚子一眼很是得意。这番话一出口,那就是真不把张福当成下人而是长辈了。张福咧着嘴呵呵笑道:“好,好,少爷长出息了,我老头高兴!快进来吧,夫人知道了肯定是要给老爷去上香的!”
张允对随后过来的宋漠然道:“老宋,让他们把东西都搬到家里来。”
“是!”宋漠然恭敬得应了一声,招呼范同,贺虎等随行的人把大车上的东西往院子里搬。
而张允则跟着张福往里面走,路上司墨不时得和张允嘀咕两声。怕他待会儿又犯起了糊涂。
张家地房子是很普通的四合院,不过后面却多了一进,增加了个回廊,听司墨说,前面是家丁和丫鬟们居住,而后面则是老夫人所住,绕过了雕花地廊子,一处别致的小院落出现在眼前,而他也看到一个妇人正站在台阶上朝这边张望。
不得不说古代的人早结婚早生子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别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