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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夜无澜安静地坐在云玖身侧,静静地打量她的容颜,觉着,这张脸哪哪都无可挑剔的美,但掩住那最点睛的星眸却有些叫人遗憾。云玖这双眼睛,当真是他见过最美的一对。
云玖淡然地端坐,双腿懒洋洋地曲着,神情看似十分无聊,像是在闭眼休憩。
但实则不然,她不敢有所动作,只能故意身子保持慵懒散漫的状态,而全神贯注地听着马车轱辘轱辘的声音,以及街道两侧的动静。
敏锐地发现,相较于那日进府,这次出府又换了一条路……她上回特意留意过,如果是按照上回的路线……理应是马车行驶了约莫一盏茶时辰后便转弯。
但这回,一直都是直行,直到半个时辰后才转了个不大的弯,而后直行了须臾片刻,四周便开始安静得没有人音,大约是又过了半个时辰,行了半个时辰寂静却不似街道那般平稳的路后,马车就停了。
她下意识想拧眉,却生生忍住,只在心中默默骂着夜无澜狡猾。
但是面上没有丝毫神情,仿佛睡过去了般。
“阿云,到了,下车吧。”夜无澜掀了帘子,看了眼外面,确认无异后,弯腰回了车内,便要牵起云玖的手。
云玖似有所觉,飞快地抬手伸到自己脑后,将碍眼碍事的白绫取下,冷若冰霜地扔到他手上,躲开他要上前扶她的手,“不劳你费心,本宫自己有脚。”
而后不等夜无澜反应,便扶着马车边的阿碧,脚一腾空,便是往下一跃,丝毫不顾及什么形象地落了地。
嘶——
她拧了下眉头,方才用力过猛,有些崴着脚了。
但她硬是忍着这点疼,镇定地扶着阿碧的手臂,站定。
身后,夜无澜跃下马车。
见她稳稳地站着,便也没有多留意。
“这是哪儿?”云玖扫了一眼周围,只见他们身处一片湖前,因为夜国比云国、卫国偏寒冷,深秋季节,湖边都是落叶翩飞的光秃秃的树,好不寂寥萧瑟,而湖面凉风袭来,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冰凉的小手冷得阿碧都不禁抖了抖。
夜无澜转身,从一名婢女那拿来一个手炉,递过来,“一会儿上了画舫就不冷了。”
眼里带着几分歉意,明知她身子畏寒,却还是没料到,会如此严重。
手炉自然被云玖接过,但是他眼中的歉意和怜惜之色,皆被云玖无视掉。
抬手紧了紧狐裘斗篷的带子,小脸雪白中两颊透着几分红,鼻翼轻翕,“快点吧。”
再在凉风阵阵的湖边多待会儿,她真怕直接冻死。
显然,对于深秋在湖上画舫游玩,云玖并不感兴趣。
好在,夜无澜本身也不只是为了游玩才过来的。
别看湖边冷清,但遥遥望去,湖中画舫倒是不形单影只。
光是奢华的画舫便有几艘。
不多时,一艘低调简单的画舫驶过来靠岸,船家在甲板上笑着作揖行礼,夜无澜淡淡地颔首,而后扶了一把动作迟缓的云玖,将她提了提,顺利登上船。
别看外形简单低调,似是寻常人家租的画舫,画舫里头却是一应俱全,好不丰盛。
第567章 相约画舫见,心事和秘密()
夜无澜将云玖安置好,一侧两个会武功的女婢以及阿碧留在画舫里,他看了眼坐在那,只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周围。
目光微微晃了瞬,而后掀开帘子,弯腰走到船尾。
只要她不在他眼前或者眼皮子底下,只是须臾的光景,都不叫人放心。
他觉着她眼下规规矩矩没有一丝逃走的状态才更有问题,偏偏……她又总是激怒他,倘若她曲意逢迎他的话,便只会叫他怀疑她动机不纯。
将目光眺望前方一艘华美大气的画舫上,夜无澜微抿唇角,想起昨夜的场景——
昨夜,他入宫,借呈送批阅好的折子递去父皇的机会,去怜心的新月殿找她谈话。
夜怜心深夜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夏衫,里面是曳地的月白杏粉色长裙,长长的裙摆从榻上迤逦到了地上。
她就那般坐在坑上,秋水般的杏眸有一下没一下地眨着,长睫轻扇动,宛若展翅欲飞的蝶翼。秀美温婉的脸庞在灯下有种异常温柔静美的色彩,只是那神态,颇有些神游天外,漫不经心。她面前摆着一盘棋,但她似全无心思,是以一盘棋下得乱七八糟。
黑白两方都死伤无数,不得好处。
殿内烤着地龙,虽不冷,但她坐在窗户口处,那窗户又被推开了一条缝,是以,外间的冷风都灌了进来,吹着她单薄的外衫,面上都没了平日里的红润气色,显得整个人柔弱得一阵风便能吹垮。
这般,夜无澜才觉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没什么忧愁,吃饭也香,不胖却也和消瘦沾不上边的妹妹,开始消瘦下去,下巴尖尖的没有一丝肉,不如以前圆润时可人,却也更有女子的韵致,少了少女的稚气。
他不懂,夜怜心自打出生起,虽没了生母,但因是皇宫中最小的公主,日子过得向来顺畅轻松,不论是他那些心思各异的兄弟们,还是他那个终日沉溺女色与炼丹的父皇,甚至是宫中尔虞我诈的宫妃们,对她不至疼爱却也不会迫害。
毕竟,夜怜心生得柔美乖巧,顶着夜国第一美人的名号却从来低调,不怎么参加宴会,也不与京中贵女多往来,性子乖巧得有些像包子。
谁会欺负一个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的人?哪怕有几个不长眼的欺辱到她头上,小丫头看着柔弱无害,却也是个色厉内荏的主儿,不会叫人白白欺负了去。
“皇兄?”夜无澜也不知为何,自从在卫国那天,一向听话的夜怜心与他起了相悖的争执,那倔强又哀伤着落泪的模样便在脑海中回旋了几日,也是因此,自那起,每每见到她这般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出神,想些有的没的。
此时也是,夜怜心发现了他,愣了下,手中棋子应声落下,将原本就一塌糊涂的棋局彻底打乱,站了起来。
望着他,神色拘谨过后,便是温婉乖巧的模样。
是了,他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就是每每他明明察觉到小姑娘的不对劲,但一看到他,怜心便瞬间敛去所有心事,恢复如常,叫人以为,先前看到的那些不过是自己的幻象。
他看似温润宽和,骨子里却极为霸道,一向掌控得住的妹妹,却不知在何时,开始变得生疏有秘密了,而这心事与秘密,竟是自己不能知道的,这便叫他生出几分烦躁来。
幼时他便知道身边人人都不可信,唯独对她保留了几分人性最初的信任与温柔,毕竟这么多年来,他身边至始至终都是她在陪伴着。相伴多年,兄妹情意深厚,可他到底多疑。女子外向。若是哪日,这个妹妹为了他人背叛于他,只怕他还会蒙在鼓子里。
尽管他不认为,她可以蒙骗到他,再聪明的三公主,在他眼里也还是那个唯唯诺诺,心眼多却没胆量的小姑娘。
只是不喜欢这种感觉罢了,他只有她这一个最亲的人了,若是她也离他而去……
“更深露重,你怎么穿得如此单薄,窗户也不关?”夜无澜微眯了下眸子,眼中寒光一闪而逝,而后恢复笑意缱绻的温和模样,略责备地拧了眉梢,温声呵责之后,便是看向殿内的银杏,声音微沉,“银杏,公主不懂事,你也跟着犯糊涂吗?”
银杏一惊,知道殿下性子温和,对公主的事却也不马虎,心中感动开心之余也被殿下不经意流露出的威仪震慑到,忙跪下,“奴婢知罪。”
“不关她的事,只是我自己觉着这屋里头闷罢了。”夜怜心声音温和缓慢,眼眸清亮如水,望着夜无澜浅浅勾唇,“皇兄来,可是为了明日之约。”
她没有疑问,歪了歪头,面容多了几分活泼之色,却依旧叫人觉着过于拘谨乖顺。
夜无澜淡淡地含着下巴,抬手,示意众人都下去。
待殿内只剩兄妹二人,他走向夜怜心,绕过她的手臂,直接伸展了长臂,隔着她,将窗户关上。
只是待他打算收回手时,才发现,这个姿势,使得他不得不以一个拥抱的姿态将夜怜心圈在怀中,而下意识垂眸看向身上香气袅袅的夜怜心的脸时,他敏锐地发现,苍白的小脸上隐约浮起一层红晕。
夜无澜微顿,手指僵了僵,很快自如地收回了手臂。
但是眼底有什么深思一闪而逝。
只待他离开些距离后,却看到小姑娘神色自然地立在那,他蹙眉,又松口气,顺着那姣好的面容往下,却是看到那掩在袖中的小手,似乎有几分微颤。
目光再次深幽微凝。
“李庆安那边已经回了信,明日上午在郊外湖中画舫,他会提前在那等你,你带着婢女,低调些过去。别叫人发现。”
“当然……若是你实在不乐意与那大公子谈话,便命人在画舫船尾结个红色的带子,我看到了,便过去接你下来。”
他一边处变不惊地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夜怜心的神情,见自己每说一句,她的眼神便沉一分,直到他后面补充了一句,才神色微缓转。
一颗心,微微沉了沉。
突然有一丝害怕那个他之前很想知道却无法探查的心事和秘密。
第568章 郎有情妾无意,却被设计()
微回过神,夜无澜神色高深莫测地背着手,静静望了会儿前方的画舫,面无表情。
他瞒着师父,说是带着云玖,其实也有不放心师父安排和夜怜心这个未知的变故,才跟着过来。
但愿,这个妹妹能争点气,只要她能帮他争取到北定侯府的支持,那么,登上皇位,指日可待。
而此时,对于夜怜心而言,无疑是煎熬的。
“庆安未曾想,公主会应约来见……实在是……心中欢喜。”夜怜心穿着最是简单素净的衣裙,妆容简单,头上插着两根玉簪,打扮着实不像是一位公主,但那张脸却依旧秀美诱人。
只是,她此时神色恍惚,虽面含微笑,却眼神不知神游看了何处,对面前锦衣玉冠,俊秀斯文的北定侯府的大公子李庆安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对方是个模样十分好看的男子,放眼这京都也找不出几个比他生得好的了,她的皇兄自然是那几个中的魁首……
虽说年纪不小了,身子骨也弱,但这几分病态的白皙倒是叫李庆安多了几分沉稳斯文之气,整个人说话也是温温和和的,涵养极好。
再好的皮相,性情,家世,夜怜心都是无心于他的。
“公主?”李庆安说了会话便觉得胸闷气短,咳嗽几声,唤了一声。
夜怜心没被他轻柔的声音唤回神,却被他这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给唤回神志。李庆安身子孱弱,这秋日却穿得比她还要厚重几分,厚厚的毛领狐裘,裹在他身上却丝毫不显臃肿,可见其身子单薄。
那白皙得几乎透明的瘦削大手握成拳,掩在唇边,不多时,咳得面色微微红润。
夜怜心见状,也有些慌乱,但因为二人的小厮和婢女被唤到了外边候着,只剩下二人独处,她虽是不喜,但见他这般难受,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忙倒了茶端到他面前,眉尖微蹙。声音柔和客气地道,“李公子,你没事吧?快喝口水。”
止住了喉间的痒意,李庆安咳得嗓子有些发疼,面色潮红得有些吓人,但他还是克制着,摸到茶杯,捧起,抿了一口,将喉间的腥甜之意压下去。
半晌,直到状态缓和下来,他才歉意地对夜怜心笑笑,“劳烦公主,方才……吓着你了吧。是庆安无用,让公主受惊了。”
这笑容里,带着几分沮丧和自我厌弃,眉眼染愁,叫人好不唏嘘。
夜怜心微抿了唇瓣,对于这样的情况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不喜欢李庆安,但对方从见面起就一直温和有礼,进退有度,并未做什么出格之事,言语间也是极为客气友善的。现下,对方身子不好,还来这湖上赴约,想必是对她真的上了心的,若是她太过冷淡强硬,不仅是坏了皇兄的大事,也是心中过意不去。
是以,她轻摇头笑,面容温婉大方,神情坦然,“李公子多虑了,本宫并未受到惊吓,只是,公子身子既抱恙,这船上到底风凉,不若……”
话未落,夜怜心却觉得眼前阵阵晕眩,她摇了摇头,抬眸间,却是眼前产生了重影。
“公主?咳咳咳咳……”李庆安见状,原本还笑着的面容也是一瞬变得惊惶起来,他望着身子摇摇欲坠,一手扶着桌沿,一手按着额角,神情颇为不对的夜怜心,一时感到惊诧和无措。
“李公子……本宫这是怎么了……好晕,好热……”鼻息间隐隐嗅到一股奇特的浓香,夜怜心下意识闭住口鼻,却还是被香气袭中,浑身开始发软发烫,且脑袋一阵一阵晕眩。
她扶着桌沿起身,冲外面大声唤,“银杏,银杏!银……”只是身子往一侧歪倒下去,李庆安也察觉身子有几分不正常的热气,面上潮红,却是压下不对劲,伸手去扶快要跌倒的夜怜心。
只是手指才触碰到对方的手臂,一股欲念便涌起,他慌忙红了脸,而后却是一脸惨白和阴沉。
中计了!
他心中大叫不好,可是身子已经不受控制……
外间,银杏倒在船艄上,昏迷不醒,她身旁正是李庆安带来的小厮。
船身摇摇晃晃。
不远处,瞧见这一幕的夜无澜却是神色微变。
只因,他看到了一个诡异的身影,化身船夫,而船艄有一角衣衫……他眺目而望,却见隐隐约约有个绿衣服的婢女躺在那……
他不知银杏今日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但是他知道,本就是私下会面,双方都不会多带人……那么,会带着婢女的只有他的皇妹怜心!
“照看好小姐,你们两个,跟我来!”夜无澜飞快转身,伸头对云玖身边的两名会武功的婢女吩咐着,而后沉着脸唤来自己的两名手下,主仆三人,飞身便去到了夜怜心所在的画舫。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云玖只来得及看清楚夜无澜雪白衣袍的一角飞快消失在视线中,而后便无声无息。
倒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她端着茶杯假作品茶,端详四周,两名婢女警觉性极高,一直盯紧了她的一举一动,但凡她轻举妄动便会惊动她们。
而这两人会武功,自己速度再快也快不过习武之人。更何况……
四周都是冷冰冰的湖水,她就是三头六臂也逃不出去!
这个夜无澜,当真是什么都算好了的,她就说……他怎么会好心带她出门逛街?
不过是马车拉着她从街道转到了湖边罢了!
想着,云玖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就算现在夜无澜给她机会逃走,她也不能不顾云落和十三等人的生死……
“拿下!”夜无澜带着两名手下悄无声息地落在船上,那船夫见了他们,下意识准备跳水逃走,夜无澜眉目一凛,命其中一人拦下。
而他自己则是掀开帘幕,弯身飞快进去。
“别进来!”另一名下属跟着他就要进去,却在下一瞬,听到夜无澜震怒的声音,而不得不侯在外面。
夜无澜望着眼前这幕,险些发狂!
他一进来便闻到奇怪的香味,捂住口鼻上前,却见他的妹妹面色潮红,媚眼如丝,无力地倒在地上,似醒非醒,而那李庆安同样神情恍惚,伏在她身上,便是要行那等事!
飞快上前,一把将衣衫不整的李庆安拉起来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