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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杨敬连多看一眼程氏都不愿地抖了抖袖子,大步离去。
但假如他能回头多看一眼,便会看到,程氏那怨毒仇恨的目光,宛如淬了毒的刀子,在剜着他的背影。
接骨的治疗是痛苦的,加上杨敬“刻意”的提醒,小厮与大夫皆是不管她是否受得住,尽管用药用劲。
程氏嘴里咬着枕巾,眼泪不断地往下掉,落进嘴中,她痛苦地呜咽着,却没能发出一个音节。以至于刘大夫便更加不顾她的疼痛了,因为没有痛呼出来的惨叫声。
事毕,程氏一双腿腕骨都包扎上了,火辣辣的疼,她悲惨地鸣了一声,人也晕了过去。
小厮慌了下,杨敬嘱咐过只要人没死,腿能走路其他的不用管,所以他赶忙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待确定程氏还活着只是晕死过去,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转身送刘大夫出门。
不知过了多久,人都散去,屋内又只剩程氏一个人的时候,她慢慢转醒,吐出嘴里湿透了的枕巾,艰难地支起身子,从袖中拿出那枚黑色的药丸,不管不顾地就着口水吞了下去。
喉咙依旧火烧火燎得灼烧疼痛,但须臾,只觉从体内涌了一股清凉的气,滋润了灼热烧痛的喉咙,灼热感渐渐退去……
她试着咳了声,低低地张了张嘴,手掩着唇,发出一个“我”的音来,声音还是带着沙哑的粗嘎感,但却能发出声音来!
面上不禁有悲有喜,再度红了眼眶,只是片刻后听到门外传来一名老婆子的声音,忙掩着嘴,挪了挪腿,觉得痛得厉害,但还是咬牙坚持着将脸侧埋进枕头中,闭眼装晕。
门被推开,有人进来,走到她床边,逗留了会儿,程氏心中紧张,死死地闭着眼,就怕被杨敬派来看守她的人发现什么。
好在,那人似乎盯着她端详了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嘀咕了一句,“我听错了吗?”
嘀咕完便又走出去,带上门。
老婆子抓了抓头发,脸上都是褶子,皱着眉问同伴,“昨夜也是,不知道怎么的就靠着门睡着了,今天也是,刚刚还以为听到夫人说话了呢!”
同伴也是个婆子,她打了个呵欠,闻言嗤笑,“你个老太婆,怎么老是疑神疑鬼的?昨夜我去小厨房弄吃的,也不小心靠着就睡着了,这有什么——这几天从大小姐没了后,夫人就开始闹腾得很,我们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估计啊太累了产生幻觉了吧!”
看守程氏的差事无聊的很,她们要不是看在有额外的月银份上,也不愿意接这个差事,更何况,夫人又是个烈性子十分折腾。
“不过,刚刚我进去,夫人啊,啧,整个人说不出的惨咧!看来是没少受罪……”
“呸,不都是自作孽不可活吗!她平日里待下人也不见得多好,你可别帮她说话了,这啊,都怪她自己,怨不得人——”
“呵呵呵,你这婆子,心肠也真是……哎不说了不说了,小心她醒来听见了又闹!”
“那也不怕,她现在就是个哑巴,还是个瘸子,能怎么闹?”
“也是……”
外头两人的交谈的声音丝毫没有掩盖下,似真不怕程氏醒来听见般,清晰地传进屋内。
程氏双手死死捏着床褥,咬着牙,死死忍着。
自作孽么……
那也要拉着那人一起遭报应啊!
第471章 帝后嬉闹,云皇回书信()
程氏院子里发生的事,青箬回头一个字不落地回禀了云玖。
彼时,云玖正倚在窗前,手里捧着一本话本,身上穿了一件保暖的薄褙子,罩在裙子外。闻言面容不改色地轻道,“世多薄情郎,这程氏也是可悲。”
卷了卷手中的话本,她换了个姿势。
青箬闻言不禁抬眸看了她一眼,“娘娘是可怜程氏吗?”
云玖笑着摇摇头,“不,世间再多薄情郎薄情寡性,也大多是女子自己一头热,飞蛾扑火纵容的。倘若程氏当年不一意孤行,识人不清地嫁给杨敬,就不会酿成今日的恶果。她是可怜,但不值得我们同情,自己造成的,就该她自己承受。”
说罢,将话本合上,放到梨花木桌上搁置着。
一人如伴风与月而来,面容含笑,行至云玖身后,声音从她头顶轻笑着响起,“薄情郎?阿九怎么这般感慨起来?”
云玖回头,哪怕是仰视的姿态,都眉眼上挑,带着几分倨傲几分慵懒以及俏丽,“卫皇陛下目前还不是薄情郎,至于以后是不是,那就难说咯!”
“也就你敢这般说!”卫长临失笑,无奈地曲起手指弹了下云玖的额头,殿内就剩他们二人,青箬早就识趣地退居一隅。
“身子好些了吗,就起来看这个?”卫长临抬手将她被外头的风吹得微微凌乱的头发捋了捋,目光瞥了眼云玖置于桌案上的话本,手搭上她的脉,细捻了捻,眉头轻跳,“手这么凉……你实话告诉我,相思琴是不是对你的身体伤害很大?”
他还记得昨夜,她浑身无力倒在他怀中便睡过去了,且这一睡便是怎么都叫不醒,直到晌午才转醒。一开始他只当她本就嗜睡,加上六月也说只是疲劳酣睡,才放下心来。
但是相思琴那般的威力,可以说是直接蛊惑与操控人心与行为,她毫无内力武功,身子本又虚弱,他很怀疑会不会相思琴对她的身体有危害。
对上卫长临担忧黯淡的眸子,云玖眸光轻闪,笑了,勾着唇,身子支起,抬手勾着他的脖子,仰着头,红唇吐气如兰,声音娇软轻快,“哪有你说的伤害呀,不过是会很耗费心神,一时昏睡罢了,睡醒就恢复体力了。”
“真的?”卫长临还是有些狐疑,仔仔细细地盯着云玖的眸子,想要确认她是不是在说谎,但很可惜,只看到一对星辰般璀璨又干净的眸子,但干净却又不是单纯。叫人心里没有底。
云玖启唇,张开雪白的一口牙,便咬上他性感的薄唇,摇晃了下脑袋,像一只无尾熊一样扑上去,恶狠狠地抓着他的衣襟,故作凶狠地道,“说,你是不是转移话题?刚刚还在聊你是不是薄情郎的问题,怎么话题变成了你不相信我的身体没事了?”
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卫长临猝不及防,身子后仰险些就不稳,回过神来后,忙紧紧拖住她的臀,生怕她摔了。哭笑不得地抿了抿被她咬疼的唇,眼中带着宠溺与妥协,“好了好了,你胡搅蛮缠起来,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怎么会是薄情郎,他都是圣祖皇帝以外至今为止第二个独宠后宫一人的痴情皇帝了,这丫头却总是逮着他不放。
云玖眯了眯眼睛,“胡搅蛮缠?我?”
一只手滑下来,颇为不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尖,危险地眯着眼问他。
卫长临“……”,咳了声,“乖啊,再闹就真的胡搅蛮缠了。”
闻言,云玖便眉眼一挑,想要从他身上跳下来,卫长临哪里敢让她这般?面色一慌,紧紧拖住她的腰与臀。
并且大手轻轻在她臀上拍了一下,面色严肃,“胡闹!”
云玖瞪大眸子,浑身僵住,而后面上爆红——
他居然打了她的屁股!
“卫长临——”
“嗯,阿九,我在。”
“你不许——啊,你又打我!”
“没有,这叫摸。”
“……呵呵呵呵,手感如何啊?”
“嗯……很有弹性,再来一下!”
“……”
两人居然这样就打闹起来,好吧,“打”是卫皇,“闹”是卫后。
门外的小泉子和长袖此时神情一致地望天,而后异口同声地叹气。最后又默契地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狗粮这东西,吃多了,对消化不好。
而此时的云皇,不意外地已经收到了那封信,且早就看过了。
云落立在他跟前,不免好奇,“皇伯父,您这是回信?”
一旁的内侍在研墨,云落坐在书桌前,云皇坐在书桌后,一手捏袖,一手提笔。
听到云落的问话,云皇动了动笔,已经在白纸上开始写下什么了,同时声音慈和又威严道,“嗯。”
简简单单一个“嗯”字,却叫云落眉开眼笑。
她抚掌,忍不住起身,上前来到内侍一侧,摆了摆手,“你下去。”示意内侍退下,待退下了,便接过内侍的活儿,替云皇研墨。不过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在云皇抬眸面容淡定平静地看向她时,她勾唇狡黠一笑——
“皇伯父,我想加点儿有意思的东西!”说着打开瓶子,将里头的无色无味的液体倒进墨中,收起瓶子,眉一挑,神神秘秘地对云皇笑道,“好东西,且保证不会被查出来!”
云皇无奈地看了眼满脸得色与诡谲的云落,而后目光落在似没有什么变化的墨中,提笔,还是纵容她的行为,蘸了蘸墨水,再接着写。
都不问这是什么。
不过他也心知肚明,云落加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杨扶柳却是要受一点罪了。
云皇几笔写完,而后看了眼面前的白纸黑字,放下笔,眼里却是带着欣然向往的眼神——
对于杨扶柳,他不介意用最狠厉与残忍的方式叫她身败名裂,死无全尸。
以告诫他的芳若在天之灵,也报了他丧妻之仇,更是除掉一个威胁他女儿的存在。
芳若,看见了吗,很快,害了你和九儿的人,就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第472章 杨敬试探,接风宴开始()
“老爷,准备妥当了,可以出发了。”镇国公府门外,小厮将马车赶来,停下,须臾,新上任的管家查看一番后,恭恭敬敬地拱手垂首对杨敬回禀道。
杨敬看了眼马车,神色淡淡,而后不悦地拧眉,看向大门的方向,“程……咳,夫人呢?怎么还没出来!”
“老爷莫要生气……夫人她……诶,来了!夫人出来了!”管家一惊,被杨敬吓到,而后不经意回了头便看到程氏被两名丫鬟搀着,慢悠悠地走来,他忙抚了下额头的冷汗,道。
杨敬看向缓缓走来的程氏,先是目光落在她妆点过后总算看得过去的面容,头发,以及衣着,而后视线下移,停留在她一双腿上。
他是习武之人,乍一看便知程氏的腿还是没有恢复痊愈,走起路来应该是极为吃力的,这么一会儿便见她咬了咬唇似乎忍痛。
非但没有生气,杨敬很是满意地点了下头,他要的就是不用痊愈,程氏这等恶妇,带着她入宫已经是一种耻辱了,哪里还能给她真的医治上腿?
但他最后还是带着探究地看向程氏的唇,眸中冷色微微一闪,很快恢复了平常,甚至还挤出一丝温和的笑来,主动上前一步,代替两名丫鬟搀扶她,面上笑容温和,“夫人好久没有出门了,都懒怠了,还是为夫扶你吧……”
敏锐地察觉到程氏浑身一僵,而后便露出一副惊惧的神色,似乎极为害怕他,手动了动就想挣扎。
杨敬看似温柔地搀扶,实则一只手用了力,将程氏的胳膊捏得十分疼,她咬着唇,被拖着上了马车,只呜呜地发出悲鸣痛声,强忍着不出声。
她知道,若是此时发出了声音,露了馅,杨敬一定会杀了她灭口。之所以毒哑又不治好她的腿,不过就是怕她在皇宫瞎说。
甚至出门前还让婆子和丫鬟搜身检查,怕她携带不该带的东西。
隐忍地眨了眨泛着水光的眼睛,程氏极力忍着痛,浑身战栗,喉咙间发出粗嘎的几声呜咽。
杨敬端详了好一会儿,确认程氏没有作假演戏,便放下怀疑。他生性多疑,哪怕这腿是他亲自打断的,药也是他亲眼看着她喝下去然后失声的,却还是怕横生枝节,一查再查。
却还是防不胜防。
松开程氏的手臂,杨敬冷淡地闭上了眼睛,与程氏隔开些坐,两只手搭在膝上,声音轻蔑和高傲道,“进宫乖乖跟着我,若是有人找你说话,就让丫鬟开口,你拿帕子就装咳嗽说不出话来……哦,对了,你不用装说不出话来,我忘了,你已经是个哑巴了……哈哈哈!”
原本还在叮嘱着的杨敬,似是想到了程氏眼下的可怜凄惨境地,又想到这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赐,他便忍不住朗声笑了几下。
睁开眸子,如看蝼蚁般地望着程氏。
程氏抿着唇,喉咙里发出几声低低的类似咆哮的音,她瞪大眼睛,眼中微红,摇头,面容失望又恼怒。
这般反倒是叫杨敬放心了,程氏不是做戏,她明明很恨他,但是又怕死,怕他再折磨她,不得不忍着乖乖听他的话。
……
为云皇接风洗尘的宫宴如期举行,杨敬夫妇到的时候又是最后。且这回丞相府先他们一步。
“国公夫人,别来无恙啊,前些日子听说夫人病了,也不知现在如何了?”陈鼎上前便先是与杨敬针尖对麦芒地明嘲暗讽几句,而后便头一转,朝程氏微微客气地拱手,问道。
程氏下意识看了眼杨敬,面露不自然,只张了张唇,便被杨敬抢先一步道,“有劳丞相关心了,内子近日偶感风寒,伤了嗓子,不宜开口。”
说着,程氏也配合地以帕子掩着唇低低咳嗽两下。
陈鼎浑浊又清明的一对眼睛笑意深了深,面上不显露分毫,“哦——这样啊,那国公夫人可得好好保重身体,早日康复才好。”
程氏歉疚又感谢地点了点头,安静地待在杨敬身后。
杨敬这才满意下来,口吻淡淡地结束了与陈鼎的针锋相对,“有劳丞相吉言——先入座,改日再找丞相好好聊一聊。”
二人这样的开场白已经是朝中大臣以及后院家眷见怪不怪的了,都默不作声地保持什么都听不见的样子。
“陈妃娘娘到!”
就在众人只等帝后太后以及云皇等人之际,最后一位妃嫔,且是至今皇宫位分最高的宫妃的陈清婉在太监的宣读下,款款而来。
上一次宴会,还是贵妃与陈妃分庭抗礼的局面,没想到这才过去不到多久的光景,再次参加宫宴,曾经一时鼎盛的贵妃却已经是以庶人的身份赐死,而这位不争不抢看着温婉贤淑、低调温和的陈妃,却是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四妃的位子上。
并且成为唯一一个妃。
众人不禁唏嘘感慨,陈鼎夫妇却是一个不甘又无奈一个眼含温柔地望着陈清婉。
程氏坐立难安,在陈清婉一袭盛装高贵优雅走来时,她就不禁红了眼——
若是她的宝儿还在,岂容陈妃一枝独秀?
她的宝儿,可怜命苦的孩子,就那么死了……
低下头,将泪逼了回去,程氏很快便抬起头,面上端庄又安静。
“皇上驾到!”
“皇后驾到!”
“云皇驾到!”
“康宁郡主驾到!”
“太后驾到!”
默默牵着云落和云玖一人一只手的云拾,路过通传的太监面前,松开,不禁嘴里吃着手指,面上一派天真的严肃,“为什么不唤本皇子驾到!”
他理直气壮地停下来,瞳孔黑亮地瞪着传话的太监,较真地问。
太监噎了下,不禁面上晒晒,陪着笑脸道,“小皇子莫要怪罪……是奴才的错……”
“本来就是嘛,难道还是本皇子的错?”云拾将沾了自己口水的手指拿出来,天真活泼地道。
通传的太监:……
“云拾,不许吃手,脏死了!”云玖回眸,见云拾远远落在后头,又恰好看见他吃手指,不禁额角开出一个十字花,扬声呵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