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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霁和四月明显也察觉了气氛不对,敛去了笑色,竖起耳朵开始听周围的动静,同时眼睛警惕地巡视四周。
七月踩上一片干枯的树叶,发出轻轻一声响,随后她身形微微一歪,立即脚尖一旋转,往后一退,只见几条绳子自树叶堆积的地面上“刷刷刷”地横起,地面开始塌陷。
“小心!”她伸出手,几根细线穿着的银针钉在四周的树干上,四月和赵霁配合默契地落在了其中一根线上,勉强站稳。
但此时——
空中忽然落下巨大的网,将跃起的三人直直罩下!
“不好!”七月手指中弹出什么东西,以肉眼无法观见的速度朝百丈之外射去,她美目一瞪,巨大的网直接落下,网住他们,再然后网上的绳子迅速收缩,将范围缩小,三人被困在网中,慢慢升起,挂在高空中。
赵霁伸手出剑朝网上的绳子砍去,但是如何都坎不断。
“怎么会这样!”他难以置信,不死心地再卯足了劲儿挥剑,却还是这样的情形。
四月和七月都在挣扎,四月手指摸上编织网的绳子,而后神色一凛,“别白费功夫了,这网是寻常刀剑斩不断的!”
七月抿紧了唇,五指死死地握着一截绳子,指尖从健康的粉色变成可怕的黑紫色……
她眉梢拧起,面上微微发白冒出冷汗来。
此时,高空之上,一人声音无比得意地大笑道,“七月姑娘,你的毒可对我们的天罗地网没有作用——乖乖束手就擒,还能少受点罪!”
“谁!”
三人齐齐朝上看,七月咬着红唇,指尖微微颤抖,她将体内所有的毒逼到五指上,想要用毒来侵蚀掉绳子……
但是毫无作用。
最可怕的是,他们中了埋伏不要紧,这设下埋伏的人,居然认得她,还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七月不禁心底微微一颤,感到一丝未知的惶恐以及莫名的不安。
高空之上,树上跃下数名黑衣蒙面的武功高手,一个个踩在自四处伸展出来的绳子上,身轻如燕地立在绳子上,毫不费力。
其中一名背着大刀的男人眯着一双细小的眼睛,抱着手臂,欣赏三人如困兽之斗的挣扎。
“我们主上想要请你们三位做客,不知三位意下如何?”他单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做了个尊敬无比的礼仪动作,只是……眉眼间毫无尊敬之色,语气调笑地道。
赵霁不断地挣扎,双脚用力地蹬脚下的绳子,面色涨红,闻言想也不想便怒气冲冲地骂回去一句,“大爷的,别搞这么偷鸡摸狗的暗算玩意儿,你有本事将你爷爷我放下来,爷爷我和你单打独斗!”
男子但笑不语,而后抬手,笑意全收,敛了调笑的神色,声音低沉地对其他同伴吩咐道,“将他们三个带走!”
“是!”
一直安静地持剑保持脚尖点着绳子,随时候命的其他黑衣男子,立即齐声应道。
远在卫国的云玖彼时正在书房看云皇和云落在途中给她写的信,蓦地下一瞬十三月闪身到了她书桌下方,双手一拱,神情严肃凝重地高声道,“主子,七月他们出事了!”
云玖原本因为书信内容而勾起的唇角瞬间一僵,笑意凝在了唇边,眉梢微凛,起立便问,“怎么回事?”
十三月面色沉沉,眉眼带了担忧,“属下方才收到五月的传信,说是孤山情林外头负责接应四月七月他们的人,发现了七月身上的毒蜥蜴小七,那蜥蜴嘴中还叼着您给七月的有关孤山情林的地形图……接应的人察觉不妙,便立即拉了警示的信号弹并派人快马加鞭地赶回来通信。”
听了十三月的话,云玖面色彻底一沉,小七是七月最喜欢的毒宠,她将那条蜥蜴宝贝得和亲闺女似的,怎么可能离了身?还有,地形图……
这意味着什么?七月他们遇到麻烦了,且她用小七来通风报信告诉他们。
为什么要将地形图也放在小七身上?
也就是说,七月很有可能遇到了同样抢夺宝藏的敌人,为了避免藏宝图落入别人手里,所以才会用她从不离身的毒宠来报信。
果然是出了意外。
云玖抿紧了唇角,心中顿时感到一阵不安,总觉得自从琳琅山庄一行回来后,暗处就像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敌人在暗她在明处,完全受制于人不说,居然很难查出对方的身份和一些蛛丝马迹来……
现在,寻找灵药的下属遭遇意外,还不知道是生是死。
灵药更是遥遥无期。
云玖在书房内,走来走去,面色愈发难看,咬紧了后牙槽,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眉心,微吐出一口气,“派人全力去找,一定要将人找到!告诉五月他们,万事都要小心谨慎再小心谨慎!切不可再搭进去自己的性命安危。”
她说完,双手往后一背,眉心拧得不行,来回地踱步,头脑一片乱麻。
十三月不疑有他,拱手,“是!”
然后下去将云玖交代的任务吩咐下去。
云玖在书房内走了走,而后身子猛地一震!
孤山情林,那些与七月对上的人,会不会就是,之前一直追杀卫长临和宝藏下落的那人?不然……
为什么孤山情林这么重要又隐秘的藏宝地点,会被了如指掌?
只除了那个从一开始就来历不明且野心勃勃的敌人,她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会神通广大到对她私下如此隐秘安排人去找灵药这事都清楚……
第446章 番外七月篇(一)()
七月第一次见到云玖的时候,很糟糕。
那时候她才杀了自己的师父,被整个毒谷追杀,走投无路,在断崖前被众人围攻险些丧命的时候,一袭红衣坐在一顶精致华美的轿子中,腾空飞过来缓缓落下。
一名玄衣白发浑身戾气的男子与一名灰衣手拿罗盘的男子左右护着她,她身后是一群皇家侍卫。
一出场便是那般美得惊心动魄,又高高在上。
这是她讨厌的优越。
她原本以为少女是过来救自己的,因为她的人在与毒谷的人打斗,且武功个个不弱,明显占据优势。
但是她没有。
云玖只是抬了抬手,便制止了她的手下,而后坐在下属搬过来的椅子上,像个看客一样,看好戏。
七月只能冷漠地看了眼高高在上且雇佣无数的云玖,然后吃力地与自己的同门厮杀。
结果自然是寡不敌众,遍体鳞伤。
她觉得自己快要咽气的时候,少女才慢悠悠地从椅子上起立,手里拿了柄冰蓝色的骨扇,声音娇软慵懒,煞是好听。
“只剩一口气了,刚好带回去给六月做试验吧。”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挑选货物的客人,态度随意又敷衍。
真是个讨厌的高傲的少女,她昏迷前如是在心中厌恶着。
这种一看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泡在蜜罐子里的富家千金大小姐,又怎么会明白,这世上活着,便意味着要不择手段与苟延残喘。
她自幼便是孤儿,流浪乞讨度日,因为个头小每次拴得来的食物还经常会被和她同龄的男孩子或者比她大的孩子,甚至是大人抢走……而抗争的结果就是遭受毒打。七岁那年,她被毒谷的人捡回去,本以为从此可以过衣食无忧的生活,却未曾料到,是从一个深渊跌到了另一个人间地狱。
毒谷每过几年就会从外面领养或者收留一些孤苦无依的孤儿,带回蛇窟进行训练培养。
所谓的训练极其残忍无道。毒谷奉行的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准则。所有的孩子,他们不是进入了蛇窟学习怎么用毒,而是……学习如何背叛,竞争和杀戮。
一百个孩子,在毒蛇盘绕的蛇窟中瑟瑟发抖,恐惧害怕。师父告诉他们,只要他们可以挺得住蛇毒,便能进入下一个环节,便能吃到饭。
她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被毒蛇包围咬了一口的感觉——那种滋味太痛苦,哪怕现在的她与毒蛇毒虫同眠反而是乐趣,也无法忘记第一次被毒蛇咬一口的疼痛。浑身先是剧烈的疼,而后开始发麻,浑身呼吸不过来……
她浑身忽冷忽热,因为没有吃饭而饿得没有任何力气喊叫,只能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手臂与膝盖,默默忍受蛇毒的痛苦。
她听着耳边“丝丝丝”的蛇鸣声,以及同伴惨烈的哭喊声,只能沉默地闭着眼睛,死死咬着牙。
事实也证明她是对的,那些被咬了口就大哭大叫上蹿下跳的孩子,往往都是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就中毒身亡。
而那些哭喊声小的或者动静不大的就坚持的久一些。
如她这般为了一口饭打死也不吭声的,最后便奇迹地没有死,也顺利地解了毒。
一开始,大家认为同伴就是支撑下去的力量,一百个孩子,扶持着熬过去,第一关幸存的五十个当中,甚至还有人已经成为了格外要好的朋友。
七月没有。
或者说,她不需要有。
事实上,毒谷果然也不会有。
第二关,师兄将他们扔进没有食物的山洞里,然后扔给山洞里的他们少的可怜的口粮。
僧多肉少,人多粮少,这意味着五十个人里面又有一半的人是不会得到食物补足的,是会饿肚子的。
起初,她还看到那几个拜了兄弟拜了姐妹的同门互相鼓励并且分享食物。但是第七天,当所有人都面临着“不吃就是立即死”、“让也是等死”的绝境时,她发现人性的本质体现出来了。
好兄弟反目好姐妹成仇,她冷眼旁观那些人如何撕下虚伪的面具,如何反目成仇,自相残杀。体内嗜血残忍的因素全被调动起来。
她开始享受这个训练的过程。
然后第二关通过,原来的五十个只剩下不到二十个。
第三关,师父亲自过来出题,告诉他们,他只收一个徒弟。
只收一个……这让斗志昂扬地要成为毒谷师尊的关门弟子的众人一瞬懵了。
但是师父依旧不改变,他仍然喜欢残忍折磨人的方式。
第三关,没有任何题目与提示,甚至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但大部分的孩子却明白过来——
然后无师自通,她看到一个平日里将谁都可以当做是失散多年亲姐妹一样热情的女孩,拿了匕首,偷偷摸摸地走到了人群中,然后掏出匕首,毫不犹豫地捅了一刀她的朋友。
场面开始混乱,她不急不忙地看着那些人自相残杀,等他们差不多了,才默默走出角落。
不动声色地杀掉自己的竞争敌人。
她感受到温热的血洒满了她的双手以及衣服,还有脸。
心中没有恐慌也没有惧怕,更没有内疚和后悔。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相反,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也是对的。
七岁的她,便学会了杀死自己的竞争对手。
然后,她踩着同伴的尸体,成为了一百个孩子里唯一的幸存者。
然而这不是噩梦,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她所谓的师父,其实不过是一个泯灭了一切人性,只知道拿她试毒,不断地炼制毒药的恶魔。
她每天都要试吃一种毒药,每天都是在与阎王打交道,在地府走一遭后又回到人间。
拜她师父所赐,她在第一百零八次试毒后,毒术有所小成,开始享受起毒物与毒药的乐趣。
她与毒蛇猛兽为伍,驱使它们杀人,成为毒谷除了她师父以外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女毒手。
这样的生活每天都会伴随着痛苦,她的师父对炼毒走火入魔,一次比一次更霸道的毒让她好几回快真的死去,这叫她感动不安,也感到憎恶。
第447章 番外七月篇(二)()
仇恨与杀心的种子一旦埋下,便只能在经年累月中慢慢发酵,成长为参天大树。
七岁到十八岁,她隐忍十一年,不断地锻炼自己的本领,用自己的毒术叫同门的师兄弟姐妹不敢欺负轻视她,反而对她敬而远之、避之不及。
她一面奉承讨好她那个急功近利的师父,一面日夜不停地提升武功与毒术。
伺机而动。
毒谷众人都道她是她师父养的一条听话的狗,一条专门用来杀人的毒蛇。她一点都不在意这些刻薄难听的传言,相反,她隐藏的很好,就像众人看到的那般,对待师父忠诚讨好,师父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师父给她什么毒她都不问一下就吃,甘心侍候他起居生活,忠诚地以身试毒。
她的师父戒心极重,从不信任人。没关系,她想杀他不是一日两日,也不急于等几年。这是十四岁的七月,望着暗无天日的屋顶,想的。
然后她面上伪装得很好,任劳任怨,无怨无悔的模样。
再疑心重戒备的人,也耐不住耐心极好的人。她一点都不急,从七岁到十五岁,八年的时间,她看着师父对她从一开始每一次饭菜、茶点都一一试毒,到后面渐渐放下戒心……
她面上没有任何神情,但是心中却开始冷笑。
开始研究比她师父更厉害的毒,在她师父自以为天下无敌时,悄然中掌握了他所有的毒术,且还能自创出更厉害的毒。
那一天,天空很晴朗明媚,一如她被毒谷捡回去的那天,像是个充满了希望与善意的日子,她端着师父最喜欢的茶点,亲眼看着他一点一点吃下去。
那是一种无色无味,无法被验出来的毒。
她给这毒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
至欢。
至欢,至欢,极致欢乐。
毒发作的时候他不会有所察觉,然后等他察觉了,先是产生了最恐怖的幻觉,生平最害怕的情景会缠绕着他两个时辰,直到他崩溃,喊得嗓子沙哑带血,这才是第一步。第二步,他会丧失嗅觉和听觉,再就是视觉,最后才是声音。
等他彻底成了一个听不见看不见闻不见也动弹不得的废物时,至欢便开始最后一步……
那就是他会在最快乐的瞬间跌下,五脏六腑开始被大火焚烧,被寒冰凛冽,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之后,他便会七窍流血,浑身如百蚁啮噬,在快乐与痛苦中一点一点被折磨得神志错乱,最后力竭而亡。
她就目睹着她永远志得意满的师父在恐惧、快乐、痛苦中如同蝼蚁一般摇尾乞怜,他一开始会跪着求她,后来没有声音又动弹不得便只能用浑身的颤栗来表达他的恐惧,以求她的一丝一毫的同情心软。
可是她怎么会有这样可笑的心思?
她欣赏着他像狗一样抱着床褥,傻笑中惨白着脸被疼痛折磨。
他的死状极其可怖,双目双耳口鼻都是漆黑的血,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有些是他自己挠的,有些是他撞墙撞的。她却坐在他床前,欣赏着他这副样子,足足半个时辰。
嗯,若不是那两个无意撞见这一幕的师兄弟多事,尖叫中引来毒谷弟子,她想,她能看更久。
她至今还记得那一日有多开心与畅快,她手指间弹出的银线将那两个哭喊的师兄弟的脖子死死勒住,生生将他们从院门口拖进院中,将他们活生生勒死。
再然后,毒谷众人围攻她。
后来每一次回想,她都觉得真是一个大快人心的一幕。
她看着那些平日里背后编排她,当面奉承害怕她的师兄弟师姐妹们手里拿着武器,戒备厌恶地瞪着自己,却又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与她对打,便感到人生中最有趣的大概便是别人畏惧又厌恨的眼神了。
她放出自己的毒物,用毒粉引来无数毒蛇毒虫,见证那些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