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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转念一想,肖姨娘年轻貌美,他这些日子又一直宿在她的院里,没准儿这肚子里就有了他的骨肉了呢!只是……想起上回捉奸一事,他心底对肖姨娘也不禁存了疑。
于是府里的小厮护卫一小部分都出去找杨绍远了。
正院里,程氏听闻这事,不禁高兴得眉飞色舞,嘴里哼着小曲儿,对才急冲冲进门的红姑笑道,“徐氏死得太便宜她了,没想到啊,她那宝贝儿子又跟着出事——呸,这一对母子,该是这种下场!”
说完嘴角高高扬起,似又想起一事,对红姑道,“对了,锦绣这几日怎么不见了?”
红姑闻言便面色一凛,她正要汇报这事呢!
“回……夫人,锦绣和她那个丫鬟,失踪了!”
她方才得了程氏的命令,去南苑给锦绣一剂砒霜,送她上路的,哪里知道,到的时候才发现人都不见了。
是以才慌慌张张赶回来通报。
程氏闻言眉一扬,似有些诧异和恼怒,“这么大的两个活人,怎么就突然不见了?你怎么看的人?”
红姑被训得羞愧低下头,告罪道,“奴婢疏忽,只是,未曾料到这二人竟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了……”
她当然不知,锦绣与阿慧,当日是被杨绍远的人掳走,直接带着她们主仆二人引诱三月上钩的。可谓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红姑吩咐的那些个下人哪里能知晓?
不过,程氏也只是随口斥责了句,随后不甚在意地摇摇手,“罢了罢了,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便念在她帮我出谋划策的份上,让她侥幸逃了吧!”
说到底,锦绣在她眼里构不成威胁,否则,程氏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了她们。
只是,锦绣已经不在了。
成王府。
云玖站在三月的屋子里。
三月跪着,身上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衫,神情憔悴苍白,十指还包扎着。
却是低着头,满面的自责。
“三月没有听主子的吩咐,私自行动,大意轻敌,以至于落入敌人手中,还害得大家跟着我一道涉险……请主子责罚!”
她语气沉重,神情更是说不出的低落萎靡。
因为她的失误,不仅锦绣死了,就连十三门都险些被暴露。
是的,锦绣死了。
杨绍远在得知三月与锦绣有联系后,便自然得知了锦绣帮着程氏对付徐姨娘的事,恼怒之下,直接将锦绣杀了泄愤,这也是为什么三月在看到锦绣的丫鬟阿慧满身是伤地过来找她求她救锦绣时,她只稍作犹豫便去了的原因。
只是未料到,就因为这一去,便暴露了云玖。
也牵连了这么多人。
云玖叹了声,想到三月曾和锦绣主仆一场,现在锦绣死了,她心中定然是难过万分……只是——
“杨绍远怎会知道你与我的关系?”
她居高临下,淡淡地看了眼跪着的三月,知道自己这会儿若是叫她起来,说原谅她,且不说自己有些不信,就是三月她自己,也不能接受。
还不如让三月这般,心里也好受些。
三月抿唇,先是摇摇头,而后面色阴冷一瞬,似是想到了杨绍远那个人,便恨意难平,“我知道了,他好似认得主子的字……我身上被他搜出了一张字条,并未署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但那字是主子你写的。”
当时杨绍远搜出字条看到上面的字后,神情有一瞬呆滞,而后便是说不出的诡异和恍然大悟。
云玖这下是对三月真的有点失望,这么疏忽大意的错误,怎么三月还会犯?
“你……算了,好在这回五月和十一月没事,否则,我定是轻饶不了你的!”云玖赏罚分明,微一甩袖子,目光落在她十根手指上,声音微微软了两分,但依旧冷硬威仪,“你先好好养伤,等处理完锦绣的后事,你再继续负责情报收集通传,在此之前,一切事务先转交给十二月来办。”
此次若非十二月出色的易容术和惟妙惟肖的模仿能力,怕是云玖自己要入一入龙潭虎穴了。
三月闻言,面上微微黯然,但并无怨言,说是处罚,其实还是轻了的。
微微低头,俯身贴地,对于云玖还让她料理锦绣后事这点,三月吸了吸鼻子,心中感激,“是,多谢主子……”
第408章 中秋宴会前,贵妃叙旧()
时光飞逝,一转眼便到了八月中秋这日。
宴会前三个时辰。
这会儿宫人才用过午膳,主子们大多是午睡小憩中,而内务府却已经在有条不紊地开始筹备晚宴的设备、材料了。
陈妃更是亲力亲为,亲自监工。
“这屏风不好,换一扇。”她指着皇后专座前的屏风,对宫人道,“皇后娘娘喜玫瑰与红色,将新进的那一扇火红月明百花屏风搬来,用那扇。”
宫人闻言直点头,心道,都说皇后娘娘孤傲,素来与宫中各位主子不和,就连太后都不喜她……但唯独与陈妃娘娘交好,现在看来,这话果真没有错的,陈妃娘娘监工了半晌,提出来的可都是关于皇后娘娘的喜恶……
就连皇上的都没有这么上心,宫人不禁狐疑地打量了眼已经转身指使另一名宫人将玉琉璃的宫灯妥善小心挂起的陈妃娘娘。
陈清婉也不怕热,大下午的,朱玉给她打着伞,她十分有精神且心思缜密地挑了不少纰漏出来,命内务府以及宫人们纠正。丝毫不觉累似的。
朱玉见了不禁叹了声,摇摇头,举着伞跟在陈清婉身侧转悠忙活。
“娘娘,皇后娘娘怎么将这些事都交给您一个人来做啊……”待休息的时候,陈清婉端着一盏茶,口干舌燥地啜饮了好几口,才松口气坐下。朱玉瞧见了,不禁心疼地抱怨。
当然,对于皇后娘娘这会儿和皇上两个人琴瑟和鸣,而自己主子累活这样的话,她虽没说出口,但话外之意也表达得很清楚了。
陈清婉饮了几口茶解了渴,这次淡淡地瞥了眼朱玉,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薄怒,“以后休要再让本宫从你口中听到这些。”
朱玉面容一慌,便跪下,“奴婢知罪,娘娘息怒!”
陈清婉轻叹一声,望着外头忙来忙去的宫人,阖宫上下都弥漫着过节的喜气之中,她有些恍然地看着窗外,声音极轻,“你不懂,这宫中能忙着,才是福。”
能闲下来的,只能是被踩在脚底下的。
“哟,本宫当这是谁大下午的这般勤快,原来是陈妃啊!”主仆二人一时无语,这时,外间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满身华贵物件衣饰,下巴高扬,神情高高在上的贵妃杨宝儿。
她带着四个宫女两名嬷嬷两名太监,架势十足,脚上踩着一双今年苏州新进的烟云履,裙裾烫金滚边刺眼得紧。
陈清婉眼眸刺了下,袖中的手微微握了下又松开,起身,虽心中不愿,但对方如何都是身居一品的贵妃,她不得不微微行了个半礼,嘴边挂着无可挑剔的浅笑,“贵妃怎么有空过来了?太后那想来是很需要贵妃的。”
谁不知道杨宝儿能复宠出来蹦跶是太后促成的,陈妃这话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可偏偏,叫人忍不住就想歪了去。尤其是本就与她势如水火的杨宝儿了。
杨宝儿高傲的下巴微凸,唇线一抿,眼睛眯起,美目中火光迸射,刀子一样的视线瞪向陈清婉,声音不禁一扬,“这就不劳你挂心了,太后身子好着呢!倒是本宫许久没有掌管后宫这些琐事了,有劳这些日子,陈妃你替本宫忙活了!”
说着,嘴角往两侧一扯,一个讥讽又施舍的笑。
陈清婉神情一肃,身后朱玉气得背脊微颤,但被陈清婉一个侧目的眼神示意,制止了所有动作。
陈清婉微咬着后牙槽,只觉一阵发麻,才松开,眼眸飞快闪过一丝恨意,但瞬间被敛至天衣无缝的温婉贤淑笑容之后,她下巴微含,但神情虽没有杨宝儿的不可一世的高傲,却也不失她的威仪,但见眉梢轻挑了一抹笑,嘴角上扬,声音温婉轻柔,“贵妃这话可是说笑了,这些都是本宫身为后妃,理应替皇后娘娘分忧的分内之事,哪里会是替贵妃忙活了?”
她刻意在“皇后娘娘”上咬字加重了些,便是要故意往杨宝儿心口上插刀子——
杨宝儿还当她自己是这卫国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呢!别忘了,如今后宫执掌凤印,统摄后宫的是皇后云玖,不是杨宝儿,也不是太后!
果然,这话一落,杨宝儿面上便铁青一片,眼底都带了怒色,“陈清婉你!”
只是她身后,一名宫女忙拉了拉她的袖子,不知轻声提醒了什么,杨宝儿微侧着头,不耐烦地听完,而后神情诡谲多变,最后压下怒气,转过脸时,面上已经是挂着挑不出错来的得体笑容,堪称变脸的典范。
杨宝儿神情依旧高傲不可攀的样子,但语气柔软了下来,上前一步,亲切地道,“陈妃姐姐,当年进宫前,你我可还是闺中好友,怎么现在一见面就斗嘴呢!姐姐也知道,本……妹妹这张嘴就是不饶人的,你呀,也别往心里去……陈……姐姐有空吗,不如陪妹妹去御花园走走,你我好好聊一聊如何?”
闺中好友?姐姐妹妹?
呵呵——
陈清婉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忍不住冷冷地勾起一个轻嘲的笑,飞快堙没。
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杨宝儿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似要透过眼睛望进她心底深处。
她的眼神叫杨宝儿浑身不自在,似乎自己浑身没穿衣裳般,杨宝儿嘴角笑意微僵,眉心微蹙,飞快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生生忍住了。
温声问,“姐姐这般瞧我作甚?莫不是妹妹面上有什么东西?”
说着还作势伸手摸了摸自己无暇的脸蛋。
陈清婉静静凝了一会儿,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是笑得愈发温婉如长姐一般,轻笑一声,“哪里,贵妃向来容貌淑丽,脸上更是洁白无瑕。”
就是心肠歹毒了些,这是陈清婉嘴角未尽之意。
她这话既没有奉承,也无讽刺,就是淡淡的那么一句随口之语,杨宝儿却是神情愉悦了些,似乎很是受用这话,便主动拉了下陈清婉的手,声音欢快了几许,“那陈姐姐便陪妹妹走走吧!”
陈清婉不露声色地拂开杨宝儿的手,不待杨宝儿生气,顺势抬手抚了下自己发间的珠花,而后笑容柔妍婉约,“那便走吧。”
第409章 昔年好友,今却成死敌()
陈清婉与杨宝儿并肩踏出殿外,原先忙着搬东西挂各种宫灯与彩带装饰的宫人不由一怔,皆是纳闷,原因无他——
一向不和的陈妃与贵妃怎地今天还有说有笑了?
陈妃不奇怪,这么多年了,陈妃在宫中一直享有美名,她性情温婉贤淑,待人亲和没有脾气。只是……贵妃在宫中一向横行专断,不喜欢谁从来都是直接发难表现出来的,今日却是能这般主动与陈妃说笑,当真是……
见鬼。
宫人默默在心中腹诽着,规规矩矩行了礼后,杨宝儿状若无意地看了眼四周的宫人,浅浅抬了下眸子,对自己的两名宫女吩咐着,“中秋宴上人手怕是不够,你们俩留下来帮忙吧!”
话落,又侧过头言笑晏晏地问陈清婉,“说来,姐姐似乎许久没有在宫宴上表演才艺了,今年不知姐姐可否准备了才艺?”
一副好奇的样子。
陈清婉默默瞥了眼被杨宝儿叫去帮忙的两名宫女,眸光微恍,面上不显,从顺如流地回了杨宝儿这个问题,“宫中多才多艺的姐妹不胜可数,本宫才疏学浅,自是不好班门弄斧的。”
呵,杨宝儿闻言嘴角轻扯了下,对于陈清婉这种谦虚到虚伪的话感到十分膈应,但也只是眉梢微抬,便似不经意地提一句似的,问,“姐姐莫要谦虚了,谁不知你这卫国第一才女的称号?不过——历来新进宫的姐妹都会在宴会上展现下才艺,就是不知我们这位皇后娘娘,会些什么了……”
杨宝儿说完自己都不由讥嘲地笑了下,云玖那么一个娇滴滴的绣花枕头会什么?除了一张脸能拿得出手,其他的还会什么?论书画与才学,陈清婉这个卫国第一才女自然是独得头筹,论舞,萧妃曾经是宫中最会跳舞的妃子,现在嘛,颜莹莹算是数一数二的。然后呢,听说皇后棋艺不错,只是,谁会在宫宴上表演下棋?
呵,至于琴,李贵人当初是拜在名师门下学了十年的琴……
而杨宝儿自己,则是因为会些拳脚功夫,当年在第一次进宫宴上便因表演剑舞而被众人称道。云玖那身子骨,定然是不会的。
这样一想,杨宝儿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心中得意,面上不禁也流露几分看好戏的期待来,要是能让云玖在宴上丢丑,那就再好不过了!
陈清婉微微侧目,恰好将杨宝儿是神色尽收眼底,也不揭穿,只了然地眨了下眸子,而后不显山不露水地答,“皇后娘娘到底是一国之母,愿意展现才艺便是我等的荣幸一睹,若是不展现,也是应当。我们做妃子的,总不好逼着皇后来展才艺吧!”
杨宝儿闻言便眉心一拧,拉过陈清婉,瞅了瞅四周,对自己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拦住朱玉不叫她上前一步。
杨宝儿便拉着陈清婉走到一处假山后,神情严肃,面带几分质问和不悦道,“陈清婉,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这是何意?”陈清婉轻轻瞥了眼被杨宝儿粗鲁地抓着的手腕,微微吃痛,眉心轻凝之后,神情平静地歪了下头,问。
杨宝儿抿着唇,神情理所当然,“杨家和你陈家素来不对头,可当初我们待字闺中前,也有过一段友好的往来,你为何耿耿于怀当初我不小心的过失,这么多年非要揪着我不放?”
她揪着不放?
陈清婉嘴角一咧,少见地笑开,眼里满是不解,手抽了抽,抽开,水袖轻轻拂下,遮住她那半截手腕,她面容敛了笑意,“既然你问,那我也不和你做戏了。杨宝儿,什么叫我耿耿于怀当初你‘不小心’的过失?”
她上前一步,鲜少地面上起了一层厉色,气势压过了杨宝儿,她近一步,杨宝儿不由自主的在她这般目光注视下后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才拧着眉头,斥了声,“你想说什么!”
眼神却微微一别开,没有与陈清婉对视。
陈清婉神情木然,眼中却凝聚了复杂,声音带着一丝同情,“你真可悲,到这一刻了,还在为自己当初犯下的罪孽开脱,还认为我不该如此对你是吗?”
声音微扬高,陈清婉面容微泛白,唇角翘起一个冷嘲的弧度。
目光如炬。
杨宝儿想也不想地推了一把,直直将陈清婉推得往后倒退好几步,后者险些身子一歪撞到树干,好在及时站稳。
“怎么,你又想故技重施,将我推进湖中不成?”陈清婉站直了,面上讥嘲之色不掩地冷哼了声。
杨宝儿听不得她这般阴阳怪气之语,横眉冷竖,“你休要胡搅蛮缠,当初之事,我早就跟你道过谦了,你还要纠缠到几时!”
见杨宝儿这时还不知悔改,只一味地指责自己,陈清婉最后一点温婉也褪下,面容冷漠如冰。
微拢了下身上天青色的外衫,她笑容讽刺,“我纠缠?杨宝儿,死不悔改,大概说的就是你了——当初,你不问缘由便冲过来对我动手,然后将我推进湖中,不顾我死活,不让人救我,令我在寒冬腊月时分,在冰冷刺骨的湖水中无助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