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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这样,杨敬越会往深了想,越会质疑起肖氏的居心。
程氏勾唇,她要的,可不就是这样的效果?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进了屋,红姑忙屏退了其他下人,反手将门关上,倒了杯茶给程氏,面上的喜色都兜不住了,脸上都笑出了褶子,“真是大快人心!徐氏那个狐狸精也终于有今天了!”
身为程氏身边最信任的嬷嬷,红姑一向都是站在程氏这边,这么多年来也十分看不惯徐氏,这会儿高兴得整个人都要跳起来般。
相对于她的兴奋激动,程氏就显得太淡定了。不仅仅是淡定,应该说是冷淡。
她手指摩挲着微热的茶杯杯壁,声音有一丝迷茫,眼神更是一片死气,问红姑,“红姑,你觉得很开心吗?”
语气幽幽的,不是反问句,而是实打实的问句。
红姑一愣,笑意微僵,不解地看着满面淡然没有一丝喜色的程氏,疑惑地反问,“当然了,难道夫人您不高兴吗?”
徐氏那个狐狸精可是气得夫人好多年没怎么睡过好觉了,这些年,夫人最想铲除的不就是徐氏这个心腹大患么……
可,她怎么觉着夫人有些低沉呢?
真是奇怪了。
程氏摇头,笑容有一瞬惨淡,“原本是很高兴的,可是现在想想,就这么一个货色,居然叫我嫉恨了这么多年——真是可笑,可悲!”
端起,啜饮了一口热茶,刚入秋的天,她却觉得无比地寒。
“夫人为何这般想?”红姑似懂非懂,叹了一声,见程氏脸色不是很好看,便走到她身后,替她按了按太阳穴。
程氏在她熟练的按摩中,声音慢慢缓和,但语气依旧带着一股苍凉,“红姑,你说,镇国公府这么多年来,到底有哪个女人真正被杨敬放在心上?你说他连自己宠在心尖上的小妾,都可以说处置就处置,丝毫不会觉得不舍,他当初那么喜欢那个通房丫鬟,却为了讨好我,忍气吞声……那般讨厌我,却也能忍着做戏那么多年,这个男人……他到底哪一点值得我当初要死要活地嫁过来?到底哪里值得我为他生儿育女,当贤妻良母?”
红姑竟是一时难言,不知道为何程氏会发出这样的一番言论来……但她又深深觉得夫人这番话十分有道理。
怎么都无法反驳。
“夫人……”
她想劝她看开点,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程氏笑了声,笑不达眼底,“不必安慰我了,哀莫大于心死,现在的我,只想着拿回属于我和宝儿的东西,至于老爷的宠爱也好,他的看重也罢,都不重要。”
……
“少爷,少爷不好了啊!”再说杨绍远,他从青楼喝了花酒回来,还没走到门口,便被自己的小厮冲过来拦住了去路。小厮满脸焦急,涨红着一张脸,连连说着不好了不好了。
杨绍远弹了弹袍子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胭脂水粉,眉梢轻拧,不耐道,“怎么了,何事慌慌张张的?”
小厮左顾右盼,拉着杨绍远走到角落,确定不会有人知道才哭丧着将自己艰难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了杨绍远。
自然,他不知道徐姨娘偷汉子一事,只说了徐姨娘无缘无故地被夫人关进了柴房,而且……毒哑了。
还不许任何人探视,据夫人身边的丫鬟说,过不了几天就要将徐姨娘染病暴毙的消息放出去……
小厮千难万难才从主院那边敲出一点消息,至于徐姨娘到底惹出什么事,他也不得而知了。
杨绍远闻言便急了,就要朝杨敬的书房走去。但他脚步一顿,有些狐疑,谨慎地又问了一句,“今日府中可有发生其他大事?”、
小厮想了想,而后忙道,“哦!对了,今天府里遭了刺客,管家被刺客误杀了!”
管家死了?
刺客?
杨绍远眉头一跳,总觉得这里头是不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但还是抬步急急去找杨敬。
第393章 滴血验亲,父子离心()
杨绍远没有想到,自己的生母被夫人关起来还毒哑了,并且听那意思是要暗中将他娘杀了,这么荒谬的一件事,作为父亲的杨敬,却只冷淡地对他说了五个字——
“这事你别管。”
这事他怎么别管了?
那可是他生母!
当即他就急了,不禁梗着脖子阴阴地质问坐在书桌后,一脸冷肃的杨敬,“父亲!我娘她到底犯了什么错,您要这样任由夫人残害她?”
他跪在杨敬面前,眼里带着一丝泪光和不解,“您不是最疼爱娘和孩儿了吗?”
他不问还好,一这么问,杨敬原本平息下来的对徐氏的不满,现在衍生到对他们母子俩的不满了——
这么多年了,他对这对母子这么好,疼爱得比正妻和嫡子嫡女还要过,可是这对母子呢?又是怎么对他的,怎么回报他的恩情的?
他想都不想,便甩手将手上的一方砚台朝杨绍远的头砸去。
杨绍远本能地避开了些,但额角还是不能避免地被砸中,瞬间红肿起来。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杨敬,后者起身,一甩袖子,厉声斥责道——
“孽障!你还有脸提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娘?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不许再叫她娘,她算什么娘?你的母亲是大夫人!从今天起不许再提那个贱人听到了吗?啊?”
他连连的呵斥怒骂叫杨绍远有那么一瞬的犯怔,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一向受宠的娘,在父亲嘴里成了这样不堪入耳的身份?为什么成了不知廉耻的贱人?他娘亲到底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连带着父亲对他都迁怒了?
他心中其实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设想,可是他不敢去深想……
怕真相太伤人,对他太不利。
他希望这一切都是大夫人的阴谋,这样只要他参与进来,找出大夫人陷害他娘的证据,父亲就会放出娘……就会更加宠他。
只可惜,杨敬要叫他失望了。
一声冷笑自杨敬鼻腔中哼出,他冷淡地瞥了眼杨绍远,语气冷漠得惊人,“你不必知道为什么?一会府医会过来,你乖乖配合为父便是。”
说着,不理会杨绍远不解的眼神,继续低头看自己的折子。
府医……
父亲到底想做什么?杨绍远觉得额头很疼,但更疼的是脑袋。想破头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这才一天,便发生了这么多他措手不及的事。
府医很快就到了,手里端着一碗水,然后取出银针,小心翼翼地对杨敬道,“国公爷……可以开始了。”
杨敬只瞥了他一眼,“你下去,记住,管好你的嘴巴。”
府医忙颤颤巍巍地擦了擦脸颊的冷汗,抖着声音保证道,“小人知道,小人告退……”
于是杨敬起身,拿出匕首,直接在自己的食指上划了一下,血很快溢出来,他滴到清水中。
而后抬眸淡淡朝杨绍远看去,“该你了。”
杨绍远在看到杨敬滴血的动作以及一碗清水的时候,便心中一咯噔,隐隐知道了他要做什么,他不禁震惊地看着杨敬,不敢置信地结巴了道,“父,父亲……您这是要做什么!”
“滴血验亲!”杨敬似乎有些不耐烦,敷衍地答了后,便径自拿起杨绍远的手,银针扎破他的食指,挤出鲜血,凑近碗口。
滴血验亲!
杨绍远一脸震惊,果真是滴血验亲!
父亲他居然要和他滴血验亲,这是……
怀疑他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吗难道!
他本能地感到委屈和羞辱,挣扎了下,却奈何不是杨敬的对手,被死死地按着手臂,不得不被他挤出血珠滴进碗中。
杨敬将杨绍远推开,后者不想看结果,只愣愣地战到一旁。
而杨敬,却是激动地守在碗边,仔细瞪大眼等候结果。
两滴血在碗中慢慢……
相遇,最后融合到一块!
血液相融!
是亲生父子。
结果其实也是杨敬意料之中的,但他还是有些高兴,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的骨血被混淆玷污。
于是,他再看向杨绍远的眼神也温和了不少,语气轻了些,“好了,你先回房吧,好好休息,让府医给你处理下头上的伤。”
只是眼神依旧带着一丝苛责,接着道,“只是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再也别提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娘了,只要你听话,你就还是国公府的二公子。”
言下之意,不听话,便不是了。
杨绍远像是被人从天堂打进地狱般,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自己的亲生父亲,一个需要滴血验亲才能确认自己是他儿子的父亲……
不禁浑身一阵发凉。
走出书房,杨绍远都没能从方才戏剧性的一幕幕中走出来,他失魂落魄地走到柴房,想要去见一见他那个被父亲一句一句“不知廉耻”评价的娘亲,想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柴房前守着的都是程氏派去的人,哪里肯让他见徐姨娘?
是以,杨绍远只能在柴房门前徘徊了一会儿,心中又惧怕方才杨敬警告他的那些话,怕一个不慎,就被父亲抛弃,便落荒而逃似的跑回了自己的院子里,躲在房中。
而他的娘亲徐姨娘,却只能有苦难言地“呜呜呜”呜咽着,明知道外头是她的远儿却无法开口喊他一声,只能默默流着眼泪,只这么一会,她浑身遍体是伤,无一处完好,嗓子更是被一碗毒药直接毒哑。
没有了杨敬的宠爱,没有了美貌和声音,徐姨娘像是被剪断了所有羽翼的鸟,再也飞不起来,只能在暗无天日中等死。
可是,她的远儿为什么不冲进来救她?徐姨娘呜呜地哭着,心里期盼着儿子可以想办法救她出去,她不要待在这里,她不想死……
而此时的南苑,锦绣将最后一点刺绣做完,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带着笑容满面躺上床。
闭上眼前,她摸了摸身侧的喜帕,眼里一片温柔,灰暗的面上带着鲜有的亮光——
她的任务就快完成了,小姐,锦绣做得很好,你高兴吗?
很快就会结束了,这里的一切,肮脏的一切的一切。
闭上眼,锦绣枕着手臂,嘴角含着笑,沉沉睡去。
第394章 互相试探,两不信任()
云玖正同陈清婉合计十日后的中秋晚宴名单,准确来说,是她听陈清婉在那一个个数豆子似的报着那些她不怎么记得住的名字,先是什么王妃,老夫人,大臣的夫人……
等她念到贵女时,云玖面前桌上的茶水已经换了四回了,她有些困倦地张了张嘴,抬手轻轻以宽大的水云袖掩着打了个呵欠。
眼里慢慢凝了些雾气,叫她看起来更加楚楚惹人怜,慵懒的凤目微闭了些,声音也带了几分倦怠,“这些陈妃你自己拿捏好便是,名单拟好,让内务府仔细些,别届时在晚宴上出了纰漏就好。”
陈清婉垂首,粉白的颈子煞是秀美好看,恭恭敬敬聆听教诲似的模样。待云玖说完,她面上微微恍惚一笑,美目微含促狭,打趣着说了句,“娘娘这甩手掌柜做得可越发顺手了!也不怕臣妾从中渔利,中饱私囊?”
心里却有些哭笑不得,自古哪个皇后不是生怕妃嫔削夺了自己的大权,巴不得将后宫大权独揽?可她面前这位,除了凤印,其他的几乎都是假手于人,吃力费神的事儿根本不沾手。这种主持晚宴的事儿,她也没一人大包大揽,只说她统筹,然后让自己协助……这统筹的部分就是皇后出主意给意见,自己奔走……
不得不说,某种程度而言,皇后娘娘也是成功了,至少自己乐得轻松。
云玖眼里无多少神采,一副倦倦的模样,闻言只淡淡接过话茬,“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陈妃比本宫有阅历,也更熟悉这些女眷,这些事情交给你来处理,再合适不过。”
不然她这个皇后当得多累?
好的领导者,一定不是亲力亲为,而是御下有方。
陈清婉听了也是笑,只觉没法反驳,两人又聊了下中秋晚宴的事宜后,陈清婉便似才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来,面色微微变化,犹豫了下,才压低声音,问,“皇后娘娘……臣妾有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见她这般,云玖眼里那点迷糊也退去,似笑非笑地端起茶盏,揭开杯盖轻轻拂了拂,吹了下茶面,也不低头饮茶,而是移眸看向陈清婉,语调微扬,“若是这般,那就不讲了。”
万万没有想到云玖顺势接了这么一句的陈清婉:……不对呀皇后娘娘你怎么又不按常理出牌!
她面上抽了抽,最后还是哽了哽,干干地笑了下,“那臣妾就大不敬地说一句了——”
深吸了口气,她给自己给足了勇气,才面色凝重地道,“不知娘娘您心中是如何想的,但是臣妾不得不提醒娘娘一句,太后……她对您的敌意太明显了,臣妾进宫这几年,对太后的为人也算有些清楚的,她从不做失仪之事……可因为娘娘您,太后近来名声不太好,且贵妃是她的侄女,她与贵妃连成一气——娘娘还是小心些,臣妾担心,她们会在中秋晚宴上对付你。”
许久,陈清婉一番话说完了,云玖都没有一点反应,准确来说,她从陈清婉说要提醒她时,面上就浮起一丝淡淡的轻嘲,应是对太后的。
而随后,她只抿了口茶,水润的唇勾了勾,将茶盏轻轻搁置,眸色乌黑像星辰一样明亮,轻轻回陈清婉道,“陈妃其实更想知道,本宫是否已经知道太后与贵妃的阴谋,以及,本宫的应对之策吧?”云玖偏过头,离得远了些地微阖着美目打量陈清婉,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轻轻曲起敲打着桌面。
眼神洞若观火,叫陈清婉面色一瞬僵了僵。
不过到底是后宫浸淫多年的女人,她只一瞬被拆穿的尴尬后,便是炉火纯青的恭敬又柔顺的笑容,微含了歉意地承认,“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后娘娘,还望娘娘莫要怪罪,臣妾在后宫待得久了,说话已经不知道怎么直白了。”
啧!
云玖眉梢一抬,心中称赞,好一个八面玲珑心思缜密的聪明女子!
知道她不喜欢拐弯抹角,但又改不了想试探的心思,被拆穿了也不尴尬恼怒,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毛病……
真是会拿捏权衡的女人。
她手指微顿,“你很聪明,所以本宫不用告诉你太后和贵妃想怎么对付本宫,或者说你,就更不用告诉你本宫的打算了!”
陈清婉眸子微沉,云玖这话显然是拒绝的同时又隐晦地告诉了她,太后与贵妃姑侄俩果真有阴谋!而且很有可能要带上她!
但是皇后娘娘还是不相信她吧!这个时候了,还不愿意开口提一句。
她不禁起身,有些心急,若说皇后娘娘不信任她,那么她更加不相信皇后了——
这后宫谁也靠不住,更别说合作伙伴了,何况皇后娘娘当她也不是伙伴……以她云玖的聪明手段,不需要她应该也能对付那对姑侄俩。
“可是……罢了,既然娘娘胸有成竹,臣妾便不问了,只是,娘娘若有任何需要臣妾的地方,臣妾必定……”
还在试探?
云玖有些啼笑皆非,起身,轻轻抖了抖袖子,嘴角含着一丝笑,神情微敛,“本宫若需要你在中秋宴上给太后和贵妃下毒呢?你也必定照做么?”
她面上带着戏谑又调侃的笑意,但眼睛泠泠地凝向陈清婉,似乎一眼看穿她所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