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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一时陷入尴尬的静谧,云玖却浑然不觉自己送的礼有什么不对之处,她咳了声,打破尴尬,开口解说着,“陈妃不要小看了这些石头,这可是未经雕琢的晶石,本宫费了好大人力物力才寻来几箱,想着一般的金银珠宝太俗气,这晶石与贝壳作用良多,便送来了。”
陈妃:……总觉得这话从皇后你口中说出来就哪里不对==
但面上也只能跟着笑了笑,“皇后娘娘……心思独特,臣妾很是喜欢这份礼物。”
云玖闻言唇角笑意加深,而后拢了拢头发,笑,“哦,当真喜欢?”
口吻十分欠揍。
陈清婉面皮子都要被假笑弄得僵硬了,硬着头皮抿了抿唇角道,“自是真的,臣妾不敢撒谎。”
“哦……那怎么办,这礼可不是送给陈妃你的。”云玖长长地“哦”了声,尾音拉得长长的,十分耐人寻味,而后挑着凤眸,眯着眼角,笑容有几分恶劣,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
什么?
殿内,除开了解自家娘娘秉性的善舞等人,明玉宫伺候的宫人,包括陈清婉她自己,都瞪大了眼,一脸傻了的神情,看向言笑晏晏的云玖。
陈清婉咽了咽,有些艰难地找回自己正常的冷静的声音,试探地问,“臣妾……不知娘娘这是何意?”
云玖把玩着垂落在肩上的一缕俏皮的秀发,眉眼似笑非笑,唇角似嘲非嘲——
“这些晶石的确价值不菲,可,到底只是顽石,本宫送也只会送陈妃经过雕琢的精美之物,怎会送些石头充数呢!”
她说着,原本挑着眼尾的手指收回,单手撑着下巴,手肘杵着桌子,微露出一截皓腕。
陈清婉眼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地接着,“那……皇后娘娘这是……”
她愈发摸不透这皇后的心思了。
总是叫人出其不意不说……还十分无耻和顽劣。
云玖挑眉,“善舞,将礼物呈给陈妃娘娘。”没有回答陈清婉的问题,她只是命善舞将真正准备给陈清婉的礼物拿出来。
陈清婉便也不好再问,只是目光略加狐疑地看向从袖中拿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小盒子的善舞,目光落在盒子上的时候,眼里全无期待,只有……
祈祷。
祈祷皇后娘娘不要玩她了。
但这回善舞手里显然拿了一样正常的礼物,只见她行至陈清婉跟前,屈膝一礼,恭敬地打开盒子,将盒子里的东西呈给陈清婉看。
里面是一粒乳白色弹珠大小的药丸。
陈清婉狐疑地看向云玖,“娘娘,这……”
清亮的眸子看向云玖,等待她的解释。
云玖端起茶盏,脸上笑意真切,带了一丝温和,只是一双眸子亮得像是两面小镜子,能够照进人心般,叫陈清婉蓦地心头一紧,而后便听那娇软的好嗓子说道——
“本宫知道,陈妃的母亲因痛失爱子一事,至今还卧床不起。本宫一直听闻,陈妃是个孝顺的,这些日子,听闻陈妃与丞相四处寻医未果,想来,你母亲的病有些棘手?”
陈清婉心中咯噔一下,震惊于云玖出宫这么久,才回来不到半天,却将自己的事了如指掌,心头一阵一阵的惊诧后,便是恐慌……
皇后的势力到底渗透到了哪一步……
面上微显一分惊诧,但她如实回答,“家母……忧思成疾,臣妾与家父的确是四处寻医,有劳娘娘挂牵了。”
等等!她下意识看向面前的药丸,而后瞪大美目看向云玖——
难道说……
第304章 聪明女人,损招见损()
“不错。”云玖轻描淡写地指着那药丸,像是谈论胭脂水粉似的,随口提道,“令堂的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这药,你只管命人送到府上,请太医府医尽管查验。”
陈清婉虽前头还在想自己不了解这个小小年纪便手段了得的皇后,但是有一点她还是肯定的,皇后手上的珍奇异宝无数,既然她拿出来了,那这药便很有可能便是医治好自己母亲的灵丹妙药。
她不禁手有些抖,嗓子也颤了颤,艰难地咽了咽,语气里多了几分意外和惊喜,“皇后娘娘,你这药真的可以治好我母亲的病吗?”
一向礼数周全挑不出错的陈妃,也会一时在云玖面前用了“我”字,可见她很是紧张和在意她母亲的病情。
云玖不由恍惚了下,抛开其他的不讲,陈清婉如果不是卫长临的女人,她倒是很愿意交这个朋友。
聪明,有能力,孝顺。
微收敛了恍惚的心思,她没有点头也不摇头,“这个本宫不能保证——”
陈清婉面上的惊喜与笑容顿时一僵。
却又听云玖道,“心病还须心药医,你母亲这病不只是身子上的,更重要的还是心上的。这药可以治好她身子上的病症,但心里的,只能靠她自己。”
丧子之痛,郁郁寡欢,能不熬成病来吗?
陈清婉面色微凝,也明白了云玖的意思。再好的药也只能医治肉体的病痛,却无法根治心上的创伤。
但她伸手,近乎虔诚宝贝地将善舞手中的盒子接过,抱在怀中,清丽的小脸上没有了笑容,眼里一片倔强,但看着云玖时又是真心感激的,盈盈跪下,“臣妾谢皇后娘娘赐药!不论结果如何,娘娘的救命之恩,臣妾铭记在心!”
手心攥紧,捏了捏,她想,自己这把赌对了。只是卖了个小小的人情给皇后,原本想以后作为互相帮衬的桥梁,但不想云玖竟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回了她这么一件大礼。
云玖美目轻抬,从座位上走下来,伸手虚扶一把,“本宫喜欢和聪明人相处,陈妃帮了本宫,这份回礼权当是本宫的心意。”
陈清婉顺着云玖的话,起了身,将盒子小心翼翼地递给朱玉,“立即让人送到丞相府交给父亲大人。”
朱玉愣了一瞬,而后福身,“喏。”接过盒子,谨慎地抱好,退下。
云玖知道,陈清婉这么急,一来是救母心切,二来是为了在她面前表达对这份礼的重视和信任。当然了,云玖唇角勾了勾,让心腹宫女朱玉送药,那宫女又不是没听到她们的对话,届时肯定还是会让人查验这药的真假。
聪明的女人,真是可怕。
不过,她喜欢。
陈清婉平复了下心情,这会儿才想起来那一箱子石头来,只是这会儿没有了先前的震惊,只是好奇,“不知娘娘这一箱……漂亮的晶石是作何用的?”
她是不会信,皇后娘娘无聊到专门让人搬来开玩笑缓解气氛的,呵呵。
云玖当然不会那么无聊,她清了清嗓子,眸光闪了闪,眼睛亮晶晶的,望着陈清婉,蓦地笑了下,“听闻,本宫不在宫的这些日子,贵妃似心血来潮想要给各宫修葺下池子?”
陈清婉面色登时变幻了下,美目轻眯,暗芒一闪而逝。
本能地,只要听到杨宝儿的名字,她就心头恨意翻涌不止。
手指紧紧攥着,指尖都泛白了,才压下那股恨意。陈清婉微微吸了口气,冷静下来,“是有这么回事。”
她面容带了一丝嘲讽,接着道,“只不过,臣妾以为,后宫当为表率,哪怕宫中不缺银子,也不能铺张浪费,便以没有皇上的旨意,臣妾不便支出这笔银子,若贵妃实在是不满意永福宫的池子,可以自行请工匠修葺,至于其他人,比如臣妾,就不需要她破费了。”
云玖“噗嗤”一声,险些喷了。陈妃也真是一个人才啊,这样的损招也能想得出,可以想象,杨宝儿听到这话时脸色该有多铁青难看。原先修葺池子就是杨宝儿不安好心的借口,这下陈妃负责宫中月银发放,她不肯出这笔钱,杨宝儿一个贵妃,就是再有钱,也不愿意花这笔冤枉钱不是?
就算她愿意花这笔钱,杨敬也不会同意。区区后宫贵妃,却有那么多银钱拿出来修葺满宫的池子,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想到杨敬身上去。
贪污受贿,可大可小。而杨敬这样的权臣,定然不会只是贪小银钱。
“你做得好。”云玖不由连连点头,对陈清婉的欣赏不由再度提升一个高度。
陈清婉闻言也不觉得惶恐,只嗤笑一声,却不是对着云玖,而是刻薄地说道,“杨宝儿那个脑子,如果不是背后有个镇国公以及太后撑腰,不知要死多少回了!”
这话……
陈妃这样谨慎八面玲珑的性子,居然会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云玖不由撑起下巴,心思转动,不简单啊不简单。虽然很喜欢这样聪明的女人,但讲真,稍有不慎,也很容易被这女人坑了。
“皇后娘娘,您问起这件事,不会是和这箱石头有关吧?”陈清婉说完那句便后悔了,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一时疏忽大意,在皇后面前这般明显地表露了对杨宝儿的不喜。但她侧过头打量云玖的神色,并没有发现不对之处,稍稍放下心思,眼眸一转,再度看向下方一箱子石头,眉心都可以打结了,实在是摸不清云玖的心思,问道。
这回,云玖倒是大大方方地回答她的疑问,勾起一边唇角,眼尾上翘,说不出的邪魅又说不出的风情,只听她软糯的嗓音轻描淡写地说——
“是啊,本宫出宫了都劳烦贵妃挂心,这不,听你说内务府拨不开银子修葺池子,想着贵妃大概是真的很想换一个池子吧。便找了几箱子漂亮的晶石,贝壳,打算请来工匠替贵妃单独修葺一个池子。”
说着,她勾唇深深笑起来,看向一脸错愕的陈清婉,“陈妃觉得,如何?”
第305章 修葺池子,绵里藏针()
“公主,您为何要将救命的药丸送给那陈妃啊?”回凤鸣宫的路上,善舞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小声在步撵一侧,问道。
云玖心情很好,闻言还笑睨了一眼善舞一脸心疼的小表情,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戏谑道,“小守财奴,又不花你的钱。”
善舞捂着被点红了的额头,心下哀怨,公主下手真是没个轻重的,但嘴上却反驳,“奴婢可不是心疼钱,只是那药是六月姑娘给您的……”
“本宫不缺这点药。”哪知,云玖淡淡地打断她,“这药对陈妃母亲而言是仙丹妙药,对本宫而言,不过是犯病时吃的一颗糖豆子罢了。”
语气里并无骄傲和自得,反而淡淡的带了一丝轻嘲。
善舞立即住了口,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触及公主伤心处,忙垂目乖巧不说话了。
云玖下午因长袖被欺负一事心情已然不好了,现在算是雪上加霜……
而皇后娘娘不高兴的后果便是,内务府十分迅速地派了工匠前往永福宫,将她的意思说明给一头雾水的贵妃杨宝儿听后,便带着人大操大办地开始——
砸池子。
是的,那声势浩大的可不就是将原先杨宝儿最喜欢的一片荷花池给砸了!
“你们!”杨宝儿目瞪口呆地指着内务府总管全公公,俏脸铁青,美目喷火地骂道,“狗奴才你们在干什么!谁给你们的狗胆敢在本宫的永福宫闹事的?本宫要找皇上,本宫要皇上治你们的罪!”
这是她最喜欢的池子啊,这些狗奴才居然拿起工具便将她当初央求皇上修建的池子给毁了!
“贵妃恕罪,奴才也是奉旨办事,皇后娘娘体恤贵妃,可是用的自己的嫁妆在给贵妃修葺池子呢!”内务府总管到底不是被吓唬大的,开玩笑,这后宫皇后最大,现在陈妃娘娘又掌着权,陈妃娘娘下午来的时候可是敲打过他,说了这事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就是皇上都默许了的,不好好“操办”“热闹”下,皇后娘娘一个不满意,他这内务府总管也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他愈发挺直了背脊,对那一干工匠道,“都愣着做什么!没吃饭吗?”
话落,原先还忌惮贵妃淫威的工匠太监们,这下哪里还不明白,总管不怕得罪贵妃,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也不傻,想想也就懂了。
“砰砰砰——”
“哗啦——”
当杨宝儿看到原本池子的栅栏和用大理石造的池壁被粗鲁的工匠用铁锤凿开,登时脸上一白,眼眸瞪得大大的,一口气提不上来,两眼一翻,就晕倒在身后萍儿怀中。
“娘娘!”萍儿一惊,与另一名宫女赶忙扶着气晕了的杨宝儿回寝宫。
全公公见状,只是将手中拂尘一甩,继续吆喝着工匠们声势浩大地修葺池子。至于贵妃晕倒的事,他回头就告知陈妃娘娘,贵妃感动过头,便晕了。
这宫中吃过贵妃娘娘巴掌和板子的多了去了,内务府又是一个香饽饽,以往贵妃没少为了私欲刁难他们,这下,借着皇后娘娘的名头,全公公前所未有地认真替主子“办事”。
于是,躺在寝宫床上的杨宝儿,醒来时,听到外头震天响的“工程声”,气得生生扳断了一只护甲。
云玖!
算你狠!
……
不出两个时辰,永福宫的“动静”便吸引了阖宫上下的注意。
皇后娘娘听闻贵妃在她去避暑期间想要修葺各宫的池子最后却未果,为了不让贵妃失落,皇后娘娘一回宫便用自己的嫁妆请了工匠,让内务府替贵妃修葺池子……
阖宫的妃嫔都在明里暗里笑话杨宝儿,想当初她趾高气扬地带着宫人闯进各宫说要修葺池子先探查下时候的嚣张模样,碍于她的身份,除了陈妃,满宫里有谁敢说一个“不”字?后来陈妃替众人出了口气,不拨出银款,才打消了贵妃的念头。
现在好了!
皇后一回宫,便给贵妃这么一份“大礼”,实在是解气!
“听闻啊,这工匠从下午过去,到这大晚上的还没消停呢!那声响,永福宫上下里里外外就没有听不着的!”一妃嫔跑来芷柔宫做客时,说起这件事笑得就没合拢过嘴巴。
孙柔坐在灯下,安静柔婉地听着这妃嫔奚落贵妃如何如何被打脸,皇后又如何如何厉害,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浅笑。
待那妃嫔口渴了,还贴心地将茶盏往她那推了推,柔声道,“姐姐说了这么久,喝口水吧。”
眼里是不让人讨厌的促狭。
那妃嫔闻言面上一赧,瞪了她一眼,接过茶盏啜饮一口,然后放下茶盏,不好意思地问,“柔嫔妹妹,你不会嫌姐姐话多吧?姐姐就是和你太投缘了,这满宫都找不到像你这样可以说上话的姐妹……”
孙柔闻言,柔美的面上带着温柔的笑,忙道,“姐姐这是哪里话?妹妹也喜欢姐姐的性子,怎会嫌你话多呢!”
那妃嫔便放心地笑,“妹妹啊,不是姐姐说你,这阖宫,就你最善良和温柔,这善良是好的,但就是你太善良和温柔了,所以才容易被欺负!不过你放心吧,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了你!”这妃嫔心直口快,本性也不坏,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话到后面还心有戚戚地劝起了孙柔。
孙柔只是笑,眼底一闪而逝的讥讽和嫌恶,两人又说了会话,那妃嫔才看了眼天色,不舍地离去。
待人一走,孙柔便收敛的面上柔柔弱弱的笑容,面无表情地拿起篮子里的刺绣开始绣。
“皇后……”她一针一线仔仔细细地绣着一个香囊,明黄色的龙已经初具雏形,她眼里多了笑意,是真正的温柔如水,只是微扯了扯嘴角,阴冷地念了这二字,而后杏眼眯起,目光黏在香囊上,低声喃喃,“斗吧斗吧,你们好好斗,不要和我抢皇上……谁也不能抢走皇上!”
如痴如醉地凝望着香囊,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