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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头的笑容敛了下来，看着画像里，骑着骏马意气风发的儿子，半晌，他才叹了一口气，是他的错。
啊，这是准备要听到什么大秘密了吗？柳之延心里有些激动。
柳老头心翼翼的把画像卷了起来，像珍宝一般放回柜子里，他看了一眼柳之延，带着他到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柳之延按耐住心里的激动，眼巴巴的看着柳老头，等着他。
等了半，就在他以为柳老头不会是，柳老头就开口了。
“当年…”他慢慢的把当年的那件事情了出来，末了，苦笑了下，“要不是老头子我固执，你四叔四婶不定也不会…你堂哥他们也不会在乡下吃了那么多苦。”
这件事是他心里一辈子的痛，这个伤疤知道他死也好不了。
看着眼眶有些发红的祖父，柳之延张了张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些什么好，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祖父，在他从到大的印象里，祖父是一个很严肃的人，从来不会在他们面前『露』出一个笑容来的，更别伤心的样子了。
恐怕四叔的死对祖父的打击很大，要不然，他也不会跟他这个孙子。
柳老头情绪外『露』了片刻，他又收了回来，严肃的看着柳之延，让他不能在外面『乱话。
柳之延郑重的点点头，他不会出去的，抿了抿嘴巴，又干巴巴的安慰着柳老头，让他不要这么自责，四叔泉下有知，也不会责怪他的。
“我知道，你四叔调皮归调皮，他是一个很孝顺的人，不会一直责怪我这个老头子的。”柳老头语气有些自豪又有些失落，“听你四哥过，你四叔他们在乡下过得也很开心，就是太过狠心了，十几年没回来过一次，也没有写信回来，他呀，还是那么固执。”
他能猜得到儿子的心思，他不想带着妻子孩子们回来，是不想搅进柳家这个大染缸，不想让别人打扰到他们平静的生活。
儿子要是真的怨恨他，也就不会让孙子他们读书考试了。
就孙子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一回到京城里来，他能不知道吗？
他能不能大胆的猜测，儿子要是没去世，会不会在孙子上京时回来京城的？
就算他现在再怎么想也没用了，儿子没了就是没了。
柳之延看着祖父一会儿自豪，一会儿沮丧的神情，他更加不知道该些什么好了，不过从祖父的口中知道这么多关于四叔的事情，他也挺开心的。
他看了祖父这么多面的神情，等祖父回过神来，会不会…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赶紧转移了话题，“祖父，四哥他为什么要外放呀？他不是可以进翰林院了吗？他为什么不去翰林院？不会是皇上让他外放的吧？”
柳老头诧异的看了柳之延一眼，问他是在哪里知道柳之墨外放的事情的？
柳之延把去见到柳之墨的事情了一下，柳老头了解的点零头，直接是柳之墨自己选择外放的？
“为什么？”柳之延想不明白的皱起了眉头，“在翰林院不好吗？能有更多的机会得到皇上的重用，要是外放的话，不知道哪才会被皇上想起来？”
柳老头没有直接出来，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吊足了柳之延的胃口，才让他自己想一下，柳之墨为什么不进翰林院而要选择外放？
他这个孙子的资质不大好，可也不是很差，多让他想一下，有助于他往后的发展。
第295章 凶猛（）
柳之延抠着手指头，认命的想了起来，他知道，他要是不认真的想，爷爷肯定不会告诉他原因的。
想了一刻钟，柳之延才有些忐忑的开口，四哥是不是想增加一些自己的阅历，才选择外放的？
他除了想到这个原因，还真想不到别的了。
他又懊恼的挠了挠头发，他怎么就这么笨呢？他要是有四哥一半的聪慧就好了，他娘亲也不用经常唠叨他了。
没办法，长了这么一个猪脑袋。
柳老头慢悠悠的把他手里的茶杯放下来，抬头看着柳之延，点零头道：“的确是，延儿，你以后想要爬的更高，就必须要做出亮丽的业绩出来给皇上看，这样，你才能得到皇上的重用，你要是只有一点花架子，就算再多人捧你上去，你也待不了多久。”他这个孙子虽然不够聪慧，但是他足够勤奋，日后也能弥补他不够聪慧的这一点。
“你四哥他很有远见，他会选择外放，就是先给自己打好一个基础，做出一番成绩来给皇上看，几年后再重回京城，如此，才能承受得起皇上的重用，你都跟你四哥学一学，没坏处的。”
“是，祖父。”柳之延看了一眼柳老头，眼眸又垂了下去，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柳老头蹙了蹙眉头，问他想要什么，尽管，别吱吱歪歪的像个娘们。
“…”他哪里像个娘们了？他这不是怕他不高兴，才犹豫着要不要的？
结果倒好，嫌弃他像个娘们。
柳之延心塞塞的瞟了一眼柳老头，直接四哥他会选择外放，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
“别的原因？那你觉得还有什么原因？”
柳之延被柳老头这么一扫，他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大声的清了清喉咙，我虽然跟四哥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也有稍微的了解他，四哥他是一个不喜欢勾心斗角的人，不是他不会…是他厌恶这种这种生活，所以…所以我觉得四哥他不想留在京城是觉得咱们家太过…
未完的话，柳老头完全明白了。
他没想到这一点，只是没破而已，没想到被这个笨子给破了。
他掩饰般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半晌，才慢吞吞地问柳之延，他是不是也不喜欢柳家？
柳之墨他们不喜欢柳家这个事实，让柳老头觉得挺伤心的，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的家呀！
咳咳…这个家是有点乌烟瘴气。
柳之延又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柳老头，问他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他怕他的真话一出口，会被祖父灭了他的口。
“当然是听真话，假话有什么好听的？”
“那可不一定，有些人就喜欢听假话，真话他还不高兴呢！”柳之延摇头晃脑的反驳着柳老头，他今日觉得祖父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吓人，坐下来跟他好好话，还是能得来的。
敢情以前是他自己吓自己？
柳之延有些无言的唾弃了自己一下，以后他也要像今日这样大着胆子跟祖父话，不能再被自己吓自己了。
柳老头噎了一下，他咳了两声，让柳之延赶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祖父，那我开始了，你不能生气，好吗？”
“…”
“不喜欢…”
这么干脆利落的三个字，又让柳老头噎了一下，他无言的白了一眼柳之延，的这么干脆，是有多不喜欢柳家？
不过，他已经答应过了柳之延不能发脾气的，他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两声，就问刘之延为什么不喜欢，个理由听听？
这傻子，只干脆利落的不喜欢三个字，也不跟他是什么理由？
只有知道是什么原因，以后才能好好改正呀！
“祖父，这还用我呀？你感受不到吗？”柳之延奇怪的看了一眼柳老头，柳家这种明显的气氛，祖父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
要不是他的武功不行，只能从文，他早就跟着父亲去杀敌了，哪里还会窝在家里呀？
柳老头觉得今日的面子真的是被柳之延给下完了，他没好气的道：“让你就，罗里吧嗦的干啥？”那么多，简直就是浪费了他的口水，这个孙子真的是…脑袋怎么就不灵敏呢？
行，祖父最大，祖父了算。
柳之延只能一五一十的把他的感觉了出来，他一完，就看到柳老头黑沉如墨的脸，这可把她给吓坏了，真怕祖父一冲动，把他给咔嚓掉了。
当然，是他想多了，柳老头不可能对自己的孙子下手的。
只是可怜了他坐着的那张椅子，被他用力，咔嚓一声，断了扶手。
柳之延吓得咽了咽口水，眼珠子不安的左右晃动着，结结巴巴的，祖…祖父，我还有事，先走了。
呜呜呜…他后悔了，不应该这么坦白的跟祖父的，要不然，祖父也不会这么生气。
柳老头他一眼看到一脸苍白的柳之延，知道这可怜的孩子是被他吓到了，他缓了缓神『色』，对柳之延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一看到，柳之延连忙站起来，一字溜的跑了出去，他跑出好大一段路，紧绷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他用力的拍了拍胸口，命保住了，真不容易。他要收回祖父好相处的那句话，祖父根本就不好相处，脸『色』一沉就吓人吓的要死。
他真佩服四哥他们能在祖父面前面不改『色』，一点都不怕祖父。
胆儿真大。
像他这种咪咪胆的人，真不要去祖父面前晃『荡』了，要是惹到祖父生气了，他的咪咪胆得吓没了。
柳之延脑子一抽一抽的回到三房院子，他还没进到花厅，张云儿一看到他就张口问怎么样？是什么回事？
“娘，你能不能再让我喝口水？你儿子快要渴死了。”
“行，喝吧！”张云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是太心急了，看到柳之延连续喝了两杯茶水，她的眉头皱了皱，“祖父那里没茶让你喝吗？有这么渴？”
解了口渴，柳之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大的吁了一口气，抬头跟张云儿，我敢在祖父面前喝茶吗？胆子都得要被他吓破了。
张云儿没好气的拍了一下柳之延，让他不要『乱』讲话，那可是他的祖父，不是什么大凶兽。
凶兽还不一定有祖父那么凶呢？柳之延在心里暗暗的腹恻了一句。
“好了，赶紧跟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之延摊了摊手，“还能有什么事？就是四哥想要锻炼一下自己，做出一份亮丽的成绩给皇上看，自己提出来外放的呗！”他从路上回来，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觉得柳之墨是真聪明，在翰林院里很难出头，外放就不一样了，只要是做初一番业绩，就能够让皇上记住，几年后再回来京城，就站得住脚了。
他的眼光真的没有四哥看的那么长远，只会看到眼前，看不到以后，他真的要跟你四哥多学一点了。
张云儿不是蠢人，她稍微的听柳之延这么一，就猜到了柳之墨的心思，她有些赞赏的点零头，又看了一眼自家的儿子。
“你呐，真的要多跟你四哥好好的学一学，你要是能学到你四哥的一半，我就放心了。”
这不愧是四弟的儿子，脑袋不但聪慧，眼光也很长远，不是只看眼前的人，之前她也是魔障了，想不到这一点，想想，她还不如一个孩子呢！
柳之延听到自家娘亲这么叮嘱他，他也没有感到生气，他的确应该跟柳之墨好好学学，让他变得更聪慧点。
“可惜四哥很快就外放了，他要是在京城，我今年的秋闱就有更大的把握了。”
“这有什么关系？你不懂的，可以写信给你四哥，让他教教你。”
柳之延叹了口气，除了这个办法，也没别的办法了。
…
去到陆府的柳之墨他们完全不知道在柳家发生的事情。
他们一下马车，就看到大舅母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大舅母一看到柳之墨他们，脸上就绽放出笑容，连忙走了过去。
“可等到你们了。”
“舅母。”柳之墨他们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好好好，快进来，你们的外祖父外祖母一早就等着你们了，念叨了好几次了。”大舅母一手拉着李清宁一手拉着柳之柔，带着他们慢慢的往里面走去。
李清宁跟柳之柔经常会过来陆府陪陪外祖父外祖母，对陆府很是熟悉。
“你们姐妹俩这段时间没过来，外祖父外祖母经常念叨你们，这不，一听到你们要过来住几，开心的不得了。”
李清宁笑眯眯的，姐姐姐夫他们回柳家住了，我跟哥哥没去，就没办法一起来看外祖父外祖母了。
大舅母知道李清宁跟李清风没跟着去柳家，她还挺心疼这兄妹两的，怕他们跟柳之墨他们分开，会不习惯。
“宁宁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当这里是家里就行了，知道吗？”
李清宁很喜欢这个大舅母，她嗯嗯的点着脑袋，片刻，她又，以后来不了了，他们很快就不在京城了。
第296章 害羞（）
大舅母听过柳之墨选择外放的事，她回头问柳之墨，是不是外放的日子下来了？
柳之墨笑着，应该就这几了，所以趁还没有确定下来，过来陪一下外祖父外祖母。
等他外放后就没有什么时间回来，陪那两位老人家了。
想到外祖父外祖母年事已高，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希望他们平平安安，长命百岁，能让他有更多的机会孝顺他们。
大舅母听完，叹了一口气，他们来京城还没有多久，就又要离开了，真的舍不得。
有柳之墨他们时不时的过来陪陪爹娘，爹娘的精神都比以前好多了。
“舅母，几年的时间很快过去的，等到那个时候，就会正式的在京城里定居下来了。”李清灵就上前两步，挽着大舅母的手，笑眯眯的安慰她。
大舅母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点零头，几年时间的确是很快过的，就是想到几年见不了你们几个家伙，心里舍不得。
姑子的这几个孩子，她也把他们当作是自己的孩子来对待。
这几个孩子不但懂事，还特别的贴心，值得她这样做。
“我们也舍不得你们，等安顿下来后，会经常写信回来给你们的。”
“好好…”他叫我的眼眶里有些湿润，她怕李清灵他们看到，快速的眨了眨眼睛，冲着门口喊了一声，“爹娘，柔柔他们到了。”
外祖父外祖母一听到，立即把手里的茶杯放了下来，坐起身子看着门口。
他们一看到柳之柔跟李清宁进来，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被两个家伙招着手，“哎哟，我的宝贝柔柔跟宁宁来啦？快，快来外祖母这里。”
柳之柔跟李清宁挣脱大舅母的手，欢快的向外祖母跑了过去，平外祖母的怀里，甜甜的叫了一声外祖母，转头又叫了一声外祖父。
“好好，外祖母我想死你们了！”外祖母亲亲这个又亲亲那个，抱着心肝宝贝心肝宝贝的叫着。
柳之墨他们是后头进来的，看到外祖父外祖母，大大方方的打了一声招呼。
外祖父外祖母笑眯眯的点零头，让他们赶紧坐，又叫人端好吃的点心上来给他们吃。
大舅母看到这一幕，笑眯眯的，你们几个孩子过来，爹娘都显得年轻多了。
“那是…”外祖母点着头，拿了一块红豆糕喂给柳之柔跟李清宁吃，“我呀，一看到心肝宝贝们，在心里呀，就开心。”
“外祖母，你也吃。”李清宁伸手拿了一块红豆糕，递到外祖母的嘴边，哄着她吃。
“好孩子。”外祖母『摸』了『摸』李清灵的脑袋，张嘴吃了下去。
虽然李清宁不是她亲的外孙女，但是她也真心的喜欢这孩子。
不别的，就冲着她的外孙媳『妇』，对外孙子他们那么好，她也会真心的善待李清宁跟李清风。
更何况，外孙子三兄妹跟李青灵三姐弟感情也真的是很好。
这打一起长大的情分，没什么能比得过的。
外祖父看自家娘子跟外孙女们的那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