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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酒喝多了,说话自然直来直往,我今天就要说,我几天就要骂,我忍了二十年了,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听信妇人谗言,为了一己之权欲,听不得半分忠直之言,剥夺了我父亲和你父亲的军权还不够,还要在灵魂上消灭我们,可恨,可恨!可恨我父亲临死之前,竟然无法为自己辩驳!让那老毒妇毒哑,今后。。。我发誓必保此仇!”
徐广益狠狠捏紧拳头,随后重重放下酒杯,擦干眼泪,喟然一叹,“不提了,不提了!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来,今日我与少主必将不醉不归!”徐广益当着众人的面擦干眼泪,随后从椅子上缓缓站起,举起酒杯面朝宁鸿远敬道:“少主,一切尽在酒中,你我虽然才见一面,但是我徐广益相信这一面必将影响我们彼此一生,请!”
宁鸿远也立即端起酒杯,语气激动的回答道:“城主请!”
几杯酒下肚之后,徐广益再一次举起酒杯,望酒兴叹,“少主如此才华,如此志向,非但令我徐广益真心佩服,更令我怀念起了当年我的兄弟,唉,岁月蹉跎了,不复往已,不复往已!”
宁鸿远稽首相拜,态度谦逊地回答道:“城主谬赞了,请!”
二人再次举杯对饮,气度非凡。
徐广益坐下之后,醉意朦胧,突然之间本能地想起父母妹妹,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他们的身影,一时间悲愤难耐,再一次举杯痛哭,一时间哭声震天,感动众人,众人眼泪朦胧,伤感不已,若不是这周围早已施展了静音结界,恐怕周围其他那些客人误以为他们的城主出了什么事情。
而这时舞台上继续歌舞升平,曲音绵绵。
由于当年先皇得罪过太多人,所以,当徐广益谈起这些往事的时候,非但没有得到如同过去那样的批判,反而激起了周围人心中的感伤,然而他们并非一味憎恨先皇,而是在感伤中怀念,在怀念中悲痛,在悲痛中迷茫。
国家,民族,往何处去?
桌子上这些面容沧桑,眼神坚韧的老英雄,他们本就是地地道道的军人,回想当年那犹如苍龙腾云的军容,那浩瀚壮阔的方队,无不感慨怀念,无不黯然神伤,可是想起这样辉煌的民族气魂被先皇晚年的昏庸以及那毒后的阴毒所一手覆灭,心中却又悲痛至极。
他们不知道该恨谁,恨先皇,先皇早已驾崩,儿子也早已流落民间,被世人所唾弃,恨那毒后,那毒后也受到了天谴,已经成为了瞎子和疯子,而且现在被关在广寒宫天牢之中,永世不得翻身,恨她又有何用呢?
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们已经恨了几十年了,难道还要继续恨下去吗?
恨一辈子又有何用?岂非三岁小儿都不如?
他们发泄完恨意之后,眼神顿时迷离起来,就连那几位被老宗主派来监视徐广益的鹰眼,脸色也骤显暗淡,十年之后,他们担心的是这个天下究竟该往何处去,自己今后的人生归途是投靠摸索新秩序新文化的宁义武,还是投靠恪守“天明大帝”思想道德的赵定龙,他们已经是历经人世坎坷的英雄,许多心境思想与年轻人截然不同,他们纵然痛恨先皇,但是却更梦想天下宁静。
他们深知今后天域往何处去,必将由这两个人说了算。
自己究竟是成为锐意变革的中坚力量,还是成为保守天道的一份子?
他们心中无不如此想着。
第一百七十六回伤悲(二)()
徐广益脸色忽然暗沉了下来,随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过三巡,他已醉得有些厉害,甚至不合时宜地当众打嗝,然而,他却丝毫不在意。
脱下沉重的伪装,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自然过了,如释重负,他忽然觉着人还不如在水里自由游荡的青鱼。
他虽然满脸泪痕,可今夜他很开心。
他有女人,却没有朋友。
他相信宁鸿远今后必定是他的朋友。
女人再好那终归也是女人,无法替代英雄内心的空虚,而徐广益正是这样的男人,比起与女人在床上风花雪月,他更喜欢自己能够如同当年那样,与几位朋友聚座在湖边,一起谈笑风生,纵论天下英雄,更向往金戈铁马,自己能够如同当年天明大帝那般,征服那些不可教化的蛮夷,将天域文化传播下去,可叹这样的峥嵘岁月,早已被先皇彻底毁灭,而此刻宁鸿远的一番话,让他仿佛重回当年光景。
他端着酒杯,凝望着宁鸿远,怀念,感伤,佩服,敬重,欣赏,信赖,种种复杂的情感全部凝聚在他那犹豫的眼神当中。
当年他十五岁之时,在紫竹林与朋友纵论天下英雄,将先皇歌颂为时代救星,两位妹妹在旁边练剑,青春年少,引得他朋友驻目,他开玩笑的说,“若是子明兄今后能够为先皇立下再立功勋,我亲自向先皇提议,将我妹妹许配给你!”,然后,遭致两位妹妹痛打,他急忙道歉,“酒后失言,酒后失言呢!何必这样对哥哥!”,“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哥哥!”,“好好好,哥哥错了!”,妹妹嬉笑一片。
这样美好的光景已经成为过去,至今两位妹妹尸体还未找到。
得饶人处且饶人,可他如何饶恕得了这滔天的怒火?
对他而言,人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当初奉若神明的那个人,竟然最后成为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所以,他害怕,他害怕宁义武同样如此。
所以,他不敢,他不敢再重来一次,万一。。。
他举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他羡慕宁鸿远,羡慕宁鸿远能够活得这样自然而然,而自己呢?
众人凝望着他,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必过于将精力放在他的身上,尽情吃喝便好。
众人这才敢于开动刀叉,酒过三巡之后,饥肠辘辘,一时间狼吞虎咽起来,尤其是那几位山贼,眼见宁鸿远都已不再拘束,他们自然放心大胆地吃喝起来,更加上他们目睹了之前的一切,深知徐广益为人豁达真诚,是不会计较的。
宁鸿远也不再过于拘束,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用得这般高贵华丽额盛宴,眼见徐广益为人痛快大方,也不过于扭捏,拿起刀叉,尽情吃喝。
沈红月望着宁鸿远吃饭的样子,心血来潮,竟是忽然拿起刀叉,主动宁鸿远叉菜,这在天域文化当中只有男女关系才准如此,东方雪不甘示弱,也为宁鸿远叉菜,两位性格向来大胆的女人一时间争风吃醋,场面变得有趣起来。
这天域女子但凡真心相中一个男人,绝不会如同宁鸿远前一世那般扭捏作态,反而极为大胆,即便是来自于名门世家的东方雪,也是如此,天域文化下所培养出来的女性之所以如此大胆,敢于当众直面内心的情感,就在于天域文化其中没有将“谦逊”作为主流文化道德。
众人微微露出笑意,目睹了宁鸿远方才的才识之后,对其能够吸引沈红月,东方雪这等豪杰女子深信不疑,笑声之中多显佩服之情,唯独那之前被宁鸿远所羞辱的许云峰心中极为不爽,这等绝世无双的女子竟然争先恐后地为宁鸿远叉菜,这是何等福分?
“他妈的,凭什么老天爷让这个小子捡得这份美差!哼,宁鸿远,你他妈的不要高兴得过早,这沈红月绝不是好东西,说不定她对你假献殷情,背地里是要接近你,弄得你们神剑宗的情报!帮助广寒宫搞垮你们神剑宗,哼,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许云峰内心一肚子阴谋论,心中如此这般讽刺道,可他见识了宁鸿远一番口才之后,不敢再自取其辱,只好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闷酒。
小心眼。
除了许云峰之外,其余英雄豪杰无不对宁鸿远刮目相看,尤其是那两位紫霞宗老宗主的鹰眼,更是对宁鸿远佩服有加,他们毕竟是风云变幻七十多年的老者了,甚至比宁义武还要年长,而他们之所以能够在这风云变幻的乱世中屹立不倒,就在于他们过人的眼光,区区逢场作戏怎能瞒得过他们的双眼。他们看得出,这沈红月与东方雪对宁鸿远是动了真情的,天域女子一旦对男人动心,流露出来的眼神与寻常女子截然不同,想要在这方面瞒天过海,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徐广益也笑了,可他还是忘不了两位妹妹的身影,心中悲喜交加,如果自己妹妹还在世,或许也会被宁鸿远的魅力所吸引。
回想起当年那惨不忍睹的场景,徐广益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再次流下伤感的眼泪,泪水一滴一滴地顺着脸线滴入杯子中。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嚎啕大哭了,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今天竟会如此失态,更没有想到一见宁鸿远就想起他父亲,就想起当年那些平日里刻意忘记的往事。
桌子上那些慷慨义士眼见自家城主如此,也回忆起当年伤感的往事,想起至今还未平冤昭雪的家人,无不眼眶湿润。
他们非但是为自己的家庭而流泪,也是为这个残破不堪的国家而流泪,没有国,就没有归属感,没有归属感,做再多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难道如同眼前这些国家败类一样,整日整夜地醉生梦死?
世界上如果所有人都如同周围饭桌的那些国家败类一样,一天到晚醉生梦死,这个民族也延续不了八千年,早就被周围的蛮夷给同化了,然而,这八千年来,正因为有着诸如这些老英雄他们的坚守,他们的渴望,他们的“有所为,有所不为”,才有今天天域的版图,才有了今天民族的认同感。
他们继承先祖的意志,将文化与文明的脊梁传承下去。
他们一提起那北部的蛮夷,心中就痛恶至极,这已经形成了天域之人的一个共识,而之所以存在着这样的共识,就是因为他们坚守,而那些蛮夷从不坚守,例如那些蛮夷的部落首领是可以占有自己女儿的,而天域人就算醉生梦死,也不敢僭越这样的人伦之道,一旦僭越,便是人人讨之,视为蛮夷。
而且蛮夷打仗非常残忍,他们非但杀俘虏,而且吃俘虏,对于女人,他们白天用了,晚上就烹来吃了,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非但对异族人这般,对本族人也是如此,所以天域文化与蛮夷始终不能和谐共处,八千年来,几乎绝大多数时候都在战争。
由于这些蛮夷血统与天域人的血统极不相同,他们的武境力量来源于“蛮力”,讲求的是刚硬而非技巧和速度,所以他们的武技大多以火魂武技为主。
也正是因为这些蛮夷部落战争频繁,所以,天域历史时期的各个帝国,通过文化传播和武力征服的方式,历朝历代对外开拓,疆域一次比一次更加广阔,而蛮夷部落的文化也慢慢被天域文化所消融。
只可惜最近几十年,由于帝国国运日益衰微,周围的蛮夷便不再将天域人放在眼里,屡次发兵掠夺天域的财物,破坏天域的城池文化,所到之处,哭声震天,整个天域的文明有被蛮夷同化的危机。
第一百七十七回伤悲(三)()
而最近一百年之中,最大的一次危机莫过于当时“苍月帝国”末期,那些蛮夷的首领鼓吹他们的生存资源被“苍月帝国”所剥夺,生存空间受到严重挑战,进而蛊惑那些蛮夷之徒在“苍月帝国”边境周围烧杀抢掠,当时苍月帝国由于政治黑暗,早已无暇北伐,如果不是宁义武当年聚集义兵兴师讨贼,现在的天域必定更加混乱。
而这徐广益正是当年跟随宁义武北伐的先锋之一,他周围的这些老英雄也正是当年英勇作战的战士,只可惜时过境迁,谁也不曾料到历史的轨迹居然发展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他们无力改变,只能在乱世之中奢求生存。
他们之所以不愿意效忠宁义武,心理与徐广益如出一辙,那就是痛恨,痛恨他们为这个国家和民族付出了鲜血和热泪之后,这个国家民族最终带给最终带给他们的不是荣耀,不是尊严,反而是羞辱与谩骂,这种有苦说不出的滋味,他们怎能轻易平息?
怎还会去投靠高喊民族大义的宁义武?
所以,他们就来到了这紫云城花天酒地,开始尽情沉沦,不再去想什么国家大事,不再去想什么民族尊严,不再怀念过去峥嵘的岁月,只求能够在女人的衣裙下快活度日。
然而,对他们这种曾经在战场上横扫千军的英雄而言,花天酒地的日子过久了,将女人享受够了之后,女人的胸和腿模够了之后,他们却也难以忘怀当年的男人雄志,还是难以忘怀当年斩杀贼寇的热血,为此,他们常常在女人的腿上痛哭流涕,那些夜女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为什么会痛哭,还以为自己服侍不周,得罪了他们,每每询问他们为何痛哭流涕,他们却讳莫如深,不愿直言。
为什么这个由历代先圣传承下来的伟大的国家会变成现在这样黑暗,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看法。
徐广益再次回想起当年悲痛的往事,一杯酒一杯酒地狂饮,一旁千雪立即出言相劝,却是被徐广益厉声一喝,眼泪纵横,“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懂,你们什么都不懂,我父亲,我母亲,我的两位还未满过十岁的妹妹,今天我徐广益好不容易能够与宁少主举杯畅饮,你劝什么?给我滚出去!你听见没有,我教你给我滚出去!”
千雪深知徐广益心中悲痛,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她却是一口气夺过徐广益的酒杯,“正因为今天城主与宁少主好不容易能够聚在一起,城主更应该拿出你的英雄本色出来,怎么能够在朋友面前如此失态?这不是千雪所尊敬的城主!”
这一番话千雪说得游刃有余,既维护了徐广益的脸面,又维护了自己的尊严。
难能可贵的女人智慧。
宁鸿远猜想这千雪如果能够生活在自己那个年代,必定也是名动一方的女性人物,奈何这是个乱世。
这一番智慧让众人再一次对她刮目相看,而沈红月与东方雪又不可思议地对视一眼,她们又学到了一招,今后宁鸿远如果也这样失态,她们也会如此,甚至做得比千雪更为直接。
“如果今后宁鸿远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我,哼,我才不会如同千雪这般,说得这样委婉!惹毛了我,我直接给你一巴掌,叫你好看!”沈红月内心这般琢磨道,随后定目望着宁鸿远,眼见宁鸿远表现还算上佳,心中这才放心,嘴角渐渐弯如月牙,微微一笑,“这宁鸿远,在这样的情况下仍旧不失威风,倒也不错!反正今后我会一直观察,哪一天这小子忘记初衷了,可别怪我沈红月不留情面!”
如此想着,沈红月竟是微笑着狠狠地瞪了宁鸿远一眼,还好宁鸿远的注意力全在徐广益身上,否则还真不知道这沈红月凭白无故地瞪他一眼,究竟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而坐在沈红月正对位的东方雪眼见这一幕,心中却是截然不同的想法:“如果宁鸿远今后也像徐城主这样对我大呼小叫,我也一定要学着千姑娘这般,委婉地提出批评,可不能损了他的颜面!不过,宁鸿远真够厉害的,居然能够让这紫云城的雄主徐广益在大庭广众下如此失态!他真有本事!唉,只可惜,这天底下有本事的男人怎么都花花心肠,我才离开一个月多一点,怎么沈红月这样的女中豪杰也被这死猪皮着了套?”
第一百七十八回 寒暄()
东方雪想起自己给宁鸿远起的这个外号,心中就说不出来的开心,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敢给宁鸿远起这么个难听的外号了。
东方雪如何能够想到说出如此浑话的世界第一大色鬼